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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个人都知道,大炮是个好东西。
张横在战场待过,他更知道大炮是个好东西。
为什么这么好的东西,这群人死活就学不会?
放引线,填火药,压实,塞炮弹,点燃。
张横都不敢让他们用开花弹,就怕他们嗝屁了。
就这,引线放太长的,去看的时候死人的。
压火药一个火星引爆的,直接被火药爆炸冲死的。
前面还没放了炮弹,后面就直接点燃震死人的……
他们出错的地方五花八门。
就是不让张横省心。
张横一直以为,在他刚入魔的那段时间,是他最残暴的时候。
但他没想到,他还有更残暴的时候。
今天一天他都没动刀,就直接死了好几十人。
我的天,这杀人效率,对面王村还没来人,这边就得死干净喽。
“压火药别那么用力,你……”
原本那人还心平气和,张横这么一指挥,顿时手一抖,胳膊一用力,一个火花……
“轰!”
张横瞪大了眼睛,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么在他眼前没有了。
压火药的棍子,就这么成了发射的炮弹,将那人打了个四分五裂。
“啊——,都停手!”
“轰!轰!轰!”
伴随着张横一声怒吼,又是几声炸膛的,又死了几个人。
入魔的每一天,张横都深深被心中的愤怒折磨,今天他的愤怒被治好了,被无语给治好了。
明朝的军户制度,虽然最后在腐败贪污之下,成了军官藏污纳垢的重灾区。
但是这些军官对军户的训练,那是从来没有手软过。
这些军户,就比如张横,也算是受过教育的。
现在张横手里这些劫匪,压根就没受过什么教育,无一不是什么赖汉泼皮,根本就听不懂人话。
张横看着眼前的这群人,一共一百多号人,都是统领们拉出来的。
人是社会动物,拉帮结派,那是人性本能。
这群人半个字不识,靠着巴结上司,想得到好的机会,没想到这里,却一个个成了他们的催命符。
张横眼中充满了怒火,大吼一声:
“你们有多少认字的,都给我站出来。”
乌拉拉,一下子站出十几个人。
“把你们的名字写在地上。”
十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蹲在地上写出几个鬼画符。
张横提着大刀,一个个上前查看。
第一个,写的是什么不知道,但可以肯定,这世界上,就没这个字。
提刀挥下,那人直接没了脑袋。
张横满眼煞气,提刀走到第二个人跟前。
“大当家的饶命,小人不认字,小人当真不认字。”
那人蹲在地上满脸恐惧,看着提刀走来的大当家,吓的屁滚尿流,地上湿了一片。
张横提刀再砍,心中郁结总算消散了几分。
草草看了几眼剩下的人,呵呵,一个个都已经吓破了胆,蹲在地上比鹌鹑还鹌鹑。
算了,不值当。
张横压下心中魔气,没有再提刀杀人。
说来好笑,以前的张横从来不懂仁慈为何物,现在为了压制魔气,张横居然开始讲仁慈了。
一饮一啄,自有天定啊。
张横挥了挥手,无奈的说道:
“你们都散了吧。”
提起身旁的两颗人头,张横对身旁的人说道:
“把炸死人的尸体都收起来。”
那小喽啰以为要给这些人收尸,心中还忍不住感慨,大当家的真的变了。
但是没想到,张横接下来的话,却差点让他以为,今天是见了活阎王。
“把这些人尸体给我挂起了,让他们看看自不量力的下场。”
“是…小人知道。”
那小喽啰手抖了一下,心中多了几分恐惧,连忙喊来几个人,有这种缺德的事,得大家一起扛。
不多一会,聚义堂前,便挂起来几十具尸体。
本来这山寨在深山老林,平时就鬼气森森,现在多了几具残缺不全的尸体,更加的阴森恐怖。
聚义堂不再是聚义堂,变成了聚鬼堂。
小喽啰们被张横重新聚集在堂前,大家看着吊起的尸体,个个都面带凄凄,安静异常。
人多了,心中的鬼也变多了。
大家都不敢说话,怕一句话说错,也变成那吊起来的一员。
张横不在意这些人怎么想,杨婵玉这些炮弹肯定不是给他的。
不是给他的,那就一定是给他敌人的。
他不信杨婵玉不想着报仇。
“你们中有谁认字的,都给老子站出来。”
人群中有些骚乱,但乱了片刻,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
没人敢出来碰第一个霉头。
张横也是被气笑了。
他看着手里的这些人,平时欺负自己人有一手,欺负那些被劫上山的人,也有一手,窑子里打女人,更是没一个手软。
现在让他们站出来,却都缩了鸟,没一个有种的。
“识字的都站出来,本当家的有赏。”
张横再次开口,但依旧没人站出来。
心中逐渐没了耐心,张横将身旁的人一把拉过,大吼道:
“从库房里取银子来,取五百两。”
那喽啰连滚带爬,一骨碌就离开了聚义堂。
没多长时间,那人便带着银子回来,将箱子放到张横面前。
张横一脚踢开箱子,看着白花花的银子,张横心中的怒火更甚。
“老子再说一遍,认字的都给老子出来。
现在出来,老子给的银子,让老子去找你,老子给的是刀子。
别想着骗老子,骗老子的,那吊着的人头,就是你们的榜样。”
众人看向那两颗满是恐惧的人头,又伸长了脖子,看着地上白花花银子,心中矛盾万分。
“都给老子滚出来。”
那些喽啰听着张横的威胁,看着地上白花花的银子,心中逐渐有了决断。
人群中,一个个人逐渐冒了出来。
张横看了一眼,都是平时被欺负的那些人。
也正常,土匪窝子里,你说你认字,好啊,不合群的东西,大家可不使劲了欺负你。
这样的环境,这样的一群人,这样的一群泼皮赖汉,怎么可能干什么好事。
“你们几个拿了银子,一会跟着老子走,剩下的都散了。”
别说,念过书的,和那些个泼皮完全不是一群人,学起来最起码不冒冒失失的死人了。
张横叹了口气,又回想起军队的日子。
那个时候,也是大的欺负小的,但好在大家还被训过,多少认些字,学什么也都快。
有时候长官赏识,给几个银两一起逍遥一把,日子苦,但也没多少忧愁。
可惜,满军一来,活着的没几个,像张横这样得到机缘,入了武道的,也就张横自己。
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