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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都找到了,急个什么。”勇抱怨了声,又把匕首的锋刃朝着那石条的缝隙探去,小心地把那匕首的刃尖插到石条的侧面,他手腕儿轻轻一用力,那石条发出一声极轻的‘啵’的一声,一下儿便被勇撬了起来。
勇把刀刃一侧,使力一挑,那石条‘啪’地一声便落在了叶子仪身侧的地板上。
“哇!”眼见那石头真向着自个儿飞来了,叶子仪低呼了声,不自觉地向后一仰,贴上了床榻的边沿。
拿着匕首在那方形的孔洞中拔弄了一番,勇回头对叶子仪道。“应该不会有事了,你来看看吧,好似真的有东西。”
“真的?”叶子仪一喜,赶忙爬到那地洞前,仔仔细细地观瞧了一番。
这地洞边角方正,与那石条差不多宽窄,里头也是同样颜色的石头砌的边壁,灯光下黑黝黝地泛着碎光,带着浓浓的诡秘色彩,好似是深不见底似的。
“这是……这种石头我好像见过……”叶子仪盯着那石头瞧了半天,愰然道。“啊,我知道了,这不是青石,是墨玉!”
“墨玉?”勇挠了挠头,不解地道。“何谓墨玉?”
“便是‘瑿玉’啊,这老魏王,还真是下本钱呢,竟然把玉雕成石头的模样拿来护宝。”叶子仪笑着摇了摇头,伸手摸了摸那黝黑的石面,感受着那湿润的触觉,肯定地道。“没错,就是瑿玉。”
“既然用玉作坑,那这里头的东西,一定就是宝图了吧?”勇也凑了过来,抻着脖子向那玉石包裹的地洞中望去。
“十有八九就是宝图了。”看着那不知深浅的地洞,叶子仪深吸了口气,小手一伸道。“勇哥,刀给我用一下。”
“哦,好。”勇把手里的匕首交到叶子仪手中,看着她眨了眨眼道。“你要它做什么?这刀太短了,派不上用场。”
“山人自有妙计!”叶子仪调皮地冲着勇挤了挤眼,把那匕首竖在地洞边儿上,用刀面光滑的平面反射着灯光,把那地洞给照了个一清二楚。
“咦?这可有点儿意思。”勇与叶子仪相对一笑,两人一同朝着那地洞中看去。
深沉的墨色玉壁在光线的映照下,透出丝丝墨绿色的光芒,在那一尺多深的洞穴中,一道金光一闪而过,叶子仪拿着匕首向那光亮处照去,就见一个一尺多长,直径宽有一指的铜轴躺在洞槽中,那铜轴光亮如新,显然保存得很好。
看到那铜轴,叶子仪禁不住大喜过望,握着匕首的手都有些颤抖了,她刚伸出手去要取那铜轴,却突然给勇握住了手腕。
“且慢,这地槽修得如此深长,有些古怪,还是不要用手的好。”勇拍了拍叶子仪的肩膀,把这屋子打量了一番,眼神落在了屋内勾挂锦幔的金勾上。“等我一会儿。”
说罢,勇起身走向幔帐,一把扯下那金勾,三两下便把那长勾掰直了,他在顶端弯了个小勾,拿着那摆弄好的金勾又走回地洞前。
叶子仪看了看那被掰直的金勾,又看了眼那地洞,有点儿担心地道。“能行么?这小勾子怎么能把那铜轴弄上来?”
“你看着就是了。”勇说着话,蹲在了地洞边,向着叶子仪挤了挤眼,慢慢把那金勾探入了洞槽中。
紧张地盯着那金勾,叶子仪移动着匕首给勇照亮,随着那金勾接近了铜轴,叶子仪也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刀刃的亮光打在铜轴上,泛出明亮的淡黄色金属光泽,金勾如同明亮的细线,慢慢贴近铜轴的顶端,勾在了轴顶的虎头铜扣上。
“勾住了!”叶子仪一喜,紧接着‘啊’了一声,手中的匕首一抖险些扔了出去。
就见那铜轴被勾起的一瞬间,底下一道黑影猛然窜出,一下扑到了那金勾上,顺着那金勾便溜了上来。
“给我!”勇手疾眼快,当下丢了金勾,一把夺过叶子仪手中的匕首,向着那黑影便削了过去。
那黑影爬得很快,顺着那金勾转眼就从地洞中冒出头来,此时勇的匕首也到了,说时迟那时快,眨眼之间便把那黑影斩作了两段,那黑影扭了两下,‘啪’地一声落回了铜轴上,依旧在里头不住地扭卷着,发出阵阵利物刮蹭金属的窸窣声。
“这、这是什么玩意儿?”叶子仪吓得一下跌坐在地板上,抖着手指着那地洞道。“你、你刚才看清了吗?”
