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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秋的猛必河河水不凉,经过一个上午的阳光照射,触手还有一丝暖意。
此时河面上几个年轻人正操纵着一条小船捕鱼。
从其穿着看明显是苗族,几名男子一身蓝色衣裤,袖口、裤口描绘着白色玄鸟云纹。唯有一个少女着红色牡丹短袖上衣,下穿红色短裙,白皙细腻的纤腿一览无遗。该少女细眉如画,目光皎洁,俏鼻坚挺,嘴角微微上翘洋溢着微笑,一副青春之朝气蓬勃。
“嘿!”一名男子把一张渔网用力抛向河中,等着渔网下沉,随即缓缓拉出水面。
“乌木,你这捕鱼的技术越来越好了。”红衣少女看着渔网中蹦跳的几条黑鱼鼓掌夸赞。
被夸赞的乌木,眼窝深陷,眨着一双大眼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少主,都是你教导的好。”
红衣少女伸手俏皮的在乌木头上敲了一下,“知道就好。”
惹得乌木只会“嘿嘿!”傻笑。
“小姐,你不能看乌木有点笨,总是欺负乌木啊!”一旁的两个年轻人起哄道。
“是吗?”红衣少女一个闪身出现在两人身旁,“咚咚!”敲了两个人的脑袋,“就你们俩个聪明,给我看看捕了多少鱼?”
两个人本想反驳,看了看渔网顿时耷拉着脑袋,网中空空如也。
见此,红衣少女也蹙了蹙眉头,“看来只能去深水区了。”
“小姐,不行啊!万一碰上蚂蟥群,就危险了。”一个身形健壮如牛,脸上一道疤的男子赶紧劝阻道。
“岛树,如今我们湘西虫灾严重,寨子里食物已经极度短缺,顾不了那么多了。”红衣少女一脸坚持道。
“小姐,不是我们怕危险,主要是我们不能让您有任何闪失,不然我们万死莫赎啊!”另一个脸色白净,眉清目秀的男子解释道。
“龙溪,咱们这一组,本小姐是领队,一切我说了算,你们只能服从。”红衣少女不容置疑道。
“好吧!”见红衣少女如此倔强,岛树、龙溪两人只能妥协。
“两位哥哥别怕,乌木会誓死保护小姐。”突然乌木没来由的大喊一声,搞得两人只能苦笑。
随着船桨的划动,这艘淡黄色小木船缓缓驶向河水中心,几人都是认真的观察周围情况,以防意外。
“好了,就在这里吧!”红衣少女看到水下游动的鱼群,立即吩咐道。
“岛树、乌木,我们要抓紧快点捕鱼,这个地方不宜久待。”龙溪提醒道。
“嗯!”
三人一刻也不停歇,手脚麻利的快速捕鱼,深水区就是不一样,一炷香的时间,小船上就堆积了不少鱼。
站在船首观察四周的红衣少女,蓦然发现水下面出现一大片黑影在不停蠕动,立即喝道:“蚂蟥来了,赶紧收网,我们走。”
听到红衣少女的呼喊,三人立马收起渔网,拿起身边的船桨拼命划动,小船在三人的合力下快如箭矢朝岸边飞去。
望着被甩的越来越远的蚂蟥群,四人终于松了一口气,龙溪擦了擦额头的汗,“幸好小姐发现的早,这次终归是有惊无险。”
“小姐,你怎么不说话?”岛树发现红衣少女站在那里有些目光惊恐的望着前面。
“我……对不起……你们,这次我们可能真的逃不了。”听到岛树的呼喊,红衣少女缓缓转身凄苦道。
“什么?”岛树、龙溪二人坐着划船,视野不好,闻言赶紧站起身朝前面望去。
映入两人眼帘的是,一大片蚂蟥密密麻麻成一个包围圈,已经把小木船团团包围了起来。
悲喜真是转瞬之间,两人顾不得惊慌,大喊道:“保护小姐。”抽出腰间的佩刀,把红衣少女夹在中间。
“还有我乌木。”反应慢一拍的乌木,拿着船桨冲到红衣少女身边。
“呲……呲!”片刻之间,就见无数手指般大小的黑色蚂蟥,伸缩着身子朝小船上爬去,这些蚂蟥张着吸盘疯了一样朝几人攻击。
