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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曹宁来到了特工处。
张国立跟着进了办公室。
“科长,昨晚上有事发生。”
曹宁一边挂风衣,一边问:“什么事?大不大?”
“大!死了两个日本士兵。”
曹宁挂帽子的手停住了,转身看着张国立:“谁干的?”
“不知道!先是有一辆车冲关,冲关时杀了一个日本哨兵,之后,日本人留下一个哨兵在检查点值勤,等追击的几个日本人回来,发现留下来的哨兵也死了。”
曹宁回到沙发上坐下:“不是同一个人干的吗?”
“有可能。井上太君在查这个案子。”
说曹操,曹操就到。
井上五郎推门进来了。
曹宁站起身:“井上太君,你不是去了现场吗?”
井上五郎看了看张国立,知道是张国立同曹宁说的。
“现场看了,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车子是偷的,车主有证人证明他有不在场证据。”
曹宁请井上坐下:“那这是有预谋的,还是偶然的?”
“车上没有东西,不存在藏有违禁物品害怕检查而冲关。车上也只有一个人,不存在带人。”
井上将现场的情况说了。
“奇怪!为什么专杀哨兵呢?”井上五郎不解。
也是,先杀了一个哨兵,之后又死了一个哨兵,这个行为有些让人弄不懂。
曹宁心一动,说道:“我猜有两种可能。一,这人是独行侠,知道王亚樵吗?”
“听说过。他不是死了吗?”
“他是死了,但是他的组织还存在。那些人都分散了,各自行动,单枪匹马搞刺杀。”
井上五郎点上烟,思索起来。
“难道不是军统中统与共党所为?”
“不象,军统中统行动,都是成群结队的,不可能一个去冒险。从第二个皇军死后,身上的武器没有收走,就可以认定不是共党。要知道共党最缺枪缺弹,他们不会放过顺手就能拿走的武器。”
井上五郎问:“第二种可能是什么?”
曹宁指看街上说:“走货的人。”
井上五郎摆手:“与上没有货。”
曹宁问:“你们能搜到他的车,却没有搜过他的身上,货应该就在身上。如果我猜的不错,应该是大烟。”
张国立一听,附和道:“有这种可能。烟土的体积小,一个包就可以装上,下车时拧包就走。”
曹宁一听,张国立说的有鼻子有眼,便说:“一两烟土一百元,一个人随身带七十斤,就价值六七万,这种暴利,很容易让人挺而走险的。”
井上五郎马上还原案子:一个烟土贩子带有一百斤的烟土,想要过检查点。因为东西太显眼,他便偷了一辆车子。
当他开车到检查点时,哨兵要检查。
当然不能检查,一检查,哨兵就会没收。
于是,那个贩子便掏枪反抗。
当检查点的皇军追上那人时,他拧着包跑了。
不对!应该有他的接头人,所以他在回去的时候,又一次被拦,又一次杀人。
想到这,井上五郎想好了结案陈词。
曹宁也放下心来。
如果日本人怀疑有人走货,那么,他们最怀疑的就是克林特的那批货。
这样一来,他们就会有所警惕,韩雪送出的那批货,就会遭到检查。他们出上海难,就是出了上海,想要与曹宁会合就更难。
只要井上认定了是烟土,就会当成突发小案件,不会去上海大范围地搜查。
井上五郎走了,曹宁也要行动了。
这一次,他带了黄海波一起。
黄海波被曹宁收进侦查科,混了一个小队长,仗着有曹宁做靠山,在外面收起钱来。
一些小案子,可放可不放,只要送上钱,就可以捞人。
知道黄海波与曹宁的关系,有人找上他。
曹宁带他,也是因为他贪钱,有些事让他去出头最好。
送去常熟的这批货,在曹宁的眼中说不上什么好货。但是在市场上却是很稀少的:东北大米,河套白面。
这两样东西,在上海都是紧俏货,市场很少。
一般上海市场上,卖的是粗糙的大米,掺砂不少,吃的饭是米砂一起入腹。
由于战难,粮食产量减产,全国都在闹饥荒。
这个时候,姥姥不爱的那个国军部队,吃饭都困难。南京都丢了,重庆高官谁管他们死活。这才有他们愿投降一事。
投降的条件也就是他们要两万斤大米,一千斤面粉,一百斤菜油。
两千人的部队,这些东西也就够他们吃一个月,而且是掺杂着杂粮吃。
东西装上了三辆货车上,曹宁带着人在特工处接的货。
这一次,曹宁带了三十多个人,特工处的行动队调了十五个人,侦查科出了十六个人。
本来曹宁要求多带人,但是黄得虎以常熟很安全,回绝了曹宁。没办法,曹宁只得听从,谁叫人家的官大呢?
三十多个人,坐上了两辆大车,曹宁自己的车也去了。
由于常熟属日占区,所以,对于这次行动,大家都没有感到危险。
只有曹宁在心中想:你们不知道,新四军的一个营就在沙家浜,再加上沙家浜游击队,五百号人。
新四军的这个营就是准备接克林特的货的,进不了上海后,他们便撤到了常熟沙家浜。
昨天,延安己经通知了新四军,新四军又通知了沙家浜的那个营,他们己经作好了准备。
曹宁的车子开在最前面,跟在他身后的是黄海波带的十几人,之后,就是三辆货车,最后的是特工处行动队的人,由他们断后。
当这辆车开到了检查站的时候,不出意外,曹宁碰到了一个熟人。
熟人就是那个警察局的中队长。
“甘队长,你怎么在这?”
曹宁的车子在排队。
甘队长指了指前面的车说:“我小姨子弄了一批大米,准备运到常熟去。”
“常熟?你也去常熟?”曹宁看着前面的车问。
“难道你也是去常熟?”甘队长比曹宁还吃惊。
曹宁下了车,走到了前面的车子边,正看到一个日军士兵在捅袋子,袋子中流出了一些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