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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这十来人面不改色地站在原处,向二皮笑肉不笑地瞄着叶子仪,语气轻佻地开口。
“荆姬,你既有孕在身,我也不好同你动粗,怎么样?是你乖乖上车随我离去,还是要我亲自动手?看你这娇弱的模样,怕是禁不起小爷一个指头吧?哈哈哈哈,好生听从有你的好处,若是不然,莫要怪我无情!”
“呵,向二郎,该是我劝你一句吧,乖乖退去,许是我一念心善,还能放你一条生路,若是不然,我也不会放过你去!”叶子仪声调沉沉,双眸冰冷,说得那向二一时有些没底了。
转头与一旁的向芙对视了一眼,见她点头,向二一咬牙,指着叶子仪道。“你这妇人,让你走你便走,诸多废话!来人!给我拿下这贱妇!”
向二这边话音一落,那围住叶子仪等人的汉子便动了起来,齐齐向着几人围了过来。
冷冷地看着这些人靠近,叶子仪微白的小脸儿上没有一丝惧色,她只把这些人看了两眼,双眼微眯地看着那向二道。“向二郎,你莫要后悔!”
“后悔?哈哈哈哈……”向二哈哈一笑,叉着腰点指着叶子仪道。“荆姬,你已是我囊中之物,还敢跟我说什么悔与不悔?倒还真是胆大!”
叶子仪瞥了向二一眼,眼神越过那慢慢聚拢过来的人,直直地盯向那头的向芙,她眼中带着恨意,燃着怒火,看着向芙,直似是盯着个死人一般。
向芙受不住叶子仪的眼神,向后缩了缩,一把拉过身后的顾澄挡在身前,她正面色变换不定时,就听四周忽然又是一片脚步声响起,向芙心下一惊,慌忙四下看去,四周一片黑沉,除去眼前这片灯火,只有黑暗,根本看不清是什么人来。
听到这脚步声,那百来个汉子都停了下来,惊疑不定地四下张望,耳听得那整齐划一的脚步声慢慢将众人包围,他们却是黑暗中根本辨不清那林地中脚步声从哪个方向而来。
“踏、踏、踏……”
脚步声忽然止住,轻缓的马蹄声哒哒地回响在夜色中,慢慢地,一个高大的影子自叶子仪马车后头的林地中走了出来。
灯火明亮处,一身黑袍的公子成骑在黑色的战马上越出黑暗,灯光下,他那难描难画的绝世容颜清冷如月,黑沉的眸子直扫向众人身后的向二郎。
月华灯火下,玄衣黑马的公子成长发束在脑后,如玉的面容清冷冰寒,这么站在光圈内,直如神邸降临,让人不敢直视。
看到公子成出现,那些围住叶子仪的人吓得都白了脸,纷纷向后退去,慢慢将叶子仪的马车让了出来。
站在对面的向二也是脸色发白,看着手下退到身侧,他连呵斥都忘了,只低着头双唇发抖两股战战,半天说不出话来。
向二不发话,这些汉子也不敢走,只围在他身旁小心翼翼地与公子成对峙。
带马走到车前,公子成跳下马来,急急地上前把身子打晃的叶子仪捞入怀中,看着她苍白的脸色,还未干的泪痕,他面色一沉,眼中一星寒芒划过。
“杀!”
公子成冷冷地吐出个‘杀’字,他的声音冰冷,带着隐隐的薄怒,清靡的嗓音微沉,那动听的音色,直听得向氏兄妹与那些随从都软了腿脚。
黑暗的林地中,那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又响了起来,马车风灯的光圈外,一队青衣卫士大步行来,这些卫士手执大剑,浑身散发着刀山血海中练出的肃杀之气,沉沉地向着那百来人压了过去。
看到这情形,向二头一个慌了手脚,他白着脸拔开身边的随从,上前跪倒在地,伏地颤声道。“成公子,成公子!我、我是向氏嫡子,你、你不能杀我,求公子放过在下吧!今日之事,都是舍妹为祸,与我无干呐!”
公子成看也不看那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的向二,只问叶子仪道。“阿叶,他们可曾对你无礼?”
“确是无礼之极,阿成,那两个女子且留她们性命,我还要再审,余下的,你处置了罢。”叶子仪靠进他怀中,抱着他的蜂腰哑声道。“我害了荆英了,阿成,我终是害了阿英……”
“不要哭。”公子成心疼地搂紧叶子仪,低低地,温柔地在她耳边道。“荆英之事,与你无关,是她咎由自取,阿叶,非你之错,莫要伤怀。”
“阿成,我不该算计她的,这些罪明明她可以不受的,明明她可以好好的。”叶子仪低泣着窝在他怀中,小脸儿紧紧地贴在他胸口,却是哭得更伤心了。
“荆英之错,与你何干?不要哭,有我在,一切有我。”公子成疼惜地轻拍着叶子仪的背,身子一侧,挡住了那边被青衣人围住的一干人等,沉声道。“二女可留,余者,杀!”
