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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得了田丰的允诺,答应帮忙游说崔琰出任元氏县令,所以饮宴后的第二天,颜良早早出了门,去田丰家接上田丰,然后一同往崔琰的宅邸而去。】八】八】读】书,2√3¢o
崔琰投附袁绍比较迟,大将军府附近的宅第早就没有空置的,所以只得赁了邺城东北角的居所。
原本冀州的州治在常山国高邑县,但高邑哪里如邺城繁华,所以自从袁绍入主冀州后,就迁治邺城。
邺城本就是名城大邑,在成为冀州治所后,更是几度修建,端的是一片繁华景象。
城池的西北角处是各处官署和高官的居所,而东北角则住着诸多士族,大都是跑来邺城混个脸熟,以求上进的那一类。
所以当颜良与田丰联袂经过时,有不少人上前问候,但大多数人的身份还太地位,颜良根本就不认得几个,反倒是田元皓时不时与某些人简短交谈一两句。
颜良虽然不认识崔琰住在哪里,但田丰显然熟门熟路,引着他来到一处地段比较清静的宅邸前,刚想去应门,却听到有人唤道:“可是田别驾当面?”
转头看去,却是两个文士,一者年龄较大约莫三十余,一者年龄较小约莫二十六七。
颜良当然是一个都不认得,但身旁的田丰却笑道:“原来是文理与稚让,汝等也是来寻崔季珪的么?”
较年长者答道:“正是,我等听闻季珪抱恙在家,故而上门一探,却是正巧遇见别驾与颜府君。”
颜良一脸懵逼,看来来人认得他,还知道他已经被任命为常山国相,可自己连他是谁都不知道。
田丰好似看出了颜良的疑惑,指着较年长者介绍道:“此乃清河公孙方,字文理,昔年曾与崔季珪一同就学于郑康成。”
颜良一听说是崔琰的同学,连忙笑著作揖道:“原来是郑公高足,幸会幸会。”
公孙方也作揖道:“方久慕将军英名,昔日在城外看大军南下时就觉得将军身具不凡之姿,此番果然建下大功,令人景仰。”
颜良对此等吹嘘只是笑笑,并不多言,田丰又指着令一人介绍道:“此乃清河张揖,自稚让,精通训诂之学,博涉先秦诸国文字,如今正在效仿《尔雅》,著《广雅》以传世。”
颜良一听好嘛,这是大学问家啊,《尔雅》就相当于当今的新华字典,能效法《尔雅》著书的岂不是大大牛人,而且还会先秦文字,可不得了。
颜良连忙上前躬身行礼,礼敬之意比之刚才对公孙方更甚三分,说道:“原来是张君,久仰久仰。”
张揖却被颜良如此郑重的举动给惊到了,慌忙回礼道:“不敢当不敢当,别驾谬赞,揖只是胡编乱造罢了,当不得将军之礼。”
“当得,当得,良一介粗人,最佩服的便是能著书立说的大才,如郑公,如张君,今日得见,喜不自胜。”
田丰在一旁看着颜良与公孙方、张揖二人客套,却对颜良的看法又改变了几分,原先他以为颜良是个勇将,但在昨日发现颜良胸中自有韬略,今日又发现了颜良对于儒学之士十分恭谨,与寻常武将大不一样,再想想颜良好歹也是颜渊后人,心中倒也释然。
几人寒暄过后,公孙方上前叩响门环,不多时大门打开一线,现出一张老仆的脸来,问道:“是谁啊?”
公孙方说道:“利伯,是我。【≤八【≤八【≤读【≤书,▽o√”
老仆看清来人后笑道:“原来是公孙君子。”
“季珪可在?”
“在在,正在后院舞剑。”
“嘿!还能舞剑,身体不错呢!”
公孙方一边打趣,一边躬身请田丰与颜良先行。
老仆原本还待问来者何人,看到公孙方的态度后便闭上了嘴,公孙方乃是崔琰同学加同乡,能让公孙方如此恭敬的肯定是大人物,那还问个啥子。
田丰与颜良也不客气,当先往宅中行去,将将要迈入后院时,就听到院中传来阵阵响声,仔细一听便知道是长剑的破空声。
田丰与颜良不约而同地放缓脚步,来到院外的月门处朝里面窥看。
只见院中空地上,一个三十余岁的清隽男子着一袭淡素青袍,持三尺青锋,正在院中剑走蛟龙。
男子舞得很专注,一招一式俱都神完气足,时不时响起凌冽的破空声,颌下须髯与身上衣袂、袍带随风鼓动,尽显飘然出尘之态。
这番场景让颜良很是意外,他看得出崔琰的剑术虽然不是那种专门用于军阵厮杀的剑术,一些招式为求姿势优美显得略有多余,但绝对是一套十分优秀的剑法,而且崔琰的剑术造诣绝对不低。
正如同公孙方打趣的那般,崔季珪龙精虎猛的,哪里有半分身体抱恙的影子。
待到崔琰一套剑法演练完毕,田丰、颜良等人才抚掌称赞道:“好!好剑术!”
