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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九章 刘庄登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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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朗的月光下,公子成黑沉如潭的眼中倒映着叶子仪清晰的影象,他专注地看着她,仿佛这世间再无旁物,看着她那泪水洗过,黑亮得如同水晶的眼眸,他低低地,温柔地开口。

    “子仪,子仪,我的子仪。”

    含笑看着激动得不知如何是好的叶子仪,公子成抬起拇指抹去她眼角的泪珠,浓黑的眸子温暖得如同三月春阳。

    “嗯!嗯!!阿成!!”叶子仪扑入公子成怀抱,紧紧地抱住他,泣不成声。

    这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这是她盼了许久的画面,她从来不敢想,从来不敢期待,然而,这一切就这么发生了,她是他的妻,叶子仪,他再也不会叫她荆姬,再也不会只知道她是阿叶,她有名字,他记住了,她是叶子仪,他独一无二的叶子仪!

    看着在怀中哭泣的叶子仪,公子成眼中微微湿润,他笑着圈住她,低低地,宠溺地道。“痴儿。”

    “嗯……”叶子仪只顾得哭泣,哪里还顾得上反驳?她双手紧紧地锁在公子成背上,泪水直是打湿了他的前襟。

    朦胧的月色下,一黑一白两个身影交叠相融,昙花跌落,风动飘摇,天空中一缕浅灰的浮云掠过,遮住了半面明月,瞬时天地间一暗,少了半数光华。

    抱了她一会儿,公子成轻拍着叶子仪的背,低声道。“夜深了,回去罢。”

    “阿成,我要你抱我回去。”叶子仪吸着鼻子,窝在他怀中不动,竟是耍起赖来。

    “噗!”公子成失笑,抚着她的发道。“便就如此?”

    “嗯。”叶子仪点点头,小脸儿贴在他心口,听着他有力的心跳,直觉得无比幸福。

    “站好。”公子成拂下叶子仪紧紧扒着他的手臂,伸臂搂在她肩头往怀中一带,一手在她腿上一抄,打横抱起叶子仪,向着寝殿的方向漫步而去。

    叶子仪搂着他的脖颈,闻着他身上独有的清新气息和淡淡的酒香,直觉得那酒味熏人欲醉,不觉更贴近了他颈项。

    夜风吹拂,拂起绢纱裙裾,玄色长衣,星光明月下,一双璧人缓缓而行,消失在灯火明亮处,地上的昙花玉色的花瓣随风摆动,随着更鼓响起,慢慢枯萎……

    ……

    一夜无话,转眼又是金鸡报晓,红日东升,一大早送了公子成出门,叶子仪和小永忆躺在榻上补眠,正半梦半醒之时,阿美忽然提着长裙跑进了内殿,直跑到了叶子仪榻前,险些刹不住脚扑在了上头。

    “主、主人!主人快醒来!快快醒来!”

    叶子仪睁开眼迷迷糊糊地瞟了阿美一眼,翻了个身哑声道。“别吵,永忆还睡着呢,什么事?慢点儿说。”

    “哎呀,好主人,快起身吧,等不得了!”阿美见叶子仪又要闭眼,上前拉住她的手臂,半抱着她坐了起来低声道。“大殿下到了,正在殿外等着与主人相见呢!”

    “大殿下?哪个大殿下?”叶子仪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忽然动作一顿,她侧过头睁大了眼看向阿美道。“你说的,可是西蜀的大殿下?”

    “哎哟,我的亲主人,自然是西蜀的大殿下啊,大梁哪有什么大殿下呀,现下大殿下正在外头等着呢,主人快些洗漱,着衣见客吧!”

    阿美急得额上隐见薄汗,急急忙忙扶着叶子仪下了榻,主仆二人匆匆就奔了一旁的浴殿。

    极快地沐浴换了衣裳,叶子仪顶着一头湿发出了大殿的幕帐,急急地奔着外头走去。

    大殿外晴阳高照,一出殿门,叶子仪便见到一身石青衣裳的刘庄正背着手站在殿旁的菊田前赏菊。

    听到动静,刘庄慢慢转过身来,看到叶子仪,他双眼微弯,转身面向她站直了身子,双眼含笑地看着她快步走近。

    “舅父!”叶子仪小跑到刘庄面前,一脸喜色地小声唤了声,对着刘庄屈了屈身道。“阿叶见过舅父!”

    “好了好了,不必多礼。”刘庄上前虚扶起叶子仪,把她打量了一番,眉头微皱地道。“怎么看着不如上回精神了,你这丫头,怎的总是这般不知道珍惜自个儿?听闻那齐帝下了旨意,让公子成交出你去,可是为着此事愁烦?”

    “舅父怎么知道的?”叶子仪没想到刘庄消息如此灵通,点了点头道。“是有这么回事,不过阿成跟我说了,绝不会把我交给齐王的,舅父大可放心。”

    “我放的什么心?你虽是身在公子成身侧,可也是我西蜀的皇室血脉,那公子成懂得护你便罢,若是他敢拿你去换太子之位,我定不饶他!”

