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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眼前这种静谧被一阵急促的破空之声打破,只见沱江的石汀桥上快捷无伦的闪过一道黑影,倏忽之间,就隐没在了纵横交错的几百道古巷之中。刚才的破空之声好像是一阵急雨,打在了那个黑影身后的江水中。
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凌云和幻剑一闪身就跃出酒楼,电一般的激射出去,紧跟在黑影之后,瞬间消失在黑暗之中。
西域五奇和两个苗女也纷纷展开轻功,跟了上去。
一眨眼的工夫,酒楼里就剩下叶泊雨和王白秦两人,两人对视一眼,看着七道电射远去的黑影,只能望洋兴叹。
谁知,紧接着又是一阵轻微密集的脚步声,又一个高高瘦瘦的黑影出现在沱江边上,这个人也是朝着刚才凌云他们的方向而去,只不过身法远不及刚才那个人快捷,但也能看出有一定的武学根底。叶泊雨和王白秦心中大喜,顾不得许多,叶泊雨一挥手,给自己和王白秦的腿上打上了两个“疾行符”,忙也跟了下去。
不一会儿,前边黑影已然知道后边后人跟踪,故意在千百个巷中迂回穿梭,试图甩掉这两个尾巴,但是,叶泊雨和王白秦在湘西这半个月不是白呆的,古镇大大小小的巷道早已了如指掌,前边那个黑影无论如何拐进拐出,总是过不多时,就被他俩跟上。叶泊雨还不不断发出密集的暗器,但也总是差那么几分几厘,与目标擦身而过,自己怀中倒还有几个雷火的符箓,但奔走如此之快,也施展不出来。
三个黑影越奔越快,不到半柱香功夫,就飞奔出古镇,直向东南方的大山深处奔去。
一到山口,天已大黑,身后古城的万家灯火映衬的山里更是黑沉沉一片,漆黑无比,山上山脚密密麻麻长满了青竹,山风一吹,好像千万个巨人同时站起身来随风摇动,黑色的影子在地上张牙舞爪,又好似千百个魔鬼同时要扑上来撕咬一般,说不出的诡异恐怖。
后边追踪的叶泊雨和王白秦在山口略一迟疑,同时停下了脚步,两人对视一眼,似乎在征询对方的意见,但眼见前边黑影一闪就隐没到山林中,两人更不迟疑,不约而同的点点头,一前一后跟了上去,隐入黑暗中。
顺沱江一直往东南方向,有两处长长的山坳,山坳边是有名的两座山,观景山和听涛山,山坳深处因地势险峻,崎岖难行,一直鲜有人踪。
叶泊雨等三人,就是沿着观景山深处一路奔入。
三人先是沿着山坳里若有若无的一条青石板路狂奔,走不多时,脚下早已没有了道路,一连十几天的雨季的冲刷,两边的泥土纷纷剥落,脚下泥泞不堪,到后来,山坳里青草快有半人多高,两边的青竹垂了下来,枝条刮得脸都生疼,后边两人早已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只能不假思索,跟着前边黑影向前狂奔,倒也不担心跟丢目标。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一弯月牙渐渐挣破乌
云,升上半空,多少给三人增添了一丝光亮,后边两人借着光亮,只见黑压压的一道深谷蜿蜒曲折,似乎无穷无尽,而两侧的山势渐渐陡了起来,变成了夹道而行,两人不禁叫的一声苦,心中暗自盘算:“不知道还要跟着追奔多长时间,看着地势,对他二人可是万分的不利,万一前边有敌人埋伏,那自己二人可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了。”想到此处,两人不禁都心生寒意,脚步不自禁的也缓了下来。就在二人萌生退意的时候,突然看见前边那人黑影一闪,转瞬没了身影。
两人都是一惊,几步奔到黑影消失的地方,一齐停下脚步,四周细细查看。
借着微弱的月光,只见前边峡谷中一片沉寂,两边陡壁上也更无半分痕迹,两人转了一圈,周边死一样的安静,就连虫鸣蛙叫也无一声。两人互望一眼,都缓缓摇头,好像一个人就凭空消失了一样。
“泊雨,这可真是邪门了,这家伙莫非是被什么妖物野兽一口吞了,怎么就一点痕迹都没有呢?”王白秦找寻了半天,实在是憋闷不住,忍不住问了起来。
