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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 搭台唱好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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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邵曦终于是拿出了那块萧常毅御赐的牌子,侍卫看到牌子上的“御赐”二字大为震惊,急忙躬身放行,不敢再多问。

    来到麟德殿亮出“敬承司”的腰牌后,负责殿内事务的太监也不敢怠慢,急忙将邵曦引至与其官阶品级相对应的座位。

    此时,殿内已有不少的官员提前到来,很多相熟之人坐下后正彼此地寒暄攀谈着,邵曦基本上都不熟,甚至很多都不认识,但出于礼貌也只好礼节性地与人点点头。

    邵曦这个挂名正四品说起来也不算小了,可分在哪儿!如今扔到一群官员堆里,虽不能说没有存在感,但至少从级别上没那么扎眼了。

    不过,这种尴尬的局面并没有持续多久,昨日在白鹭书院的效果便显露出来了。

    首先是礼部尚书章玉政,由于今日的宴会涉及到邦交事宜,故而他来得也比较早。一见到邵曦便主动走过来打招呼,那些与章玉政相熟的官员在过来跟他打招呼时自然也要与邵曦打招呼,如此一来邵曦便显得不那么尴尬了。

    接下来便是方秉文、尹业安、龙期鸿等人,每一个人进来后都要跑过来与邵曦打招呼,而所有认识他们的人便都要围在邵曦身边。一时之间,邵曦竟被众位官员所包围,倒显得他成了众人中的焦点。

    其实这一切都要归功于白鼎公,由于白鼎公昨日一再嘱咐前来祝贺的官员平日里对邵曦多加关照,众人即使不冲着邵曦本人的才学能力,光是冲着白鼎公的这句话也会对邵曦照顾有加。

    所以此时他们都是有意为之,通过自身在朝堂中的影响力提醒其他官员邵曦在朝堂中的地位。连他们都要主动过来与邵曦打招呼,那么想巴结他们的人自然很有眼色地也要过来巴结邵曦,这等于是在帮助邵曦扩大在官场上的名气和影响力。

    官场之上自古如此,不是在互相搭台,就是在互相拆台,想做到独善其身那其实是非常难的。

    经过这一轮的打招呼,几乎整个朝堂中的官员都认识了邵曦,也都知道他是白鹭书院白鼎公的得意门生,是朝中很多官员的小师弟,有的官员甚至还要叫他一声小师叔。

    一个四品官员被一群三品紫袍官员围着,自然也会引起那些一二品的大员注意,再加上邵曦这个“敬承司”的名头,很快便以四品的级别混进了三品以上的圈子,各种关心问候,称赞夸奖之辞也是不绝于耳。

    官场的复杂邵曦心里是清楚的,也不想卷入太深。这些看似谦和有礼的文官,其实才是真正杀人不见血的一群狠人,若真的牵扯到利益纠葛,这群人的冷血程度是让人不寒而栗的。所以邵曦一直保持谦恭礼敬的态度,不表现出排斥,同时也不会表现出来与某人太过于亲密。

    这群人中若说真正关心邵曦的,目前恐怕也只有礼部尚书章玉政,因为他是知道邵曦真实身份的。

    此事也是白鼎公在私下里向他透露的,之所以会告诉他,一是因为风长临生前与他本就私交甚好,二来是因为在“敬承司”内他同样是风长临的上司,也就是三品督察史,是“敬承司”内实际上的一把手。

    这层关系比私交更重要,因为这证明章玉政与风长临都是萧常毅身边最信任的人,那么他与风长临之间的信任程度自然不用多讲。

    “敬承司”做事不需要繁琐的程序手续,存在的实际意义其实就是皇帝的眼睛、耳朵和必要时不能明着伸出的那只手。之所以要以礼部为班底建立这样一个机构,是因为礼部与其他各部司的牵扯纠葛相对较少,同时又具备相应的资源能力和对外部的执行条件,能够更好地执行皇帝的意志。

    此时章玉政见其他人都陆陆续续地回了自己的座位,便低声对邵曦说道:“今日只是宴请前来朝贡的外邦使团,并无其他特别之处,你只需坐在这里待宴席结束即可,其他的事自有我礼仪部与鸿胪寺、光禄寺打点,若是真有什么事,我自然会关照于你。”

    邵曦之前从白鼎宫那里获知章玉政与风长临的关系,所以内心里自然是要亲近一些。此时见章玉政对自己有所关照,便急忙躬身行礼。

    “晚辈初入朝堂。今后还望前辈诸多提点,晚辈必定向前辈虚心求教,今后也免不得要叨扰前辈了。”

    章玉政自然是听出了邵曦的话中之意,便也话中有话地回道:“无妨,既然你是白老夫子的门生,不管从哪个方面讲本官都理应对你有所关照,你也不必客气,有事只管来找我,我也定当是尽力而为。”

