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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乎江南意料。
这人竟是有七个如花似玉姐姐的龅牙小八。
春风楼中,江南曾抢了龅牙小八的椅子,让他大丢面子。
龅牙小八进入房间之后,直接取出一个大布袋,将地上“昏迷”的江南塞了进去。
江南也没反抗。
甚至还主动缩手缩脚的配合。
夜色中,满心激动的龅牙小八并未察觉。
龅牙小八扛着江南,上了客栈后门处停的一辆马车。亲自驾车行了约半盏茶时间,才在一处废弃的庭院中停下。
“靠!这秦二少怎么还没来啊?”
龅牙小八打量四周一眼,愤愤的发了句牢骚。
下车,把装着江南的布袋又从马车中搬了出来。
许是等的无聊。
或是想起了自己曾在江南手中受过的委屈。
龅牙小八抬脚,就向布袋中的江南踢去。
“撕拉”一声。
布袋破碎,从中伸出一只铁钳似的大手。
猛地抓住了龅牙小八的脚腕。
“啊——”
龅牙小八惊呼。
那大手接着一拽,龅牙小八顿时一个倒仰,四脚朝天的摔在了地上。
“哎呦——”
地面铺着石板,坚硬异常,龅牙小八被摔得七荤八素,本能的痛呼。
只是,呼声未完,却又突然像被掐住了脖子般戛然而止。
原是江南的左脚,已经踩在了龅牙小八的脖子之上。
“你……你没昏迷?”
龅牙小八双手用力撑着江南的鞋底,仰望着如天神般高大的江南,艰难开口,声音惊疑。
“不可能啊,这迷药我试过好几次,连母马都能迷晕……”
江南脑门顿时浮出几缕黑线。
你迷母马干什么?
不过,倒也没真的追问。
毕竟,就龅牙小八这猥琐样,说不定还真什么都干的出来。
问了,答了,恶心了自己,可就不值当了。
“说吧,是你自己的主意,还是秦老二?”
江南踩着龅牙小八的左脚微微用力。
“呃……”
龅牙小八痛哼一声,两眼一翻,裤裆处传来一股骚味。
“尼玛!”
江南急忙收脚,捂着鼻子连连后退。
铁布衫和长春诀均已小成的江南,力量早已超过大部分低阶武者,是普通人的数倍。
这一脚,没控制好力道,直接就把龅牙小八踩了个半死。
“咳……咳……”
龅牙小八捂着脖子坐起身来,大口喘气。
“就你这怂货,还学人弄迷烟搞绑架……啧啧!”
江南满脸的晦气和不屑。
龅牙小八心中愤慨,却也不敢搭话。怕这换了一个人似的江家大公子,在秦二少到来之前,就一脚把自己踩死。
“嘿嘿,别给我装死。”江南拿剑鞘拍了拍龅牙小八的脸蛋。
或许是对自己的迷烟自信,刚才这龅牙小八竟然连江南身上的佩剑都没解下。
“其实我一直有个疑问,你七个姐姐都如花似玉,为什么轮到你了,偏偏就长得这么磕碜。”
江南说着,似是发现了新大陆,惊讶道:“莫非,你不是你爹亲生的?或者,你七个姐姐不是?你们家隔壁邻居姓王还是姓武?”
“江南,你别太过分!”
原本想装哑巴的龅牙小八,忽然像是被踩了尾巴的野猫,直接炸毛。
“嘿嘿,我过分了又如何?”
江南拿剑鞘捅了捅龅牙小八那说出威胁言语的嘴巴,如同反派。
龅牙小八使劲的偏了偏头,躲开了江南的戳捅,愤然道:
“我知道你瞧不起我,即便我七个姐姐都嫁入了世家豪门,身份也无法和你相比。尤其是你还修炼了武功。”
江南静待下文。
“可是,你不知道,我二姐最近改嫁了。我新二姐夫的身份,即便你是武林高手,也招惹不起。”龅牙小八说着,似又恢复了自信,语气中带着得意和威胁。
“哦?你新二姐夫是什么身份?”江南饶有兴趣。
“镇抚司南山城新任百户。”龅牙小八原本耷拉着的头颅逐渐仰起。
“呵!你少来诳我,南山城不是只有掌旗么?哪来的百户?”江南不屑开口,心中却是暗自一凛。
镇抚司之人,确实轻易招惹不得。
这世界和前世不同,存在武道和江湖。
江湖刀光剑影,打打杀杀,说是人命如草芥,那也相差不多。
不过,江湖毕竟只是少部分人的江湖,更多的人口还是普通百姓,最大的势力还是朝廷。
江湖中人武力强大,一个最低等阶的九品武者,就足以杀死数十上百的普通百姓。如同一个个定时炸物。
对于江湖中人,作为世界实际统治者的朝廷,自然会有约束,否则早已乱套。
其最主要的监管部门,就是镇抚司。
据说,当年太祖立国之时,曾和众多顶尖江湖势力,于金銮殿上定下《约法三章》,约定江湖朝堂行事准则、相处之道。
其一,江湖事江湖了。
约定,江湖人的事情,江湖人自己解决,朝廷不得干预,也不用管江湖中人的死活。
其二,祸不及百姓。
