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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太深了,新明月掉下去时摔断了一条手臂。由于没有内力,轻功也使不出来,冯云一直擦着石洞壁往下滑,幸好是擦着石壁,否则不是断手就是断腿。冯云双手已被擦的血肉模糊,洞太黑了,见不到一点光亮。冯云急道:“新姑娘……新姑娘……”
新明月道:“我在这里,我的手臂好像断了,啊——!”
冯云摸黑终于莫到一个人。冯云道:“你的哪条手臂断了,让我看看。”
只听一个嘶哑的声音道:“我的手臂没有断,断的是那个姑娘!”
冯云大吃一惊,新明月也吓呆了,忙道:“还有个人!”
冯云道:“你是谁?”
那人道:“我已经被关在这里二十年了,今天听到上面有声音便过来看看,我已经好久没有听到人声了。”
冯云道:“你已经在这里二十年了?”冯云急忙找出身上的火折子,一个满头白发、胡子拉碴的老人出现在他面前。
那老者道:“不要点火,我的眼睛……眼睛……”冯云急忙熄掉火折子。
冯云道:“你也是被妒二娘给关到这里的?”
老者道:“是的,已经二十年了,这二十年我过的非人的生活,早就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子了,究竟还是不是一个人。”
新明月恨道:“妒二娘好狠毒的心!”
冯云道:“新姑娘你的手怎么样了?”
新明月道:“像是断了,疼的利害不敢动的。”
冯云慢慢移动过去,摸到了新明月那嫩滑的脸,赶忙缩回手去。冯云道:“新姑娘,我给你看看,你把手臂伸过来。”
新明月试着动动手臂,又“啊”的一声不敢再动了。冯云道:“你还是别动了,我过去。”
冯云摸到新明月的肩膀,慢慢的把脸凑过去,他似乎把脸凑到了新明月的脸上,感觉新明月吹气如兰,又快速的让开。
冯云道:“是哪支手臂?”
新明月感觉到冯云刚才那男子汉的气息,也是心中一跳,脸上煽煽的。新明月道:“是右手。”
冯云终于摸到了新明月的右手,稍微动一下,新明月又叫了一声。冯云道:“你忍着点,我给你拿布缠上。”
老者笑道:“你们是小两口吧?”
两人异口同声道:“不是!”
老者道:“刚才看你们那样子,实在是太有意思了。”
两人忙道:“你能看到我们?”
老者道:“你们很快也能看到的。”
冯云知道在黑暗中久了的人就会看到了,他又想到了那可怕的沙漠。冯云道:“前辈,你为什么也会被关在这里?”
老者长叹一声道:“因为老朽得罪了妒二娘,老朽本是她的丈夫,因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而被她惨害至此。”
新明月道:“你是她丈夫她也对你这么狠心?”
冯云道:“你爱上了雪神?”
老者惊道:“你怎么知道?”
冯云道:“是她自己说的,她说是雪神勾引了他的丈夫,所以她要找雪神报仇。”
老者急道:“那雪神怎么样了?”
冯云道:“她现在没事了。”
老者松了口气道:“还好,没有让她得手。”
新明月道:“可是正是因为救了她,所以我们才会遭此劫难。”
老者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新明月道:“还是冯大哥太心软了,他跟妒二娘做了个交易,结果她放了雪神。”
老者道:“她不可能放过雪神的,你们做了什么交易?”
新明月道:“冯大哥教了她一套剑法,她才不杀雪神了。”
老者道:“什么样的剑法竟让她放过绝不可能放过的人?”
新明月道:“我也不知道,你问他吧。”
老者道:“年轻人,这剑法绝对不是一般的剑法,但老朽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这世上还有什么剑法能让她动心的。”
冯云道:“是《冲云剑法》。”
老者大惊道:“什么,是《冲云剑法》,你怎么把如此绝世的武功传给了她,她如果学会了这个剑法怕是小真君也不是她的对手了。”
新明月道:“还不是为了救你那个情人!”
老者不说话了,沉默了片刻又道:“你竟能拿《冲云剑法》去救雪神,老朽真是佩服你。就看在你救了她的份上,老朽一定替她报答你。”
新明月不屑道:“你都自身难保了还拿什么报答他!”