“快点把驱虫药,散在周围。”红衣少女喝道。
“是,是,小姐。”三人手忙脚乱的打开船边放着的一个黑色袋子,从中抓取白色粉末朝小船上四周撒去。
白色粉末撒到的地方,黑色蚂蟥沾到便痛苦的扭曲身体逃离,很快小船上的蚂蟥便被驱赶干净。
但四人却不敢大意,因为那些沾到驱虫药的蚂蟥掉的水中,便把驱虫药给冲洗掉,接着继续往小船上爬去。周而复始,几炷香的时间,四人带的驱虫药便已经所剩无多。
“臭虫子,我给你们拼了。”乌木举着船桨朝四周的蚂蟥猛烈拍去。
随着“嘭嘭!”声打响,大片蚂蟥被乌木拍成肉泥,岛树、龙溪也舞着刀砍伤不少蚂蟥。
就连红衣少女也抽出腰间匕首,刺死很多。
可四人的绞杀速度远远跟不上蚂蟥的前仆后继。
就在最后一丝驱虫药用尽后,四人已经被无数蚂蟥团团围住,脚上、手上已经爬上不少蚂蟥,蚂蟥的尖牙细齿刺入皮肤,痛的四人连连跺脚。
“我对不起你们,不能带你们回家了,希望你们不要怨我,死也不能被这些肮脏的虫子咬死。”红衣少女绝望的看着四周无数涌动的蚂蟥,抬起匕首就要朝心口扎去。
“小姐,不要……,”离红衣少女最近的龙溪,伸手就要夺下她的匕首,可是却慢了一步,扑了个空。
红衣少女闭上双目,等待着死亡降临,可等了半天,却没有感觉的刺痛。不由睁开眼,却见到一白一青两个身影正踏水而来,就像传说中的仙人一般,自己的匕首就捏在白色身影手中。
“姑娘怎可如此轻生。”随着一句俊美的声音,两人已经来到小船上。
待人来到跟前,红衣少女发现拿着自己匕首的人,竟是一身雪白色衣袍纤尘无染,剑眉如霜,英气逼人。目若星辰,熠熠生辉的俊美少年。一时间竟有些痴了。
“姑娘这是你的匕首,现在还给你。”白衣少年见红衣少女望着自己有些发呆,俊眉微皱。
“啊!谢谢……谢谢公子相救。”待匕首握在手中,红衣少女才愣过神来。
“嗯,没事就好。”白衣少年说完,双手掐诀道:“煌煌烈火,焚烧无极。”霎时,一股烈焰凭空出现,这股烈焰无惧河水,在小船四周熊熊燃烧。
“噼里啪啦!”河面上响个不停,无数黑色蚂蟥化为灰烬,这一幕直接惊呆几人。只见乌木“咚!”一声跪在地上,朝白衣少年不停叩首道:“谢谢仙人救我家小姐。”
“救人扬善,是我辈正道修士职责,不必如此。”一身碧青色衣裙,承载着曼妙天成的身姿,戴着面纱不见真容的青衣女子柔声道,一挥手一股无形力量便把乌木扶起。
“两位仙人,如何称呼?”还算镇定的龙溪行了一礼问道。
“各位不必仙人,仙人的称呼,我们是修道之人,称我京珠即可,”青衣女子接着指了指白衣少年,“这位是我表哥,离靖。”
“离靖公子,我是玉娘。”听闻白衣少年的名字后,玉娘忍不住自我介绍道。
“玉姑娘小心。”离靖顺手一抱,掐着玉娘的腰肢向后挪移一尺,一条一米多长的黑色巨大蚂蟥扑空而落。
“小姐,你没事吧!”如此巨大的蚂蟥,几人生平未见,赶紧关心起玉娘的安危。
“我没事!”玉娘却一脸陶醉,细若蚊声。
“玉姑娘没事就好。”离靖放开玉娘,转身朝巨大蚂蟥追去,“原本留你不死,是看你能够拥有灵性不易,是想驯服。既如此凶残,现在看来是多余了。”
说完,抽出腰间佩剑,一道寒光而过,巨大蚂蟥痛苦的“吱吱”乱叫,在水里翻滚,河水染得一片鲜红。
“咦,竟然断肢逃生了,倒是小瞧这头畜生了。”离靖心有不甘的望着河面上一滩血迹和一小段漂浮着蚂蟥躯体。
“表哥,不用担心,我已经在它身上留下神识印记,它逃不了。”京珠忽然道。
“表妹,那还不赶紧,把那头畜生找出来,免得在伤人。”离靖急忙道。
“我们来这湘西大半年来,斩杀了那么多毒虫,却效果甚微,这毒虫反而越杀越多,难道你不觉得有些蹊跷吗?”京珠稍作解释。
“你的意思是?”
