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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科学!”沈静苦恼地抓了抓头发。
焦昕接话:“上游的污染源假币铸造厂早就被查抄,河流本身也有自净功能,更何况我们刚刚投放的治理装置都算是在现代的市面上起效快的。”
沈静不得不提出了最大的可能性:“或许要么从一开始铸币不是最主要的污染来源,要么就是它又重新启用了。但是皇帝不可能把钱币铸造之地明晃晃的放在自己的大臣眼皮子底下,可能我们上次去瑞元庄的时候还是忽略了什么?”
焦昕恍然大悟:“有没有可能霍昶让人在瑞元庄不仅仅只是盯着铸币厂和果树。”
沈静点了点头:“我们还是得再去一次那边,不过以防万一,我们俩今晚上山,先去上次那个被我们炸毁的山洞看看。”
夜黑风高,黑丝绒般的天幕上,没有一颗星辰。
沈静换上了黑色的短衣短裤,正要出门,却被茜宝和霁音堵在门口。
见二人宛如门神一般,沈静只好老实地交代了晚上的计划。没想到两个侍女并未阻止,或是执意要求跟来。
茜宝先递给了她几包药粉,又从行李中取出一枚竹筒:“夫人若是遇到什么不测,以烟花为信,我和霁音即刻赶来。”
茜宝满脸诚恳,沈静心中感动,愧疚她身怀系统,无法带着二人行动。她把烟花揣进兜里,和焦昕一同悄无声息地出了温泉山庄。
带上夜视仪后,狭窄的视野中,草木枯黄而细长,簇拥在山路两旁,看上起好像许久无人踏足此处。
沈静熟门熟路,不一会儿爬上了半山腰,正想着停下喘口气,沈静却看到了树木掩映之处的好几团人影。
此处离山洞口已经很近了,沈静不敢冒险,抓着身后的焦昕躲入灌木丛中。
沈静极小声道:“有人。”
焦昕不出声,用手势示意她也看见了。
接着焦昕抓着沈静的手,在掌心写写画画:“会不会是李虎他们?”
沈静刚想回答不知道,突然从一旁的草丛中窜出一只野兔,身型极快地窜进两人所在的灌木丛中。
沈静心里差点喊出声,这运气也太差了,现在就但愿别人不要在意。
谁知,老天偏不让她如愿。
“刚才的那是兔子吗?”
“在这山沟沟里做工,老子都多久没吃肉了,我这就去把那兔子打来添个菜。”
“大哥我与你同去,一会儿分我半只兔腿。”
三个男子的身影缓缓靠近,脚步近乎无声,不像普通的矿工。
沈静抓住焦昕的手,往她手里塞了一包药粉和一个口罩,焦昕会意,两人一动不动地站在草丛里。
看着眼前越来越近的三人,沈静心跳如鼓,生怕胸腔内的心跳声被人听见。
三人显然极有默契,把不大不小的灌木丛团团包围,两手抬起,身体略微前倾,脚步前后错开,膝盖蹲低,如同弦上之箭,蓄势待发。
“就是现在!”
沈静腾地起身,瞄准三人的口鼻扔出大把的药粉。三个男子本就高度专注于灌木丛中的兔子,哪里想得到会有人的埋伏!他们还没来得及反抗,就昏倒在地上。
焦昕依然不放心,往三人脸上结结实实地糊了一大堆药粉。沈静则蹲下身,翻找起他们身上的物品,很快,她从三个男子身上各找到了一块铁黑的令牌。
她心念一动,把其中两个男子身上的衣物剥下来,其中一套递给焦昕。
焦昕感叹:“咱们这也算因祸得福,没想到这两个人的身形刚好和我们差不多。”
沈静点了点头:“你运气真是出奇的好。”
加上这次,焦昕极好的运气已经帮了她们第三回了。毕竟,不是谁都能在几分钟之内找到正确宫室,也不是谁都能让蛇在恰当的时机出现。但是沈静向来不信运气,她依然觉得不过是巧合。
焦昕还想接着吹嘘:“其实我到这里这几年,运气何止在这种地方发挥作用……”
和沈静一起把三个人扔进更深的草丛中后,焦昕大大咧咧地往脸上抹了几把灰,把夜视仪还给沈静,接着径直往山洞的方向走去。
沈静连忙拽住她:“不可如此,这样的禁地定时要仔细盘查的,来来回回就那些人,守卫不可能记不住人脸。”
还没等焦昕退回来和沈静从长计议,几个守卫模样的人举着火把走了过来:“怎么还不回去上工?懒人真是屎尿多。”
二人来不及做出反应,就被守卫推搡着进了山洞。
山洞内,景象与前几日完全不同。小山一般高的铜矿石已然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用石头堆砌成的壁炉,内里无数炭块燃烧得发烫。壁炉旁边有一个很大的工作区,两人一组,轮流捶打着工作台上的铜条。而与壁炉正对的洞壁边缘,则是用石子砌了个水池,正有几个工匠把铸造好的黄铜剑浸入水中淬炼,“咝”地一声,升起层层白雾。
竟然在铸造兵器!
