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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八章 建炎南渡(六)

作者:坦克刚大木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推荐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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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扬州没有现成的宫室,赵构考虑到孟太后年事已高,为尽孝道,进城第一件事,就命康履主持为太后修建宫殿,并亲自起名承庆院,他自己的行在就临时设在扬州府衙。当晚,吕颐浩设的晚宴也被赵构推了。他一面让康履为他洗澡,一面抓紧时间听取黄潜善、朱胜非、吕颐浩汇报工作,发布命令。

    有感于南渡给沿途百姓带来的损失和巨大牺牲,赵构发出的第一道旨意就是:统计南渡百姓人口,免除南渡沿途州府南阳、亳州、宿州、泗州、楚州、高邮军、扬州三年赋税钱粮。

    “金军已陷同州、汝州,围棣州,入西京,破潼关。”朱胜非根据谍报,不失时机地汇报。赵构沉吟半晌:“汝州城破,官窑落入金人手中,在劫难逃了。命福建路、广西增召弓箭手以备边患。”

    吕颐浩见汇报完军务,这才向赵构施礼,朗声道:“臣目下只能腾出扬州府衙暂为行在,实在是委屈陛下了。听说陛下今日到扬州的第一件事,就是命内侍兴建承庆院,臣以为不妥。”

    康履和赵构等众人一齐回头看他:“皇上建承庆院是为颐养隆佑太后,这有何不妥?”

    “陛下若有事垂问臣,臣绝不敢让家奴代答。”吕颐浩目不斜视,表情严峻。

    众人皆惊,都一齐去看吕颐浩。赵构阻止瞪眼要发作的康履:“吕相公有话尽管说。”

    吕颐浩说道:“陛下孝悌,建承庆院颐养太后并无不妥,然陛下令康公公总领工役却大为不妥。”

    这个吕颐浩不成了李纲第二了?康履惊讶得说不出话。赵构问:“那依相公之见呢?”

    吕颐浩答道:“承庆院之预算,应付有司;禁中需索,必关三省。承庆院工役,应由扬州府承办。”

    朱胜非欣喜点头,对吕颐浩由衷敬佩。黄潜善皱眉看着吕颐浩,心道:这个吕颐浩也不是善茬儿。康履瞪着吕颐浩,恨得咬牙。

    赵构点头道:“接着说。”

    吕颐浩接着说道:“陛下今日令内侍总领工役,论者以为内降复出,故言之籍籍。陛下应守法度,今后凡有所兴缮,应悉付有司,若有戾祖宗之法者,许大臣执奏,大臣不正救者,则罢黜大臣,则众论自然平息。”

    黄潜善闻言被气得七窍生烟,瞪着吕颐浩。赵构感慨道:“我朝自崇宁、大观以后,宰相持禄逢迎,唯恐失人主之意,故于政事无所臧否,屡乱祖宗法度,驯至靖康之祸多谢相公。朕自今而后,当引以为戒。”

    吕颐浩施礼道:“陛下从谏如流,乃天下之幸。臣给陛下道喜:张俊报捷,已诱杀镇江军贼赵万;王渊入杭州,诛灭军贼陈通。”

    赵构更衣:“终于除了两害!赵万、陈通本是军校,却都成了军贼,他们究竟因何作乱?”

    黄潜善起身道:“军贼赵万前日迫常州时,李纲已到镇江,居然出家财犒赏叛军。言者都说,李纲在朝七十五日,挟制朝廷,杜绝言路,迫害台鉴,又招兵之暴、买马之扰、搜刮民财之虐,致陛下德意沮丧,号令不行。人臣无道,不过如此。”

    赵构闻言闭目不语,吕颐浩说道:“此是实情。李纲招兵、买马、搜括民财之弊,令军民大扰,难怪军贼借机趁火打劫。”

    赵构又沉吟片刻,睁开眼睛道:“招兵、买马、搜括民财之举,一并罢免。招诸将来扬州行在,论功行赏,商讨下一步抗金平叛方略。丞相还有事吗?”

    赵构急于要和吕颐浩做一番深谈,故此虚问了黄潜善一句。不料黄潜善早已打定主意,绝不再让张浚留在皇上身边,于是故作兴奋道:“陛下,张浚深谙弹劾之辣字诀,今日大大折了韩世忠威风,也是给飞扬跋扈的武将们敲了个警钟。臣举贤不避亲,求陛下赏张浚集英殿编修,升兴元知府。”

    赵构大感意外,不觉沉吟。朱胜非、吕颐浩也都是一愣。黄潜善又加了一句:“张浚是臣的学生,陛下不好驳臣这个薄面吧?”

    赵构摆摆手道:“丞相先下去吧,容朕想想再说。”

    黄潜善大为尴尬,无奈和朱胜非施了礼出去。赵构望着他们出去,心里盘算着如何与吕颐浩开始长谈。

    “陛下可是跟臣要钱?”吕颐浩试探着问了一句。

    朝廷目前面临的主要困境,就是财政捉襟见肘,为了满足武将们的贪婪和日益增长的庞大军费,就不得不另辟财源。赵构转头看着吕颐浩道,点头道:“朕自登基以来,朝廷供给,大多出自相公。赵鼎也说他协管户部,获益匪浅。”

    吕颐浩说道:“陛下登基以来,臣只上缴江南、四川税赋六百万缗,陛下谬赞,臣惭愧万分。”

    “朕依稀还记得,当初北伐辽国燕山,吕相公似乎是不赞成的吧?”赵构想起往事道。

    吕颐浩叹气道:“伐燕时臣为燕山府路转运使,曾上奏太上皇说,朝廷开边极远,其势难守,虽穷力竭财,亦不足以善后。”

    赵构点头道:“相公果然是能臣。我朝财政最好年景收入多少?”

    吕颐浩不愧是经济专家,立即答道:“谷以石计,钱以缗计,帛以匹计,金银丝绵以两计。真宗天禧五年,岁入15085万;皇佑元年12625万;英宗治平二年,岁入11613万,但支出浩大,当年即亏1573万。此后岁入累减至8000万,而支出却有增无减,累世所藏,几乎扫地。”

    “如数家珍,颐浩果然是能臣。天禧年岁入15000万,不得了……今年还能有多少进账?”赵构咋舌感慨。吕颐浩回道:“再入130万缗。时下两贯半钱折银一两,今年岁入核白银不足300万两。”

    赵构当即泄气:“730万尚不足天禧年半成,眼下用兵之际,这点税赋如何够支出?”

    “皇室内帑和百官饷银尚无着落,730万缗全部用于军费,也不过杯水车薪。”吕颐浩皱眉点头。

    赵构又问:“朝廷养兵每年要费多少钱?”

    吕颐浩答道:“按一万兵算,兵饷膳食、夏服冬装、盔甲兵器、马匹草料,平时一年至少60万缗,若是如今战时,加上犒赏、抚恤、民夫脚力,非200万缗不可。”

    赵构皱眉:“朝廷若养20万兵,就是4000万缗。”

    吕颐浩是个坚决的主战派,点头道:“非20万精兵不能恢复中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