    “那么晚辈在此先行谢过。”

    章玉政摆了摆手,示意邵曦坐下,自己则转身离开,去忙今日招待外邦使团之事。

    又经过了皇家宴会必不可少的漫长等待,萧常毅这个皇帝终于又是姗姗来迟,现在看来这皇帝来晚是有意为之,可能是借此彰显帝王威仪。

    接下来经过一番程式化的参拜仪式后,君臣众人纷纷落座。

    今日邵曦发现萧常毅的身边不只有曹公公一人,另外又多出了一位公公,年纪看起来与曹公公不相上下,但气质上却是截然相反。

    曹公公体态微胖,一张圆脸慈眉善目,说话待人都很谦和有礼。但这位公公却完全不同,身材比较清瘦,白面细目,目光阴鸷,整个人看起来给人一种阴沉之感。

    邵曦总觉得此人自己在哪里见过,但却一时想不起来。而此时,外邦使臣的觐见仪式已经开始,所以邵曦也就没有继续往下多想。

    外邦朝贡之事一般每年都有一次,如果遇到一些特殊情况有时可能会两三次。前来朝贡的都是周边的一些小国或是一些蛮夷之地的部落,就算一直与景元帝国非常敌对的东穆国每年也会与景源国互派使臣进行礼节性的邦交活动,毕竟都是以上国自居,谁都不想失了气度。

    与往年不同的是,今年的邦交使团又多了一个,那便是来自博州的南赵国使团。原本长年以来,南赵国因地处南方群山之地与北方各国并无邦交往来,今年不知为何突然派使团前来,不过既然已经来了,作为中原大国的景元帝国自然也要以礼相待,彰显国威。

    说起来外邦使节觐见的程序也并不算太复杂,基本上就是觐见、递国书、献礼、入席,当然这期间圣上可能也会询问一些其他的问题,但总体上没有太大变化,往年也有过使团自带一些节目在觐见时表演给圣上观看,但这种情况并不多。

    邵曦看着眼前这一波一波使团前来觐见献礼,倒是觉得挺新鲜。西域各国进献的东西看起来都有些稀奇古怪,甚至有些超出他的想象,觉得和以前自己在历史课上学到的不太一样,当然一看就知道是些奇珍异宝,普通的东西是拿不出手的。

    中原尤其缺良马,所以一直以来与西域都维持着很好的关系,西域各国也是投桃报李,每次都会带大量的马匹前来进献。

    金州漠白各部因长年争斗,所以也都想靠上景元帝国这棵大树,每年各部落也都争相朝贡,前来献礼,希望得到景元王朝的支持。

    北方河州草原各部虽大多与景元王朝不合,但也有个别部落每年都前来朝贡,意图很明显,也是想得到景元帝国的支持,借助景元帝国之力统一草原各部。

    处于东方沿海的东穆国就比较特殊了。实际两国之间曾经长年征战,近一二十年虽无大规模的战争,但也是摩擦不断,尽管如此每年的邦交往来却从未中断过,只不过使臣并无敬畏之心,每次前来不过是想彰显东穆国的国威,所以不太受待见。

    此时站在殿前便是东穆国使臣,入殿觐见只是对着坐在上面的萧常毅一拱手,却未行跪拜之礼。

    按照中原的礼制,觐见帝王如果不行跪拜之礼是非常失礼的,这使臣身为东穆国派出的官员,不会不懂此理。此时如此行事,其实摆明了是想在各国使臣面前羞辱景元皇帝,彰显自国之威,意图如此明显,可说是无礼到了极点,惹得殿中众人议论纷纷。

    那位站在萧常毅身边,面色阴沉的公公开口问道:“东穆使臣因何不行跪拜之礼?”

    那使臣神情甚是桀骜,挺直腰杆,双手向身后一背,昂首言道:“我东穆国乃堂堂礼仪之邦,怎会向一个以武力抢占天下土地,残暴不仁,蛮夷之邦的帝王行跪拜之礼。”

    那公公闻言厉声喝道:“大胆!身为东穆使臣,竟敢在这大殿之上口放狂言、傲慢无礼,对圣上出言不逊!如此目中无人,你可知罪?”

    “我乃东穆国的臣子,又不是你景元国的臣子,为何要跪你们的皇帝?你们又凭什么治我的罪?”

    此时,大殿中已有官员忍不住站起来痛斥这个使臣。

    “你好大的胆子!站在我景元王朝的大殿之内竟还敢如此狂妄?难道以为我景元王朝无人不成?只要圣上一言便可让你人头落地。”

    “哈哈哈!动不动就喊打喊杀,果然是残暴的蛮夷之邦。”

    邵曦一瞧眼前的架势,看起来这好戏开场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