“是蜈蚣。”勇也给吓得不轻,抬手抹了把额上惊出的细汗道。“还好有这刀,若是不然,你我都性命难保。”
“蜈蚣?这地洞没有一百也有七八十年没开过了,这东西怎么还这么活蹦乱跳的?那么大个头儿,都快赶上我儿子的小胳膊了,哪里像蜈蚣了?”叶子仪定了定神,抚着胸口道。“你真看清了?”
“这是被蛊人练过的妖物,自然不同。”勇也平静了下来,他从随身的百宝囊中摸出了个瓷瓶来,又小心地凑到了那地洞前,打开瓷瓶,倒了些粉末下去,不一会儿,就听一阵‘嗞嗞’声响,轻烟腾起,一股恶臭便从那地洞中传了出来。
“咳咳咳……”叶子仪给呛得又后退了好几步,起身跑到了外头的厅堂处狠狠地吸了几口新鲜的空气,捂着砰砰直跳的心脏半天才缓过劲儿来。
刚才若是没有勇,十个她也难以活命,真想不到,这老王竟然弄了这般恶毒的法子护着宝图,他难道不怕自己的子孙受累吗?刚才那个东西如果跑了出来,得害死多少性命?真是太可怕了!
“好了,进来吧!”勇捂着口鼻叫了声,吓得叶子仪一个激灵,反应过来是勇的声音,她忙转身回了卧房内。
屋子里的臭气小了些,勇正在拔弄香炉,不知撒了什么进去,室内顿时布满了一股沁凉清新的香气,把那臭秽之气给遮掩了大半。
“这是什么香?”叶子仪不敢靠近那地洞,走到勇身侧,瞄了眼那香烟袅袅的青铜炉。
“这是降魔,专治这些魔物的戾气的。”勇盖好香炉盖,看着那从叠山松柏炉中飘出的淡淡烟气道。“坑里那东西,不是一般人能炼出来的,似这等模样,不是大巫者,根本做不到。”
“那东西怎么样了?你……用化尸粉还是什么的,把它化了?”叶子仪虽然没看清那蜈蚣蛊的长相,回想起刚才的情形,还是有些后怕。
“不过是些解秽的香粉罢了。”勇见叶子仪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抚了抚她脑后的长发笑道。“你这些年走南闯北也见识了不少了,怎的给一条小虫吓成这样?”
“小虫?”叶子仪瞪大了眼,低声叫道。“你刚才可说是蜈蚣蛊啊,那东西,脑袋似个核桃那么大,你跟我说小虫?!我去!别说我这辈子没见过,上辈子也没见过个活的呀!怎么不吓人了!”
“好了好了,你那图还要不要?要就赶紧取出来。”勇给叶子仪那夸张的模样逗笑,拉着她的手走向了那墨玉雕成的地洞。
有勇在身边陪着,叶子仪胆子也壮了些,待走到地洞旁,勇拿匕首把落在洞中的半截儿金勾勾了上来,从怀中拿出块布巾来裹在金勾的细柄处,捏着那勾子,又向着洞中探去。
叶子仪给吓怕了,也不敢去看,只蹲在旁边抱着双膝等着,她坐在脚凳上倚在榻沿,瞄着勇那边的动静,生怕里头再跑出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来。
直是鼓捣了好一会儿,勇才把那铜轴给勾得立在了洞中,他把那金勾丢在一旁,拿匕首的刀尖一挑,铜轴一下飞出了地洞,‘咚’地一声落在了叶子仪面前的地板上。
“这东西毒性大得很,我看,还是等一等,我想法子清一清这上头的残渣再打开吧。”瞥了眼那染了青黑色汁液的铜轴,勇捏着泛着青光的匕首看了好一会儿,很是惋惜地把它丢在一旁,把那黑了一半的金勾和匕首裹在了一起,顺手丢在了脚凳上。
“成,你尽快,若是这里头不是那宝图,咱们也好有时间再找找。”叶子仪看着那一半黑一半黄的铜轴,咽了口唾沫,若不是上面还残留着细小的触角,她真不敢相信刚才看到的一切是真的。
这老王爷,还真是神通广大,弄了这么个怪物来守着宝物,这天天曹王孙和他老爹守着个大蜈蚣睡觉,啧啧啧,想想都后背发毛。
“呵,不会碍你的事的。”勇一笑,把那墨玉的石条踢回原处,盖上了地洞,用力踩实了,又把一旁的木板嵌上,从榻上拎过薄被丢在地上抹干净了浮尘,他这才拿起那被子捏了那包了匕首的小包,卷起地上的铜轴,大步越过叶子仪身边。
叶子仪见他要走,赶紧站起身来,跟在了勇身后急急地问道。“你上哪儿去?”
“自然是把这东西清洗一番,还能去哪?”勇回头,见叶子仪一双眼可怜兮兮地看着他,不由笑道。“放心吧,不会再有那东西了,若是无事,早点儿睡吧。”
“我……我不是怕……”叶子仪还想嘴硬,勇却已经大步出了卧房,根本没理会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