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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小太监挺别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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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棠公主,祸国殃民。

    这八个字是萧棠后来听到的,是在她与四哥进宫,和皇后洒泪相拥后。

    南棠公主自小养在皇后膝下,皇后没有女儿,对她一向宠爱,如今大难重逢,更是说不完的话。

    当然大多是皇后说的,萧棠主要负责哭。

    之后便是清理叛党余孽、举国发丧,四皇子作为此次平叛之首功,这一切自然也是由他主持料理。

    一场叛乱牵扯了数万人,七皇子、江东候同党无数,凡在朝行走的官员都回去想了想,从前有没有与江东有过牵扯,有没有对七皇子拍过马屁,有没有冲他们笑过。

    有些为了与这两个人撇清干系,更是每天早晚骂一遍,好像只要骂骂他们便能驱凶辟邪、强身健体。更有诗文著作,江东野狗去他妈,老子拿刀砍你爹。。。骂得越狠,就说明自己越清白。

    战争过后是一场大规模的屠杀,每天都要人被推往菜场斩首,听闻她未婚夫一家死得很惨,老江东候是于半年前就是挂了的,剩下的家眷、仆人统统流放,其余的族亲一个都没放过,脑袋都落了地。其实这也不可谓不残忍,但若有一两个人敢为这些平白被牵连的人说句好话,半夜都有人来你家敲门查水表。

    朝廷生怕有了漏网之鱼,特地成立了一个部门叫金暮卫,这些人屁事不干,没有官衔,但直隶于四皇子,天天趴人墙角,要是听到你家敢对叛军一党有半点儿同情,不好意思,牢里头请。

    这样一搞,百姓们连个架都不敢吵了。

    比如,百姓甲说:你老婆偷汉子勾引我不要脸。

    然后百姓乙说:你二大爷家小侄子的三姐夫以前是七皇子家的伙夫,你是叛军一党。。。

    然后,呵呵,那就金暮司里头走一趟吧。

    于是百姓很压抑啊,每天不能吵架觉得生活都不够精彩了,叛军都已经死得差不多,再骂也骂不出个什么新鲜的了,那怎么办呢?那就骂公主吧,红颜祸水、祸国殃民,反正她长这么大,先皇为了她也没少劳民伤财,再加上又和江东候有那么一点关系,这是唯一一个可以随便骂的活人了。那就敞开了胸怀、撩开了膀子,骂个开怀吧。

    当萧棠听到这个的时候,她觉得自己何德何能?别人被骂红颜祸水是因为倾国倾城,她被骂是因为。。。无人想娶。

    若真是前者,那她或许欣慰,自己这一穿那就是与杨贵妃、西施、陈圆圆等一线流量奇女子并肩,这尼玛,是因为没人要,往后史书留名,该是怎么个写法?

    彩儿大概看出了萧棠不开心,在旁边劝慰,“公主,江东候虽然已被斩首,但总还是能寻摸着其他亲事的,公主生得如此貌美,定能找个更好的。”

    她以为萧棠这般难过,是因为舍不得她那传说中很销魂的未婚夫。

    萧棠抬起头看着彩儿,瞪得彩儿心里发毛,“公。。。公主怎么了?”

    “你说今天中午御膳房蒸肘子吗?”

    “。。。”彩儿很无语,她家公主以前虽然娇蛮,但从不这样馋嘴,且吃得极为精细,就连日日供奉的燕窝那也是非血燕不吃,如今经历一场大变,口味巨变,居然爱吃。。。肘子?

    “算了,我自己去看吧。”萧棠觉得守着厨房做饭是种享受,前一世,她为了减肥几乎每天都掐着热量过日子,现在穿越过来了之后,终于发现了一件值得庆幸的大好事,——这具身体,它吃不胖。

    南棠公主真是造天地钟灵之秀,那腰身、相貌,若说要惹男人折腰、将天下颠覆,那也是足以担当得起的,有此相貌,那就是天生的——模特架子。

    没错,萧棠前身是一名服装设计师,刚在业内混得小有名气,那天晚上去参加一场时装晚会,然后半途上,她。。。嗝屁了。

    “哎哟。”

    当萧棠兴冲冲往御膳房奔,迎面就撞上了一个人,然后一道尖细的声音就嚷了出来。

    “哪里来的小蹄子?皇宫内院也敢这样跑?可是不要命了?”

    萧棠看着那人捏着个兰花指,飞个眼儿,骂得摇头晃脑,实在忍不住想笑,“公公,你没事吧?”她憋着笑问。

    那候公公方才骂得风生水起,那左摇右晃的眼神这才落在萧棠脸上,定睛一看,惊了个花容失色,忙跪下磕头,“原是公主,奴才眼瞎竟然冲撞公主,公主饶命,公主饶命。。。”

    他头不住往地上磕,他身后大约二三十的宫人,一听“公主”二字,皆跪了下去。由此可见,萧棠从前的积威之重。

    其实怪不得候公公,听说公主自从上次从外头回来,就得了失心疯了,从前那些华贵衣裳一件不穿,口口声声说“太累赘”、“不时尚”,规矩礼仪更是一窍不通,天天捣鼓些脂啊粉啊的,又与寻常不同。

    皇后心疼她,这同时失去了父皇和未婚夫,又被百姓骂得如此不堪,搁谁谁都得疯,所以也就随着她去了。

    可是候公公又没真的见过疯了之后萧棠,哪里知道从远处来的那个穿撒花长裤、披头散发跑得风风火火的女人就是从前雍容华贵、步步生姿的公主殿下啊?

    萧棠还没顾得上磕头认错的候公公,她忽然了发现候公公身后一道十分亮人的光彩。

    “公公带着这些人干什么去呀?”萧棠问道。

    候公公一愣,却见萧棠根本没心思责怪他,而是只盯着他身后一个方向看。

    “这不是七皇。。。罪臣萧肃已经伏诛了吗?他从前住的永安宫还剩了几十宫人,四殿下叫奴才都领了去发落,或流放,或去直殿监,叫奴才看着处置。”

    难怪这些宫人看起来都。。。如丧考妣,萧棠来了几天,对宫中不太熟悉,但也知这些人从前跟随七皇子左右,也算在宫里有些脸面。而如今,就算运气好点留在宫里,也不过是在那直殿监做些洒扫粗活,由人摧折。运气差的,那就只得流放,一个断了根的太监出宫流放,该是个什么命运?

    但其中一人不同,虽衣衫不整、头发散落,但那清贵的气质全然不像太监,且面色平静,好像完全不在意等着他的是什么。

    如此人物,应该走在镁光灯的聚积下,应该走在世界的T台上,不应该跪着给人擦地。

    “啪。”萧棠上前几步,一巴掌就落在了那人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