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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暖喉咙像堵住了东西，竟是吓得挪不开步子。
那张清俊的脸在昏暗中硬生生逼出几分英气来，手一撑从窗户跳进来。肩背挺拔，苍松般卓然而立。
“温暖。”
如果不是这个低沉有力的声音在耳边不断回荡。温暖甚至以为自己还在梦里。
指甲陷入肉中，温暖往后退开一步：“这里是五楼。”
“不要紧。”慕云深往前一把，似是想伸手拉住她的胳膊。却又停顿在半空中，“你最近……还好吗？”
“还可以。”温暖淡淡道，在白天拿那个倒霉的医生发泄过一番之后。现在真正看见慕云深站在眼前，她反倒是镇定下来。
或许是黑夜的关系，可以很好的掩饰住她的情绪，温暖竟然还能耐着性子坐回到床上。抬头看着他：“来找我做什么？”
心心念念的人儿就在眼前。慕云深却突然间喉咙干涩。险些说不出话来：“这一个多月，你去哪里了？我还以为……我都知道了，你差点被苏颜害死的事情。”
“所以你是来替她向我道歉的？”温暖嗤笑一声。“大可不必。”
她一字一顿道：“你没这个资格。”
慕云深听到了她语气中深深的厌恶，心像是被重物撞击狠狠撞击了一下，疼的嗓子一瞬间沙哑：“我来这里。原本是想问你，为什么不愿意让医生给你看病的。不过现在。我知道原因了。”
他往前一步，手想去抚摸上她的脸颊。却被她一个偏头躲开：“你恨我，对吗？”
“对。”温暖回答的毫不犹豫。
垂下的手蓦然握紧：“就算恨我，你也不能不在乎自己的身体。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让他看病，只要你愿意，哪怕杀了我还你一条命都可以！”
“还命？”
温暖像是听见了这个世间最好笑的笑话，低低笑出声来，眼里全是苍凉悲怆，蓦然站起身逼近他：“是还谁的命？我的吗，还是孩子的？你要怎么还，他已经死了，甚至还没来得及在这世上看一眼！你要怎么还，你告诉我啊！”
她每一声铿锵质问，都像是在把慕云深心中的伤口撕开一次。
他痛的撕心裂肺，甚至恨不得现在就给她一把刀，扎入自己的心脏，然后紧紧的抱住她。不去想，不去听。
“孩子的事，我真的不知道。”慕云深着急解释，按住她的双肩，“那天是苏颜找我去吃烛光晚餐，我以为你跟踪我，才会说出那样的话来！”
“事到如今，你以为我还会信吗？”温暖用力甩开他的手，因为用力过度，反倒是因为惯性自己退后数步，摔坐在了床上。
吼过之后，温暖的声音渐渐低沉下来：“慕云深，我剩不了几个月了，我不想再为任何人任何事而活了。不管我们以前有多少牵扯，你有多么怨我，我有多么恨你，我都不在意了。我只想在剩下的日子里，为自己活一次。”
“所以，你走吧，我不想再看见你了。”
因为一口气说了太多话，温暖猛然咳嗽了几声，下意识的拿手帕捂住嘴巴，再摊开时，已是有一滩血迹。
慕云深的瞳孔猛然放大。
“你！”
温暖迅速收回手帕：“如果你心里还存有一点点愧疚的话，就请你不要再做这些事情了。”
慕云深死死的盯着她的脸，像是恨不得将她整个人穿透，但温暖始终没有抬头看他。
片刻后，她听到了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直到门“咔嚓”一声关上，温暖才缓缓抬起头。
屋内又陷入了一片死寂。
温暖定定的看着地面，好像那里有一大块黄金般，直到又听见门响，才把自己从回忆中拉出来。
她还没来得及转头：“你怎么又回来……”
声音戛然而止。
看着倒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温暖，站在她身后矮小的男人冷笑一声，扯掉戴在脸上的医用口罩，从口袋里掏出一根针管。
借着月光，看着针管中流动的水印，男人走到吊瓶前，先将水银注入，然后拿着吊针走向温暖。
他刚抬起温暖的手，要将针头插入她的皮肤，门被“砰”的一脚踹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