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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时都用的矮床,也就是类似岛国榻榻米的样子,斜倚在锦垫上的颜良目光往上看,正好把郭氏女的哀怜神色俱都看在眼底。
他回忆起了过往岁月的把妹经验,手上便装作十分关心的样子轻轻摩挲着女子的柔荑,宽慰道:“莫要伤心,汝家人定会平安无恙,说不定正在广宗等你回家呢!”
颜良宽慰的话虽如此说,但郭女王也不会如此天真地就相信了。
她孤身飘零已久,幸得铜鞮侯照顾,早前几年里也曾恳求铜鞮侯派人往广宗寻找她的家人,只是一无所获。
这回,郭女王鼓足勇气愿意回到冀州,除开对于故乡家人的思念外,当然还有别他的原因。
听到颜良的宽慰之词,郭女王抬起了脸,用蕴含着泪水的朦胧双眸盯着颜良,极为认真地说道:“将军曾对小女子说过,愿意帮小女子寻访失散的家人,不知此话还记得么?还作数否?”
颜良略一回想,好像记得当时在铜鞮时曾经说过那么一句,便十分豪气地口花花道:“未为忘也,大丈夫一言九鼎,岂会儿戏,此事我自当尽力援手,小娘子毋忧。”
郭女王从颜良口中听到了肯定的答复,心中垂着的大石终于落地,感觉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不过她望着眼前这个雄健的男子,又感受着手上仍旧不停在摩挲的粗糙手指,面上没来由地一红,神情突然扭捏了起来。
郭女王重新低垂下头,羞红着脸呢喃道:“君既未曾忘记,那小女子也定不会忘记那日曾说过的话。”
郭女王这句话的声调比蚊子叫也大不了多少,若非二者距离够近,又在安静的室内,怕是极难听清。
颜良立刻就回忆起当初的对话,心想她曾说过什么?
他好似记起郭氏女在离去前曾对自己说过一句感谢的话,什么若是帮她找到家人,愿意舍身相报云云。
嗯?!
舍身相报?
眼下的人竟然这么实在?
要先付钱后提货?
自己还没帮她找到家人,就要先报了?
难道她不怕竹篮打水一场空么?
如果你真那么有诚意,我可就不客气了啊!
面对楚楚可怜的弱质孤女,颜良早就饥渴难耐,大有抬起头来的趋势。
不过他毕竟不是急色的初哥,知道此刻不是在家中也不是在营中,而是在上艾县寺的屋舍里,实在不是什么预收货款的好地方。
且不提会否唐突了佳人,若是真个有啥动静,定会传扬出去沦为笑柄。
虽说颜良不敢在此地预收货款,但提前收一点订金的胆子还是有的。
仿佛为了炫耀有强劲的腹肌,他突然一个挺身就坐了起来,把低垂着头的郭女王吓了一跳。
颜良把郭氏女的小手从床外侧的右手交到内侧的左手,然后用空出的右手一把搂住郭氏女的肩膀,微微一用力就把这柔弱女子拥入怀中。
郭女王虽然在进入颜良的室内前,就曾说服过自己,有那么一丝委身于人的觉悟,但事到临头真个被眼前的男子拥入怀中也是心头狂跳不知所措。
她万万没有想到,在人前一副谦谦君子外貌的讨逆将军竟然如此胆大妄为,不但对自己动手还一下子动了双手。
被颜良宽厚肩臂包围住的那一刻,郭女王的内心中惊慌有之,欣喜有之,害怕有之。
惊慌的是此事发展太过迅速,欣喜的是他果然也对自己有意,害怕的是万一颜良真个要与自己行那种事要怎么办。
不过,颜良接下来的举动却让郭氏女温馨不已。
他用宽大有力的右手轻轻拍抚着郭氏女的背心,柔声说道:“在尚未寻到你的家人之前,你便视我为父兄吧!我定会妥善照顾你周全。”
自从家毁人亡后,郭女王已经多年未曾有过如此温馨的感觉。
虽然义父刘绪也对自己很好,但总觉得有些许隔阂,更没有让自己生出过眼下这般可以放心依靠的感觉。
郭女王只觉得眼前男子那宽阔的胸膛与肩膀,强劲有力的手臂,能带给她无与伦比的安全感,让她想就此沦陷其中不能自拔。
而颜良的反应就诚实的多,心无旁骛地持续安抚怀中的小美人。
他的左手不停揉捏着小美人的柔荑,右手则从轻拍背心渐渐转变成轻抚背心,抚慰着小美人的情绪。
抚着抚着,颜良就渐渐不满足于此了,动作越来越大,脑海里还在暗暗比较,嗯,不错不错,没有赘肉,与宓儿一样都是苗条型的,虽是略瘦了些,不过不怕,日后多浇浇水施施肥定会长开来的。
郭女王一开始还陶醉在那宽阔的怀抱,但渐渐觉得不对劲,让她的双颊羞得发烫。
这小小女子虽然也有些觉悟,但毕竟还是未经历过那一遭,心中愈发慌乱起来。
当颜良的动作略显放肆后,郭女王终于一惊,然后扭捏着开始抵触挣扎。
颜良也是突然惊觉自己的动作好似太大进度太快了些,不免在心中暗叹道这都是过往的经验害人啊,以往在电影院里不都这样套路的么!