冯云道:“晚辈偷吃了雪社的雪莲丹,救她一命算是扯平了,所以晚辈不需要前辈报答什么。”
老者道:“现在你这样的年轻人已经不多了,老朽要把毕生的功力都传给你。”
冯云忙道:“前辈不可,前辈能在这洞中生存二十年之久,全靠这一身的功力支撑着。前辈若传给了晚辈,前辈你很快就会消耗殆尽的。”
老者道:“反正老朽在这里活着跟死了没什么分别,带着这一身武功死去,什么用也没有。老朽把功力传给你,至少还有个传人,老朽死也死的安心。”
冯云道:“不可,此事万万不可!”
老者不等冯云推辞,一把抓过他来,就强行给冯云传功。冯云内力全失反抗不了,只得让老者传送内功。然而冯云本身的毒液极具吸收能力,老者的传功忽然就变成了强行吸收,老者大惊,可是根本控制不了。老者本就是要传功给他的,所以他也很释然。只不过他想不通其中的道理,以为冯云会什么魔功。
冯云本来以为吃了雪莲丹身上的毒就全没了,可惜他身上的毒液本来就很强,又吃了蟒神的神胆和血液,所以就更加无法控制了。雪莲丹只是压制了他皮肤的颜色,并不能改变冯云体内的毒血。
老者给冯云传了整整三个时辰,直到功力全无才到下。冯云忙扶起老者道:“前辈,是我害了你!”
老者道:“是老朽要传给你的,并不关你的事。老朽还要传给你一套老朽研究了二十年的武功心法,此心法叫《八卦经》,可以让你全身的经脉都能互相贯通,甚至逆流。老朽发现你身上的经脉被人点了,老朽也帮你解不了。你现在只有老朽传你的这些功力,你本身的功力还是使不出来。不过此点穴手法甚是奇特,老朽若猜得不错应该是五行尚人的‘乾坤指’点的。”
冯云道:“确是五行尚人点的,只不过他已经死了。”
老者惊疑道:“五行尚人武功盖世,这世上没几个人能杀的了他,他到底是怎么死的?”
冯云道:“此时说来话长……”
老者听冯云仔细一说明白道:“‘多行不义毕自毙’,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不过他死了你的穴道就再无人能解了,你只有学了这《八卦经》上的心法说不定还有一丝希望。”
老者此时已经有些气喘,显然是内耗太巨所至。老者接着道:“这……这《八卦经》非常难练,你要先牢记心法,等日后有机会再慢慢修炼。来,老朽先传你心法。”
冯云忙道:“前辈先休息会吧!”
老者道:“不行,你快到老朽嘴边上,老朽要一字一句的说给你听,再晚就来不及了!”
冯云也感觉到老者已是风中残烛,活不了多长时间了。冯云内心愧疚又不忍伤了老者的心,只得把耳朵凑过去。老者喘息道:“真气凝神,散诸各脉,混沌丹田,聚气如山……”待老者说完已又过了两个时辰,老者道:“你记住了没有?”
冯云知道老者气息已微,已是命在旦夕,悲痛道:“晚辈记住了,永远也忘不了的!”
老者笑道:“老朽终于有了传人了!”
冯云道:“前辈就是冯云的再生父母,冯云对于前辈的大恩将永记于心。”
老者道:“好,好,好,老朽有你这们的传人死也瞑目了。你记得这是洞山的腹地,石壁上有流水,还有一些毒菇。如果你们实在是饿的顶不住了,可以吃这些充饥。老朽吃了二十年,活了二十年,就是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出去的命。老朽不能看到你们出去,心中实有遗憾。”
冯云哭道:“前辈,晚辈有办法出去的。”
老者疑道:“你有什么办法?”
冯云说出了他隐藏十八剑的原委,老者大笑道:“老朽放心了,妒二娘她再也没想到她并没有学全这《冲云剑法》,老朽这下……这下可以安心的走了,你们……你们要保……。”话未说完,人便撒手西去了。
冯云大哭了一场,新明月也跟着他哭。冯云至死也不知道这位老者的名姓,想到这些哭得更利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