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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商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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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宫内不允许马车行驶,未得应允和旨意传召的普通人也不得入内,所以宋度便随茉然的马车,停在宫门口等候。茉然一出皇宫,便与岳思全话别,命令自己的车夫驾车直奔陆府。

    到了陆府门口,她便一路小跑溜了进去。因为她是郡主,再加上她与陆七的关系,门口的守卫也无人拦她。气喘吁吁地冲到陆府的正堂,茉然一把拽住正在打盹的管家小老头儿问道:

    “管家,我七叔在哪?”

    管家小老头儿被她惊醒,忙揉了揉眼睛,站起身来惶恐地说道:

    “小的参见郡主大人。郡主大人,我们陆大人上朝去了,还没回来呢!”

    “额……”

    茉然郁闷的要死,她这才领悟起来南岳朝是三日一朝,就是每隔三日皇帝和众大臣上朝一次。今天便是惯例的上朝日,陆七身为臣子,是要按照规矩去上朝的。那么此时,苏玉海也应该上朝去了。哎,真是没找对时候。

    她不禁撇撇嘴,随意找了张椅子坐下。再看看身上冗长繁复的衣衫,便站起来对管家小老头儿说道:

    “管家,告诉我七叔,中午去东市的博雅居用膳,我在那等他。”

    “是,郡主大人!”

    茉然听后便起身离开,提着裙子跑回了门外的马车,一路驶回了金陵的苏府。她虽是异姓郡主,即便如此,皇帝也赐了她一所华丽的郡主府,只是尚未完工期间,她还是住在了苏玉海的府内。按照亲戚关系来说,苏玉海是她的二叔,与她出自苏氏同门,因此她住在那里也是名正言顺、理所当然的。

    茉然回到苏府,立即换了套简易舒适的衣衫。那身大红的正式礼服,是只有册封时才需穿的。清晨进宫之前,她在丫鬟的服侍下,里三层外三层的足足裹了半个时辰。换完衣衫,稍作休息,茉然看了看天色已经中午,便又马不停蹄地直奔博雅居。

    博雅居是一家茶楼饭馆性质的经营场所,也是苏家开遍南岳国各地的连锁产业之一。东市是金陵城最繁华热闹的商业地段,博雅居在金陵城的分店便开在东市的一个交叉路口。其间人气满满,客流如梭。

    茉然坐在博雅居二楼最边上的一间不起眼的包厢中,点好了酒菜等候他的到来。这件包厢平日里是不接受宾客的。她倚着窗口看了好多遍,终于看到了陆七的官轿停在桃花楼门口。这个桃花楼同央州的桃花楼一样,均是苏家名下的产业。

    身着白衣的陆七跨出轿子,悠闲地摇着折扇,步伐潇洒地走进了桃花楼。茉然暗暗笑了一把,我这七叔真够谨慎的啊!谨慎到……拿青楼当掩护,哈哈!

    半炷香的功夫后,包厢的墙壁发出轻微的扣动声响。茉然朝宋度努努嘴,宋度便会意地走到墙边,小心翼翼地取下墙上的两张字画,再轻轻地一拉墙面。顿时一道光线射了进来,墙上被开出了一道小小的口子,口子的尺寸刚好够一人侧着身进来。陆七便是以这样的方式进到了包厢之内。宋度待陆七进来,又把墙壁上的口子封好,接着把字画原封不动地挂上。

    茉然一间陆七便上前调侃几句,陆七也不生气,反而一脸慈爱。拿上筷子夹了几口菜,再喝了几杯仙人醉,两人便直奔今日会面的主题。

    “七叔最近有见到太子吗?”

    “嗯,很少!太子近一个月身体每况愈下,没去国子监。我每隔几日去到太子府一趟,带些书卷与他,顺道在太子府的书房给他作一些讲解和注释。”

    陆七的回答,与岳思成给的消息是一致的。茉然听了之后眉心紧蹙,继续问道:

    “那么七叔在太子府的时候,有没有察觉什么不对的地方?”

    陆七听后停止了进食,将手中的筷子搁置到碗碟之上,若有所思地看向茉然:

    “丫头指的是哪方面?”

    “我也只是推测。七叔应该记得,我在姑苏的时候跟你讲过大哥的死因。那日在兹县的长亭客栈里,岳思全说想在年末之前登基。这便与太子突然病情恶化有着不可分割的联系。或许,太子的病情……另有隐情……当然我是推测的!”

    陆七挑起了眉,目光落向窗外一个固定的角度,深入思考了半晌后说道:

    “你这么一说,我认为有这个可能!”

    茉然感觉推推他的胳膊,呢喃着:

    “我说七叔,您说具体点啊!”

    陆七点点头,目光如炬,开始细细分析起来:

    “太子是皇室正统,他的身体一直是由太医院负责的。而太医院这么些年,也就以胡渊为首的一干人,换汤不换药。太子的病理记录,除了皇帝、太后、皇后及太医院的主诊医师外,旁人是无权查看的。太子虽然从小体弱,却也不见得突然就呕血。这事儿,是有些蹊跷了!”

    茉然来劲了:

    既然七叔都觉得事有蹊跷,那么得深入查探一番了。可是,我该从何查起呢?如果岳思全那日在客栈所述属实,那么我的时间就不多了。还有一个多月就要过年了。而太子的病情,或许是一个突破口。

    七叔只能每隔数日去一趟太子府,即便是去了,怕是也难以有所收获。太子的病理记载,常人是不能查阅的,除了……想来想去,我只能进宫找太后帮忙。目前来说,要查太子的这件事,我也只能依靠太后的某些特权,而太后想必亦会相信我。不为别的,只为她是太后,她心系社稷,心系她的正统孙子。

    “七叔,我想进宫找太后说说。关于太子病情的事。”

    陆七一口饮尽杯中的酒,郑重地点点头:

    “太后是个聪明的女人,想必她会接受你的说辞!你且去探一探吧。对了,这几日望月楼主会到金陵城与你相见,他以后会听命于你,成为你最得力的帮手。”

    茉然很是惊讶。自己曾听说过望月楼,也深刻地知晓望月楼的厉害。

    “啊……望月楼主,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嗯。他在苏家的地位,仅次于当家主人。具体的,你见到他后自然会一步步知晓。好了,我先走了。离开的时间久了,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陆七说罢便起身,拂了拂衣摆上的褶皱,在宋度的配合下原路返回桃花楼二楼的雅间。

    茉然却不急,坐下来继续吃饭。这顿饭她吃了很久,期间也反复思虑。她一边期待着那个即将到来的望月楼主是个什么样的人,一边合计着何时进宫,怎样跟太后言明自己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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