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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摆明了就是赤果果的引.诱,公子成呼吸有些急促,却强忍着没有动作,他咬牙道。“阿叶,你莫要以为你有伤,我便真不动你。”
躲在长袖后的叶子仪吐了吐舌头,决定不再玩儿火了,她老老实实地放下袖子,贴着他胸口侧躺着,再不敢多话。
静静地伏在他怀中,想到刚才他应承的话,叶子仪心里一阵甜蜜。
二月十五是她的生日,真正的生日,她不愿意做荆妩,她只想他记住她真正的生日,她想他为她庆祝,哪怕是什么都不做,就这么在一起腻上一天也好,她不要他把自己当成别人,哪怕是这个身体原来的主人,她也不要。
公子成的怀抱坚实温暖,叶子仪不一会儿就有了困意,她正打着呵欠快要睡着时,外头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一下赶跑了她的瞌睡虫。
那马蹄声足有十来个人的模样,急急而来,拦在车驾前便挡住了去路。
“尔是何人?因何拦路!”拂右沉肃的声音传来,显然是对方太过无礼,让他不高兴了。
“在下王氏六郎,请见公子!”王六郎语气带着怒意,很是不客气,叶子仪一听就明白了,不用说,这王六郎定然是刚才那王氏十三娘的兄长了。
“公子在车内歇息,王郎有话,在下代为转达就是。”拂右也不客气,直接便把那王六郎给拒了。
“呵呵,我与你那主子相谈,关尔何事?小小护卫,也敢与本郎君说话?好大的狗胆!”那王六郎越说越不客气,竟是对着拂右骂了起来。
“我的护卫,是前锋将军,王氏小儿,你一个庶民不行礼叩拜,莫不是要行刺客之事?”公子成的声音冰冷沉寒,倒是给了拂右一个拔剑的好借口。
‘铮!’
拂右的大剑出鞘,直指那王六郎,他冷笑道。“王六,你待如何?”
“你、你一个小小护卫,竟敢对我拔剑?你可知我是何人?你、你……”那王六郎带马倒退了两步,退入带来的十多个装扮不凡的世家子中,他强自镇定了精神,扬着脖子道。“我来是为妹子讨还公道的,你、你若敢伤我,我父定不饶你!”
“王六,你父也不过是魏地旁支罢了,怎么,你这出身,也敢跟我叫嚣?”拂右冷哼一声,轻蔑地睨着他道。“莫说是你,便是琅琊王氏本家的人,也不敢对我无礼,你个小小旁支,算得什么!”
“你!你竟敢……”那王六郎抖手指着拂右,却是半天没说出一句整话来,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摆明了是骑虎难下了。
“回府!”公子成冷冰冰的声音自车内传出,拂右收起大剑,不再理会那王六郎,随着车驾就要离去。
马车驶动,慢慢行过那十几个世家子身前,众人纷纷打马避让,只有那王六郎站在原地,涨红着一张脸,死死地盯着那飘飞的车帘,突然,他一夹马腹冲到车前,大声喝道。
“今日不分说个明白,你们谁都休想离去!”
热闹的街道上围满了行人,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拦马的青年和那青篷马车上,眼见十几个鲜衣骏马的世家子在街道中央,其中一个对着那权贵的马车怒目而视,众人都兴致勃勃地猜测起来。
“啊,那是东城黄侯巷王家的郎君!”
“王家郎君?王氏的郎君拦住的是什么人的车驾?”
“是公子成的车驾,那个小将军我识得,是公子成惯常带在身侧的!”
“王家郎君拦公子成的车做什么?”
“说是要给妹子讨还公道呢,嘿嘿,方才那王氏十三娘还哭着喊着要上公子成的车,这会儿她本家哥哥又来讨公道,有意思,真有意思……”
……
众人议论纷纷,说着说着,却是越来越不中听了,那十几个与王六郎同行的郎君也不好喝斥,一时间都有些面色难看,有几个已是带着马退入了人群中,没多大功夫便骑马走了。
“王六,你这是做什么!”拂右沉着脸上前,拿马鞭一指那王六郎喝道。“快快让开!再不让路,休怪我手下不留情面!”
“你敢!我妹子为公子成羞辱,我来讨还公道,有何不可!”王六郎说着,冲着那紧闭的车帘一拱手道。“成公子,你为了一个美姬,置我十三妹于不顾,是何道理?难道名满大魏的王氏女,还不如一个小小的美人么?请公子杀了车中美人,以全王氏颜面!”
