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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巴嫩,朱拜勒。
这座位于亚洲西南部地中海东岸,与叙利亚接壤,以色列为邻的国家,在公元前两千年曾是腓尼基的一部分。黎巴嫩是中东地区最西化的国家之一,这与它和基督教有着十分密切的历史有关,在圣经旧约里,关于它的记载都是凌乱零散的,以至于它不会被世人所关注。或许有哪些个人学者曾发表过对黎巴嫩所猜测的论文,但距今为止,它的特征确实是被更广阔的世界所掩埋了。
朱拜勒濒临波斯湾,是一座人口基数很低的沿海城市。但若是从历史角度上来看的话,朱拜勒是世界上连续有人居住时间最长的城市之一,至少已有五千年历史,是腓尼基时期的主要港口。朱拜勒古称比布卢斯,世界上的纸草抄本大都出自这里。时至今日,住在朱拜勒的人民仍旧保留着纸草记载的习惯。
詹姆斯是一个书记官,虽然是自封的,不过他常常引以为豪。他在港口担任检票员,这是个古老的大任务,因为你永远不知道下一秒出现在眼前的是贝佐斯,还是fbi,或者是玛丽莲梦露。
人活着,总得有点念想。
在今天,他接待了两个大人物,虽然只是简单的握手,微笑,递票,但他明白,这两个人绝对是个大人物。不是在电视上高高在上的大人物,而是隐藏在阴暗处,为国家做贡献的顶级刺客,杀手。
哦不,现在这年代要改叫专家了。
下班后,他兴致勃勃的把这些记录下来了。
[我今天中午检票的时候,遇上了两个英国军情六处的专员,他们背后印着军情六处的字样,下船后经由专车接送,确认身份无误。]
"哇喔,我文采依旧。"詹姆斯打了响指,兴奋的回忆检票时的点点滴滴。
他认为这其中绝对有什么大事件,英国,黎巴嫩,军情六处和官方,未知的目的,甚至还有跨越几千里空间隔海相望的日不落女王。每当想到这些,詹姆斯总会忍不住起一身鸡皮疙瘩,仿佛能看见几个看不见的大手,在朱拜勒阴暗的角落中叱咤风云,爆发出血与火的交锋。
酷!这才是人生。
史书上可不能缺少这些东西。
詹姆斯这一生最遗憾的,莫过于自己家老祖宗曾记载过罗马大帝盖乌斯·尤利乌斯·恺撒的手抄本毁在了战争奔波中。他只能听着祖父当做故事一样叙说大帝的真实故事,却没办法拿出证据,对世界说你们错了,大帝应该是这样!
现在他已经重拾祖业,世界上的所有真实都会被他记录于册,而不是被虚假蒙骗,被谎言包装,被无知之人讥讽嘲笑。
是的,他曾经和很多人争论过,但他没有证据,人们也更相信参考史料的学者。
有什么是比自己手里握着真实却无法同人叙说更郁闷的呢?
没有了。
于是他决定先做自己的史书官,很庆幸,他看见了。
那无疑是朱拜勒地位崇高的车,詹姆斯曾经无数次在地方电视台上看见过它,名媛,贵族,或者是议员。
现在变成了军情六部。
詹姆斯擦拳磨掌,认为这是个绝佳的好机会。
一个能打开他史书的好机会。
不然,他有可能会在平凡的一天打开电视,和平时一样听着女播报员甜到发腻的红嘴唇诉说昨晚不寻常的煤气爆炸,然后和普通人一样感叹一下,去上班,下班,再也看不见煤气爆炸的真相。
这是一个史书官绝对不能容忍的。
詹姆斯不知道,他心中的以太能量正因为胸腔里的波涛汹涌而逐渐澎湃,响起浅潮拍岸的声响。
...
"你们就是靠这个联系阿萨辛的?"男人问,"看起来像是几十年前的电报机,别告诉我现在还要打仗。"
一处煤窑般的人工洞中,一位西装革履的男人微微点头,目光仅是官方性质的配合。他是一个标准的阿拉伯人,眼眶深邃,五官棱角分明,留着细碎雅致的胡须。
"目前遗留在这里的仅仅是一个小型分部,阿萨辛与我们仅靠这样的方式联络,还有专业培养的联络员。"西装男说,"这里是铁矿区,厂主是西亚卡姆,他是个近代战争历史爱好者,每一个窑洞都有他的一件收藏,电报机也不例外,足够掩人耳目。"
"他的爱好真够特殊,引人遐想。"另一位女专员说,目光冷彻。
"我只是实事求是。"西装男不卑不亢。
"联络吧,不要打草惊蛇。"男人说,神色倨傲,"这次行动是通过大不列颠与黎巴嫩双方沟通合作,我希望中间并不会出现什么意外,从而影响两国友谊。"
西装男听得心中一颤。两国友谊?这次行动居然让大不列颠那位这么重视,不惜一切代价,就算是异国作战也要把阿萨辛分部全部捣毁。
他们到底做了什么事,才会被这样报复?
不得不说大不列颠不愧是近代的日不落帝国,保密工作做的极为得心应手,几乎除了双方还不曾有人知晓双s+被暗杀的大事。
不久后,一个电工穿着的人进入窑洞,坐在桌前操作起来。
"有什么讳忌吗?"男人点燃一根烟,目光投向西装男,"杀人前的讳忌。"
三个小时后,军情六处的人拖着西装男走出窑洞。时间已经濒临傍晚,在黎巴嫩,这个时间段叫纽扣星辰。太阳烧着了白色的云,露出红色的火直铺而下,穿越钢架、人影和被暴力毁坏的巨岩,拉出极长的暗影。这是黎巴嫩自古以来就有的景观,人们认为这寓意着米迦勒在守护将至的夜晚。
有人打破了这份景观,高呼声盖过机器动土声。
只能听见叽里呱啦急促的本地语,随后是乌泱泱的人群。直到有人用英语呐喊"死人了",人们才聚在一块,把视线投向矿坑里,互相交流,又有老一辈有经验的**长叹。
这是一场不应该出现的土石坍塌,埋葬了矿坑里足足三十多人。仅凭肉眼观测,这样的塌陷程度也绝不会有人能生还。
这个小组里的人员很多都是十几年的长工了,和很多人都相识结交。有人忍不住,啪嗒啪嗒落泪。
这是蛮晦气的一件事,甚至会影响到他们不同岗位的工作。
但这些就不是他们能操心的了。
拨通电话,跨越几千公里的空间,男人说:"任务完成,分**已消灭,冕下。"
"去莱比锡,继续执行任务,把阿萨辛的枝干全部砍下来,一个不留。"
女孩说,仿佛看见了朱拜勒傍晚的烈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