崔琰这才发现院门口站着四个人,忙上前道:“田别驾、颜将军、文理、稚让,不知诸君前来,琰失礼了。”
田丰笑道:“季珪好雅兴!早就闻听季珪剑术超凡,今日一见果不为虚。”
崔琰谦道:“在颜将军面前,琰的微末剑术不值一晒。”
颜良道:“不然,不然,崔君的剑法挥洒自如,堪称一绝,而我等战阵之上所用的招式来来回回就那几下,可是粗陋得很了。”
公孙方在一旁打趣道:“难得颜将军在此,不若季珪与将军切磋切磋,也让我等好饱个眼福,如何?”
崔琰犹疑道:“这……不妥吧?”
颜良今天乃是来请人的,可不想玩什么比剑,正想出言拒绝时,却听田丰说道:“的确难得,不知季珪的剑法与立善的战阵招数有何异同。”
颜良转头打量田丰,看见这老家伙笑眯眯的样子,显然是赞成他与崔琰比剑,虽然他不知田丰什么用意,但也顺着田丰的意思说道:“既如此,便向崔君讨教几招。”
崔琰少时尚武好击剑,直到二十来岁后才潜心书籍,但剑术一直没有放下,时常习练一番强身健体。
前几年崔琰远赴青州求学,后来青州黄巾肆虐,食物短缺,郑玄关闭了学堂,返回冀州的道路被阻绝,崔琰便南下徐、兖、豫州等地游历,路上少不得用剑术防身,教训了好些个不长眼的蟊贼。
因而崔琰对自己的剑术很有自信,如今有机会用名动中原的猛将交手较量,心里也是跃跃欲试,见颜良答应,便抱拳道:“如此,还请将军指教。”
颜良见崔琰的宝剑寒光凛凛非是凡品,便也不担心自己的百炼钢刀会伤到对方的兵器,笑着抽出随身的环刀对崔琰道:“崔君请。”
崔琰也不敢大意,手持宝剑向颜良虚虚实实地攻来,所用招式倒非是刚才舞剑一般花哨,竟也简练了不少,在保持洒脱姿态的情形下,威力更增三分。
颜良叫了声好,手中环刀却不轻易出手,只是仗着步法灵便,小步调整自己的位置,每每让崔琰的招式差之毫厘。
因为双方是真刀真剑较量,崔琰一开始还担心误伤对手,所以出剑大都不往要害处去,出剑的速度也没达到极致。
但交手了一阵子后,颜良竟然只是靠步伐移动便让崔琰的招数尽皆落空,不由也激起了崔琰的好胜之心。
崔琰喊道:“将军且小心了。”说罢手中三尺青锋便挥洒得更率性,不再压着力量和速度,场上顿时响起了猎猎破空之声。
当崔琰全力施为之后,颜良就不能如刚才那般轻松写意,手中的环刀也频频出手与崔琰的长剑交击,叮叮当当打得好不热闹。
田丰与公孙方、张揖三人在旁边看得目不暇接,到得后来竟只见寒芒挥动,于二人具体的招式都看不太清。
二人斗了许久,突然一声交击又接着一声刀剑摩擦的刺耳声,然后场中二人身形陡然分开,颜良率先抱拳道:“崔君剑术高超,再斗下去徒耗力气,不若就此罢手如何?”
另一边崔琰胸口剧烈地起伏,努力平复了下气息后道:“将军技艺精深,琰不能及也。”
颜良笑道:“哪里哪里,崔君的剑法也让我大开眼界,收获良多。”
一旁三人都看不明白二人孰高孰下,但仅仅从颜良的气定神闲和崔琰的气息浮动来看,大约猜得出颜良略胜一筹。
但实际与颜良交手的崔琰却知道,颜良完全是让着他。
且不提先前仅仅靠步伐就躲过了他的进攻,在崔琰全力施为后,颜良也是用灵活的步伐让开锋芒,然后用环刀招架。
最为巧妙的是,颜良每一次出刀,不是打在崔琰刚刚出剑,还没有用上全力时,就是打在崔琰招数用老,力量将尽之时。
这让崔琰打得极为不适应,手上的剑招几乎因此而凝滞下来,饶是他习剑十余年,也没遇到过这般状况。
招式受制难以连贯,让崔琰不得不花费比平日里多出数倍的气力来调整,导致体力消耗剧增。
就在崔琰体力下降后,手中一招稍显虚浮,颜良就一刀击在了他剑脊之上,然后手腕一抖,想要将崔琰的剑绞飞。
崔琰忙鼓足了力气持握剑柄往回收,颜良也适时地收回力气往后一退,双方才像商量好一般分开身形。
崔琰知道再这么打下去自己绝对难以坚持,而这还是在颜良任其强攻而一招没还的情况之下,若是颜良与他对攻,结果可想而知。
田丰笑着上前,一左一右执住颜良与崔琰的手道:“精彩,精彩!二君的身手俱为当世之绝,季珪冠绝我河北士族,立善则是冠绝三军。”
公孙方、张揖也跟着附和起来,田丰便执着二人的手一同迈入内室。
诸人坐定后,饮过一通温水,崔琰道:“不知何事,竟惊动了别驾与讨逆将军亲自前来?”
