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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皆拱手回礼。
“各位请坐!”白如梦挥手示意,自己则缓缓走下石阶,来到大道中间。
她也没有任何废话,直接进入主题道:“十六年前,江湖第一剑圣吴原依与灵夜宫少宫主也就是我的姐姐白如影相识相恋,轰动一时,想必在座年纪稍长一些的武林同辈也是知道一些的。”
“不错,”慕容颜首先开口应和道:“当时灵夜宫在上一届老宫主的手中,被整个武林视为魔道,白如影与万剑山庄的少主吴原依相恋,原本正邪不两立,因此还气死了老庄主”慕容颜接着道:“自从白如影做了灵夜宫宫主以后,几乎不过问江湖中事,加上灵夜宫老宫主过世,万般恩怨皆已了。灵夜宫早已独善其身了!”
他的话一说完,众人都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白如梦面上露出一丝满意神色,目光闪动,粉唇微启,道:“原本正邪不能两立,吴原依却自诩美貌风流,屡次三番撩拨我那年少懵懂的姐姐,终于我那无知的姐姐对他动了情,从此情根深种,而他却又说什么正邪不能两立,不能都在一起,一早即知如此,那为何还要来撩拨?难道他此举不是薄情无义?可恶不可恶!”
“确实可恶,明明知道不能在一起,又为何要去挑逗?”人群有人发声,并不是他多么有正义感,今日来此的多数人都是不嫌事大,白如梦的言论需要有人来为她挑起火花,加大火力。
更多的人认为吴原依有错,这样就可以声讨他,声讨变成主持正义,主持正义就可以有理由为难他,甚至可以演变成更可怕的……
这便是可怕的人心。
吴俊泉皱起眉头,心中了然。
白如梦接着流下两滴热泪道:“姐姐不仅被欺骗了感情,还痛失自己的孩儿,一切皆是吴原依的错,他连自己的孩儿都不要……你们说他是不是该死!”
“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要,确实该死。”那个发声的年轻人更是怒不可遏。
坐在桌旁也有一些人略知当年的事,也跟着附和道:“当年江湖上早有传闻说是白如影怀有身孕,却不知孩子生父是谁,原来竟是吴原依,这薄情之人竟也有脸自称正人君子,原来行径竟如此卑劣。”
吴俊泉也是一愣,久久不能回神:他?抛弃过自己的孩子?他是这样的人吗?
那样风流貌美的人物竟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姐姐为情所苦这么多年,吴原依却消失了整整十五年,他不应该来向我姐姐赔罪吗?”白如梦脸色一变,浑身散发着一股冷冽的气场。
“这个家伙他不应该躲起来?简直就是一个孬种!”那人第三次发声。
吴俊泉就站在那人的身后,却看不到他的脸。
“他一直躲着不肯出现,所以我请来了六大门派,吴原依昔日的好兄弟姐妹,如果他还是一个正人君子的话,今日是不是应该来!”白如梦徐徐道。
众人也都没说话。
他们本来就是来看戏的,只希望事情越大越好。
他们能够从中找到一些让自己得利的东西。
当然以灵夜宫如今在江湖上的地位,没有人会轻易的开罪他。
事不关己就会高高挂起。
欧阳明等人坐在圆台上原本一直不语,此刻终于有些忍不住。
江一笑首先睁开双眼,嬉嬉一笑。这会儿他笑的和之前不同,之前见吴俊泉时发的笑是爽朗的。现在却隐约带着一份讥笑。
“白如梦,你这张嘴可真会避重就轻,你把我们下了药撸到此地,这样卑劣的行为,居然说的如此冠冕堂皇,我且问你,男女相爱之事,本就是两情相悦,你情我愿。难道只能怪我吴二弟一人?如果都是我吴二弟的错,那你姐姐是如何怀有身孕的?难道还是我二弟硬逼的不成?”
江一笑此番话一说,千奴娇,云罗,杨十六,凌晨皆点头应道:“一笑说的对极!”
白如梦显然没有想到会出现这一幕,她眼波流动,强忍怒意,勉强笑道:“江一笑,我也是无奈之举,如果不这样做,吴原依他缩头缩尾,几时才会出现?他今日若不来,也证明他心里根本没有你们几位?你们又何必为他说话?”
