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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城寿元府邸。
寿元家的大门、二门都被全副武装的甘军士兵给包围了,明晃晃的刺刀和这些西北大汉锃明瓦亮的光头,让人觉得杀气腾腾,过路的小贩都自动的绕着走,别没事儿招惹了这些煞星。尽管甘军的军纪很好,但是老百姓对当兵的还是有些畏惧。
内堂里,杨士琦翘着二郎腿喝茶,寿元跪在地上,哭的鼻涕一把眼泪一把。
“杨大人,救救我,救救我!我这些年对大帅可是忠心耿耿啊,从来没动过二心,我这些年在北京城里给大帅探听消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杨士琦一摆手,不以为然的道:“知道,知道,大帅和我都知道你是忠臣。”
寿元一听这话 ,觉得有门,更是痛哭流涕:“现在大帅得了江山,可一直没个封赏,我就是一时糊涂,收了些银子,可也不能为这么点芝麻绿豆的事儿就卸磨杀驴吧?”
“混账,你是说大帅过河拆桥了?你说大帅鸟尽弓藏,这不是动摇军心吗?就凭你这句话,你死的就不冤枉!”杨士琦喝着茶,冷冷的道。
寿元吓的魂不附体,膝行几步,抱着杨士琦的腿道:“小的是胡说八道,小的一时失言,小人断没有自外大帅之心啊!更不敢离间大帅和功臣,杨大人,您救救我啊,小人愿意倾家孝敬大人!”
杨士琦嫌恶的看着寿元,他的眼泪和鼻涕都沾到自己的长袍上了。
杨士琦鼻子哼了一下道:“这会儿知道怕了?倾家孝敬,你有多少钱啊?可我老杨不缺钱,实话跟你说吧,你的罪就算按照大清律,也是杀头的罪过,你是打算自己解决呢?还是被我送到岑春煊那里?”
寿元抖得像筛糠一般,岑春煊那是有名的心狠手辣,到他那里,求死都是种奢望。
“大人,您救我一命啊!我可是为大帅立过功的。”
“你要是没立过功,还用得着我亲自跑一趟北京城吗?交给一个刀笔小吏就能发落了你,寿元啊,事到如今,你也别在痴心妄想了,你要是自己了断了呢,你的家眷,大帅会优抚厚待,除了你贪贿的钱以外,其他的财产不动,连这所大宅子也给你的家眷留下,你死后还有哀荣,这件事儿就当没发生过.......你生前是功臣,死后还是功臣,要是你执迷不悟,那就不能怪我老杨无情了,今天就把你送到岑春煊那里,由他来审,这可就打了咱新朝廷的脸了,到那时,我和大帅就顾不得往日的情分了!别说杨爷我逼你,给你一个时辰,好好想想........来人啊,把咱们带的那瓶好酒拿上来。”
一个亲随拿来一瓶酒,杨士琦指着酒瓶道:“这酒里面下了洋药,喝下去,立马就死,不会觉得痛苦,这也是看在咱们往日的交情份儿上,你家不是有大烟膏子吗,吃烟膏子也行,你自己看着办吧。你好好想想,和家里人也道个别,杨爷在这里等你一个时辰,一个时辰以后,要是你自己还没了断,那我就送你到岑春煊那里了!”
寿元颤颤巍巍的接了过来,眼巴巴的看着杨士琦,杨士琦悠然自得的喝着茶,看都不看他一眼。
寿元苦着脸向内堂走去,过不多时,内堂里传来一片嚎哭之声。
几个女人和孩子向二堂冲,当兵的端着步枪全给拦在了外面,杨士琦也有些烦了,走到二堂口,对着里面吼道:“寿元,你他娘的还是个爷们吗?男子汉大丈夫,死就死了,还这么聒噪!当时敢做,现在就不敢担当了?让孩子、婆娘替你出头,你杨爷臊都让你臊死了!你真的想到岑春煊的衙门走一遭吗?你想让老婆、孩子将来没个下场吗?”
