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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这三个人都不敢轻易离开,因为保护朱总兵的责任。比什么都重要。
当然他们更关心尤不平,假如尤不平有了意外,他们就等于是彻底的输了。
但尤不平此时却比他们更着急,他功行一周天后,才发觉到自己只恢复六成不到的功力,他从箫声和笛声上已经感受到,这是两个超级强敌。
然而危机已迫在眉睫,他仍然不敢轻易出手,他知道如果一举不能消灭这两个强敌,自己牺牲事小,而朱总兵等人恐怕也无一幸免。
他在情急之下竟忘了见性给他的禅心丹,伸手入怀摸出圣手华陀两粒特制药丸,又加上两粒蜈蚣珠,一口气全吞了下去。
略加调息后,他再一试运真力,发觉已恢复九成左右,这时他再也不必考虑后果,猛然一催丹田真气,仰天发出一声长啸。
这是江湖上失传已久的佛门龙衔丹诏,比起佛门狮子吼犹强百倍,啸声出口,有若龙吟凤鸣,直冲上九霄。
而尤不平的身子也在啸声中平空拔升起八九丈,只见青芒打闪,人和剑已化成一道青光,俯冲急下。
就在他施出身剑合一,凌空下击的同时,已接连听到两声劈拍轻爆,那是石勒的魔箫和仲虺的虺笛,受到尤不平的龙衔丹诏强劲啸声而被摧毁的爆炸声。
石勒和仲虺的一身功力确已出神入化,箫笛暴裂之后,二人已不约而同地把两件魔器贯足十二成真力,迎着尤不平的扑击之势脱手飞掷出去。
这一箫一笛均是千年以上紫竹做成,一般兵器经它一敲即断,此时被二魔以十二成真力掷出,其威力远胜宝刀宝剑。
但这两件魔器刚进入剑气范围内,又是一声轻响,一阵粉末已随之四散飘落。
那是魔箫、魔笛被尤不平的剑气绞碎了。但石勒和仲虺却利用这一点机会,身形已象鬼魄般逃出去七八丈外。
尤不平如全力追下去,这两个黑道魔头仍难逃一死,可是就在这同时,他发现天龙和尚双目圆瞪,有如魔鬼般俏悄地向吕艳秋扑去。
因此,他也就放弃了追杀石勒和仲虺的念头,吕艳秋的功力虽较尤不平相差甚远,但事实上她已是江湖中顶尖剑手,天龙和尚身形才动,她立时就已经发觉了。
可是她却故装不知,而且暗中已把真力远集到十二成,等天龙和尚的身形离她只有两丈左右时,她却运足全力飞身反迎上去,一出手就是剑堡的绝学,一剑擎天驭剑术。
吕艳秋的驾剑术虽然远不及尤不平,可是她一出手就用十二成真力,而且在双方距离不及两丈的范围内,天龙和尚就算一掌能把她击倒,可是他自己也绝对难逃剑气碎体之忧。
天龙和尚一向内大惯了,而且吕艳秋又是个女孩子,他根本就没把她放在眼里,而他的目的是想把她活捉,一方面可以把她当做人质,另一方面更想利用她来练功。
但是他连做梦也没想到,吕艳秋的剑术居然高得出乎他的想象。
在衡量利害之下,他当然不肯以生命来换取一掌,因为这个代价太大了。
可是在此种情况之下,他想退走根本就不可能,因为他几乎把所能用上的功力都传送到左掌上去了。
由于双方的攻势都快,已不容许任何一方有所考虑,天龙在情急之下,突破发出一声历啸,他在这生死交关之际,竟暗中把天龙唱混合在啸声中。
因为他连番受到重伤,功力已大打折扣,而天龙唱对人产生的迷惑力已减少很多。
但尽管如此,吕艳秋仍感到心神一震,而攻势也就无形中慢了下来。
然而对天龙和尚来说,有这一点点的时间已经足够了,就在吕艳秋剑势略停之际,他的左臂已突然暴长二尺,一伸五指,正待扣住吕艳秋的寸腕穴,可是在这间不容发之际,居然从斜刺里过来一根打狗棒。
这根打狗棒来得无声无息,且既快又准,一下子就搭上了天龙和尚的腕节穴。
因为腕节的部位可以控制全部真力,天龙和尚如何翻转始终紧贴在他的腕节上,半分也不离开。
打狗棒总没鸡蛋粗,可是搭在天龙和尚腕上,却象有万斤力,而且越压越重,最后终于硬把他的左臂逼到地面上。
天龙和尚这时才看清,使用打狗棒搭在他手腕的是一个穿百结长袍,只有九根指头的老叫化。
天龙和尚呆了一呆道:“你是穷家帮长门九指拙巧蔡叔仁?”
