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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玉听到贺奇说她土了。
这人说话真难听。
陈玉抬头看了过去, 然后她就被贺奇的打扮惊到了,脑袋是梳得油光发亮的大背头,不知道抹了多少发胶,苍蝇停在上头都站不住脚。
长得倒是剑眉星目的,不过身上却带着一股吊儿郎当的气质。
穿着绿色的军装外套, 最里面是件衬衣, 外头搭了件灰色的毛衣,粗粗一看, 还挺像那么回事的。
这小子看人的时候透着一股不屑劲,好像陈玉只配他用眼角瞅一眼。
这小子的气质跟那军装外套不搭。
这年头,有条件的年轻人都想着法弄一套黄军装, 黄军帽, 红袖章,尤其是绿军装,那可是很多狂热青年最向往的。
贺夫人听到贺奇的话眼睛一瞪,“你说的什么话, 那是衣服不好看,你瞧瞧,阿玉穿这件衣服多好看啊。”
又道, “你爸说了,等会你带她去百货公司跟副食店去逛逛, 听到没有!”
贺奇不干:“我没空!”凭什么啊!
他才不想跟这土妞一块出门呢,这土妞巴巴的来他家,说不定就是想促成这婚事, 想攀上他这根高枝。
切!
这简直是妄想!
贺奇下巴抬更高了,斜着眼看陈玉。
咦,那土妮怎么不见了?
陈玉回屋去换衣服了,虽然屋里比外头暖和,但是这天气,还没到穿单衣穿裙子的时候。
她又不是扛冻的人。
陈玉换下裙子穿好自己的衣服从里面出来,她穿的是藏青色的短袄子,薄的,下面穿的是纯青色的裤子,鞋上穿的是自己纳的千层底的鞋,走路舒服。
短袄是掐腰的,领子是陈玉改过的方角的领子,不是时下人们穿的圆领着,这一身配着,真是一点都不土。
显得陈玉漂亮又清丽。
贺奇看着陈玉觉得她土,那里心里先入为主了。
他觉得陈玉来他家是不怀好意,是想跟他发生点什么,所以,他很排斥陈玉。
陈玉把裙子还给了贺夫人,“伯母,我一个人可以的,我长着嘴呢,要是真不懂迷了路,就问一问,听说城里的同志们都热心着呢。”
以退为进。
贺奇心里冷哼一声,别以为他没看过孙子兵法。
这一招对他不管用。
贺夫人道一口拒了,她道:“这事是他爸亲口说的,贺奇真是不肯去,他爸回来非打断他的腿不可,好孩子,别跟他一般见识。”
贺夫人走到贺奇身边,狠狠的拍了他的背两下,“跟阿玉道歉,有第一次见面说人家土妞的吗。”
我不。
贺奇这两个字正要从嘴里说出来,贺夫人就抢先说道,“你臭小子,你刚才是不是回来了,一直躲着你爸,看到他走了,才回来的?”
贺奇不吭声了。
贺夫人又道,“你今天又没什么事,阿玉第一次来城里,认不清路,你陪陪怎么了?阿玉怎么说也是你陈叔叔家的孩子,你小时候你陈叔叔对你多好啊,你不记得了?”
“那不一样。”陈叔叔对他是不错,可他没打算把自己赔进去啊。
贺奇在心里嘀咕。
结果,贺奇还是被他妈说动了,带着陈玉出门去了。
陈玉也不愿意跟贺奇一起出门啊,这小子好像误会了什么,看她的眼神都防贼似的,刚才她踩到石子歪了一下,那贺奇跳得老远,生怕她倒在他身上似的。
大哥,刚才是意外,再说了,我歪了一下也没往你那边倒啊,你的反应有点夸张过度了吧!
