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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碧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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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轻轻得飘落,一个三四岁的少女,身上穿着一件红色的棉袄,小脸红扑扑的,头上扎着两个小花辫,立在一个木凳上,趴在窗户前看着外面银装素裹,眼中露出一丝向往。

    “阿奴,我不是和你说了么,不可以开窗,寒风会吹进来的。”一个清丽妇人坐在火炉旁,右手拿着针线,左手拿着一件小孩的衣裳,正在缝制着。

    “娘亲,我想去玩雪。”小女孩有些希翼地道。

    “不可以哦,你前些时日害风寒,还没好呢。”妇人起身走过去,把窗户打下来,然后蹲下身子,帮小女孩紧了紧衣服的领口,一脸慈爱的对小女孩说道。

    “哦。”女孩有点失望的答道。

    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骚乱,接着是惊恐声,怒斥声和花瓶被打碎的声音,再接着就是兵器的打斗声。

    妇人听见外面的声响顿时脸色大变,她摸了摸女孩的脸,然后微笑着对她说道:“阿奴,乖,院里丫鬟又不听话了,娘亲去看看。来,你躲在这个桌子底下,娘亲来和你玩捉迷藏,待会来找你哈。”

    小女孩一听娘亲要和她玩捉迷藏,顿时喜上眉梢,拍着小手欢快地说道:“好呀好呀,娘亲玩捉迷藏。”

    “那你无论听见什么,躲在这里不要出来哦,等娘亲来找你。”

    “嗯,阿奴听娘亲话,等娘亲来找。”小女孩躲在桌子底下,脸红扑扑的,探出个头对着妇人说道。

    “阿奴真乖。”妇人捧起女孩的脸,深情的看着,眼角湿润,尽是不舍。然后她低下头,在女孩的额头上轻轻的一吻,合上门转身离开了房间。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小女孩躲在桌子底下没有出来。

    她听见外面好像有呼喊声和哭泣生,由强到弱,但她听娘亲的话,没有出去。娘亲说过要和她玩捉迷藏。

    可是娘亲一直没有回来,她的眼皮渐渐沉重,快要睡着了。就在这时,房门被推开,她感觉到一个人把她抱起。

    她睁开迷迷糊糊的双眼,是一个穿着一件灰道袍,背上插着一把木剑的男子。

    她被男子抱着出了院子,寒风一吹,小女孩顿时清醒了过来。她睁开眼睛四处寻找娘亲,可是她被眼前的景象吓住了。庭院里,阿财叔和小云姐姐他们静静地躺在雪地上,鲜红的血染红了地上的白雪,整个院子里都是一片死寂。

    “娘亲呢?爹爹呢?”小女孩心里着急着,想大声呼唤,但就在这时,一只温润的手从他的眼前抚过,接着一股困意涌上心头,她迷糊中好像听见男子轻柔地说道:“睡吧,当你醒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

    昊凡眼神复杂地看着被他救回来的女修。只见女修脸上挂着泪水,口中不断地喃喃着:“娘亲娘亲,阿奴听话,阿奴想你。”

    女修的话触动了他的心神,让他不由得想起了那段他埋藏在心底的记忆,想起了他的阿娘,他的心莫名一痛。

    昊凡赶紧别过头,深呼一口气,平复下激荡的心绪,不再听女修喃喃自语,转过头去摆弄他今天刚狩猎到的“羊”。

    许久,一个声音从他的身后响起。

    “是你救了我?”

    昊凡抬头,发现女修已经醒来。

    她依靠着岩壁,神情平静,看不出悲喜,似乎刚才那泪流满面梦中呓语的人不是她一般。

    昊凡见她问话,左右环顾了下,然后疑惑地问她道:“你在这里还看见了第三人么?当然你要是把我的小土狗算上的话,那确实是我俩救了你。”

    昊凡边说着边用右手摸了摸憨憨的狗头,然后露出一个自认为阳光的笑容。这时候憨憨同样很有默契地汪汪叫了两声,狗尾巴努力的摆动着。

    碧云听见昊凡的言语,轻轻点了点头,说道:“谢谢。”然后闭上了眼,打坐调息起来。

    “碰巧路过,对了,我叫……”昊凡本想报上真名,但是不由得想起了白君颜,于是顿了顿接着道:“我叫杨凡,不用谢。”

    昊凡同样轻声的回了一句,然后低头继续摆弄着他的烤全羊。

    整个山洞又恢复了安静,唯有石岩上叮咛的水声在婉转的回响。

    过了许久,碧云睁开了双眼,只见那个名叫杨凡,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少年正在大口大口的啃食的烤肉。

