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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成似乎被叶子仪的模样取悦了,他拿起手边的竹箸,自几上黑底红纹的漆盘里取了块鹿脯咬下,微微屈身,看着她的眼睛,低下头慢慢欺近叶子仪。
今天的公子成并未着冠,一头如墨的黑发拢在脑后,随着这一低头,那黑发如同飞瀑一般自肩头滑下,丝丝缕缕扑在了叶子仪的额上,眼上,微凉的触感,如丝线一般滑过她的眉眼。
叶子仪轻轻地眯了眯眼,公子成的脸已经是与她近得呼吸可闻,淡淡的酒香混在他温热的呼吸中,扑在脸上,引得叶子仪一僵。
那一天篷船中的画面再次在脑中闪现,叶子仪一缩,身子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他的体息,酒水的气味,乌黑的发笼住的眼前这一片朦胧的昏暗……
“不要……”叶子仪双手拼命地抵住公子成的肩膀,泪水一下涌出眼眶,她紧紧地闭上眼,整个人缩作一团,直抖得如风中寒叶。
“只是肉脯而已,不要怕。”公子成托住叶子仪的后脑,低靡的嗓音极尽温柔,他含着肉脯轻轻触上叶子仪的唇,低声道。“不要怕。”
“别……”叶子仪抖得厉害,哪里听得进公子成的话?现在她脑中只有那一次他是如何不顾她的抗拒伤害她的情形,那一幕太过清晰,清晰得盖过了眼前所有的一切。
“阿叶。”公子成稍稍抬头,声音温柔得如同呢喃。
感觉到眼前的光亮,叶子仪颤抖着慢慢挣开眼来,看到公子成那双黑得如同点墨的眸子,她忍不住瑟缩了下,赶忙垂下眼去。
“嘴张开。”公子成纤长的眼睫如羽扇般在叶子仪眼前扑闪,叶子仪抖着唇,眨着迷蒙的泪眼,脑中却是一片空白。
轻轻叹息了声,公子成扶着她的后脑抬高了些许,珠粉色的唇轻轻印上了叶子仪那纤巧柔软的小嘴儿。
看着眼前放大的公子成的脸,叶子仪连呼吸都忘得一干二净,她只是紧紧地盯着他那在眼前放大了的,精致得完美的眉眼,连哺入口中的鹿肉都不曾发觉。
慢慢离开那柔软的双唇,公子成珠粉色的唇上水光隐隐,两颊都带上了两抹霞色,于冷峻的清美中平添了几许艳色,直看得一旁的公子尤双眼大亮,口涎直直地滑出嘴角,直滴在了那被他夹在怀中的童男脸上。
窝在公子成怀中的叶子仪仍是一脸的呆滞恐惧,直是过了好一会儿,气憋得狠了,她这才长长地吸了口气,找回了神智,无意识地嚼了两下口中的肉脯,她忽然想到这肉脯的来历,突然觉得有点儿恶心。
也不能当着公子成的面儿吐出来,叶子仪只得忍着恶心,整块儿吞了下去。
偷偷抬眼向公子成看去,感觉到他又要低头,叶子仪慌忙一扭脸,把小脸儿扎进了公子成腋下。
也不知是她的动作好笑还是公子成看到了什么好笑的事,叶子仪就觉得他胸膛一阵起伏,头顶上的声音也像是在笑。
疑惑地转过头,正见到公子成眼中的戏谑,叶子仪小脸儿一红,赌气就要起身,公子成哪里会让?立时把她一搂,这一下可好,叶子仪的脸正被他按在了胸骨上,直磕得她鼻酸颊痛,立时眼泪就下来了。
“干嘛呀你。”叶子仪小手儿捂上酸痛的鼻子,咬着唇狠狠地白了公子成胸口一眼,正要再挣扎时,公子辟的声音忽然传来。
“子瞻,你这个童男可是出名了,十九跟她母后告状,说这童男妖术惑主,我先时还不信,如今看你这模样,还真有几分信了。”
“她向来夸大其词,无可信之处。”公子成搂着叶子仪,对坐在对面的公子辟道。“十九娇蛮太过,也该管管。”
“呵,母后就疼她一个,谁人能管?放眼这整个大梁,她也就听你几句话,我们兄弟,她可从没放在眼里过,要我说啊,你便就娶了她,弄到府中好好管教,父王王后才开怀呢。”公子辟在公子成对面坐下,身后的美姬立时上前为两人添酒。
“十九非我所愿。”公子成说罢,抚了抚怀中叶子仪滑软的发,全然不在意公子辟看叶子仪时那不甚赞同的目光。
“子瞻,你便是喜欢这童男也无所谓,只是你已经冠岁了,还不曾有个正经夫人,没有个儿女在身侧,便是你不急,宫里的贞夫人也急啊,自打知晓了你迷恋这个童男,贞夫人几次都想到你府上看看他到底是个什么模样呢。”
公子辟说罢,拍着大腿摇了摇头,拿过身前的酒杯一口饮净了。
“她说了什么?”公子成面色一沉,却是不高兴了。
“还能说什么,左右不过就是怕你因着男色误了婚事,身边又没个得力的女眷照拂,那秋姬跟了你多年,也没见产下一男半女,你又常年征战,她怎能不急?”公子辟说罢,搂过一旁的美姬道。“若我说,不若你宠幸几个姬妾,生下两个孩儿,也便就好了。”
“麻烦。”公子成眼中带了几分不屑,一边抚着叶子仪的发一边道。“这些女子不甚安份。”
“麻烦什么?女人么,不听话好好儿教训就是了,你从前也有不少美姬,你说你怎么就没几个留在身边的呢?啧,现在给你美人你又不要,单单看上了这么个小儿,真是!”公子辟越说越不高兴,指着叶子仪道。“这可是哪里好啊?值得你如此待他?”
