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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画尘赶紧说好话，因为他明确地感觉到，这个家伙怕是稍微一不小心，稍微用大力一点，就能把自己直接捏死。
不，确切地说，他想杀自己，恐怕都不需要动手了。这到底是个什么级别的武者啊？就算是北战王本人，也没有这么嚣张和疯狂啊。
“哼！张口老弟、闭口大哥的，被人一打就服软，没有骨气的家伙。”然后老头子突然怒吼：“我最讨厌软骨头！”
说罢飞起一脚，直接踹在李画尘的脸上，脚面踢脸上的瞬间，李画尘的脸都变形了。李画尘整个人像是一枚导弹一样，横着飞了出去砸中了一堵墙壁，又摔在地上，嘴里的牙齿硌破了皮肤，鲜血流了出来。
李画尘心想，这老头子八成是个精神病，听不得恭维和奉承，我干脆来个反其道而行之。
李画尘猛地一拍地面，站了起来，怒气冲冲地看着这个老疯子。老疯子见到李画尘气质突变，也站在原地，不说话，就看着李画尘。
李画尘冷哼一声：“功夫倒是不错，我之前不过是和你玩玩。你是比我厉害，但是你功夫再高，欺负我也没什么意思。我不服你，你有种就打死我好了！”
老头子愣了一下，点点头：“想不到，你竟然这么有骨气，竟然敢和我犟嘴，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既然你是个硬汉，那我也得尊敬你的决心，准备接招吧，我这就打死你。”
“唉？”李画尘站起来就跑，一边跑一边喊：“我去你大爷的，你特么纯牌是个精神病，文成！文成！”
李画尘跑出去没几步，老头已经瞬间出现在了李画尘的跟前，拎着他的脖领子，猛地甩起来，扬过头顶，啪地摔在地上。李画尘感觉自己浑身的骨头几乎都散架子了，一点力气也提不起来。
“别打了，别打了。”李画尘摆着手往后退：“喂，你是不是有病啊，求饶不行，来硬的也不行，到底我要怎样你才不打我？”
“哼哼。”老头子得意地道：“我也不知道。”
李画尘睁大了眼睛：“你不知道……你不知……你不知道不行啊！我靠这有什么好得意的？你得知道啊！”
老头顿时暴躁起来：“我就是不知道，你能把我怎么样？嘴巴这么碎，看我打死你！”
老头子再度冲上来，李画尘依旧没有什么反抗的能力，就被打飞了。
“等一下等一下……。”李画尘艰难地举起双手宣布暂停，老头子也听话地停了下来。
“又怎么了？”
李画尘道：“大哥，我想，咱俩都忽略了一个十分重要的问题。”
“什么问题？”
“那就是，你，为什么打我？”
老头子愣了一下，然后开始思考起来。
李画尘眯起眼睛：你个混球，连为什么都想不起来了是吗？
老头子和李画尘一起蹲在地上想，足足想了半个多小时。老头子冥思苦想，李画尘在一边躺着养伤加睡觉。
“我想起来啦！”老头子一拍手。
李画尘一下子醒过来：“啊？想起来了
？”
老头子走到李画尘跟前，指着他：“我打你，是因为你长得丑。”
李画尘看着他：“长得丑，就应该挨揍？这是哪门子的理由啊？”
老头子烦躁地原地转圈跺脚：“我不管我不管我不管，反正我就是要打你，来这里的人每个都被我打了，你也不能例外。”
“唉你是不是见谁就打谁啊？”
“那当然不是了。”老头子道：“你老爸那个孩子我挺喜欢，他来了我就不打。”
李画尘心想，这个家伙是彻底把我也给当成了北战王的儿子了。李画尘道：“大哥，你和北战王到底什么关系啊？”
疯老头得意地抬着下巴：“哼，说起关系来，那关系就大了。北战王比我小一辈，他爹是我大哥，他妈妈是我嫂子，我是他叔叔，讲起来，他还得管我叫一声叔叔呢。”
李画尘心里道：你就说你是他叔不就完了么。
“那为什么他做王，你要被关在这里啊？”
“关在这里？”疯老头哈哈一笑：“小子，你怕是不清楚，我可不是被关在这里，我是自愿留在这里的。还有，一个破王位，有什么好稀罕的，当了王就成了孤家寡人，身边一个可以信任的人都没有，每天还要着急上火地想着怎么管理整个北国的古武人才，想想就头疼。在这里，逍遥自在，饿了就吃，困了就睡，无数的武功秘籍，每一样都高深莫测，简直就是人间仙境。有这么多宝贝陪着我，我干嘛要去争抢什么王位，遭那份罪？再说了，小风具备当王的资格，他做王，天下太平，所有北国的古武者都老老实实的不敢造次，我也能安心在这里钻研武学，我干嘛要和他抢？”