沈静快要撅过去。相比于青铜,黄铜耐磨但是更脆,不适合做兵器。所以,把这里改造成兵器厂的人真是毫无头脑,但他宁愿事倍功半,也要做武器,到底安的什么心?
焦昕瞠目结舌:“等我们回到现代,就去做监察工作吧,一查一个准,年底不愁KPI。”
“新来的怎么还在发呆?”将她们推进来的守卫见二人愣在原地,抽出腰上的鞭子,抬手就是一鞭。
沈静拉着焦昕敏捷闪躲,守卫见二人不吃他的惩罚,想要再来一鞭。沈静拉着焦昕跑到工作台的角落,随便找了块黄铜扔进壁炉里。
末了,沈静压低声音,唯唯诺诺地说道:“小人这就干。”
那个想要鞭打二人的守卫依旧不肯罢休,但旁边和他一起的人把他扯走了:“要再打死人,我可不帮你抛尸!”
沈静心下一惊,原来二人成功混入是因为人员更换得太勤,守卫记不住人脸。
那么,谁拥有如此大的能力,能掩盖这么多人的去向?
沈静的脑海中浮现出那座朱墙黄瓦的宫城。
如果是皇家中人搞的鬼,可能性最高的当属皇上、二皇子和七皇子。
不过霍昶把此地详细请况的奏折递交上去,皇帝若想直接纳为己用,无需如此偷偷摸摸,直接圈禁方圆百里地,沈静或许连温泉山庄都无法靠近。
若是七皇子,沈静眼前红光莹莹的铜块上闪现林七琅浮夸的模样,她怎么也无法把他和兵器铸造联系起来,只能按下不做分析。
那么仅几面之缘的林二琦呢,他一出现就果断夺了霍昶的功劳,要说他想收为己用倒是也有几分道理,但是他难道不怕霍昶递上奏折,皇帝派自己的人来封禁此处吗?
沈静压下脑海中千头万绪,当务之急是要自救,她现在可以直接炸了此处,但是若是炸了再春风吹又生怎么办,而且周围许多工匠都有可能是被绑来的,不能连累他们的性命。
她必须得想个万全之策才行。
秋风起,吹入山洞,不时发出如泣如诉的呜咽,撕心裂肺的嚎叫。
除了面无表情,沉默打铁的沈静和焦昕,四周的铁匠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有的甚至跪在地上祈福。
“一定是死得人太多,迟早会遭报应。”匠人们的语调颇为肯定,神情麻木。
沈静摇了摇头,这是由于风吹入山洞,石壁震动发声,而且山洞是天然的回声制造机,能发出这样特别的声音在现代说不定能成为知名景点。
不过,这反倒提醒了她。
沈静拉着焦昕跟她交代了几句,走到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发出尖叫:“他,他,他来了!”
“今日难道是头七!”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焦昕叫着往洞口的方向跑得飞快,似乎生怕被不知名的魂魄抓走。她本来害怕门口被护卫堵住,却没想到趾高气昂的护卫早不见了踪影。
别的匠人见有人跑了,便齐齐放下手中的活计往外跑。
洞口很大,望着鱼贯而出的匠人和守卫的背影,沈静嘴角勾起满意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