“你那些妇人,又有哪里好?”公子成这话一出口,公子辟怀中的美人便低下了头,一脸的羞愧模样。
“啧,哪里不好了?温香软玉,比你那瘦巴巴的少年不知好了多少。”公子辟说罢,搂着那美姬‘吧唧’亲了一口,灌了口酒水便向那美姬的小嘴儿亲了上去,酒水入了那樱唇檀口,缓缓流下一注闪烁的溪流,直流进她半露的香乳间。
叶子仪正在公子成怀中偷看,见到这一幕,立时给臊了个大红脸,忙又扎进他腋下,再也不肯抬头了。
公子成唇角儿微弯,任由叶子仪在怀中折腾,修长白皙的手指在她柔滑的发间抚动,倒像是在安抚一只不甚安份的猫咪。
公子辟见叶子仪扎进公子成的怀中,不由大笑出声,拍着大腿道。“子瞻,你这小儿好生羞怯啊,当真是有趣,有趣!”
“确是有趣,只是顽劣了些。”公子成搓了搓手中软滑的长发,垂下眼眸。
“你若得空,去看看贞夫人吧,她总是念着你,从前你说忙着治军安民,现在回建康都一个多月了,也不曾见她一面,着实说不过去了。”公子辟见公子成不为所动,叹了口气道。“你这人啊,性子也太冷了些,怪不得贞夫人总说你太过寡情,不念情谊了。”
“她那里,我实是不便前去,梁王欢喜于她,不喜外男出入她的宫室,你不是知道么。”公子成轻轻拔弄着叶子仪的发顶,淡然的语气中有几分落寞。
“这倒也是,只是这一回十九也哭到她那儿去了,便是你不去,贞夫人说不准什么时候自个儿跑到你那儿去看了。”公子辟抓起桌上一块鹿肉丢进嘴里,边嚼着边摇头晃脑地道。“我看你啊,也躲不得清静了。”
公子成抚着叶子仪的手一顿,他几不可见地眯了眯眼,面上是明显的不快。
“你也别怪十九,她虽然大了,却还是孩子脾性,如有空闲,你哄她一哄也就是了,十九那丫头也不记仇,说不准便把在你府中受辱的事儿给忘了。”公子辟不以为然地嚼着肉,往那美姬身上一靠,拿起桌上的酒杯饮了一口酒水,一副悠哉的模样。
“十九她,太过了。”公子成感觉到怀中的叶子仪僵着身子,气息不稳了,大掌向下一移,轻拍了拍她的背。
听着公子辟说的那些话,叶子仪是真气着了,这十九公主还真是给娇养得没边儿了,明明是她打了自己,这丫头还委屈了,到处告状,有没有搞错!
还有那个贞夫人,十之七八是公子成的老情人儿吧,入了宫还管着他后宅的事,也是够了,她是在公子成宅子上,可不放她走的是公子成啊,怎么这一个个儿的,都冲她来了?这还在宫里闹起来了,搞什么!
一群神经病!这十九公主就这么闲么?可是能有多委屈?有她无辜委屈么?
越想越气,叶子仪强压着怒气,小手不住地在公子成胸口抠着他衣襟上的纹路泄愤,她也不敢太用力,那一下一下地落在他胸口上,却是弄得公子成又麻又痒,直似痒入了心尖。
奢华的殿阁内,乐声慢慢转为更为低靡的曲调,乐师们都低着头在大殿一角弹奏,殿中有些权贵已经醉了,大叫大嚷着,与少年少女追逐着行乐,欢声靡语不绝于耳。
叶子仪听着大殿内不时传来的声音,直觉得两颊的热度要燃烧了起来,她在公子怀中蜷了蜷,若不是在宴席上,她真想就这么跑掉算了。
“别动。”公子成的声音微哑,他闭了闭眼,调了调气息,一下把叶子仪拎起按在了身边。
别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叶子仪却很清楚,刚才公子成身上的变化,直让她心跳不止,那刚才他的反应,她现在还能清清楚楚地感觉到,是因为这殿里的气氛吗?他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