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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秋山打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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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姬渊遥望着只有站在望星塔上才能看到的水月山的月牙湖,那湖处于水月山的半山腰,被山雾和树植保护起来,隐隐约约透露出些许水光......

    晚风吹拂着她的发丝,吹散了她的凝思,她想也许可以放手给帝姬了,她为姬朝矜矜业业了小半生,也合该去享受属于自己的悠闲时光了吧。

    “陛下,风大了,小心龙体啊。”

    大太监姬忠贤从侍女手中接过一件乳白色的,绣着金色四爪龙的披风,双手捧向姬渊。

    “忠贤啊,你说放眼天下,天下之外还有天下吗?”姬渊漫不经心的轻声问道,好似并不在意答案。没等回答,她自己接着说道:“如果有,朕会把它变成朕的天下!”

    大太监姬忠贤听到连忙点头应予:“陛下威武!”

    姬渊披着披风继续迎着晚风静站一会儿,便回到寝宫歇息。

    卯时,天还未亮,姬渊便起来任由宫女摆弄。

    穿上红袍黑甲,袍身绣着一条四爪金龙,鳞片分明,在她走动间流动出点点金色光芒。

    头发便简单的挽成普通的男子发型,乌发束着白色丝带,鬓间留下几缕贴着脸旁,剑一般的眉毛斜斜飞入鬓角落下的几缕乌发中,一双不含任何杂质的眼里清澈却又深不见底,肤色晶莹如玉,端是一副丰姿奇秀,神韵独超,高贵清华之感。

    “咱们陛下真真是世间少有的英俊容颜啊!”大太监看见从里间出来的姬渊感慨。

    醉风边拿着薄扇摇着给姬渊去热边笑着打趣:“公公嘴巴像吃了蜜枣一样甜,不过奴婢也这么觉得。”

    姬渊淡笑不语,往布膳的小隔间走去。

    毕竟等会儿还有挺长的一段路程要走。

    姬忠贤在陛下旁边布菜,等她用膳完后道:

    “陛下,如今已辰时,该前往秋山猎场了。”

    本次秋山打猎是姬渊建议的,她想趁这次打猎离开皇都,遨游天下。

    因为一些呆板的前朝老臣是绝对不会同意她在这时候转位给帝姬的,也不会同意她远游的。

    毕竟帝姬才十五岁,姬朝也正处于恢复生产,和平时期的第四年而已。

    且他们认为“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总能摆出一大堆破道理使她妥协。

    秋山猎场的活动盛大,她能更容易的脱身离去,到时候事已成定局,他们也就只能让帝姬登基了。

    历经两个时辰的行程,到达了秋山猎场。

    姬渊并没有立刻前往秋枫台,因为坐在马车上时她并没有歇息,而是观察道路两边的民众。

    且她心里想着事情,心情有些沉重,在到达秋山猎场后便有些乏累。

    于是便决定到宣讲的时候再露面,她要小息一会儿,吩咐忠贤他们到时间再叫醒她。

    秋季的到来,带来了几场秋雨使秋山猎场的花花草草都又重新充满了生机感。

    也因为姬渊作为一国之君在秋山上举行打猎,使得秋山变得热闹起来,来来往往的车辆,走动之间的交谈,少年们的懵懂心事都是往日里秋山上所没有的。

    姬渊静静地躺着,放缓呼吸,倾听着外边树上小鸟热闹的声音,渐渐的闭起了双眼。

    半个时辰后。

    “陛下,帝姬已到,众大臣亦已经在秋枫台等待陛下。”大太监轻声对着躺在软椅上歇息的姬渊说道。

    “嗯!”刚刚睡醒的姬渊带着一丝慵懒和恰意。

    醉月等宫女听到她的回应,立马开始给她补妆并整理仪容和着装。

    一大群人浩浩汤汤的前往秋枫台。

    “陛下驾到。”姬忠贤有些尖锐的声音响起。

    “臣参见陛下!”“儿臣参见母皇!”

    “众卿请起!”

    “谢陛下!”

