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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苦思索之后,崔学贵决定还是先按照张亭的吩咐办,先把曹老六带到派出所。
拿定主意后,看到那个几手下还呆在一旁,崔学贵厉声喝道:“难道刚才张乡长的话你们都没听见吗?赶紧把这几个人给我带回派出所去。”
说完,他凑近曹老六,用怜悯的眼光看着曹老六,压低声音道:“兄弟,你也看到了,我这也是公务在身,委屈你了,跟我回派出所吧。”
崔学贵带着曹老六带刚想离开,张亭再次叫住了他,指着站在一旁目瞪口呆不知所措的李奎法,道:“他弟弟是不是还关在你们派出所里?”
崔学贵不敢隐瞒,连忙道:“是的,现在还关在我们派出所里。”
张亭道:“事情都落实清楚了吗?”
“还没有?不过,您放心,我回去后立即让人落实。”崔学贵忙道。
张亭点了点头,抬高声调道:“那好,你回去后马上让人落实,而且,必须秉公办案,如果你们不秉公办案,回头被我知道,我饶不了你们。”
“张乡长请放心,我们一定尊重您的指示,认真落实。”
“那好,你带着他们回去吧。”
得到张亭的允许,崔学贵才押着曹老六他们一伙回派出所,一回到所里,他就掏出手机开始打电话,首先他拨通了乡卫生院院长丁家中,让丁家中抓紧安排几个人过来给曹老六他们检查并治一下,接下来他又分别给孙前进和正在市人民医院疗养的党委书记田富贵每人打了一个电话……
崔学贵他们押着曹老六离开后,张亭走到那个叫李奎法的小伙子身边,问小伙子:“你叫李奎法?”
此时,李奎法似乎正沉睡在梦境中,在他看来,像乡长这么大的领导整天都坐在办公室里,怎么可能出现在罗记羊肉馆这样小的摊点中,而且不惜和上下河乡最大的地头蛇孙前进作对,仗义出手,帮自己赶走曹老六那群恶人,直到张亭走到他身边开口问他,他才从意识到一切都是真的,赶紧接过张亭的话,连声道:“是的,我叫李奎法,您……您真是乡里新来的张乡长?”
李奎法脸上带着一丝忐忑,半信半疑地向张亭问道。
“我就是乡里新来的副乡长张亭!”张亭大大方方地握着李奎法的手,一脸热情地接过李奎法的话。
“张乡长,您要替我弟弟做主啊,我弟弟是被他们冤枉的?”确定张亭就是乡里新来的副乡长后,李奎法再也压制不住内心的愤怒和憋屈,哭着冲张亭道。
“有什么事尽管同我说,你放心,我会替你做主的。”张亭用手轻轻拍了李奎法的肩膀两下,不无安慰道。
李奎法用手擦干眼角的泪花,开始向张亭讲诉自己弟弟和曹老六他们的结怨原因和经过。
李奎法和曹老六结怨是因为李奎法的弟弟和曹老六家之间的一条过道。
李奎法弟弟和曹老六是邻居,本来两家中间是有一条过道的,前段时间曹老六翻盖新房,硬是把墙砌到李奎法弟弟这一边,强占了李奎法弟弟家的宅基地。
李奎法的弟弟气氛不过,找到曹老六跟曹老六理论,一言不合,与曹老六的手下打了起来。
李奎法的弟弟虽然年轻,但毕竟人单力薄,最后被曹老六的一伙狠狠地修理了一番。
知道弟弟被打后,李奎法义愤填膺,一气之下就将这曹老六告到了派出所。
然而,让他做梦也没想到的是,曹老六却反咬一口,说是李奎法的弟弟先动手打的他,他打李奎法纯粹是正当防卫,这一番笔录做下来,倒成了李奎法的弟弟先动手打的曹老六,派出所的处理结果是,李奎法家里不仅要把那块无偿送给曹老六扩建沙场,而且依据治安条例还要李奎法的弟弟赔给曹老六的手下三百元的医疗费……
“居然还有这样的事情?纯粹是颠倒黑白,太气人了!”陆亦可听后也是义愤填膺,再也压制不住心中的怒火,气乎乎的说道。
对于陆亦可的表现,张亭淡淡一笑,心道:这个心直口快的小丫头,正义感真是过剩,也许,让生活摔打一番,才能认清当今社会现实的一面。
“嗯,你有写好的材料么?”张亭看着气愤不已的李奎法,轻声的问道。
“有,我早就写好了,我本来想去找您的,只是听说您刚来,怕您不……不是,我……”那李奎法刚要说出实情,又突然意识到这么说不妥,难为情地挠挠头,嗫嚅了半天,再说不个所以然来。
对于李奎法想说什么,张亭自然知道他在想什么,宽容地笑了笑,替他开口道:“怕我不管事是吧?”