寿元一咬牙,冲着老婆、孩子吼道:“都给爷闭嘴!杨爷,你转告大帅一声,寿元自己行差踏错,自己嘬死,怨不得别人,只求大帅善待我的家眷,我就是死了,在地下也感激不尽!”
杨士琦大叫道:“这才是好汉子,不愧是在娘子关和大帅打过洋鬼子的,你放心的走,弟妹和孩子,都交给我,若是受了丝毫的委屈,杨士琦天打五雷轰!”
寿元冲他一拱手道:“谢了!”然后冲着女人和孩子吼道:“走,都回去,别他娘的给觉罗爷我丢人!”
杨士琦对亲兵道:“去,伺候觉罗爷升天,寿元,你放心的走,以后每年的清明,我好酒好菜的祭奠你!”
寿元也不答话,头也不回的向内堂走去。
过了一会儿,内堂里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嚎哭声,亲兵从里面走过来,对杨士琦道:“大人,寿元大人已经升天了。”
杨士琦点头道:“好,我也走了,你们在这里保护着,寿元府里的一草一木都不许动,敢有人骚扰内眷的,杀无赦!”
说罢,对一个师爷模样的人道:“侯师爷,你把寿元贪赃的银子给封了,统计好以后,登记在册,送缴到马福祥的军营,是哪个前清的王公大臣送的,送了多少,一定搞明白了!我不能让寿元白死,他就是被这些银子给害死的,说到底,是送银子的王爷、大臣们害死了寿元,不能便宜这些混账东西!”
师爷点头称是,但是心里还是觉得寿元是罪有应得,受贿数百万两银子,这样的罪过在哪朝哪代一旦翻了出来,也是死路一条,杨士琦这样迁怒别人,有些不厚道,心里尽管不以为然,嘴上还是连称“大人英明”。
杨士琦逼着寿元自杀,心里也不舒服,他平日里和寿元打交道不是太多,但是彼此关系还行,又都是为庄虎臣做事儿的,难免有些兔死狐悲之心,而且他也打算借这个由头收拾了那些满洲王公大臣,为了这个目的,只好饶上寿元一条命。
寿元的死讯很快就传遍了北京城,对外宣布是暴病而亡,杨士琦、马福祥、李贵、陈铁丹,都亲自吊唁,最近刚刚归附了庄虎臣的张之洞、袁世凯、岑春煊也来吊孝,在京的旗人,除了被软禁的王公大臣之外,都纷纷吊唁,礼一个比一个送的重,过不多久,庄虎臣的唁电也送旅顺发来,高度的评价了寿元为中华帝国建立所做出的贡献。
寿元被厚葬以后,杨士琦和岑春煊就开始在北京城里大抓了,罪名是现成的,腐化、交通新朝官员,图谋不轨。
杨士琦把这些官员送的钱分门别类,标出是哪家送的,具体数额多少,京城的旗人也好,普通老百姓也好,大部分都是精穷,一看他们送的金额,少则数千两,多则十万、二十万,尤其是庆王爷一送就是一百万两,这真是犯了众怒了。
岑春煊也不是好鸟,他还把所有送礼的前清官员的俸禄数目标出来了,大清一品官员年俸禄不过是一百八十两,王爷的俸禄一年也不过一万两,这些人一次送礼就是上百年的俸禄。大清实行的是低薪,俸禄极低,老百姓也搞不明白,这些官员的俸禄可不是自己一个人花的,衙门里的差役、书办、师爷都是靠官员的俸禄养的,总觉得一年几十两银子不少了。老百姓也搞不清楚,官员收陋规的惯例,只以为他们只有俸禄一项正经进项,其他的钱都算是贪污来的。
这几百万两银子摆出来,算是捅了马蜂窝,老百姓不管是汉人还是旗人,异口同声的要求清算这些王公大臣,尤其是旗人更是吆喝的凶。
“他奶奶的,这些狗官都说朝廷没钱,断了咱们爷们的钱粮,我一家就靠我那一个月二两银子几斗老米过活,那会儿,你说我怎么就那么傻呢?还真的信了,朝廷没钱!”
