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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横遍野。
一簇燃烧着的火堆旁,两个伤痕累累的男人倒在地上,铠甲和衣服后分别有着不同的族徽。
突然,旁边的灌木丛发出了响动,从后面走出了一个年轻的男子。
他樱发碧眸,身上穿着深色的战袍,腰间挂着两把太刀,额头正中有一颗青色的菱形标记。
这是个容貌出色——不,完美到令人为之目眩的、发着光一样的人。
然而,他的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碧色的眼睛透出令人胆寒的冷漠之色,这为他格外增添了一分遥不可攀的距离感,任何人看到他,恐怕都会从心底升起一种“没资格与他站到一起”的卑微之情。
因为他太耀眼了。
青年一看到地上的两人,便目标明确的走向了左边那位容貌较为精秀的男子,简单看了一眼,回头叫道:“这里还有生存者。”
不远处传来积极的响应声。
得到回应的青年回过头,动作熟练而利落的开始为男人检查起来。
被触碰的年轻男人显然处在极度警觉的状态,被触碰之后眉头猛然蹙紧,努力和疲惫的精神做着斗争,并痉挛着睁开了眼睛。
他右手不自觉地扭曲着,看起来像是要摸武器,但在那之前,不太清楚的神智却帮他辨识出了青年的身份。
他含糊的唤着:“……绯世大人?”
“是我。”绯世简短的应着,结束了检查,右手亮起绿光,“放轻松,已经没事了。”
他话音刚落,年轻人便再也支撑不住,不堪重负的晕了过去。
绯世垂眸看了他一眼,转移视线,看向了另一边呼吸微弱的千手青年。
忽然,他眸光一动,反手便是一枚苦无射出。
苦无飞进大树后的阴影,伴随窸窸窣窣的声响,一个他并不陌生的人从树后走了出来。
绯世站起身,平淡的唤道:“扉间。”
千手扉间神色冰冷的看着他,手里拿着一把染血的太刀。
数年的时间,昔日少年已经完全长成了男人。他五官变得棱角分明,体格也结实起来,脸上新添的三道伤痕洗去了他的清俊之气,让他看起来颇为成熟冷酷。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多年来的数次战斗,扉间竟一次都没和绯世相遇过。只不过现在第一次遇到了,他也没有任何寒暄的意思,像是在看真正的敌人一样看着他。
白发男人微蹙着眉,显得严厉而警惕,身上有一股明显的肃杀气息,冷冷道:“宇智波绯世,离开我的族人。”
绯世并没有照做。他看着紧跟扉间走出树后阴影的千手们,稍微思索了一会儿便理清了关键。
“以精锐部队突袭宇智波的医疗线么……不愧是你。”
扉间神色更冷:“少废话,现在立刻——”
他的话语突然戛然而止,瞳孔微微收缩,紧盯着樱发青年身后出其不意的暴起,持刀砍向他的族人,握刀的手在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时候便猛然收紧。
“噗呲。”
利刃没入皮肉的声音响起,让所有人怔住。
千手们围成的真空地带内,樱发青年神色不变,冷漠的抽出太刀,眼波流转间,三勾玉写轮眼放射出瑰丽的红光。
从昏迷中醒来,打算偷袭绯世的千手忍者无力的倒了下去,地上绽开凄惨的血花。
“可恶的宇智波!”
部下的怒吼唤回扉间的神智,他猛地倒抽一口冷气,这才发现自己刚才竟无意中屏住了呼吸,红眸立时有些晦暗不明。
冲动的部下已经挥刀砍了过去,扉间心里一跳,开口厉喝:“停下,你们不是他的对手——”
“你应该早点警告他们。”
令人惊艳的声线毫无起伏的响起,令众人心下一凉。
除了千手扉间,没人看到绯世是怎么出刀的。
蓝白色的刀光在空中闪过,绯色的身影眨眼间便从一头到了另一头,在他身后,冲动上前的几个千手身形迟滞几秒,带着满脸不可置信,一个接一个的倒了下去。
千手扉间的脸色立刻恐怖起来。
“喂喂,怎么回事啊这家伙……他不是医疗忍者吗?怎么这么强?!”
被扉间及时拦在身后的几个部下脸色大变,其中一个年轻人神色愤怒又凝重的这样说着。
“是医疗忍者没错,但是——啧,你的情报是怎么记的?!看那一头樱发,他肯定是那个宇智波绯世无疑!那个据说实力不输于柱间大人和宇智波斑的家伙!”
另一个经验较为丰富的千手忍者皱眉低斥着。
年轻的千手一脸惊疑:“什么?可他看起来那么小!”顶多十八九岁!