老叫化怪笑一声道:“好说好说,老要饭的正是蔡叔仁。”
天龙道:“穷家帮掌门亲自赶来蒙阴城,可也是为了这批银子?”
蔡叔仁哈哈大笑道:“不错!老叫化子正是为了这批银子才马不停蹄地赶了来。”
天龙和尚道:“蔡掌门如果是为了银子,咱们倒是可以好商量。”
蔡叔仁沉声道:“你们天龙会已潜伏到中原二十年,应该知道穷家帮的规矩,老要饭的既插上了手,就没有商量的余地。”
天龙和尚也冷声道:“蔡帮主既然知道天龙会已在中原二十年,就应该知道咱们的实力。”
蔡叔仁道:“跟你比起来,当然不算多,但有一件事你不知道。”
天龙和尚道:“哪一件事?”
蔡叔仁道:“这件事很使你失望,九大门派有半数以上都知道了天龙会的阴谋。”
天龙和尚脸色一变,道:“放屁!咱们和九大门派乃和平相处,绝没有任何企图。”
蔡叔仁道:“天龙会本身不会杀他们,但却把他们一个一个地送上了灭亡的路”
天龙和尚趁他说话之际,右臂突然一沉,就想挣脱他的打狗棒。
谁知他不沉还好,就在他沉臂退身之际,打狗棒上的压力不仅加重一倍。而且棒身也在骤然之间暴长了三尺以上。
天龙和尚被压得整个人都蹲到地面上去了。
蔡叔仁哈哈一笑道:“看是你的手臂长,还是老叫化子的打狗棒长,咱们的话远还没有谈完你就想走,可没那么容易!”
天龙和尚厉声道:“臭要饭的,你敢如此对待洒家,你可知道你们穷家帮要付出多大代价!”
蔡叔仁冷声道:“老叫化如果怕付出代价,也就不会到蒙阴来了。”
天龙和尚道:“你们穷家帮不是为了银子来的?”
蔡叔仁道:“是为银子,咱们方式不同,要饭的是为了保护这批官银,并阻止你们打劫。”
天龙和尚道:“打劫银子是九大门派的事,洒家只是为了找见性。”
蔡叔仁道:“照你这样一说,堂堂的九大门派岂不是成了江洋大盗!”
天龙和尚道:“九大门派乃是中原武林命脉,他们都是出身名门正派,怎么可以和江洋大盗相比,他们所拦截的只是一批来路不明的赃银。”
他发觉刚才的话有了语病,赶忙又纠正过来。
但蔡叔仁却抓住机会,故意提高声音道:“西域天龙会的余孽,天龙妖僧的话各位都听见了,你们既以名门正派自居,就不应该主动打劫官府救灾银两,穷家帮五级以上弟子全部集合在蒙阴四周,各位如果不想担上江洋大盗罪名,现在走还来得及!”
在场九大门派的人听了蔡叔仁的话,立时起了一阵骚动,连几个受伤的也起身准备离去。
天龙一看情形不对,急忙大叫道:“各位千万别相信老叫化子危言耸听,凭你们九大门派实力,如被一群叫化子吓跑了,这可让江湖人笑掉牙。”
他这一番话连击带损,果然发生了很大作用,业已起身的少林三老又坐了下去。
少林为九大门派之首,他们既没有退走的意思,其余各派胆气也就壮多了。彼此一阵交头细谈,各人又回到原来的位置。
蔡叔仁叹了口气道:“老叫化不是出家人,更没有菩萨心肠,各位既然执意如此,要饭的今夜可要大开杀戒了!”