    姬渊望着底下的一众大臣和他们的妻女,这些臣子有的是在她少年时期就跟随她一起征战沙场,有的是前朝老臣。

    但更多的是在局势稳定后新招的,这些人的情况,身为一国之主的她或多或少都有些许了解,如今望着这些对她充满着敬意的臣子们,她还是欣慰、并具有一种难言的成就感的。

    姬渊望着底下低头的人们宣读。

    “在如今阳气渐退、阴气渐生、气候由热转凉、万物开始从繁茂成长趋向萧索成熟的的季节,我们聚集在一起狩猎,为即将进入寒冬做准备,进行狩猎狂欢......”

    在宣讲完后姬渊便回到了她的帐篷里,声称身体有些不适,并没有如同之前一样与臣子们一起进行狩猎。

    他们也没有怀疑。

    他们不知道,在他们进行狩猎,寻找猎物,与伙伴们分享喜悦的时候,他们的皇——姬渊——也正计划着离开。

    在秋枫台的一座亭子里有一个人伫立着,他望着那个远方渐行渐远的人影,心中思绪万千。

    姬忠贤真的觉得他是至今为止混得最好的太监了。

    在陛下还是孩童时期便被分配到渊熙殿照顾年幼的陛下,与陛下有着深厚的情谊,并能跟陛下一起征战沙场,见识了世间的种种。

    不仅如此,陛下还把西厂交于他的手上,使他在那些朝臣面前能挺起胸膛。

    陛下真的很好,是天底下最最好的人儿了。

    “再见,陛下,愿您能到达您所想找到的心安之处,恕奴不能与您远行。”姬忠贤微微弯腰地站在半山腰望着姬渊逐渐远去的背影,在内心默默道。

    直至姬渊不见人影,也没有回去,而是继续站立在原处,望着那条只余下树影的小路。

    忽然,他的视线有些模糊不清,随后脸颊两边有些微凉,他没有动作,继续保持身形。

    一刻钟后,他转身往帝姬的帐篷走去,他要去辅佐他的新帝了,帮她一起守好主子的江山。

    在他原本站立的地方有着几株植物,植物碧绿的嫩叶上挂着几滴水珠,随后像是不堪重负坠落融入了泥土。

    三月的清晨有些寒冷,平静的河里起了雾,遥看不见远处,近看,十米外不见方位。

    忽然,河中间的雾由中心一点向外游族、变化,从那里面渐渐的划出一艘小舟,舟中侧躺着一位身穿红色华衣、散着乌发似二八年华的女子,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峻,她深邃的眼眸望着水面,好似在发呆。

    自她离开皇都已有两年半了,在那次秋山猎场结束后,帝姬便遵从她留下的旨意登基,成为新皇,她离开也并非是留下一推烂事、啥也不管的就离开了。

    她给帝姬留下了一份可信任可重用的人的名单,还有暗下的一些势力一并交给了帝姬,更别说还有姬忠贤这个有勇有谋、狡猾无比的人帮忙,帝姬应该是如鱼得水才对。

    虽然还有些外姓王的内忧和西狄侵扰的外患。

    但人生嘛,哪可能一帆风顺呢。

    这可是能给人生这道菜增添一些美味的调味剂呢,唔,她可真是个好老师。

    仅仅两年半,局势也并没有因为她的离开而产生动荡,反而因为新皇的诞生而换发出更新鲜、不同于以往的活力。

    “小朝月管理得还算可以嘛!”她啧笑一声,看来她应该可以彻底的远游了,听说海洋尽头有另一片大陆,可真是好奇啊。

    沉思一会,她进入篷里找出纸笔,交代了一些更深处的如今还掌握在她手中的资料和势力,最后她迟迟没有动作,一会儿,她在结尾处写了:

    “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

    她把两只手指微微弯曲放在唇边,发出一阵有些许尖锐的哨声,这时从空中的云雾中忽然穿出一只飞鹰,向她俯冲,最后停留在她伸出的手臂上。

    她摸了摸飞鹰的头,把纸张装入一个小木桐里,绑在飞鹰的脚上。

    展手一挥,飞鹰顺势而飞,一飞冲天,冲上云霄,最后消失在她的视线之中。

    她打算前往海域,寻找那片大陆,海上不论生死,远去遥无归期,最后的留言诗句已代表了她的态度与想法,只望他们不要过多牵挂。

    小舟渐渐又驶入更浓的迷雾,直至消失,完全不见了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