被称之为泊雨的那个人名叫叶泊雨,身形瘦削挺拔,一米八几左右,看起来有二十多岁的样子,在如此不利的情况下还较为冷静,跃身从陡壁上折了一条青竹枝条,低着头在草丛中不断戳戳点点:“白秦,这个世上哪有凭空消失的邪门事儿,就算有,我就不信就偏偏让咱俩遇上,许是这周边有什么暗道机关,刚才那小子从暗道溜走了。”
王白秦听叶泊雨说的颇有道理,也暗自定了定心神,跟在叶泊雨后边,俯身仔细查找。两人身上都带有火折子,但这种情况下,两人谁却也不敢贸然打开,以免成了敌人的活靶子,只能摸黑在草丛中苦苦查找。
又大概找了一炷香功夫,眼看月到中天,已经是三更时分,两人仍然是毫无端倪可循,王白秦再也忍耐不住,正要一屁股坐在地上,休息片刻再说,却突然看见叶泊雨用青竹棒戳点的方法大为异常,一会儿左边,一会儿又是后边,好像颇有章法,但却又看不出任何规律,看了半天,不禁问道:“泊雨,你这是什么路数?忽左忽右的。要实在没辙,咱俩先回去,改天再想办法,在城里就把那个该死的苗人老板拿下详细拷问拷问再说。”
“临走时,三叔特意交代,湘西虽多苗人,只精通下毒和蛊术,但是教派中也难免会有中原腹地的高人,我小时候跟着三叔学过一段时间的奇门八卦,我正是按着先天八卦方位,看能不能找到些蛛丝马迹。”叶泊雨头也不回,青竹棒戳在地上,不断发出轻微的“砰、砰”的声音,在这死一般的沉寂里远远的传了出去,很远的山里也回应着“砰、砰”的声响。
“泊雨,没想到你还有这么一招。”王白秦一听有门儿,精神一振,知道自己也帮不上忙,索性退到一边,给两人放起哨来。
方才追赶苗人
的时候,两人只顾盯住前边身影,没有时间观察身边情形,加上天黑,只感觉周边都是峭壁和竹林,现在慢慢静下心来,仔细观察,发现还是隐隐约约能看到周边一些情形。
只见两人站立处大概是两丈见方的一处草丛,两边是大概数丈多高的陡壁,陡壁上垂满了青竹的枝条,壁上的挂满了手臂粗细的老藤,盘根错节,不知道有多少。老藤之间的缝隙里,开着一种不知名的花,也看不清楚是什么颜色,只觉得花形甚是怪异,仔细闻起来,好像还有一种淡淡的茶香味,倒也不是很难闻,但身处苗家险地,处处可能都是剧毒之物,想到此处,王白秦赶紧屏住呼吸,移开了几寸远。
从来时的方向望去,古城早已不见踪影,只能看见两座巍峨的高山轮廓,高高的耸立在天际,像两把巨剑插在天空,山上感觉还是密密麻麻长满了青竹,但好像一团一团,又似有些不同,看到这里,王白秦不禁心里打了个突,隐隐觉得回去的路可能也不是那么太平。
看着一轮新月慢慢的往东方移去,又过了半个多时辰,两人还是毫无进展,这次连叶泊雨都感觉正心灰意冷,准备甩手而去的时候,突然,听见身后的王白秦大叫一声,正欲回头观瞧,之见眼前一片竹林缓缓移开,轰隆隆的声响中,不到几分钟就露出一个一人多高的,黑漆漆的洞口,好像一个巨兽张开深不见底的血盆大口一样,微弱的月光照在洞口,却连一分一毫都照不亮,好像洞口能把光都吞到肚里一样。
叶泊雨呆了半晌,想回头跟王白秦商量,眼睛好像被洞口吸住死的,一点都移不开,他忙问道:“白秦,白秦,你碰了什么东西,打开这个机关的?”良久,却没听到任何声响,猛回过头来,月光满地,却哪有王白秦的身影……
叶泊雨呆呆的站在洞口,饶是自己平时没少去过名山大川,险林密洞,但似今夜这般诡异的场景却是闻所未闻,站立良久,只觉得从洞里似乎冒出丝丝寒气,这些寒气好像有生命似得一点点的直往自己心口钻进去,周边死一样的寂静,双耳只听得自己呼呼的喘气声和大颗大颗的冷汗滴在地上的声音。叶泊雨再也忍不住,只想大叫一声,回头就逃,但是王白秦的生死却又不能不顾,又呆了几秒钟,他一横心,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一咬牙,矮身就钻进洞里。
进了洞里,觉得洞里反而比外边看起来宽敞一些,直着身就可以走,借着外边微弱的亮光,叶泊雨小心翼翼的往前迈了几步,就听着微微的一阵响动,再无一丝光亮透进来,原来是洞门自己合上了,彻底把叶泊雨关进了洞里。
叶泊雨只觉得头皮阵阵发麻,再也顾不得许多,先挥手给自己加上了几个护身的符咒,才一探怀,把早已准备好的火折子取了出来,迎风一晃,一束淡淡的火光射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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