天龙和尚阴笑道:“老叫化,你先慢点得意,穷家帮集会蒙阴,洒家早就得到消息了。
这一战,不是你们穷家帮灭亡就是九大门派除名”
蔡叔仁哈哈一笑道:“老秃驴,你终于露出狐狸尾巴,驱使九大门派和穷家帮拼到最后,你们天龙会就可坐收渔人之利”
天龙和尚道:“酒家当然不会让九大门派吃亏,我们已经另有安排。”
蔡叔仁道:“你们的安排是把九大门派实力分出一半,由地龙带领着去对付穷家帮,老化子也早就知道了,而且我在未动身之前,就以青竹令通知九大门派护法长老,请他们全面清理门户,并飞令招回各派私自离开的门下弟子,地龙带着的那一批人都被各派召回去了,跟着你的这一些人,所以没有回去,因为各派传令的人被你暗中杀了,他们如果现在赶回去也许还不至受到门规处置。”
天龙和尚变色道:“你遇上地龙了?”
蔡叔仁道:“当然遇上了!我对得起他,给他留下了两条腿。”
天龙和尚不信地道:“放屁!地龙集我们天、地、人功力于一身,他已练成金钢不坏之身,凭你一个臭叫化子想伤他还没有那么容易!”
蔡叔仁道:“信不信是你的事,如果他没有残废,又怎么忍心让你在这里丢人现眼。”
天龙和尚大怒道:“洒家如果不是遭到尤不平的暗算,你连我一招也接不下来。”
蔡叔仁道:“你用不着往自己脸上贴金,老叫化对你们一圣三龙那点看家本领比谁都清楚,你们三龙之中,除了人龙六合功还算得上武林正宗功夫外,连你们的三三会主一圣也稀松得很,他虽以天人阿修罗自居,而他所练的修罗功仍属旁门左道。”
天龙厉声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蔡叔仁道:“你忘了穷家帮是靠什么立帮的,别说你一个小小三三会,就是皇帝老子一举一动也瞒不过老叫化子!”
天龙道:“咱们的对象是见性,所以把三三会设在关外兴安岭,对你们中原武林并未存恶意。”
蔡叔仁道:“就是因为你们把会址设在关外所以才不容易引人注意,你们采取威胁利诱方式,迫使九大门派的一些不肖之徒替你们卖命,其实这正是消灭九大门派的第一个步骤。”
天龙道:“你知道了也没有关系,在场的这些人,不久的将来,都是各大门派的掌门人,虽然他们有的受了伤或是残废了但只要不死,咱们的圣君都有办法使他们复原,而且功力更高”
蔡叔仁忍不住怒吼一声,猛然一催真气,压在天龙手上的打狗棒,不但力量大增,而棒身竟比宝剑还利,天龙刚觉出情形不对,但左手已被齐腕切断。
而蔡叔仁却并未因此住手,右手一拍一扫,竟把天龙的一支断手续成一切肉糊。
天龙和尚大叫一声,飞身一跃数丈,伤口还在流着血,人已快若鬼魄般消失在暗影中不见了!
天龙和尚一逃,各大门派来的人已一语不发,争先恐后地疾驰而去。
待各路敌人退走完了,蔡叔仁突然张口喷出一股鲜血,声音微弱地道:“司马老弟,快把最好的灵丹给我服下两粒!”
由于事也突然,众人都是一怔,司马丹青一手抱着朱鹄天,一手入怀赶紧掏出两粒灵丹喂他服下。
袁不器这时也赶过来帮忙,将蔡叔仁扶着坐下,并助他运功调息。
可是这边的事刚刚忙完,一直站在旁边的尤不平也突然喷出两口血,人也摇摇欲倒。
众人不由大惊,吕艳秋扑过去,扶住尤不平的身子道:“你是怎么受伤的?”
尤不平看她一眼,却无力说话,而且整个人都靠在她身上,连站都站不佳。
吕艳秋竟然急得哭出声来道:“司马伯伯,他不行了!你快过来看看!”
司马丹青也很意外,他走过来一把尤不平的脉搏道:“丫头,你紧张什么,他只是岔了口气。”
吕艳秋道:“岔了气人怎么不会动?”
司马丹青道:“这个小子太好强了,他硬挨天龙和尚一记阴阳掌,仗着本身功力强行将伤势压住,而后又以真力击败魔箫、鬼笛,使一口瘀血憋在内腑,一直不肯吐出来,他见到蔡掌门受伤想过来察看,因身子挪动而岔了气才把瘀血吐出来。”
吕艳秋道:“他现在怎么还不能动?”
