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俱乐部,本安排好最后一件事,提着皮包下班回家。
夜幕以至,流浪汉走出阴暗小巷,在街面上四处游荡,餐馆后厨的污水桶,街道的垃圾桶,酒店的泔水桶是他们的最爱。
那些快要变质丢弃的食物,是他们生命的保障!
马路上同样静悄悄的,除了偶尔经过的电车,只有本一辆车在快速驶离。
每当他的车子经过,就会有流浪汉转过头盯着他的车子看,眼底的贪婪和怨毒人心扉。
如果不是车上还跟着两名保镖,本绝不敢在天黑后回家。
饿疯的流浪汉会冲上来掀翻他的车子,在警察赶到前把他生撕活吞,再抢走他身上任何一样有价值的物品。
“呼……”经过那段可怕的街区,压抑着呼吸的本长出口气。
再往前两个街区就是南奇勒街道,现在还能住在这儿的都是中产或权贵,治安比其他地方要好太多。
这里不光有富人区,同样还有联邦大楼,正因如此,这里也是芝加哥治安最好的区域之一。
街道两旁的流浪汉数量越来越少,他们身上穿着廉价的西装,保持着干净和整洁的面貌。
神色间大多憔悴失落,却没有先前那些流浪汉的贪婪和疯狂,看向经过的车辆时,目光中最多的是追忆和悔恨。
能够待在这里的流浪汉,大多都是曾经的中产或权贵,破产让他们失去房子,但政府并没有把他们赶出街区。
良好的家庭教育和传承的品质,让他们中的大多数人就算面临破产,也能保持着一份理智和乐观。
威廉也不想逼的这些人无路可走,当经济恢复后,凭借知识和经验,他们很快就能过上光鲜的生活,美利坚的强大需要他们。
而这条规定也得到附近几个街区的赞同,这些破产的流浪汉,大多都是他们曾经的同事、邻居、朋友,甚至家人。
虽然现在他们的家庭同样不富裕,但这并不妨碍为其提供一些微不足道的帮助。
比如滞留在安全的街区,少量的食物和清水,偶尔为他们提供热水清洗,在暖和的壁炉旁,躺在柔软的沙发上睡一晚。
“等等。”本正随意的看向窗外,眼角中突然扫过一个熟悉的身影,急忙让司机把车停下。
吱~~
急促的刹车声有些刺耳,正茫然游荡的流浪汉们抬起头,有些期盼的看着车子,心想‘又有幸运儿出现了吗?’
拉什穿着破洞的裤子,膝盖上的伤口刚刚结痂,曾价值1000美刀的西服被撕成破条状,正茫然的向前走去。
“拉什!”本跳下车,朝着蓬头垢面的拉什杰夫跑去,副驾驶的保镖急忙跟上。
司机则打开车门,把芝加哥打字机架在车顶,带着警告的目光扫向四周,仿佛在说‘都别乱来。’
“拉什,你……”本打量着这名曾经的同行和朋友,无法想象曾经意气风发,身价不菲的拉什会变得现在这样。
拉什露出一个滑稽的笑容,麻木的抬起手说道;“嗨,本。”
“……嗨,拉什。”本上前一把搂住他,丝毫不嫌弃自己的西装会被他身上的污垢弄脏。
“跟我回家,走。”本拽着拉什上了车:“回家。”
等拉什脚步踌躇的踩着名贵的地毯,面色通红的坐在沙发上,接过乔安娜递来的热茶后,本才开始追问他最近的去向。
“你说得对,本,我被贪婪迷惑了双眼,灾难让我一贫如洗,工作、房子、车子,全部都用来填补空缺,
玛丽带着孩子回英国了,我们离婚后,家里仅有的存款也被她带走了,呜呜……”
双手捧着热茶,拉什把头埋在双腿间,肩头耸动着发出如同寒冬狂风般的哽咽抽泣。
隔着茶杯散发的温度,是他两个月以来首次感受到的温暖。
乔安娜依在丈夫肩头,双眸通红的看着这个可怜的男人,失业,破产,曾经美好的生活瞬间崩塌。
妻子在这个时候选择离婚,带着孩子离开美利坚。
噢,上帝,这一切真是太不幸了……
“拉什,我想我可以为你提供一份工作。”本思考再三,还是觉着应该这么做。
拉什的才能毋庸置疑,在股灾来临前,由他负责打理的财富高达600万美刀,其中不乏赫赫有名的投资商。
沦落成这样不是他的错,比他更有名望的投资商,经济学家,富商都遭到这场灾难的洗劫。
不是谁都有boss近乎成妖的预测能力,就算是察觉到危机的本,曾经也不敢想象这场灾难会演变成全球性的金融危机。
如果不是李子涛的话,他现在最好的下场就是失业在家,依靠着存款小心度日。
而随着灾难的扩散和推移,他也只能如同周围的邻居一样搬离这里,到治安较差的郊区生活,减少开支,争取撑过寒冬。
“本。”拉什激动的抬起头,用力一擦眼睛:“你是认真的?”