他若无其事地把手一收,顾左右而言他道:“我听铜鞮侯以及刘庶子曾唤你女王,这是你的名么?”
郭女王见他不再作怪,居然同时生出了宽心与失望两种矛盾的情绪来。
她低着脑袋,把头埋入颜良的肩臂间,细声细气地答道:“那是小时候父亲为我取的小字,我闺名一个襄字。”
这年头,告诉男子闺名也就相当于私相授受,不过郭襄也没什么负担,毕竟他都对自己这样了,自己都已经算他的人了。
颜良微微一愣道:“郭襄?呃,你可有一个叫郭芙的姐姐,或是有个叫郭破虏的弟弟?”
郭襄一脸不解地答道:“倒是没有,我长兄名浮,长姐名昱,二弟名都与成,颜郎为何如此问?。”
颜良长出了一口气,心道还好不是穿越者同行,不会串错剧本。
他想了一想,觉得自己订金也收了一大把,也该办点正事了,便说道:“你近日可将家中所居乡里、亲人、邻里、宗族等回忆一下,记录下来,越详细越好,我遣人前往广宗附近先行查探一番,以免你白跑一趟。”
郭襄闻言又是一阵感动,想起久无音讯的家人,又是一阵伤感。
颜良感受到怀中小美人的情绪,把她轻轻扶起来,然后拿过先前郭襄为他擦手的绢巾,小心翼翼地为郭襄擦去脸颊上的点点泪痕,说道:“莫要伤心了,再哭,就不漂亮了。”
郭襄当然明白,自身的美貌便是她的武器,所以听闻此话后立刻止住了哭泣,露出了个扭捏的表情,显然是被颜良给她擦脸给羞到。
这含羞带俏的样子最是挠人,见她白皙的面容上一点朱唇微抿,颜良当下便欲凑过脸去一亲芳泽。
而郭襄也仿佛任命一般闭上了眼睛,一副任君采撷的娇柔模样。
然而,好死不死地,在这关键时刻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将军,隗司马、昌营督遣人送来急信。”
屋内听闻动静的男女立刻像是偷情被发现一般分开一段距离,颜良清了清嗓子道:“进来吧!”
负责护卫的伯长小心翼翼地推开门走了进来,一路低着脑袋唯恐见到什么不该见的事物。
颜良接过急信打开一看,冷笑一声道:“张坦这厮还要派人来讨价还价?怕是贼心不死吧!”
“也罢,那就见见他。你去知会营中,一个时辰后进行操演,我会亲临视察,让各部曲都精神一些。”
“诺!”
伯长应诺而去,全程面对地面,根本就不敢左右顾视。
颜良看了也是心中发笑,这些小子倒是善解人意,想助攻我****啊!
既然有了正经事要办,颜良也不得不从这短暂的温柔乡中摆脱出来,说道:“我先去处置公务,女王你一会整理记录下家中详细,稍后拿来与我看。”
郭襄温顺地点了点头道:“妾知会得。”
正当颜良就要推门出去时,郭襄叫住了他道:“颜郎……”
颜良转过身摆出一个极为阳光的笑容道:“嗯,何事?”