司马丹青道:“你在他人中上轻轻咬一口就好了。”
吕艳秋道:“就这么简单?”
司马丹青笑道:“对症下药,当然是简单了。”
吕艳秋真的依言在他人中上咬了一口。
尤不平立即跳了起来道:“剑客,你这是干什么?跑了这么久的江湖,怎么连一点常识都不懂?”
吕艳秋反而一怔道:“司马伯伯这法子不是很有效吗?”
尤不平苦笑道:“方法是不错,但你不一定用嘴咬,你用指头随便点一下,我岔的气就可以顺过来了。”
吕艳秋方知是司马丹青在整她的冤枉,红着脸,伸手推开尤不平,跳过去就要扯司马丹青的胡子。
司马丹青急了:“好侄女,你就饶了我吧!你舅舅伤势很重。”
吕艳秋冷声道:“这次饶你可以,下次再整我,可别想留下一根胡子。”
司马丹青忙道:“好好好,下不为例!”
他们正说到这里,蔡叔仁已醒了过来,长长呼一口气道:
“好药,好药,果然不愧为圣手华陀。”
司马丹青道:“老叫化,到底是怎么回事?老夫把过你的脉搏,发现很乱,似是经过长时间的苦战,真力消耗甚大,所以我才给你加服了一粒千年雪莲。”
蔡叔仁一脸肃容,起身一揖道:“多谢司马兄厚赐,老要饭的记下了。”
司马丹青道:“老夫有点给你弄糊涂了,你棒断天龙和尚左臂时,精力象是很充沛,但从你的脉博显示,却又是真力虚弱。”
蔡叔仁叹了口气道:“此事说来话长,老叫化赶到蒙阴时,正好遇上地龙带着另一批九大门派弟子,准备跟穷家帮展开一场血战,老叫化力拼地龙近百招,如不是一位高人隐身暗中出手相助,老叫化这条老命可能就丧在地龙的地煞掌下。”
司马丹青道:“假如连你老要饭的也不是地龙的对手,这位暗中出手相助的人又会是谁呢?”
蔡叔仁道:“老叫化子原来还以为是尤老弟,但赶到此地时,却正逢老弟力战魔箫、鬼笛,他在硬挨天龙一记阴阳掌后,仍以七成真力震经这两件魔器,显见尤老弟的内力已高出那暗中相助的人甚多。”
司马丹青不解地道:“那个人的内力不如尤小子?”
蔡叔仁道:“如以内力而言,他绝没有尤老弟深厚,可是他有一套掌法似乎是专门克制地龙的地煞掌。”
司马丹青沉思片刻道:“这个人是谁呢?会不会是见性大师?”
蔡叔仁道:“也不象,见性对付三龙一圣全靠禅心指,而这个人擅长的却是掌,并且掌出无风,连地龙受了重伤,还以为是老叫化打的。”
司马丹青道:“你也没有见到人?”
蔡叔仁道:“惭愧得很,如果不是人家施展传音入密功夫,告诉老化子用打狗棒融碎地龙双腿,少伤九大门派中人,老叫化还不知道暗中有人帮忙。”
司马丹青忍不住用手敲敲脑袋走:“要饭的,你的徒子徒孙满天下,消息应该比老夫灵通一些,难道也想不出这个人是谁?”
蔡叔仁道:“如果在五十年前,江湖中这类高手实在是多得很,但这批人近几十年来都莫名其妙的失踪了,老叫化实在想不出他是谁。”
司马丹青还想问什么时,尤不平已走过来拱手道:“多承掌门及时援手,在下尤不平代表朱大人向你致谢!”