“当然,难道我会用这种事来开玩笑吗?”本摊手笑道。
“可,可是我……”拉什的脸憋得通红,想到曾经他还嘲笑本像自己祖父一样老土,他就不知该怎么往下说。
“拉什,雇用你是因为你的能力,和其他无关,毕竟我需要为boss负责。”本很真诚的看着他。
“谢谢,谢谢你……本。”拉什低下头,眼眶不自然的又红了起来。
“我去准备客房,我想他需要一个临时住所,对吗,亲爱的?”乔安娜起身温柔的看着丈夫说道。
“是的,他需要在这里住一段时间。”本点头赞同道。
深夜,躺在柔滑如牛奶般的绸缎被子里,拉什轻轻把被子拽了拽,盖住脖子后就这么捏着被角,看着天花板久久无法入睡。
这种温暖的关怀,他已经很久没体验过,以至于有些患得患失,内心更是对本和乔安娜感激涕零。
回想起曾经的生活和磨难,先前那种痛彻心扉的感觉仿佛减轻不少,在回忆中拉什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拉什,拉什……”呼唤声逐渐传入大脑。
拉什情绪紧张的张开双眼,唰的坐了起来,当看到整洁的房间,感受到身上的温暖,这才想起他已经不是住在公园里。
“拉什,起来了吗?”乔安娜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是,是的,我马上就来。”拉什的嗓子有些沙哑,昨晚他盖得太严,身体骤然从极寒转到极热,他好像上火了。
穿好衣服洗漱后,拉什来到客厅,乔安娜正在厨房准备早餐,本坐在沙发上看着报纸。
“嗨,拉什,过来坐。”听到他的脚步声,本回头招呼道。
“在看什么?”发现本看得入迷,拉什好奇的问道。
“我们伟大总统的新发言,咳咳。”本清了清嗓子,学着古怪的腔调说道:“美利坚是自由的,伟大的,联邦绝不会以任何形式干涉市场自由,哈,真是愚蠢的发言。”
听到本的讽刺,拉什赞同的点头道:“市场已经彻底混乱,从基底正在逐渐溃烂,这是整个体系的崩塌,
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强大的外力,能够扭转这种局势的力量,呵呵,看来我们的新总统另有打算。”
“谁都明白这件事,也许华府的团队更适合去马戏团表演。”本不无讽刺的说道。
“嘿,亲爱的,我需要你的帮助。”看两人越聊越上火,乔安娜回头打断他们的谈话。
她可不想度过一个‘火热’的清晨,这个时候应该是温馨而愉悦的,至于工作,那是家庭以外的时间。
“哈,女王的召唤。”本搞怪的耸耸肩,朝着厨房走去。
看着恩爱有加的本和乔安娜,拉什眼底满是羡慕,虽然仅有短暂的交流,乔安娜还是在他心中留下深刻的印象。
善良,美丽,大方,充满成熟知性女人的魅力,附有爱心和同情心,对待他如同家人般亲切慈祥。
“真是完美的一对。”拉什心中想到,在两人欢笑的呼唤中走向餐桌。
结束早餐,两人坐着本的别克,在保镖的护送下赶到俱乐部。
“大家请过来一下。”本拍着手掌,等吸引所有人的目光后指着拉什道:“这位是新来的同伴,拉什杰夫,大家欢迎。”
“欢迎你的加入,拉什。”众人热情的打着招呼。
“谢谢,谢谢大家。”拉什摘帽鞠躬道,身上得体的西装和礼帽是本送给他的。
“好了,继续去忙吧!”人群散开,本带着拉什来到办公桌前,翻找出一份文件后递给他。
“这是智库目前在股市上的动向,boss的要求是尽量吸收更多股份。”来时的路上,本已经简单解释过智库的职责。
“这么多?”打开文件,拉什有些吃惊的说道。
美利坚通用电力、钢铁公司、收音机公司、标准石油公司、伯利恒钢铁公司、西尔斯罗巴克公司、电话电报公司、波音公司、托马斯库克公司、运通公司……
身为股票经纪人,这些名字拉什再熟悉不过,它们都是股市上的宠儿,每支股票都曾遭到过股民的哄抢。
“这些是智库分析后,得出最具持有价值的股份,boss的命令是继续吃进,尽量拿下更多股份。”
听到本的话,拉什苦笑道:“每个人都想这么干,就算是现在这些股票依旧抢手,只是仅在私下流通。”
拉什说的没错,这两个月里,除了散户最初疯狂抛售的少量股份,其他的变动都是在暗地里交易达成。
比如uus,目前大盘股价跌到23美刀,但月初jp.摩根还以每股80美刀的价格,收购两名小股东手中的股份。
再来说说美利坚电话电报公司,李子涛手中掌握的百分之3的股票,同样遭到伍德家族的窥视。
每股价格90美刀,百分之3给出1800万美刀的天价。
智库从股市上买入的价格是18美刀,转手就是5倍的利润,而且在被拒后,对方表示还能再次提高价格。
所以别看股市崩盘,有价值的股票大企业根本不会放手。
李子涛能够拿到这百分之3的股份,也是趁最初市场慌乱,巨鳄们作壁上观打盹的时候,悄悄吸纳来的。
“正因为这样,我们的存在才有意义,要是轻松就能达成的话,boss为什么要付你1万美刀的年薪?”
听到本的打趣,拉什面色激动,深呼吸数次后才重新平复,每次想到“1万美刀年薪,”他就控制不住自己的小心肝。
经历过黑暗和失去的拉什,更加清楚这次的机会是多么珍贵,抬起头看着本郑重其事的点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