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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鼬哥到底是怎么想的,只是从他的行动能看出,他是真的很不想让我和佐助打扰他所谓的要去做的事情。
这一路上遭遇了鼬哥布下的通灵术,与通灵乌鸦连环相扣的幻术。好不容易解开了环环相扣的迷阵,还不等我感叹一声不愧是哥哥,就被迎面而来的陷阱以及藏在陷阱背后的又一重幻境兜头打了个灰头土脸。
我本来精神就微妙的踩在了崩溃和冷静的边缘线上,一时间居然也没能反应过来袭来的幻术。要不是佐助见势不对搭救了我一把,我指不定要在鼬哥留下的术里挣扎多久。
摆脱了鼬哥布下的陷阱后,我们继续向着他离开的方向追去。
越是深入,佐助脸上的表情就越是凝重。
“这里……”
最后他干脆停住了脚步,站在鼬哥赶路时留下的痕迹边上,眉头皱得死紧:“我记得,这里曾经是大蛇丸一个废弃了的临时基地。”
我怔了一下,随后意识到了什么,也跟着皱起了眉。
大蛇丸已死去多时的现在,哥哥被人用秽土转生之术从极乐净土召回了灵魂不得安息,刚好那么巧,秽土之身的鼬哥又出现在了大蛇丸的基地附近。
……啊。这可真是的。
我望着隐没在树丛乱石中的岩窟洞口出神。
这种屡次试探我底线,以至于让我起了杀心的人总共有两个。一个是宇智波带土,另一个,就是药师兜了。
神游之际,佐助扯了一把我的衣袖。我回过神来,就见他从高处一跃而下,不带半点犹豫的提着刀走入了曾是大蛇丸的据点的岩洞当中。
初入时觉得洞口狭小,乱石嶙峋。走进洞窟深处,却能发现地势愈发平坦开阔。钟乳石柱密集的缀在洞窟顶端,隐约有水珠滴落的回音在远处响起。
我们循着痕迹找到鼬哥时,恰好赶上了鼬哥与药师兜的对峙,一旁空旷的地面上,该被我称为师姐的御手洗红豆正生死不明的躺在那。
见我们走进去,斗篷掩去大半面孔的药师兜立刻就停止了与鼬哥的针锋相对,转而看向了我们这边。
“呀,这可真是稀客。”药师兜的唇角弯起,露出了诡秘的笑脸。他惨白的脸孔,看起来竟比秽土之身的鼬哥还不似活人:“好久不见了,佐助,还有――佐助君。”
我没什么心情和药师兜套近乎,而是直截了当的问道:“鼬哥的秽土转生,是你做的吗。”
也不知道药师兜是天生缺少了一根名叫见好就收的神经还是怎样,他不仅依然是那副笑容古怪惹人厌的样子,还变本加厉的“嗤嗤”的笑出了声音来。
“是啊,没错,就是我做的。”
药师兜蓦地抬起脸,斗篷的帽子也跟着滑落,我这才发现他原本还算是清秀平凡的容貌居然彻底变了个模样。纯黑的眼眸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蛇类一般冷金色的竖瞳,毫无血色的脸颊上长出了白蛇一样的鳞片,与其说我面前的这个人是药师兜……倒不如说这更像是一个被拙劣仿制的大蛇丸。
“这还多亏了你啊,佐助君。多亏你托付他人,把鼬的尸体带回木叶安葬。才让密切关注木叶的我发现了他的踪迹。”
我冷着脸抽出腰后的刀:“行啊,既然你这么想死,那我成全你。”
“恐怕,你杀了我,只会让鼬的努力落空呢。”药师兜有恃无恐的露出了更加恶意的笑意,他放轻了声音缓缓道:“施术者一死,就没人能够解除秽土转生。”
“你以为就你会用秽土转生吗。”
“哈――佐助君,你该不会以为我用出的秽土转生,还是当初大蛇丸大人使出的那招不曾改进过的粗陋的版本吧?”
“杀了你之后再用你口中那个粗陋的版本把你召唤出来也是一样的。”
“秽土转生需要活人来做祭品,你的兄长……不会同意这种做法吧。”
药师兜更加得意,他歪了歪头,金属一样冷色的眼睛在我、佐助和鼬哥三个人身上扫过:“说来也是奇怪,佐助君。明明你给我的印象是一只肆无忌惮的小怪物,是再危险不过的野兽。为什么你会甘愿在他们面前,扮演家畜呢?”
回答他的是佐助欺身上前凌空斩过的刀刃。
明明不久之前还是两人只能活其一的敌人,如今佐助和鼬哥却像是已经配合了千万次那样极为默契的先后迎敌对上了药师兜。
两个人的配合已经称得上是天衣无缝,并没有给我留下任何能让我插手的余地。我安静的看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把草s剑收回了刀鞘,找了一个不会被波及到的角落开始默默观战。
这场战斗说实话算不上艰难,鼬哥和佐助两个人都是超脱了上忍实力,到达准影级甚至超过影级的强者,药师兜就算是自称融合了大蛇丸的基因,甚至还在龙地洞学会了仙人化,也还是不及那两个人的水准。
只是这场战斗打的很恶心。
药师兜本身就以几乎能被称作超速再生的愈合速度而见长,蛇一样的身体让他在躲避和逃跑这两项上变得异常灵活。再加上他见缝插针的说一些不着边际却意外惹人生气的挑衅……要不是没我的位置,我都想下场去打他一顿。
战斗最后终结于鼬哥用出的瞳术――伊邪那美。哥哥以失去一只眼睛作为代价,将药师兜禁锢在了不断轮回的幻术当中。
交谈中我已经得知了药师兜用秽土转生这个禁术复活了不止鼬哥一人的众多亡者来参战,哥哥此行目的,就是为了解除秽土转生之术。
药师兜已经被幻术控制住了心神,正跟着鼬哥的动作,一步一步的结印来解除忍术。
每结好一个印,鼬哥身上落下的灰烬便又多了一些。我不忍的别开视线,不敢再看一眼,只担心看得多了,我会不舍得的用禁术再强行将哥哥的灵魂扣下。
佐助的表情亦是非常复杂,他终于忍不住开口道:“这些日子,我理解到的并不只是关于自己的仇恨和世界沦为地狱的那一晚。换上了你的眼睛后,我渐渐想明白了你……还有他的选择。全部,都是为了我吧?”
