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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有任何意义吗?就算长孙仿写的再相似,以李泰的眼力他也不可能看不出来的。
再者,这也一点都不实际,想想看,这十几封书信,出自好几个人之手,他们的字迹全都不相同。
可是,长孙无忌只有一个人,他要仿写,不说他要掩饰自己原本的字体了,这本身就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毕竟,他是朝廷要员,他的字体,朝廷上的人,很多都是认识的。就说这个仿写的实行,本来就不具有可操作性。
长孙如何能够成功的仿写十几份书信,想想就不可能啊!
就算是再精通书法的大家,也绝对不可能做得到,这不是何荣的偏见,是事实如此。
谁知,长孙根本就没有把他说的话放在心里,别说是放在心里,估计听都没有听进去。
“你没有听错,我就是这个意思。”
“你若是不相信我,要不,你自己试试。”
试试?
试什么试!
赵国公,你脑子没问题吧,这怎么可能!
“国公莫要说笑了,我根本就不认识几个字,又如何能模仿朝廷大员的笔迹。”
“那就是了,既然你不行,也只有我来了。”长孙手里一直没停,说着,已经写好了一篇。
何荣凑过来细看,他只是粗通文化,根本看不出这两封书信有什么区别。
看了也是白看,不过,他看不出,不等于李泰看不出。他本来就精明的很,现在把这么一堆明晃晃的假货,放到他的眼前。他若是没有失智,是肯定看得出的。
不必怀疑。
“国公,这能通过魏王的眼睛吗?”
随着两人的合作越来越紧密,何荣和长孙说起话来,渐渐的也没有那么多的顾忌了。
放松一些了,其实他这样,长孙也安心一些,本来两人现在就是合作状态,他若是总对自己毕恭毕敬的,说起话来弯弯绕,长孙也会觉得心里不痛快。
“你误会了,我从来也没打算瞒过魏王,这些书信都是他收的,这里面出现些微的不同,他应该马上就可以察觉出来。”
洋洋洒洒,又写完两封。速度之快,令人咋舌。这也太快了,好像他是专业抄书的似的。
“当然这一切都是建立在魏王办事很细心稳妥的基础上,若是魏王本来就不在意,看过就忘了,我写的这些东西,说不定还真的能蒙混过关。”
何荣惊了,这还能不能行了,原来,他并没有打算能骗过魏王的眼睛,可若是如此,他在这里费这么大的力气做什么。
现在看着写这些书信倒是不费力,可当初模仿这些人的笔迹,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吧。
不说一年半载,十天半月总是有的,长孙是什么人,他又不是市井游荡的宵小儿。有的是清闲时间,做一些无聊的事情。
他可是赵国公,日理万机,总揽百揆,他哪里有这么多的闲工夫去练习模仿别人的笔迹。
还是这么多人的笔迹同时模仿,还不如就让这盒子空着算了。反正若是书信拿出来,没有一时半刻就被发现的话,他的这些努力不就全都白费了。
“盒子当然是不能空着的,做戏也要做全套,盒子要做,书信也要做,至于魏王他能不能看出来,那就是他的事情了。”
“何荣,你能够帮我到这种地步,我已经是很满意了,你放心,何辉我一定会照应着。”
“等到再过一段时间,风声渐息,我就会想办法把何辉弄出来。不过,再入宫廷是不可能了,长安郊外,找个地方,重新生活吧。”
“隐姓埋名倒也不需要,因为,本来陛下也没有下旨处死他,只要他能在掖庭挨过一段时间,放出来也是合情合理的。”
“等到了那个时候,我会给他一笔资助,让他能够安心营生。你们兄弟,日常也是可以见面的。见面的时候,要注意保密,不要让魏王府的人察觉。”
谈话的方向瞬时间发生了重大逆转,从公事跑到私事去了,长孙的话,让何荣涕泪纵横。
没想到,长孙竟然为自己考虑的这样周到,他居然还想到了何辉的生计问题。
“国公对我兄弟有再生之恩,何荣结草衔环无以为报,今后一定会尽心竭力,报答国公的恩德。”他俯下身子,连连磕头,又是感谢,又是表白的。
长孙抬手,让他起身。自己则是继续伏案写作,现在只剩下三封没有誊写完毕。
以他的手速,应该是很快就可以抄写完成了。
其实,不必何荣这样千恩万谢的,因为解脱了何辉也不代表何荣就可以清闲了。
何辉可以解脱,可何荣还是要呆在魏王府,帮助长孙无忌。在魏王的手底下做眼线,那绝对是一个要命的差事。
说不定搞不了多长时间,何荣就要丧命,到时候,为他护着点何辉也就是长孙唯一能做的事了。
事已至此,也该谈一谈接下来的合作了。
不知何时,带着何荣进门的小厮,又来到了阁楼上,就站在何荣的身后。
把茶汤换成了美酒,并几碟小菜,何荣一看这架势,便知道,今天想趁早离开,或许还不到时候。
但是,他猜不透,东西又不还给他,照样让他拿着假的东西去蒙混,还让他留在这里做什么?
难道,他还有想拜托自己的事情?
“国公,还有什么吩咐,您尽管说,某一定尽力而为。”两人落座,何荣根本就不敢举箸。
长孙无忌不说清楚,他是一根菜也吃不下。
长孙笑笑,很快就看出了他的困惑。像是何荣这样的小子,在朝廷里是无官无职,虽说前一阵也算是王府的红人,可终究见的世面还是少一些。
这事情不说清楚,难免惴惴不安。今日见面,为的就是将来的合作,长孙也就不再刁难他了。
“何荣,你吃点菜,这酒也不错,放心品尝。”
何荣象征性的吃了几口,还是心不在焉。他这里还着急回去哩,长孙还没完没了了。
人的心情就是这样复杂多变,上一瞬,他还在为长孙愿意出手保护弟弟何辉,感激涕零。
这一瞬,他又开始担心起自己的安危来。
要知道,他这次出来也是很不容易才换了差事的,虽说在外采买,时间不固定,拖一点也是正常的。
不过,总也不能一直不回去吧,眼看日头越来越高,何荣的担心也是越聚越高。
真想快点解决了这件事,赶回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