陈玉觉得跟贺奇一块走路都累。
这小子反应夸张,那下巴恨不得抬到天上去,从贺奇家出来到大马路上,这短短的不到五十米的路,贺奇都翻了三个白眼了。
陈玉觉得忍不了了,她叫住走在她前面的贺奇,“喂。”
贺奇听到陈玉在叫他了,装作没听到,继续往前走。
哼。
他就知道,这土妞忍不住想要跟他搭话了。
为了博得他的好感。
小样,这招他早就用过了。
贺奇用后脑勺对着陈玉。
陈玉看贺奇没回头,管都不管,直接说了,“跟你一起走我累得慌,转了弯之后我们就各走各的,成吗?现在我们是一起出去的,等会约个时间,到时候就在这路口碰头,再一起回来,一起进你家,就当是你帮忙了。”
“再见。”
拜拜了您嘞!
陈玉大步往前走,头也不回,没一会就超过贺奇了。
留下一脸问号的贺奇。
这发展不对啊。
这话应该他说的啊,怎么这土妞反倒先说出口了?
这样他很没面子的啊。
难道,她要反其道而行,用这种方法引起我的注意?
贺奇托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陈玉跟贺奇散伙后,神情气爽。
陈玉走了一会,发现还是居民区,没看到卖东西的地方。于是找了位面善的大娘问路,“大娘,您知道百货商店在哪吗?”
大娘热情极了,不仅告诉了陈玉那百货商店的位置,还说,“我正好没事,我带你过去吧。”
这位大娘越瞅陈玉越觉得喜欢,又问,“姑娘,有对象吗?”
陈玉笑道:“有对象了。”
大娘往陈玉的身后看了一眼,悄悄问:“是不是一直跟在你后头那个?”
陈玉回头一看。
后面没人啊。
陈玉疑惑的看着大娘,大娘刚才一直盯着陈玉的身后呢,刚才那小伙子躲起来了,大娘道,“就在那屋后面躲着呢。”
大娘非常热情的说道,“我去把那个年轻人带过来。”她满脸是笑的过去了。
现在的年轻人谈朋友可真有意思。
大娘绕到墙后面,拍了拍那小伙子的肩,“小伙子。”
贺奇一脸尴尬的转过头来。
他明明藏得很好啊,怎么会被发现呢?
他看到不是陈玉,这才松了口气。
他喜欢的那姑娘现在正在医院上班呢,他好也不去打扰人家,正好没什么事,他就想侦察侦察陈玉到底打什么鬼主意呢。
“小伙子,你跟那姑娘是不是在谈朋友啊?”大娘把贺立揪了出来,笑眯眯的往陈玉的方向指了指。
“不是!”贺奇一口否定。
陈玉已经看到贺奇了,眉头一皱,她不是跟这小子说好了吗,各干各的事,互不打扰,等过会回家的时候在路口碰头,一块回去,假装两人是一块的。
她看得出来,这小子防她防得厉害,正好她对贺奇的印像那不怎么样,两人气场不合,那小子怎么还往她这边凑啊。
有毛病吧。
陈玉走了过来,对大娘道:“大娘,我对象不是他,我跟他不熟的。”
大娘听到这话,看贺奇的眼神顿时不对了,“你跟着一个人姑娘干什么啊,你们又不熟,你是不是在打什么坏主意呢?”
贺奇听到这话眼皮一跳,“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打她的主意!我女朋友在医院上班呢,我这是去医院的!”