“贵三爷,朝廷是没钱,钱都跑到这些当官的手里了!哪里还有银子给咱爷们发钱粮?听说了吗?庆王爷家被抄了,乖乖,光大金元宝就七万多两,各钱庄的银票有两千多万,还在什么大英帝国的什么丰,哦,对了,汇丰存了三百万两银子!这是现钱,那些珠宝、古玩、字画就更没法估价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
“您还不知道啊?杨士琦和岑春煊大人把这些被抄家的官员家里的财产,都摆在院子里,老百姓随便去看,你不去瞅瞅,乖乖,都是宝贝啊,看得人晃眼!”
“那我看看去!”
很快,北京城城里的声音汇成一种,杀!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大清朝,旗人不许做工、种田、经商,生下来就得当兵,除了那些当官的之外,绝大部分都是精穷,尤其是断了钱粮以后,这些人从来没做过任何的营生,所以比普通汉人更穷。大清以满蒙为基础,可自打搞新政以后,蒙古人的牧场被侵占,北京城里来讨饭的穷苦蒙古人一天比一天多,满街的“蒙花子”。旗人断了 钱粮以后,就开始在天桥一带人多的地方骂大街,从军机大臣到原先家里得势的包衣奴才,无所不骂。这都成了北京城一景了。
所以,要求杀这些王公大臣的呼声中,反而是蒙古人和旗人吆喝的最凶。原因很简单,他们心理落差最大,都是旗人,凭什么这些王公大臣富得流油,而自己一家人吃没吃,喝没喝?
除了那些带兵的旗人将军、都统们没被动以外,凡是给寿元送过礼的王公大臣都被抄了家,但是并没有把他们的家产立刻充公,而是放在院子里展览,北京城的老百姓都可以去参观,老百姓看一次,恨意就增添几分,那些被软禁的王宫大臣被漫天的喊杀声中,一个个吓的魂不附体。
庆王和载振,原先还抱着侥幸心理,总觉得当年和庄虎臣的关系还不错,没准能躲过一劫,没想到,杨士琦和岑春煊头一个就拿他们家开刀,而且做的这么绝。
先制造民意,然后再摆出一副顺应民意的样子,到时候就是不杀不足以平民愤了!庆王也是官场的老油条,杨士琦、岑春煊的心思他不会看不透,可是现在家里被当兵的围的铁桶一般,现在除了洗干净脖子等着砍头,再也没有别的办法。
不少王宫大臣受不了院子里老百姓的喊打喊杀声,自杀了,一时间,北京城里的官员们上吊的、抹脖子的、吃烟膏子的大有人在。
可这些人就是死也没落个干净,老百姓依然是骂声一片,还有人准备冲击紫禁城,抓光绪皇帝。只是被当兵的给拦住,愤怒的百姓才没有进了紫禁城,否则,光绪和妃子、太监,不死也得扒层皮。
张之洞有些不忍心了,自杀的官员里有些和他私交还不错,他苦苦劝杨士琦、岑春煊给官员们存一点体面。杨士琦、岑春煊也没打算赶尽杀绝,再说了,京官不比地方官,除了大官之外,其他的小京官也都是精穷,每年就靠着地方送点冰敬、炭敬,给入京的官员和举子写个同乡按结,弄点散碎银两过日子,连他们看见那些王公大臣们贪的家财巨万,也是心头不忿。
除了京城百姓之外,华洋各届的报馆,自然是不会放过这个抢新闻的机会,一时间,大清官员的腐化、奢靡传遍了世界,而老百姓的穷苦也被作为参照物搬上了报纸,天下百姓看了以后,都说大清该亡,不亡没天理。大清官员生活之奢华,让西洋富豪都咂舌,觉得享乐的太过分了。