田丰道:“闻听季珪抱恙在家,不预政务,今日前来一见,方知季珪之疾不在身,而在心中。”
见田丰拿自己打趣,崔琰苦笑道:“别驾刚直敢谏,都落得牢狱之灾,琰人微言轻,便再多进言也是无用,莫如在家中看圣贤书来得自在。”
田丰虽然与崔琰都反对袁绍南下,但二人的政治立场却不尽相同,田丰是支持袁绍与曹操相争,但认为时机不恰当,南下决战不是良方,而崔琰则并不支持袁绍与曹操相争,认为如今天子在许,凡事可以大家坐下来慢慢谈,不必动刀兵。
田丰说道:“如今天下凋敝,正是有为之时,季珪毋乃太过悲观乎?”
颜良趁机说道:“正是如此,崔君文武兼资,若得牧守一方土地,则百姓可得安乐,看圣贤之书,有怎如行圣贤之道乎?”
崔琰看了看田丰,又看了看颜良,问道:“别驾与将军前来,可是有何见教?”
颜良也不虚套,直接答道:“受明公上表,良忝行常山国事,良不擅政务,而常山国治元氏令出缺,良愿向明公推荐崔君,还望崔君能屈尊出任。”
崔琰如今这个骑都尉是个虚衔,虽然秩比二千石,但实权毛都木有。
而元氏县令秩千石,且元氏乃是常山首县,其地位又比其他千石县令要高出一头。
虽然颜良说是屈尊,实则从两个职位的比较而言,元氏令绝对比空头骑都尉要来的尊贵。
崔琰听到颜良如此说,也感到十分意外,他自从向学之后,还没有担任过地方长吏,如今有这么个机会还是让他颇为心动。
但崔琰看出袁绍与曹操的相争纯是出于私心,心中十分不认同,不太想搅和到这滩浑水里。
崔琰道:“崔某也并无什么施政经验,怕是会让将军失望了。”
颜良听出崔琰的兴致不高,心里也有些忐忑,一旁的田丰却道:“季珪曩昔拜在康成公门下,曾遇黄巾匪患而致使学业中断,其后又遍历中州,当知贼患害民之甚,如今黑山肆虐冀州,常山等地备受其扰,百姓疲敝不得安生,季珪岂无匡弼之心耶?”
颜良一听之下,心里对田丰可是佩服得紧,田丰拿昔日黄巾贼对郑玄、崔琰师徒的妨碍说事,更引申到黑山贼上,看准了崔琰心怀苍生,乃是用以激他出来做事。
果然,崔琰思忖片刻后道:“琰正想辞去邺城职事,去四处游历一番,既然黑山贼患严重,我当亲自行走常山等地,以思解决之法。”
颜良听崔琰虽然没明着答应担任元氏令,但要去游历常山,心想你看了常山百姓的惨状,我再一力相请,你还逃得掉么?
颜良便笑道:“既如此,良便在常山候着崔君。”
一直没说话的公孙方道:“我在家中闲来无事,也许久没游历过了,倒是时时想起昔年与季珪一同向学的经历,若是季珪不嫌方拖累,便结伴同去,如何?”
崔琰见老朋友老同学如此说,自然是笑着应道:“有文理同行,吾道不孤也。”
张揖见崔琰和公孙方要结伴同行,他虽然比二人年轻一些,但平日里也十分友善,不过对游历的兴趣倒不太大,反而对他的《广雅》更热心些,此刻有些意动,但却并未说话。
颜良看了看张揖,说道:“张君精于文学,不若良荐于明公,使君署理常山国中教化之事,如何?”
张揖虽然对著书立说最为上心,但有当官,尤其是文学教化的官,也并不抵触,便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若如此,倒是麻烦府君了。”
“哈哈哈!不麻烦,不麻烦,今日得见三位君子,吾心大快,哈哈哈!”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