贺奇故意大声道,“就前面,市医院。”
他故意看着陈玉道,“我女朋友可是医生,特别厉害,人家名字也好听,叫蓝嫣然,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能比的。”
陈玉懒得理他。
她对热情的大娘道,“大娘,我去百货商店了,刚才听您说不远,那我就不麻烦您了,我就自个去了。”
“麻烦什么啊,我带你去!”大娘拉着陈玉的手就走,走了两步,又回头盯着贺奇看了一眼,“可别再跟着我们啊。”
“谁跟着你们了,那是同路啊,大娘。”贺奇坚决不承认。
大娘带着陈玉往百货商场的方向走了,走一会,就回头看一眼,走到叉路的时候,贺奇往另一个方向去了,市医院正好在那边。
大娘松了口气。
她把陈玉送到了百货商场的门口,还特意跟陈玉说道:“姑娘,在外头可得注意点安全,你这么好看,小心被坏人盯上。以后出门啊,让你对象陪你一起,安全。”
“谢谢大娘,我记住了,下次我会让我朋友陪我出来的。”陈玉笑着道。
大娘又叮嘱了几句,这才离开。
陈玉进了百货商店,那营业员看看到她穿着一双自己纳的布鞋,嗤笑一声,这哪来的土包子,还逛百货店呢,连双小皮鞋子都穿不上了,白瞎了这一张好脸。
“看什么看啊,不买走开。”那女营业员白眼一翻,“别耽误我做生意。”这里可是卖护肤品的柜台,这土包兜里就算有钱,也舍不得买啊!
这种人一看就是那种小气的,女营员业早就看透了。
陈玉看了女营业员一眼,百货商场的营业员可有编制的正经工作人员,这地方还不容易进呢,难怪这些营业员眼睛长到头顶上。这服务态度跟现代的营业员真是没法比。
一个天,一个地。
陈玉也没说什么,她继续往前走,她这次出门把自己一半的私房钱都带上了,准备给林白买件买衬衫,他穿着肯定好看。
陈玉路过了卖手表的,卖胶鞋的,卖玩意的专柜,最后,终于找到卖衣服的地方。
这会架子摆的都是春装,夏天的衬衣裙子少得很。
陈玉好不容易看到白衬衣,手还没碰呢,就被一个巴掌打了下来,“别碰,这衣服弄脏了你赔啊。
”出来的是个抹着口红的女营业员,正在给自己描眉呢,看到陈玉,眼睛抬了抬,又落回了镜子上。
“这衬衣五块钱,买不起就别碰。”她冷冷说道。
五块钱可不少了。
一斤大米也就0.18元呢,要是林家把给林秀秀的零花钱压缩压缩,那林家一家人过的日子也就不那么紧巴巴的。
五块钱?
不可不算贵,要知道,供销户的衫衣都要三块钱呢,陈玉问:“有码子吗?”
“自己看。”营业员头都不抬,仔仔细细的眉,她左边眉毛好像画高了一点,又用纸擦了擦,继续描。
陈玉看了一下码子,比着林白的身高,拿了一件差不多的,衣服都挂在那,直接拿就是。
陈玉问,“哪结账?”
那营业员听到这话,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诧异的看了陈玉一眼。
真买啊?
她看到陈玉都把钱拿出来了,嘀咕道,“烦死了。”偏要在她画眉的时候过来买东西,真讨厌。
不过,她还是收了钱给陈玉开了□□,后来又拿出一个袋子,把衣服包好递给陈玉了。
这里的东西价钱都比供销社贵一点,陈玉就没继续逛,想着还是回去再买,这边又远,买了也不好提。
陈玉准备再找个人问问,二手旧货市场怎么去。
百货店的营业员是不用想了,那些人眼睛长到天上,压根就不搭理人的。
没想到,知道二手旧货市场的人还真不多。
陈玉一边走一边问,总算是从一个老大爷的嘴里问出来了,他说了:“笔直走,碰到第一个路口左拐,第二口路口右拐,再一直走,走个一千米就到了。”
不近。
陈玉还是去了。
走着走着,发现就来到了市医生的院近,一瞧,那医院门口热闹得很,陈玉看了一眼,打算绕过去。
谁知道,这时候里面传来一个声音,“阿玉!”
陈玉脸一黑。
她听出来了,这是贺奇的声音。
就算贺奇拔开人群冲了出来,拽着陈玉就想往里面走。
陈玉甩开他:“你做什么,放手!”跟你又不熟,动手动脚的做什么!