    “咕噜咕噜。”

    她的肚子不合时宜的响起,让她惨白的脸有了一丝酡红。透过篝火望去,柔弱之中增添一份清丽婉转。

    “要不要吃一点?挺好吃的。”昊凡扯下一只羊腿递给碧云,因为嘴里有肉,所以话有些含糊不清。

    碧云看了看眼昊凡,略微犹豫了下,还是摇了摇头,然后礼貌地说了一句:“谢谢,不用。”

    “哦。”昊凡回了一句,也不在意,又大口朵颐起来。

    他大概摸清楚了女修的秉性,有点冷淡,不善与人相与。

    碧云坐立在一旁,呆呆地看着篝火,不知在出神的想着什么,而后她实在感觉有些饿了,于是略微运转法力,右手掐一道兰花印。

    于是她的身前便出现了一个散发着灵光的锦囊。锦囊上绣着一朵荷花,清丽无比。

    她从锦囊之中拿出一些干粮,如樱桃一般的唇轻轻分开,然后慢条斯理的咀嚼起来。那优雅的姿态和狼吞虎咽的昊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昊凡见碧云使出这么一门法术,顿时眼前一亮,怦然心动连嘴里的肉都忘记了咀嚼。

    他用手擦了擦嘴,然后走到碧云的身边,微微咳嗽了一下道:“咳咳,那个谁,你刚才的那个法术可不可以教我?”

    碧云轻轻地摇了摇头,然后发现自己似乎还没有自我介绍,毕竟对方救过自己,这样难免有些失礼。她细声答道:“我叫碧云,太山清灵派弟子。”

    然后又不再说话。

    昊凡自讨了个没趣,但他并不死心,接着又问道:“那个,碧云道友,你就教教我呗,我保证不和别人说,不然就罚我半个月吃不到肉?”

    碧云看见昊凡这般纠缠,眉头一皱。她摇了摇头,看见昊凡一脸疑惑,于是开口道:“这是收纳术,首先需要有一个储物法器才可以使用。”

    昊凡听见更是一阵欣喜,白君颜的灵戒此时就躺在他的聚宝袋里呢。

    昊凡眼睛骨碌一转,然后又打起了碧云的主意。“如果我有一个储物法器,你可不可以教我?”

    碧云听罢又轻轻摇了摇头,而后低头吃着干粮不再理他。

    “为什么?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你不应该报答我么?”昊凡厚颜无耻地道。

    碧云心里顿时有些无语,刚才这人还说碰巧路过不用谢,现在又反过来要报答。

    虽然碧云确实并没有不报答他的救命之恩的意思,但是长这么大,还样被人追着要报答救命之恩的,还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

    她又摇了摇头,淡淡道:“师门之术,未经师门允许,是不可以擅自传授给旁人的。”

    “所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况且你知我知,他人不知。你传授给我又何妨呢?我保证不说出去,你觉得我这个建设性的提议怎样?”

    昊凡一脸奸诈地表情,像是一个引诱涉世未深的少女的人贩,那贱贱的模样让人恨不得揍他一顿。

    碧云见昊凡这般无赖,不由得眉头皱的更紧,但又不知道如何答他,索性闭上眼睛不再理他。

    “我……你……你忘恩负义,你……你恩将仇报!。”

    昊凡见状,感觉自己都要郁闷死了,他甚至怀疑当时他是不是头被驴给踢了,才会把这样一个冷淡顽固只会摇头的女修给救了下来。

    碧云听昊凡这般说她,清淡的性子依然有些恼羞。于是她一字一顿地道:“如果你要现在取我性命,我可以还给你。若你不取,他日你要是遇上危险,我亦当舍命相救,以报此恩。”

    “是么?”昊凡不置可否。而后他平淡地说道:“你就这么想死么?那你的双亲之仇又该怎么办呢?阿奴!”

    碧云听见昊凡竟然唤出叫她的乳名,霎时睁开双眼。

    一股强大的灵压从她的身上传来。她紧紧的盯着昊凡,仿佛要把他看透一般。而昊凡仰着头,对她身上的灵压视若无睹,眼神炯炯直视着她。

    时间在两者的对视中流逝,碧云盯着昊凡看了许久,但除了少年眉宇间的坚毅,她什么都没有看出来。

    她渐渐收敛气机,再次缓缓地闭上了眼。

    “我会带你走出大荒,之前的承诺依然有效。”

    刚才的气机牵引,她的伤情又加重了一分,她需要尽快调息疗伤,恢复实力,以应对前方未知的危险。

    “好。”昊凡痛快地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