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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颂雪心里一抽,目光僵硬地盯着数份资料,上一次那个又老又丑的男人被白枭打了一顿之后黄了,现在又来了。
而且她知道最近唐家不太平,他们急需利用联姻来拯救危机,这一次,她似乎不再有好运气了。
见她呆呆傻傻地发愣,唐颂清凑到她的耳边,冷冷的挖苦:“是不是在想你那个小白脸?呵呵,我劝你抓点紧分手吧,否则让爸妈知道一定会打死你,还有……你最好去补一层膜,要不然婚后跌价你丈夫过来质问,我们唐家丢不起这个人。”
她瑟缩了一下,有些难以置信地盯着唐颂清,没想到她居然会说出这种话,唐颂清挑眉,一脸我已经很仁慈大度的表情,“你应该感谢我,我没有把你跟人同居的事告诉爸爸妈妈。”
她咬唇,上次唐颂清撞见她和白枭出现在一起,后来说要告发她,不知道后来为什么没有?
“你们两个在说什么呢?”唐母见两人头挨头,唐颂清嘴巴一直在动,不由问。
唐颂清立即坐直身子,摇头,笑着开口:“我在安慰小雪,毕竟结婚是大事,怕她不太情愿。”
唐父掀了掀眼皮,像看一件值钱的花瓶一般看了一眼唐颂雪,“我们唐家养了她二十多年,现在是她报恩的时候了,她有什么好不情愿的?”
唐母点头附和,“就是,再说我们给她挑的都是人中龙凤,嫁过去就做阔太太,整天吃香的喝辣的,哪里不好了?”
唐颂雪低垂着脑袋,很想大声地说既然这么好,为什么不让唐颂清嫁过去?
可她不敢,她只是低着头,像一只小绵羊一样看着自己的脚尖,等待着唐家人摆弄着她的命运。
而唐家真正的掌权者,从头到尾连看她一眼都没有,并且在一片安静中寡淡的开口:“就他吧。”
他把一份资料啪的一声扔到茶几中央,惊得唐颂雪浑身一颤,视线中看到唐父唐母欢天喜地地争抢着去看那份资料,唐母念出声:“李震,布丁集团创办人,42岁,无子嗣……”
唐父高兴的拍了一下手,“对,李震是名单里最富有能力最强的一个,而且听说他就爱比自己小十几岁的小姑娘……”
他们肆意地谈论着她未来的结婚对象,没有顾忌她的半点感受,确定了人选后,唐父唐母急着去联络,而唐颂清在一旁长篇大论地说些‘祝福’的话,直到她接到一个电话出门之后她耳朵根才清静下来。
抬头,看到唐煜姿态闲适地侧躺在沙发上,手指并拢摁在眉眼上,恍若身旁无人。
她鼓起勇气开口:“大哥,你这么坏,没人会爱你的。”
唐煜正在沙发上闭目养神,冷不丁听到一个声音怯怯的响起,他狐疑地睁开眼,看到窝成一团成防卫姿势坐在那儿的女孩,哦对了,她是唐颂雪,那个私生女。
他凉薄地冷冷一哼,“我的事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来评论?”
唐颂雪深吸一口气,慢慢站起了身,目光炯炯地盯着冷漠无情的唐煜,“我知道你看不起你,同样我也看不起你,你做了那么多伤害蓁蓁姐的事情,她一定会讨厌你,所以她不会爱上你。”
他几次三番地想要掳走叶蓁,她直觉他的目的不单纯,可能在不知不觉中,他早就爱上了叶蓁,而叶蓁深爱着宫野,她绝对不会爱上心术不正的唐煜。
听到这儿,唐煜倏地坐直身子,目光冷冽地瞪着唐颂雪,“你跟叶蓁很熟?”
唐颂雪点头,“我了解她,她柔软善良,一定不会喜欢上你这种人。”
她一口一个不会爱上他,唐煜听得心情烦躁至极,不由冰冷地指着外面,“你给我滚,我的事用不着你多嘴。”
唐颂雪咬了咬唇,“你跟你的爸爸妈妈一样冰冷无情,恶劣的只会拆散别人的姻缘。”
唐煜霍然起身,双眼冰冷地眯起来盯着唐颂雪,唐颂雪瑟缩了一下,“我说的没错,你对蓁蓁姐姐做的事,就像他们对孟遥姐姐做的事一样。”
唐煜猛然一愣,一阵风一样掠到唐颂雪面前,大手一把扼住她的脖颈,厉声问:“你说什么?他们对孟遥做了什么?”