郭襄细声道:“下次若无人之时,你可唤我襄儿。”
颜良笑得愈发灿烂了,说道:“好的,襄儿。”
待颜良走后,郭襄犹自在屋内呆愣了许久,她摸了摸自己的脸发现不再发烫,这才悄悄来到门口隔着门缝往外打量。
见外边颜良的随身扈从都已经尽数离开,这才推开门,蹦蹦跳跳地闪回隔壁的院落。
不料郭襄刚刚迈进院落,就见刘胤坐在院中的屋檐下的阑杆上,用似笑非笑地表情看着他。
郭襄顿时脸一红有些心虚地福礼道:“见过兄长!”
刘胤道:“嗯,妹妹好,不知这大清早的,妹妹去哪儿了?让为兄一阵好找。”
郭襄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是好,只是用手捏着衣袂不说话。
刘胤呵呵笑道:“可是去见妹妹的意中人了?”
郭襄白了刘胤一眼道:“兄长就知道取笑人。”
刘胤装作一本正经地问道:“妹妹思念故土家人,不若我等早些启程往广宗去可好?”
郭襄一听这怎么行,自己还与情郎约好了要抄名单给他,怎么可以先走,便说道:“啊?我等赶了两天路,小妹有些体乏,听说井陉难行,不若我等在铜鞮休歇一下?”
刘胤又道:“妹妹此言有理,我听闻南边的滏口陉好走一些,不若我们绕到滏口陉去广宗?”
郭襄皱眉道:“这绕来绕去的也麻烦,小妹休歇两三日便可前行。”
刘胤道:“噢?那可是不巧,我方才听闻讨逆将军言大军明日就要启程返归元氏,若是我等休歇上两三日,可就不能与大军同行了。”
郭襄惊讶道:“啊?那我等也明日出发好了。”
刘胤道:“哦?那好,不过我又听说讨逆将军不与大军同行,还要在上艾待上几日,妹妹你说我等还要明日出发么?”
到了这会儿,郭襄哪里还听不出来,刘胤是故意与自己寻开心。
她不依道:“兄长真讨厌!”
刘胤哈哈大笑道:“哎!女大不中留啊!看来是铁了心要跟着你的颜将军咯?”
郭襄羞道:“兄长说什么呢!不睬你了。”说着便绕开刘胤想要逃回屋内去。
刘胤却依旧不放过她,说道:“妹妹的心思,就连叔父大人也早已看出来啦,临行前叔父让我关照妹妹一句话,不知妹妹想不想听?”
郭襄闻言停下脚步,转过身问道:“义父大人有何吩咐?”
刘胤道:“叔父说,妹妹你外表柔弱内心却刚强,打定了主意便不会悔改,不过他老人家让我提醒你一句。”
“这讨逆将军家中可是有正妻的,妹妹你真想好了要给他做小妻么?”
“若是你不愿,还是早些死了心为好,以免误人误己。”
“君侯还言,只要你点头,他定会为你许一户好人家,当作亲生女儿帮你操持婚事。”
“这一切,你还要细细思量啊!”
郭襄听闻这一番话也是呆愣住了。
是啊!
他是有妻室的人,而且还是续弦,女儿都好几岁了。
他现任的妻子出自中山冠族甄氏,听说那是远近闻名的美人。
自己若是跟了他,只能做没有名分的小妻。
自己会甘心么?
论美貌,自己有信心不会差过别人,即便是远近闻名的甄氏女也一样。
若论家世,郭氏祖上也世为长吏,父亲贵为二千石太守,也不弱于她甄氏多少。
可为何自己就是一个失了父母照拂宗族庇护的可怜人呢?
泰一啊!
你待我是何其的不公啊!
面对这个曾无数次困扰自己的问题,郭襄也难以抉择。
不过,当她想起方才那个宽阔坚实的臂膀,那深情脉脉的眼神,那坚定可靠的承诺时,她就有了决定。
她对刘胤,也是对自己说道:“我,想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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