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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里的人三三两两聚在一起，面容忧愁，看到霍晟威走了进来忙一个个问好，“霍总好。”
霍晟威点了点头，径直走进电梯，在电梯门马上要关上的瞬间，忽然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销售部的王经理连忙挤了进来，“霍总！”
霍晟威有些不悦地看了他一眼，“什么事这么急。”
王经理挤进电梯，把手中的文件夹递过去，大早上的额头上都是汗珠，“霍总，是这样的，今天一早，我们的珠宝就被以次充好为由退了回来，这批货早就预定好了的，现在因为被退回来，将会亏损至少这个数。”
王经理战战兢兢地伸出了四根手指，霍晟威生气地质问，“什么？”
王经理翻开文件夹，指给霍晟威，“就是这批珠宝，宏大是我们的新客户，也是第一次与我们合作的。为了发展这个客户，公司付出了很多人力，以次充好的事情一出，恐怕宏大以后不会再轻易和我们合作了。”
霍晟威忍住怒气，将文件内容迅速浏览一遍。
“叮”电梯门打开，他用力合上文件夹，一手插在口袋里大步流星地走到办公室。办公室的职员早就已经候在会议室等待大发火了，看到霍晟威不苟言笑的表情和他身边的销售经理，大家已经知道这会儿千万不可随意说话，免得撞上火山爆发。
霍晟威走进会议室，将黑色的文件夹丢到桌上，环顾了一下四周，冷冷道，“说吧，这是怎么回事。”
销售经理屁颠屁颠地跟在后面，站在霍晟威身后，也不敢去坐下来。
座中的人一个个都低着头没有回答，霍晟威又出声道，“我想知道，究竟是谁在砸盛世集团的牌子。”
几个经理面面相觑，虽然有些人心里多少有点答案，可是当着发火的时候，也不敢轻易张口。这时候会议室外忽然响起清脆的敲门声。
霍晟威看向门外，是田橙回来了。
“霍总，宏大派来交涉的人已经在会客厅等候了，您是不是要去见一下？”
霍晟威点点头，又回过身来狠狠地盯了一眼座中的人。“等我查出来，一定饶不了这个人。”这句话扔下。
这些人最后面坐着一个胖子，此刻不知是不是因为体虚，不断地拿手帕擦着脸上的汗水，腿也微微发抖。一个女秘书轻轻在他旁边唤了声，“杨经理。”他也夸张地表示吓了一跳，看向女秘喝道，“那么大声干什么！什么事？”
“这是您刚才让我买的咖啡。”女秘有些委屈地看着杨经理，手里捧着几杯咖啡。
“哦！”杨经理这才恍然大悟，为了掩饰自己心虚，干笑两声，站起来对同桌的人说道，“对了，来来来，这是我给大家带的咖啡，今天大家工作都辛苦啦！辛苦啦！”
杨胖子站起来殷勤地向每个人摆着笑脸，从女秘手里接过咖啡挨个儿递了过去，同僚们回应，“谢谢小杨啊。”
“不客气不客气，哪里话，都是同事，多多照应啊！”他脸上的每一个褶子都在笑，却预感到这可能是自己最后一次请大家喝咖啡了。
会客厅里，宏大派来的交涉人坐在沙发上，纤手捧起一杯蓝山咖啡，棕色的长发在脑后挽了一个干练又不失味道的发髻，两缕卷发垂在鬓旁，衬得五官十分精致。
朱唇轻轻覆上杯口，咖啡的表层投射出她高挺鼻梁上的一副深红色的镜框。镜框后面一双眼睛在听到门外的响动后，向这边投射过来。
霍晟威站在门口，没有想到宏大的交涉人竟然是一个女的。
“霍总，刚才忘了告诉你，也许可以用美男计……”进入会客厅之前，田橙伏在霍晟威耳畔低声说了一句话，随即迅速撤离。
霍晟威本来打算叫住他，这小子却早就知趣地躲开了。
他把目光重新落在这个女人身上，约莫二十五岁光景，穿得一身褐色的西装裙，看起来很有韵味。这样的女人，在职场上应该是很受欢迎的，不过与顾念绾比的话……他脑袋里忽然浮现出顾念绾俏皮的笑容。
为什么又想起她了，霍晟威自嘲地笑了笑，看来真是喜欢上一个人，看天下所有的人都觉得长得像她。
不知道对方的实力如何，霍晟威不敢小觑，清清嗓子走了进去，奉上一个彬彬有礼的微笑，“你好，我是盛世集团的霍晟威。”