“不错,如今正好利用这头变异的蚂蟥帮我们打探一下路。”京珠坦白道。
看着两位如此年轻,就拥有仙人般手段,尤其是离靖杀伐果断更是俊逸非凡。回想刚刚的温暖胸膛,玉娘俏脸红晕,不知怎么就道:“两位如不嫌弃,可以到我们巽风寨稍作歇息,让我们尽一尽地主之谊,以报答救命之恩。”
“对,对。”龙溪三人也在一旁极力点头,或许在他们眼中纯粹是出于离靖两人的神通手段。
“表妹,你怎么看?”离靖朝京珠问道。
“能得此地之人相助,或许会有想不到的效果。”在玉娘几人期待的目光中,京珠沉吟着。
得到想要的答案,玉娘吩咐龙溪三人,“快点收拾收拾,咱们回寨子了。”
“好的,小姐。”
巽风寨位于猛必河不足一百公里处的一座小山上,山虽小,却植被丛生,绿意盎然,鸟声鸣翠。
“两位来的不季节,这里的花儿还没有盛开,如果到了来年春季,这里将会是万山红遍,花海如潮,尤其是杜鹃花更甚。”玉娘抬手指了指一片枯枝状的花木。
玉娘几人作为寨子的捕猎队队员,都会些粗陋功夫,年轻力壮,百十里路程,半天功夫就到了巽风寨脚下。
京珠抬头望了望山顶落日余晖下的山寨大门古朴苍远,“玉姑娘,这就是你的家吗?确是景色宜人。”
“有劳京仙子赞赏,时间不早了,我们快点上山吧!”玉娘见京珠夸赞自己寨子,很是欣喜。
“小姐,她们回来了。”山寨门楼上巡逻的持箭战士,看到玉娘一群人赶紧敲锣欢呼道。
如今虫灾肆虐,每个村庄甚至城镇都是严防死守,以防被虫灾袭击。青年人自发组成巡逻队放哨。
随着厚重的灰褐色木门打开,一声朗爽大笑传来,“玉娘,你们可回来了,老爹一直担心,后悔让你去。”
一个身着黑色苗装,耳坠银饰大圆环,红光满面的中年人大步流星的迎上来,一个怀抱,把玉娘拦在怀里,生怕玉娘跑了。
“爹,你干什么,这么多人看着呢!”玉娘腰肢一扭,挣开中年人的怀抱。
“咋了,你小时候爹爹每次外出回来,不论寒暑,无论多晚你都在寨门前等着我,我每次都把你举在头顶骑大马,如今姑娘大了。都不让爹爹抱了。”中年人惋惜道。
“爹,你说什么呢!”玉娘闻言嘟嘴道。
“好了,爹不说了,这两位是?”中年人见离靖、京珠两人气质脱俗,凭借多年的经验,就知道两人不凡。
“爹,都怪你,被你一打岔,差点忘了。”玉娘娇嗔一声,接着端声道:“这两位是我们的救命恩人,离靖公子、京珠仙子,他们都是仙家弟子。”
“在下玉勇添为巽风寨寨主,在此多谢两位仙师对小女几人的救命之恩。”闻言,玉勇赶紧躬身行礼致谢。
“玉寨主,举手之劳,不必如此。”离靖扶起玉勇弯下的臂膀,和煦道。
“寨主,咱们赶紧请两位恩人入寨再叙吧!”龙溪忽然提醒。
“不错,不错,两位仙师里面请。”玉勇一马当先领着诸人往寨子里面请。
走在巽风寨的街面上,离靖看着两旁密密麻麻的房屋连绵不绝,却有一股温和的气流贯穿始终,“玉寨主,这巽风寨布置应是出自某位高人手笔,暗合天地风水,福泽延绵。”
“哈哈!让仙师见笑了,仙师有所不知,我家祖上曾出过一位仙人,师从麒麟门一位真人。”玉勇谦虚道。
“原来如此,竟是正道之首道门三宗的前辈,听闻麒麟门擅长血脉之力……那么……。”离靖欲言又止,疑惑的在玉勇和玉娘身上来回巡视。
“我知道仙师的意思,可惜是我玉家后人仙缘浅薄,竟没有遗传祖上的血脉之力。”玉勇叹气道。
“玉寨主,不必称我们为仙师,像玉姑娘一样唤作公子,仙子即可。”默不出声的京珠忽然道。
“是,是。”玉勇点头道。
片刻后,一行人来到街道尽头,一座最雄伟的建筑前,沿青色石阶而上,虽无高墙朱门的庭院,入眼却有一个八丈宽青石广场。中间耸立着一个雄伟雕像,骑着一只似龙非龙,似蛇非蛇,应是蛟龙的物种,身披大氅,手扶利剑,面若冠玉,目视远方,甚是气魄。
“这便是祖上的仙人,玉灵。”玉勇对着雕像一拜,满脸崇拜。
“玉灵,莫非是传闻中身具真龙血脉,以其地境修为便可比肩天境大能的玉灵子。”离靖惊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