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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毕轨这个小小少年,若是原本的颜良肯定是毫无印象,但他如今融汇了两世的记忆,倒对这个尚且籍籍无名的少年略有所知。
在原本的历史轨迹上,曹丕篡立后,因为赐死甄姬之事,未来的魏明帝曹叡也受到牵累,从齐公被贬为平原侯,过了一年后,又复为平原王,直至曹丕病笃才册封曹叡为太子。
而毕轨就是在这段时间内被选为曹叡的文学侍从,与其他陪臣一起陪伴曹叡渡过了那段心怀忐忑的岁月。
或许是在那段艰难的日子里,毕轨与曹叡君臣相得,在曹叡继位后,毕轨也如其他陪臣一般获得了重用,先是召入朝中为黄门郎,随后外放为并州刺史。
为示恩宠,曹叡还令毕轨之子尚了宗室公主,足见其受到的礼遇。
但毕轨毕竟是久任文职,到了并州那等复杂的地方后妄想主持与鲜卑人的军事,命手下将领讨伐鲜卑大人轲比能,结果大军溃败,受到弹劾,不久后就被罢免。
若事止如此,毕轨倒也能安心做个富家翁,可在曹叡崩后,曹爽辅政,毕轨又重获任用,成为了曹爽的心腹。
后果自然也可想而知,高平陵事变后,曹爽昏招迭出最终送了自己的性命,也连累毕轨、何晏、邓飏等一众腹心全数被诛,黄泉路上倒也不孤单。
虽然颜良知道毕轨此人也算不上什么大才,最终的结局也很是堪忧,但好歹也是个人才,就凭他得知父亲被俘后果断从安全的燕县返回敌占区的白马来营救,这份孝心和这份胆色就值得赞赏。
颜良正为手下没有合用的人手而烦恼,此刻见着一个在史书上留下几笔的,这小心思就活泛了起来,寻思着能不能收为己用。
他心里甚至都想好了,可以任这个家伙为文职,至于说这家伙有些轻敌躁进的毛病,不让他掌兵不就得了。
颜良坐在榻上盯着眼前的少年不住打量,因为心里的各种想法而迟迟没有发言。
但正襟危坐在下首的毕轨这心里就嘀咕了起来,面前这个颜将军长相虽然粗鲁了点,不过话语间倒也还算客气,自己报名请见后,把自己唤进来就赐了座。
可自己坐了下来后,颜将军一言不发,反而一直盯着自家看,边看还一边点头,间或夹杂着意味不明的微笑,不知在想些什么。
毕轨毕竟还只是个俊俏少年郎,没经历过什么大事,此刻被颜良一直盯着,心里就发虚了起来,甚至还以为面前的颜将军会不会有什么特殊的癖好。
想到此处,原本坐得笔笔直直的毕轨也顿感不自在了起来,心想若是颜良提出些什么非礼的要求,自己应当如何应对才好,可自己父亲还陷入此人手中,可真是令人为难呐!
其实也不怪毕轨会胡思乱想,卫灵公与弥子瑕有分桃之美,魏安釐王有龙阳之好,汉哀帝对董贤有断袖之癖,这年头高门大族之内,喜好男宠的大有人在,虽然也被人颇多非议,但毕竟是个不争的事实。
好在咱坐在上首的颜将军心里自然没有这种诡异的想法,他只不过是在为自己能逮到一个史籍留名的青年人才而小小兴奋了一下,殊不知把面前这个俊俏郎君给吓得面上愈发无了血色。
当颜良从自己散乱的思绪中收了回来,想起了前几年听闻的一桩事情,便问道:“如今鲁相姓毕讳谌,正是东平人,汝既也出自东平,却不知与鲁相是何关系?”
帐中静谧的气氛突然被颜良一语打破,让神情紧张的毕轨心头一震,不过好在问的不是什么令人难堪的话语,让他稍稍心安,答道:“好叫将军知晓,鲁相与小子同出一门,乃家父从兄,小子从父也。”
颜良听说鲁相毕谌果然和毕轨是亲戚,便笑着调侃道:“哦?那汝今次前来我营中,可是欲要效法汝从父当年之所为?”
颜良的这个问题其实是带着坑的,因为如今的鲁相毕谌当年被兖州牧曹操署为州别驾,张邈、陈宫勾结吕布夺取兖州,而毕谌的母亲、弟弟、妻儿都被张邈扣押了。
曹操得知此事后说道:“卿老母在彼,可去。”
毕谌表示自己并无二心,曹操对他也很是嘉许,还为他的遭遇流了几滴眼泪,谁知毕谌刚说完话告退出去后就开溜回家去保他的家人。
等到曹操攻灭吕布,毕谌被曹军俘虏,曹军中众多曾与毕谌交好之人都很为毕谌所担心,不料曹操却道:“夫人孝于其亲者,岂不亦忠于君乎!吾所求也。”不但不以前事为忤,反而任命其为鲁国国相,遂成一时之美谈。
面对颜良的隐含玄机的问题,毕轨正色道:“将军所言非也,小子从父于曹公是不告而走,虽不失孝亲之义,然有亏忠君之节,更言行不一,为吾所不取也。曹公以孝亲为名,重任小子从父,误也!”
“小子闻听家父受陷于阵中,立时明告于郡丞,郡丞虽有劝阻,然小子心意甚坚,遂得护持家母、舍妹东来。还望将军感念小子一片赤诚,宽释了家父,使小子可日夜奉承膝下。小子阖家上下日后定会时时感念将军之德,不忘今日之恩。”
“哈哈哈!好一副伶牙俐齿,好一根如簧巧舌。”
颜良本以为毕谌既是毕轨的尊长,所以他定会顺着自己的话说下去,届时自己也好顺手取笑一下毕谌言不由衷的事情。
不料毕轨却不上套,不但敢于直斥己非,更是把毕谌和曹操一起给贬低了一通,最后还把自己的行为说得那叫一个伟光正,若自己不放了他父亲,简直就是有违人伦之道。
因着毕轨的这番机智应对,颜良对这个少年郎越发感兴趣,遂问道:“汝非是孤身前来,还护持着汝母、妹同来?”
“正是。”
“如今兵荒马乱的,汝也不怕路上有失?”
“还赖颜将军治军得法,路上太平,偶有河北军骑兵经过盘问,得知小子携家人往寻家父,便也放行了。”
“汝家人如今安在?”
“正在北门外将军临时安置流民的坡棚处。”
颜良心道,这叫是自己特意把亲信部曲散布在燕县到白马的通路上,有遇到走散的百姓就导引他们回白马,却恰巧被你给赶上了。
“咳……那汝且去接家人过来吧,至于汝父之事,稍后再议。”
毕轨听颜良这么说,以为自己父亲的事情有了眉目,大声应诺道:“谨遵将军之命,小子这就去接家人过来。”
看着毕轨步下生风地走出了帐外,颜良心道:“这毕齐放是肯定不可能放的,这辈子都不可能放的。招人又招不到,就是靠抢这种,才能增添点人手。迟早要让你毕轨进了我营中感觉像回家一样,在营中比在家里的感觉好多了!里面个个都是人才,说话又好听,超喜欢在里面的感觉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