听到这一句,跪在地上的向二脸上直是血色失尽,他绝望地抬起头来,看着渐渐逼近的青衣卫士,坐在地上不断向后退去。
猛然间,向二似是想起了向芙,他慌张地向着她望去,却只见两女被两个卫士按住,反剪着双手如同拎小鸡一般按在了一棵垂柳下,两人发髻散乱,瑟瑟发抖,哪里还有刚才的威风模样?
“啊!”
陡然一声惨叫响起,向二一回头,一蓬鲜血正溅在他脸上,他赶紧抬袖擦了擦眼,视线模糊中,眼前一片剑光血雨,惨呼声连成一片。
这一轮斩杀直如砍瓜切菜,四五十个青衣卫士不消一刻便将这百多人砍杀殆尽,身首分离的向二依旧跪着,成堆的尸首中,他颈上的鲜血喷溅而出,直是染红了身上的竹青绸衣。
被押在圈外的向芙被眼前这一幕吓得脸上血色尽失,她费力地抬起头,向着那相拥在一处的两人看去,眼中除了恐惧,又多了几分怨恨不甘。
灯火下,那一黑一红的背影紧紧贴在一处,如同一人,公子成高大的身形遮住了叶子仪娇小的身躯,他低着头像哄孩童一般轻拍着她的背,每一下都那么小意温柔,温柔得让人妒忌,让人恼恨。
向芙咬着血色尽褪的唇,眼中的恐惧渐渐被妒火掩盖,她一直盯着公子成的背影,看到他转过头来吩咐复命的青衣卫,她美丽的眸子中又是嫉妒又恼恨,挣扎着快要被扭断的胳膊就要上前。
不一会儿,一个青衣卫士走了过来,那人也不看向芙,直接吩咐押着两女的青衣人道。“公子有命,带两女上前问话。”
说罢,那青衣卫士转身大步跨过地上的尸首,直走到公子成身侧站定,面色沉沉地盯着被人押着踉跄而行的向芙。
跌跌撞撞地走到公子成与叶子仪身前,向芙抬着头,看着公子成挺拔的背影,低低地道。“公子为何要留阿芙性命?”
公子成没有回话,扎在他怀中的叶子仪抬起头来,她脱开公子成的怀抱,越过他站在向芙面前冷声道。“向芙,便就这样杀你,太过便宜了你!”
“荆姬!是你,你、你竟敢算计于我,还敢杀我兄长,我、我不会放过你!不会放过你的!”向芙死死地瞪着叶子仪,一双眼直是要脱出眼眶,她拼命嘶吼着,挣扎着,却是不能撼动身后的青衣人半分。
“我再问你一遍,荆英的孩儿是怎么回事?”叶子仪俯看着向芙,声音越发冰寒。
“你要问,便去问王上,我不知你荆氏的女儿怎的如此不堪,一个个未婚有孕,不知羞耻,死不足惜!”向芙喘着气瞪着叶子仪,似是要将一腔恨意都发泄在她身上。
“掌嘴!”公子成冷冷一声吩咐,站在他身旁的拂右便走上前去,一巴掌狠狠地掴在了向芙脸上。
“啪!”
随着这一声脆响,向芙右颊立时青紫一片,肿了起来,她给打得晕头转向,唇角渗出一丝鲜血,连鼻子都淌下两行血柱来。
看着向芙狼狈的模样,叶子仪冷声问道。“你说是不说?”
顾澄见叶子仪又要对向芙不利,赶忙开口。“荆……叶、叶夫人,求你放过阿芙罢,我们真不知晓阿英腹中的胎是何人所为,半月之前,是一个叫蒙公的老者将她送来的,我们……我们是冤枉的呀!”
“蒙公?”听到这个名字,叶子仪直觉得心头的怒火更盛,她转眸看向顾澄道。“你都知道什么,都说出来!”
“这……”顾澄偷眼瞄了向芙一眼,见她垂头不语,遂道。“阿芙是被那蒙公说动,才设下今日之计,若非如此,断断不会算计夫人的!”
“好,我问你,荆英是否小产过?是如何小产的?”叶子仪气息不稳地盯着顾澄,不自觉便握紧了身边公子成的大手。
“是我。”
马车摇曳的灯火下,向芙苍白狼狈的脸扭曲地狞笑着,她有些疯狂地盯着叶子仪,一字一字地再次言道。
“她的孩儿,是我打下的,荆姬,原来你这么在意这荆英啊,早知如此,我该再好好儿治一治她,不该就这么轻易放过她的!”
叶子仪瞟了眼状似疯狂的向芙,转而对顾澄道。“你说。”
“我……”顾澄看向倒在地上了无声息的荆英,咬了咬唇道。“是阿芙妒忌夫人有了公子的孩儿,所以……所以才打下了阿英的胎,说是……”
“是什么?”叶子仪咬紧了牙关,努力压制住心头的痛楚,哑声道。“她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