这个要求,可说是在情在理,也可说是无理取闹,似王六郎这样的世家子弟,妹妹受了羞辱,上门要求主人杀个美人以平其怒,原本是常事,主人也一般不会如何,通常把美人赐死了事,只是这一次他着实找错了人,也高估了自己的身份。
所有人都静了下来,人们都盯向了那青篷马车,拂右气得脸色发白,正要发作,就听车里的公子成发话了。
“王氏,你是何人?竟敢左右我的妇人生死?”公子成的语气比刚才更冷,简直如三九寒冰,冷得可以取人性命。
王六郎一哆嗦,也有些怕了,正犹疑时,里头一个娇滴滴的女声开了口。
“夫主莫要与这等无用之人计较,这人有勇无谋,不知进退,早晚是王氏祸根,由他去吧,一个废人,不值得夫主动手。”
这话轻描淡写,却是险些把王六郎气个倒仰,他浑身发抖,一甩马鞭恨声道。“贱妇!还不出来受死!!”
“嗖!”
车帘一动,就见一道流星般的影子猝然滑过,直直奔着那王六郞而去!
“咴……咴咴咴……”一声马匹的悲鸣声突然响起,那王六郎的坐骑头一偏,向着一侧便倒了下去。
“啊!”王六郎一声惊叫,紧接着,他还来不及反应,便连人带马一同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殷红的鲜血浸湿了土地,马首倒地,身子还在抽搐不已,众人细看去,就见那马头上一支羽箭穿入,钉入马匹额心,直穿破了颅骨,外头只有一截染血的尾羽兀自颤动,随着那抽搐的马身沾得鲜血越来越多,直染得一片腥红!
王六郎再没胆量叫嚣,他傻呆呆地看着那地上的马血,也顾不上压在马身下的那条腿,脸色煞白地抖着嘴唇,吓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尔等再若胡言,状如此马!”公子成冷冷地丢下这一句,吩咐道。“回府!”
青篷马车慢慢起行,路上的行人鸦雀无声,见到马车过来,人群纷纷避让开来,很快便让出了一条通路。
马车绕过那呆坐在地犹自颤抖的王六郞,缓行慢走,待公子成一行人消失在街道,终于有随侍的仆人上前抬起了马尸,扶着王六郎站起身来。
那王六郎早就吓得腿都软了,哪里有气力站着?双脚才一接触地面就是一个趔趄,若不是旁边有仆从扶着,早就瘫在了地上。
“郎君!”仆从吓得赶紧扶正了王六郎,看着他死灰一般的脸色,呐呐地不敢再出声。
王六郎哆嗦了半天,终于找回了一点儿神智,他直愣愣地看着地上的马尸,忽然向前一扑嚎道。“胭脂泪,我的胭脂泪!呜呜呜……马呀!我胭脂泪啊!公子成!你射我名马,辱我兄妹,此仇不报,我王六誓不罢休!!”
说罢,那王六郎扑在马尸上又是一阵大哭,引得围观的众人议论的议论,忍笑的忍笑,一片哗然。
众人正看热闹时,忽然有人从人群外围分出了一条道来,一个仕人打扮的中年男子在十几个开路的护卫身后缓步行出,直走到那王六郎身边,怒目俯视着他。
“郎、郎主!”那站在王六郎身侧不知所措的仆从一见来人,吓得立马伏跪在地,对着那人纳头便拜。
王六郎正哭得伤心,听到这声郎主,他愣了愣,转而抬起头来在人群中搜寻起来,见到那中年男子,他一咧嘴,跪爬到那人身前哭道。“阿爷,公、公子成欺人太甚!他、他辱我兄妹,还、还射杀了我的胭脂泪,阿爷要于我主持公道啊!”
“哼!你这逆子,竟敢冒犯成公子,还口吐怨言?哼!来人!绑了他回去,重重处置!”那中年男子说罢,失望地瞪了跪地的王六郎一眼,衣袖重重一拂,转身便大步离去。
“啊?”王六郎愣在了当场,正要分辨,就给两个护卫上前押住绑了,提着他就奔外走。
双脚离地了五六寸,那王六郎气得双脚乱蹬,却是奈何不得两个高大的护卫,不多时便被丢进了停在人群外的马车。
那马车隆隆行进,没一会儿便消失在了一条巷道中,街上的路人见没了热闹看,纷纷散去,连带那十多个世家子,各奔东西,转眼间便散了个干净。
王六郎躺在马车内,又是委屈又是生气,正挣扎时,就听头上一个低沉的声音道。“没用的东西!竟然给那公子成出了风头,六郎,你当真活该受罪!”
躺在地上的王六郎一愣,他停止了挣扎,仰头看向坐在车里的人,委屈又可怜地道。“阿爷,王氏的颜面怎能任人践踏?”
“呵呵,不错,那公子成少年成事,也太过嚣张跋扈了,是该好好教训!”说话的,正是刚才在街上训斥王六郎的中年男子,他捋着胡须,三角眼一眯,眼中闪过一抹狠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