“求你,帮我一个忙。”贺奇低声下气,竟然用上了求字。
“什么忙,你先说说看。”陈玉道,如果只是小事,看在贺伯伯跟贺夫人的面上,她可能会帮一帮。
这时,人群是走出来三个人,两个年轻的姑娘,一个穿着医生的白大卦,另一个穿着护士服,还有一个年轻男人,身上穿的竟然是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的昵子大衣,头发卷卷的,好像烫过,鞋上穿的是皮鞋,看着比贺奇更加嚣张,更加气派。
那护士服气势汹汹的叉着腰,对贺奇道:“姓贺的,我都跟你说了,我家嫣然有对象了,你怎么总是不听呢,怎么老来缠着她!”
“你这人真讨厌,再缠着我家嫣然,打扰她工作,我们可就对你不客气了。”
蓝嫣然,贺奇的心上人,他追了整整两年,那蓝嫣然对他还是淡淡的,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贺奇还以为自己有戏呢。
没想到,刚才他去市医院的时候,正好看到蓝嫣然穿着白大封从里面出来,贺奇当时脑子一热就冲过去了,还握住了蓝嫣然的手。
结果,那个穿昵子大衣的男人出现在蓝嫣然的身边,自称是她的未婚夫,还警告他,不准再接近蓝嫣然。
贺奇当时都懵了。
等那护士服出来,跟那昵子大衣告状,说贺奇缠了蓝嫣然两年了,眼苍蝇似的,赶都赶不走。刚才短短的一瞬,整个人医院的人都知道了这事。
贺奇不怕丢人。
可是,他是贺立国的儿子,这医院他来过很多次,大部人都认识他,他要是被坐实了缠了人姑娘两年,可是会被告流氓罪的,他怕连累家里。
贺立国才刚升到副局长,这事要是闹出去了,他爸那边只怕要遭。
贺奇压根就没想到会变成这样,他问过蓝嫣然跟她身边的朋友了,都说她是单身啊。
贺奇心里也委屈。
他就是认认真真的追个姑娘,怎么会变成他缠着人家呢?
之前还好好的,眼看着蓝嫣然都要松口了,怎么冒出一个未婚夫来。
贺奇心里跟刀割似的难受。
可这会还要强颜欢笑。
贺奇不愿意连累贺立国。
得想个法子,就在贺奇苦苦思索的时候,正好看到陈玉从旁边路过,陈玉太惹眼了,又高挑,一眼就能看到。
贺奇看到陈玉脑子里就有主意了。
不如让陈玉假装是他的未婚妻,这样一来,那护士服小姐说的歪缠姑娘的事就不成立了。
贺奇紧紧的拽着陈玉的胳膊,他想拽手来着,可是陈玉不给他碰。
贺立道,“这是才是我的女朋友,我没有缠着蓝嫣然。”他说完望着陈玉,“阿玉,你说是不是?”他拼命的给陈玉使唤眼色。
被贺奇追求两年的蓝嫣然就在那站着。
她是医院里最年轻的大夫,在学们里成绩好,现在在医院当实习医生,医生的工作很累,她没有时间跟精力谈恋爱。
她是这样跟贺奇说的。
蓝嫣然聪明大方,笑起来淡淡的,贺奇就喜欢这样不争不抢的姑娘。
在她听到贺奇说他有未婚妻的时候,蓝嫣然的脸色有些变化。
陈玉很平静的推开贺奇的手,微笑,“放手。”
贺奇急急道,“阿玉,我们可是两小无猜,青梅竹马,从小定下的娃娃亲啊。”他巴巴的看着陈玉,就指望点个头。
帮他解解围。
陈玉道:“别烦我。”
然后,他又看了一眼蓝嫣然,咬咬牙,说道:“是我不对,我这两年不该对着你不闻不问的,可是我们都定亲了。我想着在结婚之前再好好谈场恋爱,等人追上了,我腻了,就收心回来跟你结婚,我跟你保证,我只是玩玩的。”他说这话的时候,心在滴血。
两年的感情,两年的青春,这会都成了笑话。
可当着众人的面,贺奇不仅不能伤心难过,还在笑。
陈玉冷酷无情的看着贺奇,“别缠着我,我这会忙着呢,再见。”
走了两步,想起来,又回头说了一句,“谁跟你定娃娃亲了,我的对象了,比你好多了。”
“你,你有对象了?”贺奇一脸震惊,这不可是装的,这是真震惊。
他是真不知道!