李奎法神情大窘,急忙摆手道:“不是,我想去县里告的,现在好了,有您张乡长作主,我就不用那么麻烦了!”李奎法边说边伸手从裤子袋里掏出一沓叠得很是规整的信交给了张亭。
信上的字写得歪歪扭扭,却也将事情的经过写得明明白白了,张亭大致浏览了一下,就将那信装进了口袋里。
把信装进自己的口袋中后,张亭告辞李奎法、罗老汉和陆亦可他们,在众人眼神的护送下,迈步向乡政府走去。
上下河乡驻地东西长两公里,南北宽一点五公里,就那么大的地方,屁大点事,不到两分钟的功夫就能传遍整个上下河乡驻地,更何况是新来的副乡长把上下河乡最大的地头蛇孙前进的小舅子给打了这种特大新闻。
这不,张亭还没有走到乡政府,在街上发生的事就如同长了翅膀一般传回了乡政府大院,这下乡政府仿佛成了一锅煮沸的开水,四处都在谈论着这件事。
看到张亭走进大院,很多人都主动上前问好,刘津衫也一脸兴奋地跑上来,喊了一声张乡长后,就拉着跟在张亭问长问短,一脸关切地问张亭伤着没有。
张亭一边热情地应付着众人的问候,一边简略地说着刚才发生的事,他尽量保持低调和一种谦虚的态度,但越是这样,越是让人觉得他有一种高深莫测的神秘力量。
你想,连曹老六这种亡命之徒都能轻而易举地收拾的人,能不让人敬仰么?
不过,还是有一个人躲在窗后用仇恨的眼光看着他,这个人就是乡里先前分管综合治理工作的副乡长范增奎。
看到张亭如同英雄般受到人们的欢迎,想到自己那次去处理事情,被曹老六不屑一顾地用指头指着骂了回来,范增奎心里就有一种酸痛,虽然曹老六被张亭教训了,可越是这样,不是越显得自己不如张亭吗?
他情愿看到张亭被曹老六打在地上,还踏上一只脚,也不愿看到他这种风光的样子。
因嫉生恨,他心中恨恨想道“姓张的,你不是想出风头吗?那好,我就让你一次出个够”,随之掏出手机,拨通了乡中学校长陈都山的电话:“都山,事情安排的怎么样了?”
电话那头的陈都山不无邀功道:“都已经安排好了,范乡长,只要您一声令下,乡中学全体老师立马出动把乡政府给围起来。”
范增奎沉吟了下,道:“小学也安排好了吗?光靠乡中的话,老师有点少,还是形不成气候,达不到规模。”
陈都山道:“范乡长你就把心放进肚子里吧,小学我也都联系了,只要我们中学出动,他们立马就会过来声援,他们全都半年多没领工资了,一个个心里怨气大的很。”
范增奎脸上再次露出一缕阴险的笑容,道:“既然都安排好了,那就行动吧,嘿嘿,这只是开始,我们的陈大乡长和张大乡长这两天全都闲着无聊,徒有其才,苦于没地方施展,我们可是想领导之所想,急领导之所急,千方百计给领导造政绩啊!哈……哈哈……哈哈哈!”
……
对于这一切,张亭并不知道,在应付了一会后,径直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张亭回到办公室后还没坐下,陆兵和李夫俊两人就推门走了进来,两人全都一脸关切地冲张亭道:“张乡长啊,我听说今天在街上你和曹老六发生了冲突,没有被他伤到哪里吧。”
“没有,几个小混混,没什么大不了的。”张亭并没有把曹老六放在心上,顺着陆兵和李夫俊两人的话随口答道。
陆兵沉思了一下,不无提醒道:“张乡长,这个曹老六的确没有什么了不起的,但他姐夫孙前进在上下河可是个人物,孙前进不仅和派出所所长崔学刚是把兄弟,和田书记也是把兄弟,另外我听说,他还是县委孙书记的干儿子。”
说实话,张亭之前并没把曹老六放在心上,始终认为曹老六只不过是上下河街头的一个小混混而已,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在得知曹老六是孙前进的小舅子,而孙前进和崔学刚、田富贵都是拜把子的兄弟,而且孙前进还是县委孙副书记的干儿子之后,张亭心中禁不住升起一缕不祥之感,立马意识到问题的棘手性和复杂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