是说,我朝廷不管你江湖上的事情,你江湖中人的打打杀杀,也不许殃及到普通百姓,严重影响到普通人的生活。
其三,一身不两立。
是指,一个人不能同时拥有江湖和朝堂两种身份。若江湖中人想要荣华富贵入朝做官,就必须脱离所属江湖势力,与江湖划清界限;若朝廷中人向往江湖自由或想要加入门派追求武道,就得辞去官职不再参与朝廷事务。
第一条,自然是为了保护江湖中人的自由。第二条,是在保护普通百姓的安全。第三条,让双方都避免了对方的渗透。
而镇抚司,则正是为了保证《约法三章》能贯彻实施而专门成立的暴力机构。
按照当初的约定,镇抚司中,以大周朝廷为主导,各大门派精英弟子为辅助监督。
三百多年过去,随着大周皇朝的日渐腐朽和江湖势力的风云变幻,镇抚司内的势力格局和运行方式早已变了模样。不过,却依然维护着《约法三章》的执行,决定着朝堂与江湖、江湖与普通百姓的相处方式,是谁也不敢或者不会轻易去触碰的底线。
据江南所知,镇抚司独立于大周朝廷各部门之外,老大被称作大都督。
其下为两大指挥使,然后是巡查使。
在天下九州十道,又各有一位镇抚使坐镇。旗下有千户、百户、掌旗等不同官职。普通成员,则通称为玄衣卫。
像南山城这种小城,一般会设一位掌旗,数名普通玄衣卫和一些打杂的探子、力士。
因为职能特殊,镇抚司中,几乎全是入品武者。
南山城之前那位掌旗,原身还曾见过,印象中是一个七品通脉境界的中年。
掌旗已是七品,百户起码也得六品气海。
江南心中疑惑。
在南山城这样的小地方,六品气海境界的武者,还不到两掌之数。
镇抚司派一名百户过来,实在是有点儿大材小用。
要知道,镇抚司之所以能震慑天下,并不是因为各地的镇守者本身有多厉害,而是这些镇守者代表的镇抚司总体实力足够强大。
天下九州十道,城池无数,镇抚司需要设置的“办事处”何其之多。
若每一个“办事处”都要配上足以匹敌当地顶尖武者的高手,即便倾整个大周皇朝之力,也未必能够。
地方镇抚司,更多的作用只是监督联络。
如有需要,调动州府或周边城池高手,联合执法即可。
如果龅牙小八所言为真,南山城新来了一位镇抚司百户,其中绝对就有问题。
或者说,南山城近期肯定会有大事发生。
江南莫名就想起了之前宋三刀所说的,“江家或许很快就会发生剧变”。猜测这位百户的到来,多半会和江家有所关联。
眼见江南不信,龅牙顿时急了,直接放出猛料:“我告诉你啊,这新来的百户,嗯,也就是我新的二姐夫,乃是州府镇抚使大人的小舅子,是有重要任务才临时调到南山城来的。”
“镇抚使知道不?那可是镇压一方的大人物!即便山南道的总督大人,也得给几分面子。这南山城城主见了,还不得跪舔!”
“更别说你一个小小的江家!”
龅牙小八语声兴奋。
“我告诉你啊,我这新姐夫可是承诺,等办完南山城的大事,要将我也弄进镇抚司的。”
“等下次见面,说不定,你就得叫我一声‘大人’了!”
“所以,我劝你最好对我客气一些。”龅牙小八说了半天,终于露出了目的:“嗯,给我道歉,还有赔偿。说不定我一高兴,就原谅了你对我的无礼。”
“否则,我就告诉我新姐夫!”
龅牙小八说着,瞥了一眼杵在自己嘴旁的剑鞘。
“哼!别以为你会武功就了不起。我告诉你,镇抚司就是专门管理你们这种武夫的。”
“若是你不能让我满意,我让我新姐夫把你弄上镇抚司的通缉榜。”
“嗯,镇抚司的通缉榜知道吧?”
“只要上榜的人,就会遭到江湖朝廷双方的追杀。到时候,全天下的武者都来追杀你。哼!”
龅牙小八坐在尿湿的地上,仰着头颅,露出一口龅牙,傲娇威胁。
江南:“……”
“噗——”
江南也不拔剑出鞘,直接用剑鞘往前一送,点破了面前奇葩的喉咙。
镇抚司确实轻易不能招惹。
可这靠着裙带关系耀武扬威的龅牙小八,也代表不了镇抚司。
既然已经得罪了对方,那不如永绝后患。
情况再差,也差不过留着这仇人,在新任镇抚司百户前一直搬弄事非。
“啪——啪——”
“都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老江你果然今非昔比,堪称杀伐果断。”
龅牙小八一直等候的秦家二少,拍着巴掌走了进来,满脸的幸灾乐祸:
“不过,你杀了我这小舅子,在我那新连襟面前,恐怕不好交代吧?!”
江南微微一怔。
然后才想起,这秦老二也是地上死鬼龅牙小八的姐夫。
那“新连襟”,则是指小八的新二姐夫南山城新任镇抚司百户。
“这关系好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