她几句话一说,竟又轻飘飘的化解,竟无人觉得是她的问题。
今日来的大多是男人,年轻的男人,年老的男人,他们大多对看上去漂亮柔弱的女子会特别的宽容大度,来证明自己的男人气概。
江一笑不怒反笑,道:“你对我们六大门派下了十日软骨软,此等行为足以令江湖人不齿,竟还在此夸夸其谈,你当天下人都是瞎子,聋子。”
他此言一出,目的十分明确,他将下毒一事点出,众人就无法不去面对。毕竟白如梦做下这等事情是推脱不了的。
他暗指这些人装聋作哑,也就是要逼他们发声。
逼白如梦正面面对这个问题。
果然,一人站了起来,沉声道:“下毒终是不光彩的事,白副宫主如何解释?”
这人是南海派的大弟子南宫赛,他虽不是长得英俊潇洒,但有股令人感到舒服的书卷之气,仿佛他的那双眼睛里藏着无尽的智慧。
他这一开口,很快迎来众人的频频点头。
白如梦曾想到这江一笑竟如此难说,她美目一转,嫣然巧笑间,人已到了圆台的石柱之间,她从怀中取出玉瓶,诚然道:“欧阳门主,江门主,如梦本就未曾想过伤害各位,原本是想等吴原依出现再给你们解毒,既然江门主责难,现在如梦就帮你们把毒给解了。”
江一笑却眉头一皱,正疑感间,欧阳明已率先开口道:“白副宫主好会讨巧,你费尽心机想逼我吴二弟现身,即便此刻帮我们解了毒,今日这场面我吴二弟也是非来不得啦!”
欧阳明接着道:“当着武林同道的面帮我们解毒,自是没有人在责难于你,而我那我吴二弟今日不管来与不来,都会被你毁了名节。”
说到最后他面上已出现了怒气。
但他不等白如梦再说,又抢着道:“今日他若不来,江湖上就会传出吴原依不仅早年抛弃至爱不要亲生骨肉,今日又不顾及昔年结拜兄弟生死,是一个无情无义的卑鄙小人,枉为一代大侠!”
“你……”白如梦面色有些惨白,竟一时无法反应。
“哼,如果今日他来了,”欧阳明冷冷一笑,接着道:“还是要被你们一起讨代,他终是躲不过十六年前情债,今日此地想杀他成名之人不在少数,他也休想来去自如,是与不是?”
他的话一说完,人群中竟一片安静。
白如梦轻轻拍了拍手掌,面上恢复镇静,她淡然一笑:“今日来的可都是江湖正义之士,欧阳门主可不要冤枉好人哦!”
即使是欧阳明说的一字不差,在场之人也不会承认,这就人心的丑陋。
白如梦很明白这一点,所以她笑的很灿烂。
如果吴原依是一个默默无闻的人,欠下了一缕情债,在这个世界上又有谁会关心?
只因为他是天下第一剑,如果打败了他,将是多么大的荣誉,会带来多么大的好处。
所以他不能有污点,哪怕只有一点点,都可以被无限放大。
谁都明白,吴俊泉也明白,他轻声喃道:“吴原依这些好兄弟真是没有白交!”
一旁莫邪难得笑道:“我倒真想见见这位大侠?”
吴俊泉笑了笑,下意识的又望向左一,却发现他目光闪躲,顺着他眼神看去,大道对面的石桌旁仿佛一人时不时在往这边瞄着。
吴俊泉问道:“左一,那位叔叔在看你?”
左一小声道:“公子,是我爹!”
说罢他又站到吴俊泉身后躲了起来。
但实际上左翼峰已经看到他了,他撇了撇嘴,只当没看到。
眼下他的心思也不在左一的身上,好几次他都要为吴原依说话,却总被身旁的左宇拉住,眼下他再也忍不了了。
他一拍桌子,怒吼道:“吴原依乃一代大侠,岂能你等是在此置喙?”
不等白如梦开口,人群中那人已第四次说话:“左庄主这是何意?”