蔡叔仁却跳来道:“老弟,你千万别跟老时化来该一套,此地大致情形,鲁达蒯彻都跟我说过了。”
尤不平道:“朱大人受天龙和尚一掌,重伤仍然未醒,沈兄弟他也都受了伤,如不是前辈来得及时,只怕天龙等人不会就此退走。”
蔡叔仁道:“即使老要饭的不来,天龙和尚也绝对讨不到便宜,而且他牺牲的可能还不止一支手。”
尤不平道:“天龙和尚的掌力是阴阳各半,互相为用,剑客的脉门如被抓住,她的剑也就失去了作用。”
蔡叔仁哈哈一笑道:“老弟,你对剑客了解太少了,以驭剑术来讲,剑堡的一剑擎天招式绝不比你老弟的剑术逊色多少。刚才老叫化如果不来,天龙和尚也许可以抓住吕侄女的脉门,但她那脱手一击的执天鹄月已足可使天龙和尚斩首。”
吕艳秋变色道:“老前辈,你是怎么知道这一招剑招的?执天皓月是剑堡的剑招中最大秘密,当今江湖上没有几个人知道,晚辈如不是因为情势危急,而二舅又身受重伤,我绝不会轻易使出这一招剑法。”
蔡叔仁笑道:“老叫化既敢叫你侄女,你就该想到我跟令尊的交情,咱们现在没有时间叙旧,还是让司马老儿慢慢告诉你吧!”
吕艳秋听他说完,而司马丹青又没有什么表示,知道这位穷家帮掌门与剑堡关系定不寻常,赶忙走前两步跪下磕了今头道:“侄女拜见蔡伯伯。”
蔡叔仁居然站着不动,只摆了摆手道:“罢了,罢了!第一次大礼既已行过,以后一切从简,考叫化这二十多年来第一次受你大礼”
但就在此时,蒙阴的右方如风驰电掣般,奔来了四条人影。
蔡叔仁微一注目,已接口道:“他们是穷家帮外四堂堂主,可能九大门派还不死心,或者是天龙那个和尚也赶到蒙阴了。”
说着话四个人已来到近前,他们都穿着穷家帮的长老衣服,见了蔡叔仁,一齐跪下行礼道:“外四堂堂主参见掌门人。”
蔡叔仁一摆手道:“起来说话,可是九大门派不死心,他们又回来了,准备联手和穷家帮一决高下?”
为首一名化子道:“他们来意还没有表明,九大门派去而复返,而且又增加了不少高手。”
蔡叔仁道:“这些高手都是九大门派门下,还是有其他江湖人在内?”
那名化子道:“有不少不明身分的江湖人,他们的武功都很高,本帮弟子还没有正式跟他们冲突。”
蔡叔仁道:“鲁蒯两位长老可有什么交待?”
那化子道:“鲁长老说,来人中有一个武功特别高,掌门和尤大侠等最好能一起撤往蒙阴。”
蔡叔仁沉思了一下,道:“司马老儿,朱大人的伤势到底如何?”
司马丹青道:“内伤已经稳住,并无大碍,但需要一段时间替他活血逼毒。”
蔡叔仁毅然地道:“既然如此,咱们现在就动身立即赶回蒙阴,老叫化子开路。”
他说完已当先举步朝蒙阴方向走去。
司马丹青抱着朱总兵紧随在他身后,而袁不器却急跨两步,走在司马丹青前面,吕艳秋、程露寒等人相随,沈宋宾兄弟和林飞走在最后。
尤不平替鲁山四英解穴道,对四人略加开导和慰勉,即呼四人自行离去。
他把诸事办完了,又在附近转了一圈,很快地追上了沈宋宾兄弟。
穷家帮外四堂堂主,等所有的人都走了,他们才走,并不时发出信号,和沿途隐伏的人连络。
这一路上倒没有发生意外,他们从蒙阴城东门进入,穿过两条大街后,进入一座大户人家的后院。
尤不平已将轻功提到最高点,尽量使身体减少重量负担,而他左手中也不知在什么时候已握着几把大豆子,双目一直盯在墙外夜色中,象是猎人等待着猎狗一样。
过了将近有一盏茶的功夫,他的神色终于动了一下,也就在这同时,一条矮小的身影已象闪电般躲到一棵大树后面去了。
尤不平仍然静静地平躺在那里,没有任何反应,又过了一阵,果然又有两条较高的身影来到附近后,轻轻击了一下掌,原先那个矮小人影已闪出身来道:“两位大师怎么才来?”
后来的两人中,有一个破锣似的声音道:“姓尤的那个小子跟他们一起来了?”
