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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这小子还有点良心。”
虽然有不小的干扰，但陶杰大吼的那几句，陶君听清了。
听完后，陶君笑了，这儿子还可以认的。
他知道那小子会做出那样的事，多半是觉得前路生死未卜，为不留什么遗憾，好歹硬气一会儿。
而刚才他在副局办公室镇定自若，有一半都是在装。
他儿子杀了近十个维安局的精英，如果给不出合理的理由。
虽然那些人不至于将他儿子杀了，但会软禁起来。
不过，听了陶杰这份录音，现在心里的石头算是落了地，因为从陶杰传递的信息来看，他在办公室对副局所说的东西多半是成真了。
“部长，你不为小杰担心吗？那些人里只有小杰一个人杀了这么多人，就连那最初被列入剔除名单的高睿，也只是杀了两人。”有成员忍不住为陶君这个做父亲的操心。
“刚才你们没听到吗？”
“听到什么？”
“我儿子说神向他显灵了，能操控动物帮他们，那时候他们都被围困了，每个人的子弹配给在逃离丧尸包围时，就差不多都打完了，还有谁能帮忙？”
“部长，小杰的那些炸弹真不是您给的？”
看到就连最信任的下属都觉得陶杰的火力是自己给的，陶君好笑又无奈。
“我在这基地什么位置，你们不知道吗？他们可以让我每天接触和碰这些信息，但绝不会让我接触能威胁到他们的东西，这些东西只有局长和副局能够调动，我能指挥他们？你们是不是也太看得起我了？”
这些技术员听了都替陶君感到不值。
再没有什么比看一个昔日天才，跌入泥地，然后活成从前他最不耻的样子，更令人惋惜了。
见众人一个个垂着头，气氛有些低迷，陶君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赶忙打住这些人，说道：“别这么敏感，我只是暂时日子不好过，又不是死了，等你们要为我吊唁的时候，再露出这副表情，而且我有预感，可能我们的日子，就要好过起来了。”
说着，陶君将目光转向了一个屏幕，那段视频他们技术组，已经一帧帧解析了无数遍。
“部长，难道您确定了基地要改革的事是真的？小杰的火力都是改革者提供的？可从前夏楠发动改革的时候，你都没有这么说。”其中一人问道，其他人也都看着陶君。
“这次应该不一样，不过之后我们这里的进出，就要开始小心了。”
“部长，你是说他们可能会想要我们这里所有信息？”
当初陶君拿自己的命，换得了他们信息部所在的工作区，不受监控。
当然，那些人能答应这个要求，也是为了所有不能见光的信息，到了这里就不会再出去，才答应了陶君的要求。
难道他们现在反悔了。
“现在还不会，但如果我把那个视频上传，可能他们就会了，他们全都很信任我，知道我不会参与他们之间的争斗，但也全都不信任我，知道我对他们有所隐瞒。”
众人仰头看向右上角屏幕上正在反复播放的那段视频，不明所以。
他们对这段视频都很熟悉。
因为他们已经研究一个星期了，可依旧没有检查出任何异常，对比了杜野和夏玲本人的声纹，还有他们说话时的面部肌肉活动等诸多生物信息，都显示这就是杜野和夏玲本人。
他们不知道一段没有问题的视频，能掀起什么风浪。
“部长，可这视频没有任何问题啊，上传之后有什么用？”
“就是因为没有问题，才问题最大，天心区的杜野，和我在负30层见到的杜野完全就是两人，现在他们已经发现事情不对了，与其查来查去，最后让我背锅，不如我先把这锅甩出去，将原视频上传，再附带上负二层黑市军火库被洗劫一空的消息。”
那次他用自己那副趋炎附势的嘴脸见到野，他至今仍记得对方迫人的气场，以及似乎能看穿他所有心思的凌厉目光。
那时，他觉得对方和自己记忆中的杜四少，好像不一样。
还想继续试探，对方就让他滚，他也就只能麻溜的滚了。
不过，那时他只觉得对方转变很大，没有多想。
