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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中，外面飘起雪花，如柳絮，不多时便将整个坊市，整片山林都染上银霜。
何清抱着扫帚坐在门旁，周若正闭着双眼假寐。
“冬天了。”看着纷纷扬扬的雪花，何清一时出了神。
“岁月催人老啊。”不过是一年的时间，何清却感觉自己老了不少。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庞。
二十五，二十六，这个年纪已然与二十二三不同，几乎变了一副模样。
不光是身体上的改变，更多是心灵上的。
“天意无情，越是感受过活着的美好，就越是想要不顾一切追求长生。”周若忽然开口说道。
她神色微微有些迷惘，修仙界多少修士如飞蛾扑火一般追求着长生。
这个所有人心中的终极目标又催生了多少争斗，多少生命又在其中被碾碎成尘。
这是执念，所有人都想永远活着。
“那你觉得像咱们这般散修会有出路吗？”何清忽然问道。
这两年来，他不知在路上见过多少尸骨，多少人死在这里，没有任何人留念。
坊市的散修本就是修仙界的底层，就连生存尚且困难，又何谈大道。
“或许有，或许没有，但若是自己尚且放弃了，那可就没有丁点希望。”周若叹道。
生存在如此艰辛的环境中，每个人都需要一个坚定的信念。
若是没了心中对长生的执念，那么在如此多的挫折困境沮丧中，又该如何生存。
何清忽然心中有了许多感触。
“好了，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困死了，把门闭一些，有点冷。”周若又闭上双眼开始假寐。
何清知道周若不想深究，不想细想。
长生的可能性几乎没有，但人活一世总该有些激情。
雪花纷纷洒洒，不多时，路上已然铺上一层厚厚的白雪。
何清站起身来，从门口往远处望去，只见坊市一片寂静，行人寥落，整个世界似乎只剩下风雪的声音。
咔！
拉上门，只露出一条缝，让人晓得是开门迎客的。
“丙四洞府到点了。”周若忽然开口道。
何清拿起扫帚就往丙四走去。
如今丁级洞府对他来说效用已经很少了。
这些炼气前期修士掉落的法球对他的帮助很少。
而丙级算是对他帮助最大的一级洞府，毕竟数量多。
甲乙两个洞府中的修士掉落的法球虽然质量高，但他们一闭关就是半月乃至数月，数量实在太过稀少。
何清估摸着这里最多只能支撑他到炼气中期。
等到法球无法弥补修炼的时间，他就打算离开这里。
至于日后如何，那就日后再说。
今日出了丙丁洞府，还有一个甲级洞府也到了时间。
甲五洞府，这个洞府中的修士乃是一个炼气七重的修士，何清对他印象深刻。
因为从这个修士的身上捡拾到了清风护身还有风行两个法球。
这两个技能都不一般，比起基础法术好上太多。
其中清风护身是一种护身法术，能够在身体外形成一个由风组成的护盾。
而风行则是一种加持速度的法术。
这两门法术正好弥补了何清的空缺。
唯一的缺点就是这两门法术的法球只能从这个修士身上掉落，导致经验升级得很慢。
随着时间的流逝，何清发现相比法术，或许剑术类的法球更值得去捡。
法术变换无穷，每一个法术都只能通过捡拾对应的法球来获得经验。
毕竟法术之间的差异很大。
但是剑道就比较纯粹，只要是剑术的法球都能加持在剑术上。
天下学剑之人无穷多，这样一比，似乎对他而言，剑术的上限会更高。
等天色稍晚了，何清就离开了。
走在街上，两侧店铺都开着，从中透出橘红色的光。
漫天风雪密密麻麻，无边无际。
正走着，何清却是听见一道嗡嗡声音，细细听去，却是‘无生老母，救苦救难，无以报答，空留悲切...’
往一处阴暗角落瞧去，何清却是心中微微一惊。
只见在不远处的巷角，几十个影影绰绰的身影正站在一起吟诵着。
这数量，却是比一年前多了一倍有余。
无生教在修仙界传播得极广，而且不限门槛。
何清知道这些人并非是无生教在坊市中的全部人。
避开这些人，回到家中。
家中微微有些寒冷，何清多拿了一床被子叠着盖上。
炼气修士的身体仍是凡体，虽说不会受寒感冒，但体感也与常人无异，冷就是冷。
若是运转法力倒是可以缓解，但那般又太累，得不偿失。
裹着被子，何清来到案桌前。
拉出几张符纸，将朱砂研磨好。
相比先前只能画妖火符，如今轻身符，辟邪符，护身符这些符都已经熟稔于心。
何清测试过，自己一个时辰内只能使用五张符，这样才不会影响正常战斗的状态。
所以他一般在身上带五张轻身符，五张辟邪符，五张护身符，五张妖火符，共计二十张符。
再加上如今高等级的寒霜术，炎火术，剑术...
这样的实力估摸着勉强能苟住自己的性命。
手中符笔笔走龙蛇，法力灵光闪现，红色的朱砂，细小的条纹密密麻麻的印在黄符上。
一番操作后，五张符就画完了。
这一年来，靠着画符的手艺，如今何清也有七十多块灵石的积累。
主要还是他白日要在天泽洞，一天画符的时间太少。
其次便是市面上的店铺都有自己稳定的货源，收符量不大。
如果能每日摆摊应该会赚上更多，可惜没有时间。
翌日，清晨。
何清正在院中洗漱，敲门声响起。
打开门，是沈蝶，她穿着一袭黛绿色裙子，头发还带着些湿意。
沈蝶一大早就过来，足以说明其中心意。
原先何清只是符师之时，她便时常亲近，等炼气三重后，就愈是如此。
只是何清明白，沈蝶看重的只是他的修为与会画符的手艺罢了。
在这样的状况下，无论如何，他心中都生不起太多好感来。
与沈蝶谈笑了两句，却是没想到，紧随其后，赵元也从门口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