矮小人影道:“都来了,那个无刃刀王伤势好象狠重,是由圣手华陀抱着他来的。”
破锣声音道:“你们打听仔细一点,那个姓朱的身分大有问题。”
矮小人道:“在下跟鬼手郎中曾躲在暗中观察很久,他们这些人似乎对无刃刀王很尊敬。”
破锣声音道:“他中了我师父的阴阳掌,就算圣手华陀医术再高也治他不好。”
矮小人道:“既然他已经死定了,咱们又何必再去打听他的来历?”
破锣声音道:“你不知道,假如他是镇守山海关的朱总兵,那身价可就不同了。”
矮小人道:“朱总兵不过是个武官出身,他再强也无法出手一刀就伤了令师叔天龙上人。”
破锣声音道:“咱家不解的也就是这一点,但根据明们的人获得的消息,朱总兵确已跟尤不平等一行人南下,而在他们这批人中,又另有一个无刃刀王姓朱,他的身分才值得怀疑。”
矮小人道:“既然如此,咱们进去把那个姓朱的抢出来不就知道了。”
破锣声音道:“哪有这么简单,我两位师父天龙和地龙都受了重伤,咱们进去连边也挨不上。”
矮小人道:“在下久闻你火眼罗汉和令师弟铁头豹子僧的大名,难道你们二位还斗不赢一个老叫化子。”
火跟罗汉道:“假如只有一个老叫化子,咱们师兄弟倒不怕他,可是尤不平那小子很狡诈,还是等家师来了再说。”
矮小人道:“在下听说令师人龙无平,他的六合神功乃是佛门正宗心法,已练到百丈伤人境界。”
火眼罗汉得意地道:“百丈伤人是有些夸张,但二十丈内可以随意伤人,你们中原武林中还没有人能够办到。”
矮小人道:“不要说没人办到,在下连听也没听说过”
他刚说到这里,站在一旁没有说话的铁头豹子僧已突然期身探臂,径往他地前胸抓去。
他骤然出手,不但如闪电,且掌心中还带着一般强猛吸力。
可是矮小人身形仅晃了晃,就退开五六丈道:“铁头大师,你怎么对我下毒手?”
火眼罗汉也有些意外,但铁头豹子僧却狞笑道:“你不是三寸丁梅藻昆,他绝对躲不开洒家这一招豹子爪!”
矮小人也将声音一冷道:“你以为我是谁?”
铁头豹子僧道:“不管你是谁,明们绝不会让你生离此地,就算现在蔡叔仁赶来,他也救不了你。”
矮小人道:“假如镖客来了,你们这两个番僧还敢说大话吗?”
铁头豹子僧大笑道:“尤不平那小子正在忙着给无刃刀王治伤,自顾都不暇,哪有时间来救伤。”
矮小人道:“圣手华陀是当今武林第一名医,救人的事怎会用到镖客。”
铁头豹子僧道:“中了天龙师的阴阳掌,神仙也救不活,除非有个功力很高的女子以阴阳调和的方式,才能将毒拔出,而这个女子又必须是童身,所以那个无刃刀王是死定了。”
矮小人道:“那可很难说,江湖中武功高的女子多得是,何况那位无刃刀王还是个光棍。”
铁头豹子僧道:“幸亏你提醒,咱们先宰了你,再进去收拾他们正是时候。”
他说着向火眼罗汉使个眼色,二人分成前后包抄,一出手都用上了十成功力。
可是矮小人身形微闪,又己脱出了抓和掌风的范围,口中还大叫道:“尤大侠,你都听到了,这两个番僧都是人龙的入室弟子,武功绝不在天龙之下,你千万不能让他们溜掉!”
二僧被他这一叫,果然停止了攻势,铁头豹子僧回头看看,见没有人才冷笑道:“小混球。你大概是见到了鬼”
他一句话没有说完,突然身子一阵颤抖,而后就停在那里动不了了。
火眼罗汉一惊道:“师兄,你怎么了?”