而在黑市清缴的演习过后，陶君才开始觉得事情不对，即便局长与杜荣通了话，他依旧在怀疑。
现在的杜荣只会想将权利握在手里，怎么可能干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事？
当然，他也不是没想过，对方或许是幡然醒悟，真想在重建人类文明辉煌的路上，留下自己的篇章。
可一打听最近对方的生活，除了享乐就是享乐，这是对功业有野望的人吗？
不过从局长到副局，再到校长，大家都在这么做，他也愿意随波逐流，人云亦云，甚至还推波助澜了一把。
而听了陶君的话，一些人已经想明白了，立马有人问：“部长，如果真是您想的那样，那我们不就是在破坏他们的计划？”
如果陶君真把这件事情揭穿，那现在基地的所有改变都将停止。
陶君很清楚众人心中在想什么。
因为昨天他也有和他们一样的想法，可在陶杰他们刚出基地不久，他收到了一条无法溯源的信息，让他上传视频和汇报失窃黑市军火事件。
看到这条信息，他内心只有两个疑问：谁发的？有什么目的？
直到听了陶杰的语音后，他明白了。
或许黑市军火并不是被转移去了天心区。
而是被这背后之人转移走了。
且还没惊动基地任何人，这虽然很难让人相信。
但更让人难以解释的是对方的视频，以及他亲眼见过他们的事实。
如果他们不是杜野和夏玲，他们又是谁？
这世界真有人有这种本事，将假造的和真的一样吗？
虽然每条都很难让人相信，但追根溯源，目前的一切都是源于对方的出现。
所以他有一种很强烈的直觉，发短信给他的人，就是这两张脸背后之人。
如果发消息给他和现在能够控制森林中动物的，是同一人的话，那对方目的是想把所有注意力和基地的人手，都吸引到森林去。
而后续的事情，如果顺利，就会像多米诺骨牌一样，一发不可收拾，而他就是那第一张牌。
不得不说，这背后的人是个下棋的高手。
不过，成为对方的棋子，他很愿意。
清了清嗓子，陶君说道：“这个你们不用管，这可能也是对方的计划，或许多事之秋要来了啊，都说父子连心，希望那小子聪明点，能和我想到一块去。”
“部长，那是母子连心！而且刚才你不还说好日子要来了吗？怎么说变就变？”有人提醒纠正。
“我当爸又当妈，父子连心有什么错？好日子之前总有一段不怎么好的日子，对了，小乔还没有消息传来吗？”
被问的人摇摇头，陶君不再说什么，只让他们将原视频上传，直到看着视频上传的进度条从1%变成100%，他才回到自己的工位。
森林。
“你说什么！？玲姐不是玲姐？而是另一个人！”
姚泽忍不住惊呼出声，又立即捂住了自己的嘴，满脸的不可置信。
如果这事只是李向秋一个人这么说，姚泽不会信，可偏偏姚泽身边还站了一个什么也没说，但却已经向他们说明了一切的罗耀。
“所以，玲姐不叫夏玲，而叫艾灵灵？还是一个其实与夏玲长得一点也不一样的人？”
虽然罗耀就在旁边，但姚泽还是忍不住想再次确认一遍，将目光投向罗耀。
“等一下，你是说她叫艾灵灵？”
还没等罗耀给姚泽答案，向来情绪起伏不是很大的高睿，忽然激动起来。
“是啊，怎么了，刚刚向秋不是提过吗？”姚泽不明白高睿忽然为什么要确认这个名字。
“刚才我只注意到听有关对方能力的事了，还有野的身份，这让我很震惊，没注意听对方的名字，这个名字在离开基地前我爸问过我。”
“你爸问过你？”这回轮到李向秋等人惊讶了。
他们四人在回到腹地后，便找了个地方，一起想把事情捋一捋，主要由李向秋牵头，在救了谭斌等人，又见到高睿和姚泽，他就再也无法继续憋着这件事。
而现在讨论着，讨论着，他们这里，居然除了罗耀之外，还有人与对方有交集。
这就让他们很好奇了。
当然这种好奇主要是因为灵爻这个人。
野拥有超越普通人的力量，他们还能解释，对方自小就生活在这样一个神奇的环境里，拥有一些神奇的力量，他们虽震惊，但也能很好的接受。
可按刚才李向秋的说法，对方和他们一样，一直生活在基地。
难道真的是因为对方心怀爱与自由？