    刘庄显然是不高兴了,抚了抚叶子仪脑后的软发道。“阿叶,随我回西蜀吧,现如今公子成身在困局,已是无力保你了,再待下去,我怕会于你不利啊。”

    “我……我没什么的,舅父,这里不好说话,咱们找个地方坐下慢慢说吧。”叶子仪说罢,一指旁边的听松阁,笑着对刘庄道。“舅父,咱们去那边坐坐可好?”

    “也好,我也正好有话要问你。”刘庄点头,随着叶子仪过了那九曲桥,漫步进了听松阁。

    经过上一回同越人见面,叶子仪过后让人把听松阁又重新打扫了一遍,此时窗明几净,倒也是个待客的好所在了。

    同在矮榻上落了座,刘庄当先便问起公子成的事来。

    “阿叶,听闻公子成要与大梁十九公主定亲,你可知否?”

    “我知道。”叶子仪点头,瞄了刘庄一眼道。“舅父,这事儿我会处理好的,您就别为我操心了,阿成他……很好,他也是为我着想了的……”

    “为你着想?”刘庄一拍榻上小几的案头,面带怒色地道。“为你着想就不该应这婚事!你是什么身份,怎么能做他的妾室?这么大的事,若是我放任不管,怎么对得起你死去的亲娘?”

    “舅父,阿成真的是为我……”

    叶子仪话未说完,刘庄左手一挥便打断了她的话,沉下脸道。

    “不可!阿叶,你必得跟我回西蜀去!若是公子成成婚,也不过暂时稳住了败势,齐王一样不会给他太子之位的,况且之前他领兵伐梁,坏了那公子辟的好事,公子辟如何不记恨公子成,想除之后快?”

    “齐梁之争,是公子辟的手笔?”叶子仪一惊,张大了眼道。“那么,公子召也是死于公子辟之手了?竟然是他挑起了齐梁之争?他想做什么?”

    “彼时大齐伐魏,亏了国库,弱了边防,公子成又被搁置魏地,大齐无良将镇守,公子辟想立奇功,除异己,便生出了这事来,却是不想,公子成一回转,短短两月便奇袭大梁军营,致使梁军大败,当时公子辟领军,后果可想而知,他如何不记恨于公子成?”

    “原来是这样,怪道我们一来大梁,这公子辟便找我们麻烦,原来不单单是为寻我,也是想削了阿成的颜面,呸!真是个可恨的小人!”

    叶子仪啐了一口,一拍榻沿恨声道。“这人既于我不利,又伤我夫君颜面,我定然不会饶了他!”

    “这是皇室之争,于你有何干系?那密要被世人传得那样神奇,也不怪公子辟想寻你。”刘庄一摆手,有些不耐烦地道。

    “这些纷争你都无需理会,阿叶,我方才与你说的话,你可曾记住了?早些离开公子成,舅父带你回西蜀去!”

    “舅父,我仇都没报,怎么同你回西蜀啊?等我同公子辟算过了旧账再说,好不好?”叶子仪侧着身子,两手支在几案上,撒娇地求着刘庄,直让刘庄脸色缓和了许多。

    “你有什么仇恨?就因着他想找到你寻那密要?阿叶,同舅父说实话,你还是为着公子成吧?”

    “有……那么一点儿,不过,还是更气那公子辟想取我性命的事,要不是阿成在,我哪里还能再与舅父相认?早做了那冤死的鬼魂了!”

    叶子仪想起当日在公子辟府中险些丢了性命,心里老大的不痛快,连带着语气都带着怨恨之意。

    刘庄并不怎么信叶子仪的说辞,睨着她眉头一挑。“这个公子辟,是小人不假,可怎么会无缘无故要取你的性命?阿叶,你可莫要为着相助公子成诓骗舅父啊。”

    “我才不会呢,舅父,你不知道当日他怎么欺负我来着。”叶子仪撇了撇小嘴儿,很是委屈地道。“那时我还在阿成身侧做贴身的小厮,有一日去公子辟府中赴宴……”

    叶子仪略过了十九公主举剑追杀她的事,把公子辟当日在殿中对她的态度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一脸的愤慨委屈,直听得刘庄脸色越来越沉凝,到了最后,脸上已是有了怒意。

    “公子辟,他竟是为着与公子成相争,想取你的性命,着实可恼!”刘庄一拍几案,愤愤地道。“阿叶,你放心,舅父给你作主!好好整治那公子辟一番!”

    “嘿嘿,无需舅父动手,我已经布置好了一个大局,保管那公子辟这一次伤筋动骨,不能如他的意!”

    叶子仪双眼一眯,小手儿轻敲着几案,如同只欲捉老鼠的猫儿一般盯着门扇,唇角的笑带着无尽的冷意。

    “好!你要什么,尽管同舅父说,舅父去办!”

    “嘿嘿,舅父,借我几个人使使呗?”

    “我带来的人,你尽管调用!”

    “嘿嘿,多谢舅父。”

    “傻丫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