矮小人冷笑道:“他听到镖客的名字太过紧张了,所以才引发心肌梗塞,恐怕寿命活不过半个时辰。”
火眼罗汉大怒道:“放屁,八成是你使的魔法”
他说到这里,身子跳了一下,也就停在那里不动了。
可是那个矮小人却没有闲着,他欺身如电,一连在二僧身上点了十多指,而且落穴处都是死门要穴,但他似乎仍不放心,而后又从身上掣出一柄短剑,将二僧的气门穴狠刺几下,成了个大开膛,他才喘着气道:“尤大侠,你太大意了,这两个番僧早就练成移穴大法,你凭着那几粒豆子,绝对控制不了他们的穴道。”
他说完双目翻了一下,似是在听什么,可是他身后却传来尤不平的声音道:“颜姑娘,你是一个人来的吗?”
原来这个矮小的人竟是飞天三狐的老大翻天狐颜菁菁。
尤不平的声音来自身后,已经使她很意外了。但更意外的还是他一眼就能够认出她的身分。
颜菁菁的易容术,在江湖上可算得一绝,她跟火眼罗汉和铁头豹子僧谈了这么多的话,二僧都未能识破她的身分,而尤不平跟她只有一面之缘,却怎么认出她,心中真不知道是喜还是惊。
尤不平见她呆地站在那里,反而一怔道:“颜姑娘,你可是觉得很意外?”
颜菁菁叹口气道:“是很意外,而且大意外了!我本来还不想让你知道的”
尤不平已听出她话中有话,也不由暗中一震。但他仍是很洒脱地耸了耸肩道:“可是你一现身,我就知道是你了,亏你憋得住,竟把声音变得象个老头子了。”
颜菁菁忙道:“你是怎么认出来的?”
尤不平摊了摊手道:“你还要问道理,我自己也说不出来,反正你人还在五七丈外,我就知道是你来了,这也许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吧!”
颜菁菁红着脸道:“你不要胡说,
(此处缺一段,校对者按)
剑客如果连这一点度量都没有,我只好早一点跟她散伙。”
颜菁菁道:“那又何苦,我来此的目的,只是为了告诉你几句话,顺便将这两个引到此地,请你先除掉他们。”
尤不平道:“这两个人的武功真比天龙和尚还高?”
颜菁菁点点头道:“我本来是想跟你们后面进去,但当我发先你已练成了仰卧浮云的轻功,悬身在墙头旁边,就知道你已经有了警觉,后来我现身跟二僧谈话,也是说给你听的。”
尤不平笑道:“你这一身打扮,倒真跟三寸丁梅梅藻昆毫无分别。”
颜菁菁道:“他们查探朱大人是否就是无刃刀王,特派鬼手郎中赵鸿绪带着三寸丁梅藻昆打通了一条地道,被我知道了,我将这两人杀了,脱下梅藻昆的外衣,将火眼罗汉和铁豹子僧引到此地,以后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尤不平道:“他们真的知道了无刃刀王就是朱大人?”
颜菁菁道:“大概错不了,因为总兵府中还有他们卧底的人。”
尤不平道:“中了阴阳掌,难道真的象铁头豹子僧所说那种治疗方法才能有救?”
颜菁菁红着脸道:“你怎么会想到问我这个问题?”
尤不平道:“如果在下猜的不错,姑娘冒险赶到此地来,也就是为了告诉咱们如何医治朱大人的伤势。”
颜菁菁一怔道:“江湖人说你镖客城府很深,心机可怕,果然不错!”
尤不平正色道:“颜姑娘如果这样说我也不反对,因为我是一个江湖人,而且又生在乱世,有些问题,武功不能解决时,我就必须要用头脑和机智了。”
颜菁菁道:“我很清楚你的处境。目前显然有丐帮出面帮忙,但有些问题仍要靠你个人去解决。”
尤不平道:“天龙会是自天竺潜入中原,姑娘也是天竺人氏,对三龙一圣武功渊源也许会知道一些。”
颜菁菁道:“我知道你会问这个问题,认真追究起来,天龙武功还是来自中原,因为经过多年演变,各派也就出成一家。
天龙会的武功最早以是以玄门正宗为主,只是后来他们才走火入魔,尤其是三龙一圣。
他们所练的不但脱离中原武学常规,也超出天竺武学范围。
就以火眼罗汉和铁头豹子僧来说,大侠如不是出其不意出手,想杀他们还是要费一番功夫,但是对付他们唯一的办法就是出手要狠,你把他们头颈砍下来了,脑袋没有击碎、还是不要相信他们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