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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幸灾乐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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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绿塘摇滟接星津,轧轧兰桡入白苹。

    应为洛神波上袜,至今莲蕊有香尘。

    七月的天气,一日热过一日。

    听雪居的池塘里,荷叶像一个个碧绿的大圆盘,郁郁葱葱地抛洒了半个池面。

    两个女子脱了鞋袜,坐在荷塘边的石头上。

    薄薄的裤管卷至膝盖,露出一大截白嫩嫩的藕足。浸入池水中,搅啊搅,清凉无比。

    “采莲归,绿水芙蓉衣。

    秋风起浪凫雁飞。

    塞外征夫犹未还,江南采莲今已暮。

    今已暮,采莲花。

    渠今那必尽娼家。

    官道城南把桑叶,何如江上采莲花。”

    ······

    某女嘴里哼着小曲儿,惬意自在。

    “慕容公子的夫人,真是可爱啊……”

    一个陌生而骄傲的男声传来。

    花花一惊,回头望去。

    一个二十多岁,浓眉大眼,衣着华丽的紫衣男子,手持折扇对她笑着。他的笑容,看不出来意。男子的身边站了一群人,花花仔细瞧着:慕容志远,慕容青书,岳思成,杨晚晴——不是冤家不聚头。

    被一群人看着,因为形象不佳的缘故,某女的脸上一阵发烫。心中却咬牙切齿了一百回:你们都吃饱了没事做?跑我的地盘来干吗?!!

    双儿赶紧怯怯地拉她起来,微微一福,口中道:“参见二皇子,三皇子,两位大人!”

    二皇子?就是这位紫色衣衫的少年吗?前些天曾听青书讲过,当今圣上有三子。太子和三皇子岳思成是花花早在梅花山上就已见过的,还有一个没见过的,就是这位吧。花花不仅暗叹:一身贵气,皇族与生俱来的好气质。这三个皇子从外表看来,都能给人以过目不忘的印象:太子体弱,二皇子骄傲,三皇子温和。嘿嘿,都是美男啊!

    “还不出来,你就站池塘里了吗?”见花花愣着不动,慕容志远吼了一声,完全不顾及某人正在盘算着她的小99.

    “我去扶慕容夫人穿鞋。”

    杨晚晴迅速向花花跑去,拉住花花的手,灿烂地笑着。花花还没反应过来,杨晚晴忽地一用力,花花脚上一个踉跄,往旁边挪了两步才再次拾得重心。杨晚晴也同时往旁边挪动了几步。

    花花心中暗叫不好,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个杨晚晴,她要做什么?

    “慕容夫人,您怎么可以这样。晚晴帮您穿鞋,您推我做什么——”杨晚晴大喊,语气中带着一丝哭腔。

    花花看着眼前这个演艺精湛的美丽女子,愤怒在心中荡漾开:好一个恶人先告状,杨晚晴,你丫的,真是天生尤物,蛇蝎心肠。像你这样的女人,该去死千变万变,死不足惜。

    好吧,今日既然是你杨晚晴先惹本小姐。本小姐也来个你不仁我不义。你都说是我推你了,依照慕容志远对你的宠爱,我就算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既然要背这个黑锅,那么本小姐再推你一下又何妨,淹死你最好!

    我也非善类!

    心里想着,花花冲杨晚晴一笑,极尽邪魅,轻轻一句,吐气如兰:

    “晚晴小姐为何不推重点儿呢?呵呵!”

    杨晚晴的眉眼里闪过一丝不解,不可置信地凝视着眼前的女子,红润的脸颊满是疑惑之色。

    花花反手紧紧地拽住杨晚晴的胳膊,使得杨晚晴一阵挣扎。然后她扬起脸,淡眉轻佻,忽然地一个松手,杨晚晴便自然地向后倒去。

    “啊——”杨晚晴发出一声尖叫。

    扑通扑通地水声,一阵高过一阵。看着那涌动的水花,花花心里有一丝解恨。既然是躺下去的,杨晚晴,此刻的你,想必也不舒服吧,呛吗?谁叫你恶人先告状呢?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嘛。嘴边挂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只有花花自己知道,这样的笑意中,隐藏着深深的无奈。

    一瞬间,她侧过脸,看见了岳思成。他面如冠玉的脸上,一如既往地挂着温和,眼中却刹那间换作惊讶与惶恐。他的眼睛,此刻正是落在自己身上。四目相对,对亦无言。女子站在荷塘的水中,苦笑。

    慕容志远冲了上来,扑通一声扎下水去,许久才将杨晚晴托起来,其他几个人赶紧上前将他们两人接上岸。杨晚晴已经昏了过去,被抱到前院的大堂。众人急得团团转,派家丁去请大夫。花花则被丢在听雪居,回味着慕容志远临走时的眼神。那样的眼神冷若冰霜,充满杀意。

    临走前,岳思成望着浅水之中,一片荷叶莲花中间,站得笔直倔强的女子,一阵落寞。她,在慕容府一定过得不好吧?一阵阵揪心的痛楚,在全身漾开。

    直到傍晚,青书和明月才来到听雪居看花花。花花得到了两个消息,第一个是杨晚晴被大夫救醒了,第二个是杨晚晴怀有两个月的身孕。这两个消息,对她来说都不是好消息。既然这个女人醒了,定不会放过自己,而且她有了身孕,可以名正言顺地进入慕容府。那么,以后自己的日子便更不会好过。

    夜里,花花驱走双儿,独自坐在荷塘旁的石凳上抚琴。

    月光如流水一般,静静地泻在这一片荷塘之上。天上有一层淡淡的云。薄薄的青雾浮起在荷塘里,像笼着轻纱的梦。

    高处丛生的灌木,落下参差的斑驳的黑影。曲曲折折的荷塘上面,弥望的是田田的叶子。层层的叶子中间,零星地点缀着些粉色的荷花,袅娜地开着。微风过处,送来缕缕清香,沁人心脾。脉脉的流水声,衬着缕缕琴音,更显幽静与寂寞。

    “前些日子,你受委屈了。”不知何时,慕容志远站在她身后,远远地对她说道。

    抚琴,女子没有回话。她不想与这个男人说话,更不屑。

    丫的!当我没脾气,逆来顺受啊!没事给本姑娘滚远点,触我眼睛。

    “夫人——”又过了一会,慕容志远轻轻地喊道。

    “慕容大人,听雪过得很好,悠然自得。正如慕容大人所说,将军府给足了本小姐面子,吃穿用度,样样不缺。慕容大人若是来跟听雪说纳妾之事,听雪答应便是。”

    花花一口气吐完,继续抚琴。

    “晚晴的孩子,不是我的。我与她,没有发生过那样的事。”他的声音很低。

    花花心中一怔,完全不敢相信。杨晚晴是个怎样的女人?

    “慕容大人请回吧,夜深了。”花花想了想,淡淡地对他说道。

    慕容志远落寞地望着她纤细的背影。她过门两个多月了,知道她是自己结发完婚不能离弃的正妻,却没有好好地对待过她。叹了口气,独自离开了。

    一瞬间,花花心中万千涌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杨晚晴的孩子若不是慕容志远的,那会是谁的?并且,她既然有了男人,为何还与慕容志远一起,来处处针对我?呵呵呵呵,这个世界太滑稽了。慕容志远,你一定没想到会有这样的结局吧?

    整个手掌重重地划过琴弦,发出一阵厚重的嘶鸣。

    花花心里有种五味杂陈的感觉,放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是幸灾乐祸,和着一丝无奈,还有一点苦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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