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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事总是令人难以预料,正如金子在哪里都会闪光一样。一贯低调的赵大泽在入校的第一天,就因为晨跑事件造成了不小的轰动。
步兵学院里的学生肯定是不服气的了,就连指挥系的同学也都将这名黑壮少年当作异类。
每天早上跟那帮臭烘烘的步兵练跑步,那不是自虐心理是什么?
什么?他竟然还跑赢了所有人,成为领跑?
好吧!这个人一定是建校史上最严重的自虐狂!
指挥系的高材生们得出了结论之后,很快就把赵大泽自动归为不可交往的那一类了。
赵大泽本人却并不在乎这些,他每天都很用心的晨跑,然后认真上课,除开吃饭睡觉,多数时间都在图书馆里泡着。
想想那群步兵院的小子们还真的挺玩命!一天比一天跑得快。有几次都差一点就超过自己了。虽然他们从不和自己说话,不过每天这样你追我赶的跑到半死,也算得上是某种男人之间的内在交流与默契了。
赵大泽每次都刻意坐在教室的角落里,因为他很喜欢这种不被人打扰的感觉。至少老师的目光很少关注过来,从而免去了需要自己当众讲话的麻烦。
“角落里的那位同学,对!就是你,请你讲解一下,如果由你来指挥上述的这场战斗,你会怎么做?”
年轻的女老师注意到坐在角落里的那名少年从来都不发言,于是突发奇想,让他来做这次战术模拟,然后自己可以挑出其中的毛病,这样对于其它同学的印象应会更加深刻一些。
赵大泽略带着一点紧张站了起来,这堂课他听得很用心,老师提出的这个战例是一场势均力敌的战斗,五对四!数量少的一方装备占优,环境的影响对于双方来说几乎是完全平等。
“如果我是指挥官,我会要求撤退。”赵大泽犹豫了一下,还是照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教室内顿时传来一阵嘘声,平时都是最优秀的学生才有资格做战术模拟,今天少见的运气落到了这个闷葫芦身上,结果他却不敢应战,学生们理所当然的嘘了起来。
“因为一场局部战斗的结果根本无法影响整个战局,我不希望自己的士兵牺牲在这种无意义的遭遇战当中。”赵大泽随口说出来的话,虽然也有人不以为然,但是大多数同学都选择了继续听下去。
年轻的女老师摇摇头,面带着职业化的微笑,说道:“这并不是一个好借口,如果上级的命令是你必须带领队伍消灭敌人,你怎么办?”
赵大泽点点头,道:“我还是会撤退。至少会露出撤退的意图,然后诱使敌方放弃地理环境追击,在运动战中消失敌人。
至于作战的方法就有很多种了,可以集中火力敲掉敌人的电子附甲兵,然后用电子干扰战术发起第一波攻击,这是最省力的方法了。
也可以派出我方机动力最强的士兵,不断实施骚扰战术,降低对手的体力,如果有时间和工具的话,我会更倾向于转换有利地形,甚至创造有利地形,比如在地面埋设陷阱之类,当然,拖入丛林战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停!打住!难道你没有壮士断腕的决心吗?比如牺牲一到两台附甲,当作诱饵或者用自爆的方式以最少的损失解决战斗?”这位有着中尉军衔的年轻女教师其实更希望得到一个精彩的,更具创意的回答,而不是教科书上的常规答案。
“对不起!我不会抛下我的同伴。如果有可能的话,我会亲自去行动,无论是敲掉对方的电子兵,还是实行骚扰战术。”
“你?作为指挥者亲自行动?”女教师愣住了,像她这类永远都只是坐在作战办公室里啃经典战役教科书的女人,永远都体会不到前线的残酷以及士兵们对于生存的渴望。
“没错!所以我要变得更强大,才会来到这里!谢谢。”赵大泽说完了之后,缓缓的坐了下来。
教室内变得哑雀无声,众学生都被他的这番话给震惊了,虽然战术上并无出彩的新意,但是却有着某种说不出来的味道蕴涵其中。
大概只有古时候的那些马上将军,才会一边运筹帷幄,一边冲锋陷阵吧。
到了我们生活的联邦时代,军人们的装备比冷兵器时代不知要先进多少倍,战术谋略上也已经历了数千年的积累,不可谓不强,但是打起仗来却缺乏了某种东西。特别是当这些被高薪优待招来的士兵们觉得自己只是一枚棋子的时候,往往一击即溃。
将是阵前胆,帅乃军中魂。古代那些将军平时和士兵们同甘共苦,打起仗来身先士卒,部下当效死命,故而军队的战斗力极强。
今天这位貌不惊人的同学说出的这番话,却刚好切入了联邦军队目前面临的最大问题,怎么能不引起众人深思呢?
指挥军队绝不能是纸上谈军,这些普通士兵也并不只是棋局中的一枚枚棋子,要打赢一场战争,除了装备与科技之外,还有很多微妙的元素影响着战局,而赵大泽的这一番话,无形当中为众人撕开了头顶乌云的一角,令包括这位年轻女教师之内的许多人陷入了短暂的沉思当中。
回去之后,这些高材生们立刻在校内网上发表了诸如“为将之道”,“古今名将之大比较”之类的数十篇文章,引起反响无数,并最终激起了整个联邦军队内的一系列政策的调整。当然,这些与每天埋头苦练的赵大泽已经没有什么直接关系了。
天才和疯子同样是孤独的。对于赵大泽这样一个每天领着步兵学员跑步的指挥系异类,许多普通学生下意识的选择了避开,不过赵大泽对此并没什么反应。在他而言,呆在指挥系学院里能学习到很多了不起的战术,那就足够了。
要说起令自己真正感到有乐趣的,还是附甲维修和军事矿物学。
事实上,赵大泽在军事矿物学课上混得只有用“风生水起”这四个字来形容。
因为赵大泽只上到第四节军事矿物学课,就已经被那位年近七旬的老教授直接邀请,希望他成为自己的研究生。
说到底,既使是在南岭学院这样风气开放的学院里,肯沉下心来学习矿物学的年轻人确实是凤毛麟角。
能进得来南岭学院的只有两种人,一种是成绩优异的,另一种是有家族背景的,可是这两种人都不可能把时间花费在矿物学这门课上,所以矿工出身的赵大泽,自然而然成为了老教授眼中的闪亮瑰宝。
可惜时间有限,做了老教授的研究生之后就没时间学习别的科目了。赵大泽思索再三之后,还是婉拒了老教授的请求。
虽然不做老人家的研究生,但是赵大泽也同时保证,每堂课都会来听,并且在自己有空的时候可以帮老教授采集一些矿石标本。
话已至此,老头也只好悻悻然的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