“不可能,你怎么可能有对象呢,你今天过来不是跟我……”不是两家长辈撮合他们的吗?
“怎么不可能,我今天跟我对象一起来的,”陈玉才懒得卷进这种事呢。
贺奇大惊失色,“不可能!”
蓝嫣然还有护士服小姐还有那位昵子大衣的年轻男人看到贺奇跟陈玉纠缠不清,还一脸受刺激的模样。
昵子大衣不禁有些怀疑刚才护服小姐说的话,到底是真是假。
前面那拉拉扯扯的两位,看着……
有点像一对。
吵吵闹闹的那种。
“你们,真是一对?”昵子大衣问。
陈玉转头,道:“当然不是。”
贺奇一口同声,“是!“
两个人,两个答案。
陈玉狠狠的瞪了贺奇一眼,“不许败坏我名声。”然后她冷酷无情的甩开了贺奇又扒上来的手。
烦人。
走了。
护士服小姐在那碎碎念:“不可能,贺奇明明追了嫣然两年啊,他怎么可能转头就喜欢上一个乡下来的土妞呢。”
陈玉本来都要走了,听到这话停住了脚步。
贺奇说她土妞,她是看在贺夫人跟贺伯父的面上才忍下去的。这护士服小姐跟她非亲非故,又不熟,凭什么这么说她啊。
这叫人身攻击,懂吗。
陈玉看向那位护士小姐,“你说贺奇追谁两年啊?”
她又看向贺奇,眼神非常凶,“有这事吗?”贺奇这个蠢货,被自己追了两年的女人坑了一把,这是什么眼神啊,怎么挑中这个姑娘的?
“没有。”贺奇一口否定。
看样子,陈玉似满意了,她挑衅似的看向那位护士服小姐,“听到没有,当事人说没追呢。”
“你谁啊?你是当事人吗,多管什么闲事啊。”又轻嗤一声,“说我土妞,我怎么觉得你还不如我呢。”
护士服小姐把蓝嫣然一把拉了出来,“她就是当事人,你让她说,贺奇是不是追了她两年。”护士服小姐紧紧的盯着蓝嫣然,“嫣然,你说话啊。”
蓝嫣然有些迟疑的点了点头。
陈玉看着那位昵子大衣的年轻男人,问,“你跟这位蓝医生最近处的对象?”
昵子大衣道:“娃娃亲。”
啊。
贺奇傻眼了,没听蓝嫣然说过啊。
要他早知道蓝嫣然有对象,他肯定不会死追人家两年啊。
贺奇脸都白了。
“蓝医生,你有对象这事你们医院知道吗?”陈玉看向旁边围过来的三三两两的医院工作人员,“你们知道吗?”
那几人摇摇头。
陈玉道:“瞒得够紧的啊。”
她对贺奇道,“瞧瞧,人姑娘早有对象了,我踹了你你不也不至于眼瞎成样啊,好了,下次再找对象我帮你看看,走了,回家了。”懒得歪缠。
陈玉提着袋子就走了。
贺奇赶紧跟上,“这是什么,我帮你提啊。”热心极了,在外人,尤其是蓝嫣然她们看来,贺奇跟在陈玉身边,跟个狗腿子似的,比当初追她那会还热情。
蓝嫣然心里有些不舒服。
人散开了。
护士服小姐看着陈玉跟贺奇的背影,眼里在冒火,她转头问那昵子大衣年轻男人,“就让他们这么走了?”
昵子大衣看向身边的蓝嫣然,问,“那小子真缠了你两年?”