程鸽站了起来，伸出右手，露出一个职业化的微笑，“你好，我是宏大集团的业务部副部长程鸽。”
宏大居然找了个业务部副部长来跟盛世集团交涉，莫不是太轻视盛世？
程鸽似乎很快洞察了他的心思，浅浅一笑，目光掠过脚尖，“既然已经发生了这样的事，那我们明人不说暗话。拼实力，宏大虽然未必能比贵公司强，不过在珠宝生意上，宏大也是占有一席之地的。在现今的珠宝市场，宏大集团应该是起步最早的，所以贵公司用不着跟我们耍公关手段。”
这个女人一张口便不是个善茬，霍晟威看向她的目光变得深邃起来。
程鸽接着说，“本来我们都各有业务，互不干涉，这次决定与盛世珠宝合作，也是因为看中了你们主打的消费市场。但是霍总应该知道，我们一向走的是高端路线，即使没有你们的消费人群，也能够运营完善。本来就不对这种消费市场感兴趣的宏大，第一次与盛世合作，居然就拿到了以次充好的货。霍总，您就是这样对待客户的吗？”
程鸽挑起手指扶了扶眼镜，直勾勾地盯着霍晟威。
这个女人虽然只是宏大的一个副部长，却绝对不是个简单的角色。
霍晟威一时沉默，却想不到应对方法，只好低下头，希望能够以诚意打动对方，“抱歉，这次确实是盛世的失误，宏大对盛世有任何的谴责都是应该的。但是希望你能够了解，盛世绝对是诚心诚意地与宏大合作的，我一定会调查清楚真相，给宏大一个交代。”
“交代？”程鸽轻笑一声，“霍总，宏大不需要交代，宏大只需要盛世负起全部的责任。幸亏我们在货物售出前查出了次品，否则宏大的招牌岂不是要被盛世拖下水了吗？希望霍总能够拿出诚意，不然的话在法庭上见，会伤了大家的和气的。”
霍晟威被这个女人压制地毫无反抗的余地，仍是硬着头皮强装镇定，“程部长放心，预付款，盛世一定会退还给宏大的。”
“很好，我很期待事情的后续发展。”程鸽从沙发上捞起手包，从霍晟威旁边擦肩而过，却突然停了下来，“传闻霍总一表人才，今日一见，方知所言非虚啊。”
程鸽的高跟鞋声音消失在会客厅外，霍晟威一阵头皮发麻，这是怎么，赔礼道歉之后，居然……被撩了吗？
不过这个念头之后带来的是深深的耻辱，居然被一个女人……
田橙看到程鸽走出来之后，进来就发现霍晟威的脸色铁青铁青的。他试探地喊了下，“霍总？”
霍晟威没有回答他，他便自顾自地汇报起来，“霍总，昨天你让我查的事情，我还没有完全查清楚。蛇是从哪里来的，没人知道，好像是凭空从地里出现的，但据说当时是有两条蛇，一条被挖断了，另外一条跑了。”
“好了，这件事情先放一放，现在你立刻去给我查出来究竟是谁胆敢调换货物！让我查到这个家伙，一定不会轻饶了他！”霍晟威握拳的手背上青筋暴起，想起方才那个女人狂妄的模样，他马上走出了会客厅，去删监控。这么丢人的事，一定不能让别人知道……
监控室在公司的一个角落，这里平时比较清闲，也有职员在上班期间到这里偷偷闲什么的，领导们都是睁只眼闭只眼。不过今天霍晟威心情非常不好，那群人又好死不死地在同时议论让他心情不好的两件事。
“喂，你听说了吗？今天我们集团的货被退是因为有神灵报复！”
“什么？神灵报复？要不要那么恐怖啊！”
“是真的，我也听说了，昨天咱们那个海边的开发案，挖出了一条蛇呢！听说是当地的保护神，咱们把人家的保护神给弄死了，那蛇的魂就开始报复我们啦！”
霍晟威隔着门板听到这里实在忍不下去了，猛地推开门，里面的小职员看到大居然出现在这里，吓了一跳。
“都不用上班吗！给我滚去工作！再敢在公司里造谣，就收拾东西有多远滚多远！”
女职员们吓得连忙端起咖啡跑了出去，霍晟威仍是一脸怒气。他一拳砸在墙壁上。“这群愚人。”
顾念绾紧闭着双眼，翻了一个身，昨晚睡得很香，很沉，已经很久没有睡过这么舒服的觉了。日光从云后面挪出来，透过白色窗帘的缝隙照在她的鸦睫上，渐渐唤醒了她。
顾念绾突然从床上惊的坐了起来，这个天色！不会吧！居然睡到了这个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