“那只是封印术带来的效果。”
千手扉间冷声为部下解惑,目光从绯世的额头上一掠而过。
“他额头上的菱形名为‘阴封印’,原本是一种漩涡一族的封印术,基本作用是将平时不用的查克拉储备起来,大嫂也会用。但这术被他改良了,现在不知道多了什么能力,从现有情报来看,起码能使容颜不老——”
“使容颜不老不是能力,是副作用。”绯世面无表情的纠正他。
“……他实际上和大哥同岁。”扉间不为所动的补完后半句。
多年未见,这个一身冷清的男人居然还能说出来樱发青年这么多事情,甚至件件事无巨细,不得不说千手二当家……情报做的相当好,嗯。
战场上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科普完了?”绯世歪了歪头,看起来一点都不为多年未见的交易对象这么了解自己的事感到奇怪,只是转眼看向扉间身后的千手们,眼中一片漠然,“那就死吧。”
“你这混蛋——”千手们很愤怒。
“这里交给我,你们先去执行任务。”
扉间眸色微冷,不容置疑的吩咐着。
“扉间大人?!”
“这是命令。”扉间语气凛然。
“……是。”
不甘心的忍者们离开了。
绯世的目光追随着他们,身形突然从原地消失。
“铛!”
武器相撞的声音传来,千手扉间压住绯世的刀,眼底酝酿出丝丝杀气。
“宇智波绯世,你的对手是我!”
去路被阻拦,绯世看不出情绪的扫了他一眼。
“这个眼神……你要杀了我么,扉间?”
他毫不吃力的压住扉间的刀锋,语气平静,神色淡漠如初。
扉间冷笑一声,手上加力,毫不退让的反钳制住他,声音里透着森森寒意。
“我一定会杀了你。”
他一字一顿,满脸痛恨的发出宣言。
绯世无动于衷的看着他,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绯世老师,那边的伤员已经处理好,接下来——千手扉间?!”
后方突然传来一个年轻的声音,扉间眉头微皱,绯世则头都不回,直接道:“明,千手去偷袭医疗点了,回去支援,再派人通知斑他们。”
“什么——是!”名为“明”的宇智波有着一头族内罕见的天然卷,闻言立刻严肃点头,上前背起那名重伤的族人,看着绯世的背影稍微迟疑了一下,便咬牙离开了这里。
“哼……真是深受信任啊,宇智波绯世!但是,现在再找增援已经晚了!”
扉间讥讽的说着,手上太刀变换方向,一举挑开绯世的刀,随即近身想要前刺。
“是这样么?”
绯世意味不明的应着,轻描淡写的举刀格挡,看着他淡然道:“那我现在赶回去,也就不需要增援了。”
“呵,你以为我会让你过去吗?”
千手扉间冷笑,反手就是一刀。
“嗯……看样子不会,但是——”
绯世不慌不忙的接下来这一招,甚至有闲心仔细观察扉间的表情。只不过他话音未落,一声暴怒的吼声就突然在他们不远处响起。
“千手卑劣!你果然在这儿!!”
千手扉间眉头皱紧,头都不回就听出这是死对头泉奈的声音,暗暗为即将到来的一对二感到棘手。
就在这时,绯世突然向前逼了一步,一下子拉近了两个人的距离,刀尖距他的脖子咫尺之遥。
扉间眼神一凛,正要飞身急退,樱发青年就状似不经意的偏头,凑近他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清的音量低声道:“你的族人,现在治还有救。”
扉间的瞳孔骤然收缩了一下。
“绯世!”
泉奈逐渐靠近的声音传入耳朵,千手扉间猛地回神,后撤的同时撒出一大把手里剑,逼迫绯世远离,拉开了两个人的距离。
他脸色阴晴不定的看着绯世,没有对他的话做出表示,而是转头看向泉奈,红眸里一片冷酷。
“宇智波泉奈……察觉的倒挺快。”
“哼,前线的千手突然拼的像疯狗,我一看就知道是你在耍阴。”宇智波泉奈冷笑着径直来到绯世身边,嘴里毫不客气的骂着,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嫌恶。
“再怎么耍阴谋也比不上你,宇智波阴险。”千手扉间有来有回的反讽回去。
“好了泉奈。扉间交给你,有千手去偷袭医疗点了,光靠明他们几个恐怕有些吃力,我得赶回去。”
绯世在泉奈回嘴之前截断他,简明扼要的说明了情况。
“啊……好,那你小心。”泉奈的态度瞬间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神色虽然严峻,但语气却放柔了一倍不止,在绯世离开之前,迅速抬头在他唇边印下一吻。
绯世神色不变的点头,显然已经对这样的亲密习以为常。
这家伙——
千手扉间敏锐的捕捉到泉奈投来的挑衅视线,暗暗咬了咬牙。
樱发青年离开了,泉奈和扉间这对死对头也立刻打破了刚才短暂的凝滞气氛,箭弩拔张、杀气四溢的战在了一处,一招一式都是要置对方于死地的狠戾。
而千手扉间的心里,可能要格外焦躁一些。
【你的族人,现在治还有救。】
——是真的?还是又在骗他?