唐颂雪被他满脸嗜血冰冷的样子吓坏了,脖颈间巨大的力道扼住了她的呼吸,让她连呼吸都不顺畅了,她挥舞着双臂本能地去扒拉唐煜的手臂,唐煜意识到她没法呼吸了,松开手,目光凛冽地瞪着她,她急促地开口:“我偷偷看见过他们约孟遥姐姐在咖啡厅见面,他们给了一张支票给孟遥,让她离你远远的……”
唐煜面色一白,“还有这件事?”
唐颂雪用力点头,“那时候我十几岁了,记得很清楚。”
唐煜眯眼,“后来呢?她是不是拒绝了?”
唐颂雪愣了一下,摇头,“我没看到,司机发现我偷看把我赶回了车里,没过一会我看到孟遥从咖啡厅出来,脸色有些不好,后来过了一段时间,我听说她死了。”
她那时候年纪还小,十分怕唐父唐母,甚至偷偷地想有可能是他们不同意孟遥跟唐煜交往所以找人杀了孟遥,可后来听说不是这样的,孟遥是自杀。
唐煜听完后,整个人陷入沉默,表情看起来有些可怕,他倒退几步抓起茶几上的车钥匙,飞快地往外走,唐颂雪看着他阴鸷的背影,后怕的直打颤。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鬼使神差就说了这么多,可能,对于唐家肆意地决定她的命运,心里到底是不甘的,她希望他们家有个人最起码有点良心或是善心,可是好像没有呢。
她耷拉着脑袋,随后也离开唐家。
回到白枭的住处,偌大的房子静悄悄的,不知不觉她已经在这儿住了半年了,过年时,白枭陪她过完除夕夜就离开了B市,一走就是五个多月,直到最近一个月才回来,而且绝大多数时间都不在家。
他好像有了新工作,不再做宫野的保镖了。
呆呆地坐到沙发上,忍了又忍,最终还是忍不住打电话给他,手机响到最后一声他才接通,沉稳的声音直直地传了过来,“喂……”
听到他的声音,她鼻尖突然一酸,想到自己即将嫁做他人妇,眼泪都快下来了,“白枭,你走了五个多月才回来,回来后每天也不在家,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心里想到这儿,猛然一怔。
他们一开始住到一起,白枭对她表现的欲念满满,她一直在拒绝他,他也君子有度地保持风度,她明明反复告诉自己将来会嫁人的,现在却对他说这种话。
“唐唐,你怎么了?听起来心情很低落?”白枭关切的问她,她恍惚的心神一下清醒过来,苦笑一声,“没事,你忙你的。”
挂了电话后,她环视一圈公寓,才住过来大半年,这儿就添了她很多东西,沙发上的布艺抱枕,带碎花的淡绿色窗帘,茶几上的一些小玩意,床头柜上的小摆设……这些都凭添了她住在这里的痕迹,现在,该是清除的时候了。
她拿出行李箱开始收拾,可以带走的全部打包,不能带走的收拾好放进储物袋里准备扔掉,一下午,她把所有的痕迹都清理掉了,看着回归原来面貌的房间,眼泪不争气地往外流,一个人居然就这么抽抽噎噎地哭了起来。
她哭的太投入太伤心了,以至于房门打开的声音都没听到,“唐唐……”白枭的声音在她身后响了数声她才听到。
她泪眼朦胧地回头,看到白枭不知何时坐到了她的身边,她连忙抬起手背擦了擦眼泪,“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白枭深凝着她,“刚刚。”目光逡巡一圈,发现了属于她的东西都不见了,卧室一旁放着一个超大的行李箱,鼓鼓囊囊的,看起来里面装的满满的。
“你这是做什么?”他的声音不自觉带了些冷意。
唐颂雪局促地朝后坐了坐,擦干眼泪才看清白枭穿着白衬衫黑长裤,额头冒着细密的汗珠,麦色深邃的脸庞有着太阳闪过的暗红,看起来刚刚待在大太阳底下。
“我……我要搬走了。”他卷起了腕上的衣袖,露出了结实泛着光泽的小手臂,她莫名觉得他浑身都蓄满了危险的力道。
“为什么?”白枭的语气更冷了,目光锐利笔直地睨着唐颂雪,有些灼灼逼人。
唐颂雪感觉到他语气里的冷意,一下跳起来离他远远地站着,“我马上要结婚了,爸妈叫我搬回去住。”
白枭挑眉,“就那对不拿你当人看的父母拿你去联姻赚钱,你就这么乖乖地去了?”
这话说的很难听,可确是事实,唐颂雪心口发涩发痛,却只能硬着头皮点头说是,白枭慢吞吞地站起来,健硕的身体一步一步靠近她,指着自己低沉的问:“那我呢?明明我已经睡过你了,你不怕联姻对象发现身价大跌?”
唐颂雪脑子里嗡的一声,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想起了唐颂清的话,脱口而出:“我会再去补一层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