蓝嫣然轻轻嗯了一声。
护士服小姐也附和:“可不是吗,天天过来,还来接送上下班,不让他来非要来,烦着呢。这会变脸了,真不是东西!”
昵子大衣年轻人道:“看来他以后不会再过来了,你们该放心了。。”
蓝嫣然沉默着。
护士服小姐疑惑:“真不会?”她有点不信,贺立迷蓝嫣然又不是一天二天了。
就算刚才陈玉说了那样的话,护士服小姐也不太信。
“他不会来惹事的。”昵子大衣语气平平,“他爸刚升上副局长了,他这会不敢惹事。”
什么?
副局长!
蓝嫣然跟护士服小姐都吃惊极了。
那小子不就是普通的工人家庭吗,他妈妈还是个家庭主妇呢,家里不是过得紧巴巴的吗?还有,那小子整天穿着一身黄军装、绿军装,脚上踩着解放鞋,看不出是个官二代啊。
护士服小姐悔得肠子都青了,她盯着蓝嫣然看了几秒,又看看昵子在衣,“你怎么不早说啊!”多好的一个金龟婿啊,就这么没了。
你说说,蓝嫣然有了未婚夫,甩了贺奇,贺奇伤心难过,她要是温柔体贴的去安慰,那贺奇说不定会被她的温柔小意打动呢。
可惜了,可惜了!
护士服小姐气得直跺脚。
这蓝嫣然真是的,,贺奇是个官二代都不跟她说一声。
又拐了一个弯,这会陈玉他们两人已经离市医院很久了。
陈玉一把把自己的袋子拿了回来,“好了,别演戏了,散了散了。”
贺奇刚才一副拎包小弟的狗腿样,现在陈玉一句别演戏了,贺奇一秒出戏,然后,变成了现在这副死气沉沉的样子。
他捂着胸口,哭丧着一张脸,“我胸口疼,我难受。”
想叫陈玉安慰安慰她。
陈玉不光没安慰,还嘲笑他,“谁让你眼瞎的,活该。”之前还喊她土妮呢。虽然她看在贺伯父跟贺夫人的面上没主较,但是,现在有嘲笑贺奇的机会,她当然不会放过。
贺奇一个小时前那鼻孔朝天,下巴看人的嘴脸她还没忘呢。
哼。
这叫以牙还牙。
“哎,陈玉,你这是去哪啊?”
“你等等我啊,我跟你一起去。”贺奇一边捂着疼得难受的胸口,一边追了上去,“这片我熟,你去哪,我给你带路啊。”
贺奇伸手,刚拽住陈玉的胳膊,就被陈玉冷酷无情的甩开了,“男女有别,我可是有对象的人了,你放尊重点,别拉拉扯扯的。”
“你真有对象啊?”贺奇还是不太信。
“当然,等会你回家就能看到了,长得比你帅多了,眼神特别干净,高高瘦瘦的,穿衣好也好看。”陈玉甩出一堆的优点,想到林白,陈玉就笑了。
“比我帅,不可能。”贺奇坚决不相信。
他认识的人比他帅的真没几个。
陈玉的眼神飘了过去:“你要是真有你说的那么帅,为什么你追了那蓝医生两年,她都不搭理你啊?”
贺奇捂着胸口,一副要晕倒的样子,“你还得,我这会正难受着呢。想分散分散注意力,你怎么又往这上面扯。”
陈玉道:“你知道,你受了情伤吧,赶紧回家养伤去!再见!”
贺奇现在不拿鼻孔看人了,改成寸步不离的跟着了。
还是一们嫌人。
“你这是在去哪啊?”
“贺奇同志,你能不能不跟着我啊?”陈玉道,“你这样会让人误会的。”
贺奇道,“我现在回家,一个人呆着更难受,又不能跟我妈说。你就让我跟着你转转嘛,我保证不打扰你。”
陈玉回头,这会贺奇那张剑眉星目的脸又丧又愁,变丑了。
算了,看在贺奇被人甩被人溜了两年这么可怜的份上,就留着吧。要是她买到旧书的话,就把贺奇当苦力用好了。
“旧货市场往哪走?”陈玉问他。
“我知道!”