“砰”的一声刀剑相撞的脆响在空中回荡,扉间死盯着对面的人,想起他与绯世刚才的亲密,蓦然冷冷一笑,笑容像尖刀一样锋利。
“宇智波泉奈,你恐怕还不知道那家伙的真面目吧?”
“哈?你想说什么?”泉奈迅速的撤刀又下劈,满脸不屑的反问。
扉间横刀格挡,顺便将他的刀反弹回去,欺身上前反击,眼里闪过锋芒。
“你现在,也不过是个可悲的【交易对象】罢了!”
“叮——!”
刀锋相交,金石之声像水波一样一圈圈荡开,泉奈藏于刀后的神色微冷,三勾玉写轮眼妖冶的像某种活物。
他冰冷的盯着扉间,忽然轻蔑一笑。
“怎么,你嫉妒了吗?”
【怎么,你嫉妒了吗?】
千手扉间瞳眸一冷。
他清楚地记得,自己曾抱着怎样可笑的胜利者的心情,向泉奈说过这句话。
最不愿意回忆的记忆闸门被猛地拉开,白发男人薄唇微抿,手上登时加了三分力。
“简直可笑。”
他咬牙切齿的从牙缝里挤出音节,攻击愈发犀利起来。
泉奈讥讽的冷哼一声,毫不畏惧的迎了上去。
只不过,他没有发现死对头隐晦的飘向地上千手们的焦灼眼神。
*
宇智波和千手的这次战争已经持续了数年,而此次战斗更是战线持久,从深冬一直打到了盛夏。
过长的战斗使两族均伤亡惨重,数不清的伤者等待治疗,死者等待安葬,战士们长期紧绷的精神也亟待放松。
于是,不甘心却又心照不宣的,两个家族清点人手和武器,回到了各自的族地。
千手一族的一栋大宅外,千手扉间双手环胸站在树下,一张严厉的脸像结了冰霜,唬得方圆几米都没人敢靠近。
终于,面前的门开了,一脸疲惫的千手柱间走了出来,直接瘫倒在门前台阶上。
“大哥!”扉间立刻快步走到他身边,“辛苦了。他们情况怎么样?”
“啊……扉间。”
柱间看了他一眼,略有消沉的叹气。
“阿信伤得太重,发现的时候就已经快要……先遣队的大家虽然伤得相对比较轻,但因为抢救太晚,还是有几个人……”
阿信,全名千手信久,正是想要偷袭绯世却被他一刀刺中的忍者。
“……是因为救治太不及时么?”
扉间的声音有些沙哑。
柱间悲伤的叹了口气。
“刚发现的时候都还有生命迹象,伤势也不是那么不可挽回,但还是太晚了……”
柱间眼神呆滞的沉默下来,后又意识到了什么,抬头看了眼弟弟紧抿着唇的样子,慌慌张张摆手道:“啊我绝对不是在责怪你啊扉间要不是你当机立断回撤大家都活不下来的——”
“我知道。”
扉间言简意赅的点头,表示自己并没有多想。
“大哥你也累了,快去休息,这里由其他人守着就行。”
“啊?但是扉间你身上的伤还——”
“快、去、休、息。”
扉间冷酷的俯视着他,面无表情。
毫无威严的兄长瘪瘪嘴,坚持找了个人来给弟弟包扎,又不放心的叮嘱一通,眼见着弟弟的表情愈发不耐烦和恐怖,这才乖乖闭嘴走人。
在他身后,千手扉间不容置疑的挥挥手赶走族人,自己三下五除二把伤口用绷带一绑,便丢开不再管了。
他起身走进治疗处,沉默的望着存活下来的几个昏迷的部下半晌,转身走了出去。
夏季天气多变,天空不知何时阴沉下来,乌云黑压压的笼罩在头顶,让空气变得格外闷热。
千手扉间仍穿着染血的蓝色铠甲,在林间仰望灰沉的天空,良久,从怀里掏出了一个乳白色的小瓶。
幽深的红眸盯着它,眼底闪过复杂的神色。
【我永远不会跟你处在敌对的立场。】
天边闪过一道刺目的闪电,紧接着是轰隆的雷声。
第一滴雨落了下来。
在没有人看到的地方,攥着药瓶的手悄然收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