“小风？”
“对啊，唉，就是你爹嘛！”疯老头道：“你爹他小时候可好玩啦，我最喜欢带着他出去闯祸，嘿嘿，每次都被你爷爷骂，但是我就是高兴啊，哈哈哈。后来他长大了，就不和我玩了，这小子越长大心眼儿越多，我都搞不懂他在想什么，总把我骗的团团转。我那时候就知道，这小子够聪明，以后是当王的料。当初你那几个叔叔逼宫乱政，想要推翻他，还是我帮着他镇压的呢。哼。”
李画尘立刻开始吹捧：“哎呀，那你可真的是厉害啊，而且我觉得，他只是北国的王，你可是整个武学世界里的王啊。他被那么多的政务缠住了身子，而你才是自由自在，天高海阔的大侠啊！”
“哈哈哈，你小子说话挺招人听的，像你爹小时候。”老疯子叹口气：“我小的时候就来过这里，后来等你爹的王位坐稳了，我才又来这里钻研武学，我那个时候才二十多岁……。”
“唉，你二十多岁，北战王当年登基的时候多大啊？”
“十六。”老疯子道：“我在我们这辈排行比较小，和你爹差不了多少岁，你听我继续说。”
“你说你说。”
两个人盘腿坐在地板上，老疯子开始了回忆当初：“当时我进来的时候，这武功塔里还有几个老家伙守着，不让我上去，他们哪儿拦得住我？我是用尽了一切办法，总算上去了。哎呀，我一
上去，就待了三个月，三个月，我学会了十分高级的武功。但是我整整三个月不吃不喝，就是练功……。”
“三个月！？”李画尘道：“好人都饿死了啊。”
“是啊。”老疯子道：“他们都以为我失踪了，等找到我的时候，我都快饿死了。后来啊，我就不出去了，所有人都不同意，说我是王叔，必须辅助新王推行大政。最后还是你爹发的诏书，让我可以留在这里，想留多久就留多久。就这样，一直到现在，我都没有走出过这个武功山。”
李画尘算是听明白了，也知道了北战王的苦心。
这样一个人，已经废掉了。他有一身的本领，但是却变成了一个武痴，虽然没有走火入魔那么夸张，但是他的脑子、世界，已经除了武术别的什么都没有了。这样的人，就算是走了出去，也只会到处闯祸而已，不如留他在这里了。
“大哥你真的是，哦不对，是叔叔……。”
“唉，别叫叔叔，我喜欢你叫我大哥，怎么样，故事好听么？”
“好听好听，真心好听。”李画尘道：“你的功夫这么好，都是自己悟的？”
“不是，启蒙和进阶阶段，都是有师父的，我师父已经去世好多年了，当年也是叱咤武林的一号人物呢。不过之后就都靠自己了，师父跟着已经用处不大了。好了，今天就说到这里了。你准备好了吗？我要揍你了。”
李画尘睁大了眼睛：“叔，大哥，咱们聊了这么半天，又这么投机，都是朋友了，你怎么还要揍我？”
“唉，你看你这话说的，你陪我说话我就不揍你了？你们那个老七，天天给我端茶递水，洗衣做饭，我还是一天三顿地揍他，没有一天停止过。”
李画尘感觉匪夷所思：“唉不是……你先别动手，我先问问清楚。你就……你就不能不打人么？”
老疯子站了起来，脸色突然就很难看：“当然不能了，我看你的样子，就忍不住想要揍你。我这个人自制能力很差的，来吧。”
“你再等一下。”李画尘道：“你……你……。”
“我什么？”
李画尘突然道：“你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就随便让你打。”
“你问吧。”
“武学的意义是什么？”
“当然就是不断地变强，强到突破天际！”
“那具体要到哪里才算是突破天际了呢大佬？”
老头子比划了一个V字的手型。
“耶！？”
“不对。”
“呃……胜利？”
“也不对。”
“那是……你想让我给你拍照？”
“也不对。”
“那你这是啥意思？”
“你说问一个问题，但是这已经是你的第二个问题啦！”
老疯子大喊一声，与此同时突然抬起一腿，直接踢在李画尘的另外半边脸上，李画尘一声惨叫，直接原地起飞……。
“我日你的仙人板板！”
李画尘的怒骂声划破长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