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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恩走出眠月楼大厅的时候,遇到了进来的云舞。
云舞宽大的披风止住了大半的容颜,微微垂眸的样子让圣恩眼神深邃了许多,这个女子好熟悉,却不记得是谁,但可以肯定是宫里的人。
他离开皇宫太早,这么多年从不曾再进宫去,所以长大了的云舞他并不认识。
两个人擦肩而过,云舞心有所感的停下脚步,回头只看到那一身白衣的背影,拧了拧眉头。
“长公主亲自来我眠月楼,还真是让人惶恐呢。”朱砂斜倚在宽大的椅子上,似笑非笑的开口了。
云舞收回目光径自走进来,抬眸看着眼前的女子,不用猜都知道是朱砂,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女罗刹,勾了勾唇角:“可是,我怎么觉得楼主丝毫不见惶恐之色呢?”
“眠月楼做的是正经生意,从不干杀人越祸的勾当,所以无需战战兢兢的,反倒是长公主如此急匆匆的前来眠月楼,倒是让我好奇了。”朱砂侧身,单手撑着头:“我们远日无交,今日无情,到底为什么来的呢?”
云舞缓步走到了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把披风上的帽子摘下来,抬头迎着朱砂审视的目光,眼里有淡淡的笑意:“眠月楼的信誉倒是行里最好的,所以这找人的买卖当然是要来眠月楼了。”
“买卖?”朱砂缓缓起身,伸手拿过来茶盏低头啜饮,良久才摇了摇头:“皇族的买卖,眠月楼不做。”
拒绝的很干脆,话音落下的时候也放了茶盏,起身:“今天很累就不留长公主在这草莽之地了,失陪。”
云舞并不着急,出声:“如果,我要找的人是无名公子呢?”
已经走到了门口的朱砂一下就止住了脚步,眼底一抹锋利如刀的光芒闪过,回头:“你要找谁?”
“无名公子。”云舞不紧不慢:“价格随便开。”
“哈哈……。”朱砂笑的头上的珠钗都晃动了,猛地收了笑意,一字一顿:“找死更容易一些。”
“眠月楼不干杀人越祸的勾当。”云舞伸手,旁边白七便递上来了盒子,盒子打开,里面静静的躺着一枚品相绝佳的玉如意,玉如意的云头上,赫然一抹朱砂红。
朱砂的身体僵了僵,再看云舞的时候多了几分戒备:“云家还真舍得。”
“所以,楼主也应该明白,这江湖之上,云家和眠月楼是敌是友才是关键,纵然本事通天,没有守望相助的盟友,只怕也会双拳难敌四手,比如说生杀阁的哪人,就难缠的很呢。”
云舞早就调查的一清二楚了,最近两三年江湖上不单有眠月楼,还有生杀阁,生杀阁十分神秘,处处都要置眠月楼于死地,而眠月楼花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就是找不到一个生杀阁的人,相反,云家的堂口遍布各个角落,想要打探消息的话,除了云家这世上再无第二条捷径可走。
恰恰,朱砂的性子太过霸道,绝不容许有人暗中动眠月楼一丝一毫。
朱砂走到云舞跟前,垂眸看着血如意:“长公主,如果我说不行呢?”
“如果我是你的话,就会去问问无名公子,他见不见。”云舞抬头嫣然一笑:“只是传个话得到了云家血如意,值不值得不用我说了吧?”
两个人对视良久,白七都感觉到危险了,主人第一聪明人却不会一点儿拳脚功夫,朱砂虽说聪明不如主人,但是功夫可是绝对顶级的,垂着的手微微握成了拳头,死死的盯着朱砂,哪怕她有一点儿异动,白七觉得都该立刻带着主人走。
“有胆色。”朱砂突然倒退两步,不露痕迹的看了也一眼白七:“只可惜,无名公子从不见客。”
“那的确可惜了。”云舞收了血如意,起身:“不过,也许有缘,我出门就遇到了,反倒是楼主失算,没了血如意就要继续寻找生杀阁,真是遗憾。”
带着白七往外走,抬头就看到背对着自己负手而立的男子,一身玄色长袍裹着俊雅的身姿,竟有几分入画的感觉,而不过就是个背影。
朱砂眼睛眯起了危险的弧度,也盯着门外站着的人。
她不清楚,为什么哥哥会真的出现。
“云舞拜见公子。”云舞走过去福了福身,嘴角一抹笑意的她可比朱砂清楚多了,因为无名公子知道生杀阁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如果眠月楼不想被蚕食干净的话,必然会出面的,只是她随口一说,竟真的就如此容易的见面了。
无名缓缓回身,看着云舞:“生杀阁的阁主亲自来了,不见的话岂不是我眠月楼的人胆小如鼠了?”
话音一落,一道红影就飞过来了,朱砂手里提着长鞭,浑身都透着杀气。
云舞抬头:“公子是个通透的人,我敢来,自有我敢来的道理,眠月楼总不至于不问缘由就要动手吧?”
“山中景色不错,请。”无名说着,先一步往山下走去了。
云舞跟在无名身后:“白七,给她。”
白七抬手就把血如意扔给了朱砂,朱砂没犹豫直接握在手里,抿了抿唇角,看着远去的两个人,她听出来了,原来哥哥知道生杀阁的事情,并且比自己知道的更多。
山间有风,四月天到处都春意盎然,山间的路铺着青石,不过窄一些。
无名走在前面,云舞跟在旁边,两个人都沉默着往山下走,白七则远远的跟着。
眼看到了山谷中,无名停下脚步:“你为何会来?”
“因为一个人。”云舞与他并肩。
“温若兰?”
“正是。”云舞目光远眺,看着山谷中的小小村庄,这里她也清楚,眠月楼所有人的家眷都住在山谷中,并且会一直住在这里,直到战乱之后。
此时此刻她甚至觉得,如果当年还有一方净土,怕也只有这山谷里的人了。
朱砂没有这样的韬略,能把世事看的如此通透的人,除了身边的男人之外,再无第二个人了。
“只可惜,我们并无瓜葛。”无名迈步往前走去。
云舞也不着急,跟上来:“但,如果有一天她面临生死,你会毫不犹豫的出手。”
无名猛地回头,眼神犹如深不可测的黑洞一般凝视着云舞。
云舞抬眸,清亮的目光好像想要把他所有的一切都看穿了一般:“因为,你曾经是瑞王的替身,而她为了救你不惜一切。”
“你到底是什么人呢?”无名这话很轻,轻的像是一阵风缠绕在耳畔似的。
云舞叹了口气:“能知未来,并非幸事,无名公子,你觉得两年的太平之后,最先乱起来的是哪里呢?”
两个人的机锋无人能懂,无名觉得面对云舞的时候,竟有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她到底想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