左翼峰冷冷一笑,大声道:“吴原依和白如影两位正主都未出现,各位却在此如此热闹,觉得你们都如跳梁小丑一般,当真是可笑至极!”
“左翼峰,你……”那人脸一红,竟冲上前来,怒不可遏道:“你为何如此维护吴原依?”
“哼!”左翼峰也不同他废话,直接拔出手中宝剑,剑尖直指台下众人,气场全开:“今日谁在此搬弄吴原依是非,就请问左某手中这把飞虹!”
剑光所指,寒光闪闪。
“飞虹剑?”众人一惊。
“飞虹一出,饮血方休?”慕容颜眼中寒光乍现,隐约透出一股杀气。
而吴俊泉也惊讶不已,他没看身后的左一,却同他笑了一下:“左一,看来令尊对吴大侠的情义不减当年呀?”
左一却趁机闷闷表白,道:“左一对公子亦如此!”
一旁的月儿弯和莫邪表示没眼看,没耳朵听……
那人再也忍不住,抽出腰间佩刀,眼神立即变得凶狠起来:“好,在下倒想向左庄主领教几招!”
这人披头散发,浑身衣衫褴褛,年纪看上去并不大,二十多岁,但未曾打理清爽,脸上的胡须根应是有一些时日没有刮了,看着有些狼狈沧桑。
但那双眼睛却如饿狼一般,狠狠的盯着左翼峰,似是要将他吞掉。
左翼峰只轻轻的扫了他一眼,淡淡道:“我不杀无名之辈,报上名来!”
“在下西门棠!”
左翼峰眉眼一挑,道:“药师门西门世家?”
西门棠嘴角一阵冷笑:“在下无门无派,不敢高攀药师门——”
话音刚落,他已飞快的上前,一瞬间便挥出了八个刀式。
左斜,右斜,平挥,竖砍,上挑,下挑,左右旋转,一刀切。
速度之快犹如闪电。
但却刀刀落空,被左翼峰轻松避过,他也不急着攻击,只与西门棠慢慢纠缠,只等西门棠招式变老慢慢露出破绽。
西门棠越打越气,刀法再好,再快也仿如是打在棉花之上。不知不觉竟已过了五六十招,对方未有任何慌张。
那神仿佛是把他当成了六岁孩童逗弄。
众人皆在安静观看,他们原想在左翼峰身上找到破绽,却不想西门棠的实力太差,根本逼不出左翼峰的真正实力。
片刻之后,左翼峰似乎有些腻了,终于抡起飞虹剑,一剑挑飞西门棠手中的刀,撞飞在其中一根通天柱上,咣的一声掉到地面上。
西门棠的左肩被飞虹剑贯穿。
左翼峰面色更冷,一把抽出飞虹剑,大片鲜血从西门棠的肩颈处溢出,若不是他穿着深色的衣服,此刻那红彤彤的一片也比较难看。
他快速的在肩颈处两处大穴上点了两下,目光多是不甘,但也有些许无奈。
“快扶这位西门义士下去疗伤……”
白如梦立即上前,双眸已湿润,她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让人看了忍不住疼惜。
她善于利用这种优势,转身怒视左翼峰,悠悠道:“左庄主,我知道,年少你十分的崇拜吴原依,那时他是人人敬仰的大侠,但是,那都是他的伪装,他骗了你。你怎么如此糊涂呢?”
“你才糊涂!”左翼峰不为所动,怒斥道:“你到底与他有何深仇大恨?想当年他还拼了命救过你。你竟是如此对待你的救命恩人吗?”
左翼峰此言一出台,下一片哗然。
“怎么一回事?”
吴俊泉的内心更是忍不住一阵悸动。
事情居然变得越来越复杂了。
白如梦倒也没有否认,她轻叹了口气,道:“他是救过我的命,可是他伤害了我最亲爱的姐姐,不能原谅。”
说罢她冷笑一声,转过身展开轻功,一跃而起,“飞”到座位前坐下,目光变得更加冰冷。
“银凤婆婆,去打败他!”她的声音明明就在耳边,却仿佛从天外传来:“留条命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