“我爸也没详细说，只说对方的爷爷是个很有智慧和远见的人，问起灵姐，言语里其实有些担忧，只是想知道现在对方怎么样。”
回忆起当时高父的样子，高睿认为那是一种既希望对方和其他人不一样，又为此而担心的复杂表情。
虽然高睿没说出什么有用的信息，但李向秋却来了精神。
“睿子，这么说你见过小时候的灵姐？小时候的灵姐可不可爱？是不是和现在一样漂亮？不对，你们还没见过灵姐的真实样貌呢，这个问题问了也白问！”
李向秋的话才刚一说完，姚泽就用手肘捅了捅李向秋，提醒对方别口不择言，李向秋也立刻反应过来，高睿父母没有生育能力，他是高父高母来基地后领养的孩子。
发现了李向秋和姚泽的动作，高睿说道：“这没什么不能说的，我那时还没被我爸妈领养，但他们说那时就是看到当时的灵姐，觉得非常可爱，才决定领养的我，说起来，我能被领养，还得感谢灵姐。”
“我就知道灵姐小时候一定很可爱！一会儿你们看到灵姐的真实样貌就知道了，这么一说，我灵姐怎么还不来？”李向秋忍不住伸长了脖子，往巨树所在的方向张望。
听着李向秋左一句灵姐，又一句灵姐，罗耀总觉得心里不舒服。
明明他才是这里和灵爻最熟的人。
怎么现在搞得好像李向秋才是一样？
还有那女人哪里可爱了？
李向秋的话，不只让罗耀心里有些不舒服，听到他们讨论的植物们，再次向野打起了李向秋的小报告。
从前在基地野就不喜欢对方看灵爻的目光。
现在接二连三收到有关他对灵爻有想法的消息，这让他坐立不安。
“走吧，该我们上场了，记得依旧让那些人认为你就是杜野。”
灵爻说完便径直向外走，因为在与空空沟通，便没注意到野有些阴沉的表情。
【宿主，你怎么就那么确定陶君收到你的那条消息，就一定会按你说的视频上传？万一他觉得这是一个陷阱，认为你其实就是五大基地掌权者家族的人怎么办？而且明明不上传，才更有利于目前那些变化的持续发酵啊！】
“空空，你是不信任自己的技术吗？”
【宿主，我当然信任自己的技术啊！说来那陶君还是真看不出来，原来藏的这么深，不过再深，还是被我挖出来了，当然这离不开宿主的英明指导！可这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最初，灵爻也没发现这个陶君有什么异常。
直到空空告诉她这个陶君掌控着整个基地，除天心区外所有人的信息，大部分天心区的信息还得通过他才能获得，对方这个人才正式进入灵爻的视野。
果然，空空一查，发现对方这里压住的信息，远比传给天心区人的多的多。
看似天天在监控基地的人，定期上报一些人的名单，但如果按基地的标准和规定，他们要上报的人，远不止那些。
再一查这个人的过往和事迹，还真是越查越有意思，于是，对方便成了堡垒内部的重要突破口。
【宿主，我不明白。】
“等我和野唱完这场戏你就懂了。”
灵爻懒得再和空空解释，看向了默默跟在她身后的野，这一看，发现对方的脸简直可以用又黑又臭形容。
但一见灵爻转头，野又尽力扬起一抹笑容，那笑简直僵的就像肉毒杆菌打多了，让灵爻想忽视都难。
“怎么了？”
“你答应了我，只能有我一个。”
灵爻还没反应过来这话什么意思，空空就立马出声提醒。
【宿主，他是说怕你找别的男人，他怕你背叛了说好做彼此生命中最重要男人的承诺，转头就找了别的小白脸。】
灵爻：“……”
神特么彼此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
这届反派怎么一点事业心都没有？天天就整这些情情爱爱的事？
灵爻都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为对方做的太多了，才到导致对方放下对基地人的敌意后，满脑子只有这些。
正想出言教育几句，希望对方能呆在自己正确的轨道上，就听到李向秋穿透腹地的刺耳惨叫传来。
“啊！我的脸！！！我的美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