“好,你带路。”
一个小时后。
陈玉跟贺奇回来了。
贺夫人目瞪口呆的看着贺奇跟陈玉有说有笑的,主要是贺奇在说,贺奇一边说还一边笑。
这这这,这是怎么回事啊。
早上出去的时候,老二看陈玉的时候下巴恨不得抬到天上去,还嫌这嫌那的。
这一没见,两人关系就这么好了?
贺奇的手里抱着一个大大的旧箱子,里面除了旧书外,还有不少的东西,箱子用胶布给封上了。这样好搬,东西也不会掉下来。
“阿奇,你没事吧。”贺夫人问和小心翼翼。
“没事,妈,我能有什么事啊。”贺奇把箱子放到入口边,跟陈玉道,“你还有想买的东西没?”
陈玉道:“没了,下午我跟我爹就要回去了。”
爹?
怎么还有人叫爹啊,不是应该叫爸吗。
贺奇又想字眼了,可是他忍住了。
陈玉看到贺奇在那憋笑,眼睛一眯。
一个失恋的男人,戏这么多,你敢信?
十一点,贺夫人开始做饭,陈玉本来想去厨房帮忙的,可是贺夫人非不让,说,“你是客人,怎么能让你来帮忙呢,就坐沙发那,休息休息。”
贺夫人又叫贺奇,“给阿玉把电视打开,刚去切两个水果,给阿玉端去。”
“好。”
贺奇拿了两个苹果,开始削了。
贺夫人偷偷摸摸过来找陈玉,悄悄问,“今天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阿奇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竟然这么听话。
陈玉点点头。
“你仔细说说。”
“伯母,你还是让他跟您说吧,毕竟他的话,不经过他的同意,我不好说。”陈玉不是多事的人。
“你们是不是在说我坏话?”贺奇拿着两个削好洗好的苹果过来了,递了一个给陈玉,加一个他咬了一口。
陈玉去厨房洗了手,才接过苹果,她想了想,将苹果切成两份,准备等林白回来把另一半给林白。
可不到一分钟,两份苹果就变成了四份,陈大队长也得给一份。
林白跟陈大队长还有贺立国一起回来了。
砖的事谈好了。
砖厂有车,要是要得急,下午就可以把砖给送到前进大队去,早上手续都办好了,贺立国的弟弟是砖厂的经理,权力挺大的。
林白回来的时候,脸上都是笑。
他正想将这件喜事跟陈玉分享,可没想到,进了贺立国的家,就看到一个特别英俊的年轻男人坐在陈玉身边,有说有笑的。
林白脸色变得阴沉沉的。
陈玉听到开门声,看到林白回来了,冲他一笑,然后站了起来,将切好的苹果端了过去,用牙签戳了一块,“林白,张嘴。”
林白听话的张了嘴。
陈玉把苹果塞到了他的嘴里,“好吃吗?”
甜。
林白点点头,“好吃。”
陈大队长看了过来。
陈玉赶紧也给陈大队长喂了一块,再顺便,把剩下的那块给了贺立国,“贺伯伯,张嘴。”塞进去。
陈玉之前就给贺夫人喂过了,就在贺夫人炒菜的时候,后来她发现苹果不够,跟贺奇说了一声,贺奇又削了一个,陈玉就多切了几份。
“陈玉,你不太分平了,怎么人人都有份,就我没有。”贺奇自个过来了,还非常主动的把嘴张开了。
真有就、他、没、有!
“你不是吃了吗?”一整个呢!