鼬哥却没回答。
似乎佐助的话并未影响到他的想法,鼬哥连控制药师兜结印的动作都没有过丝毫的动摇。
“但是……”佐助有些失落的垂下眼睛:“正是因为我理解了你们的选择。所以,我才更加无法原谅。我不能原谅自己,也不能原谅……用你和他的苦难才换来和平的这个世界。”
解除秽土转生的最后一个印是‘亥’,鼬哥不带半点犹豫的控制着药师兜结下最后一个印。白色的光芒从秽土转生这具虚假的躯壳中迸射而出,这一切都做好了,鼬哥才转过身,脚步踉跄着,艰难的向我和佐助的方向走来。
“这都是我的错,是我以为自己能够妥善解决的傲慢,才使得我的两个弟弟都备受折磨。”看着佐助有些难过的表情,鼬哥苦笑着摇了摇头:“虽然能够感受到意识在渐渐模糊,但是还来得及……我已经没有必要再说谎了,离去之前,就告诉你全部的真相吧。”
这次鼬哥再度用写轮眼释放了月读的幻术,这次佐助没有一丁点抗拒的接受了幻术的袭来。
佐助究竟看到了什么,我不得而知。但是想必他看到的真相,要远比我我所查到的,用资料和数据来拼凑出的真相要残酷的多。
他的表情几度变化,从沉重转为茫然,又从茫然转为悲伤。悲伤过后,佐助的眼神却是坚定而清澈的模样。
“我曾经和他谈论过关于你的问题。我的弟弟啊……单纯又重感情,是最温柔的孩子。”
鼬哥摸了摸他的头发,生前无法触碰到自己最爱的弟弟,至少在死后,曾经反目成仇的两个人还能互相理解彼此的心意。鼬哥释然的笑了起来,不同于往日压抑而隐忍的表情,这次他是真切的露出了发自内心的微笑。
“是我太任性了。就算是这种告别的时候,我也希望你能听听我的最后一个请求。”
佐助轻轻的“嗯”了一声:“你说。”
“我希望……你不要去责怪他。”鼬哥说着,逐渐无法对起焦距的眼睛如往日那样温和的望向我的方向:“作为兄长,雷霆风雨都要挡在弟弟面前。我也是,他也是,他所做的一切都不过是想要一手护你周全。”
鼬哥对着我笑了笑道:“嘴上说着不管哪个世界的佐助都是我的的弟弟,而我却没能做到平等对待,还牵连你深陷在本该属于我的罪孽中。是我对不住你……只是,现在说抱歉好像太迟了,也太过轻描淡写。作为赔礼,这个就留给你吧。”
哥哥抬起手像小时候每一个修行过后的午后一样点了点我的额头。
明明秽土转生的身体只是一具行尸走肉的躯壳,我却能够感受到额头那一小块皮肤上有哥哥留下的体温。
“我是个已死之人,接下来这个世界会怎样不是我该考虑的事情。不管你做出的选择是什么,是守护也好,是毁灭也罢。无论你将来变成什么样子,就算永远不原谅我也没有关系――”
他的手掌托住了佐助的脑后,亲昵的以额头相抵。
“――我会一直深爱着你。”
秽土转生的人,在灵魂再度回归极乐净土后,只会留下曾用来召唤灵魂的祭品。哥哥的身体化作灰烬,又被风吹散,就像是大群的,挥舞着翅膀的灰色蝴蝶。
早已被抽干生命力死去多时的人祭面朝下倒下去,而佐助愣在了原地,许久都没能做出任何反应。
我在一旁有些局促的摩挲着腰后草s剑的刀柄,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与佐助交谈。
沉默了足有数分钟,佐助终于回过神来侧目望了我一眼。
我被他看得心头一股莫名,放在刀柄上的手被烫了一下似的快速抽走,有些尴尬的落在自己脑后四处乱翘的碎发上抓了两把:“怎,怎么了吗?”
佐助的视线从我的身上扫过。
他看过我的刀,看过我身上洇了雨水的族服,最后视点停留在了我和他如出一辙,又不尽相同的眉目之间。
佐助定定地望着我,忽然开口:“是不是因为我的事,你一直都很痛苦?”
我一愣:“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佐助与我对视了半晌,他一步也不肯退让。
结果还是我先坚持不住的移开了自己的目光。
我垂下头,只顾得盯着藏蓝色的族服上被雨浇出的一团团水渍,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只听佐助又哑声道:“是我的选择让你很痛苦吧。在鼬……在哥哥去世之后,你没再笑过了。”
“胡说。”
听佐助这么说,我下意识的朝他弯起唇角露出一个标准的微笑:“我哪天没对你笑了?”
“那不一样!”佐助忽而拔高了自己的声音,在触及到我的双眼后的一瞬间,他皱了皱眉毛,声音又低了下去:“不一样……”
“曾经,你笑起来的时候……眼睛里有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