“那不一样。”贺奇为自己叫屈,“你怎么能区别对待呢。”
“怎么不能?”陈玉道,“看清楚,这个是我对象,我喂他不应该吗?这个是我爹,还是这个是贺伯伯,他们是长辈,你呢,平辈,别做梦了。”
“我比你大,算是哥哥。”贺奇这会总算想直来,他爹娘以前说过,陈叔叔家的是个妹妹,比他小。“我也是长辈。”
陈玉慢慢说道,“刚才在医院的事,不知道贺伯母想不想听呢。”
“算你狠。”贺奇悻悻的回去了。
林白的看着陈玉跟贺奇说话的表情,动作,语气,眼神慢慢的黯淡,心也一点一点的沉下去。
她从没有跟他这样说过话。
“我脚好痛,走不了。”林秀秀可怜兮兮的看着少年。
天亮了,她看清那个少年的脸了。
好冷峻的一张脸,小小年纪,身上就透着一股寒意,有点吓人呢。
少年面无表情的看着林秀秀,有些不耐烦,“我都在这里陪你了一个晚上了,还不让走,你是怎么回事?”
林秀秀语气还是那么可怜兮兮,“我家就在附近,我能不能背我回家?”
少年用一事白痴的眼神看着林秀秀。
“你家在哪,我去给你家人带口信。”少年道,“让他们过来接你。”
他说完,又有些不耐烦,“你昨天晚上怎么不说?”
要是这女孩昨天就说了自己家在附近,他肯宝就去把她家人叫来了,真是的,他可是在这冻了一个晚上,没看到他衣服这么薄吧。
不像那小姑娘,穿着厚厚的袄子。
“我……我说不清,我家在大队的中间,大队的屋子都一个样,我怕不好找。”林秀秀声音很轻。
“你们大队认识你的人多吗?”少年问。
“多!“林秀秀肯定的点点头。
“那好,你都这么说了,那我随便叫个人来,肯定也是认识你的。”少年搓了搓冻得僵硬的手,准备从田埂上翻过去。
刚出去,就看到一个人了。
少年眼睛一亮,那人正是从林秀秀说的那个大队出来的。
少年立刻就要过去,还没走呢,就被林秀秀一把给扯下来了,少年一下子摔了下来,砰的一声,脑袋差点砸到地上。
他眼睛冒火。
他想翻身起来,问问林秀秀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要把他往下扯,她到底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
少年手撑着地,还没起来,林秀秀就扑了过来,将他死死按住,还抓了一把泥塞到他的嘴里,“别说话!”林秀秀紧张极了。
少年快要气死了。
他昨天冻了一晚上,又饿又累,都是林秀秀害的,也怪他自己心软。
这会,林秀秀无缘无故的把一大口泥巴塞到他嘴里,她是疯了吗!
少年死死挣扎。
林秀秀紧紧怕按不住他,一屁股坐在他身上,不让他动,然后她紧张兮兮的看着外面,等确定外面那个人走过去了,这才松开少年。
并且,第一时间认错,“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滚开。”
“对不起!”林秀秀掉了几滴眼泪。“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刚才太害怕了,刚才走过去的那个人就是我六哥,就是昨天晚上跟你说的那个在家一直欺负我的坏人,要是让他看到我这个样子,我……”林秀秀捂着脸,小声哭泣起来。
她怕少年喊出声,所以用泥巴塞住少年的嘴。
她的手太小,力气也不大,根本捂不住少年的嘴。
她不能让少年叫出声来。
她根本就不想让林白看到她这狼狈的样子。
六哥一定会嘲笑她的。
说不定,还……
林秀秀冒出了一个更吓人的想法,她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
她喃喃道:不可能的,人不能那么坏。
少年没功夫搭理他。
他极快的站了起来,然后离林秀秀几米远,才敢弯着腰,呸呸的把嘴里的泥全吐出来,呸,泥都塞到牙齿上了。
得找水漱漱口。
至于这个叫林秀秀的,他知道了,这女的是专门来克他的!
那边,林秀秀还在捂着脸小声哭泣。
少年忍住过去想要给她一脚的冲动,然后从后面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气死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