大清朝廷和洋人打仗,打一仗败一仗,庄虎臣和洋人打仗,打一仗胜一仗,大清朝对洋人割地赔款,现在是俄国人对中华帝国割地赔款,大清搜刮民间给洋人凑赔款,庄虎臣则把把洋人赔的银子修了学堂,免费给孩子们读书,两相比较,高下立判。
老百姓发自内心的拥护中华帝国,各地劝进的表章更是如雪片般的飞进旅顺,各地督抚要求庄虎臣进京主政的呼声更是一浪高过一浪。
这个时候,庄虎臣正在陪着赵裕德吃饭。
赵裕德自打替庄虎臣挨了一枪以后,身体就大不如前了,尽管看不出具体有什么毛病,可毕竟伤了元气,原本笔挺的腰板也有些佝偻了,说话还有些喘。
“赵叔,你尝尝这个,俄罗斯来的鱼子酱。”
“嗯,我尝尝,呸,这什么玩意儿啊,腥不拉几的,送厨房去,炖熟了再端上来,少爷,这样的东西可不能吃啊,洋鬼子茹毛饮血,那都是生番,咱可不能学他们。”
庄虎臣忍不住乐,吩咐下人道:“来,端下去,让厨房给炖炖。”
庄虎臣和赵裕德、林小雅三个人坐在一起吃饭,冰儿和小青则站在一边伺候,冰儿、小青这几天结成了统一战线,正想方设法的拉拢林小雅,一起对付容龄。
冰儿能嫁给庄虎臣做妾,全靠了楚颦儿,所以要维护楚颦儿的大妇正室的地位,而小青觉得楚颦儿性格比较柔弱,好伺候,容龄则是洋人性格,性格刚烈,而且庄虎臣身边从杨士琦、马福祥往下,文臣武将都服她,她要是将来当了正室,那还有自己好果子吃?庄虎臣可是要当皇帝的人,容龄的性格和能力越看越像吕后,况且,容龄是信奉天主教的,而教会是反对一夫多妻的。
林小雅也是受过西式教育的人,本能的和容龄比较亲近,但是在奉天又和冰儿、小青处的不错,这俩人在她面前,从来没摆过主子奶奶的臭架子,反而是以儿媳妇侍奉婆婆的态度,一直对她毕恭毕敬,这就让林小雅有些进退失据了。
赵裕德招呼道:“两位姨奶奶,也坐下一起吃吧,你们站着,我这个当下人的坐着,这于理不合啊!”
冰儿、小青异口同声道:“赵叔,您是长辈,伺候您是应当的。”
庄虎臣笑道:“赵叔让你们坐,你们就坐下,孝顺,孝顺,不顺着长辈不为孝,坐吧。”
赵裕德看着庄虎臣,一本正经的道:“少爷,有些话呢,我一直不想说,可不说又不不合适。”
“赵叔,你说。”庄虎臣夹了一筷子的菜,放在嘴里正在嚼,看着赵裕德的态度,好像有什么正经事,也就停下来道。
“该给老爷上个庙号了!”
庄虎臣差点把嘴里的饭喷出来,给自己那个便宜老爹上庙号?
赵裕德一向是最古板的一个人,对大清朝也算是忠心耿耿了,自己起兵造反,最担心的就是他反对,现在居然他劝自己上尊七庙?给七代祖先上庙号,这是开国皇帝的特权,赵裕德着是变着法的劝进啊!
赵裕德也看出庄虎臣的疑惑,苦笑道:“少爷,我当年一直觉得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我和老爷都是大清的臣子,生应该是大清的人,死应该是大清的鬼,可自打庚子年,我心思就活动了,这大清还能保吗?娘子关的时候,要不是大格格送信,您和其他几个大将,恐怕早就被朝廷送给洋人了,自古以来,就是昏君奸臣杀忠臣义士,也是自己杀的,哪里有送给洋人,让外国人治罪杀头的道理?秦桧杀岳王爷,也没送到金国吧?
中国几千年了,就没出过这么邪门的事儿!这些年来,你和杨士琦嘀嘀咕咕的,你们想干什么,其实我早就明白了,我嘴上骂,可心里也在想,要是大清亡了,亡在少爷你手里,比亡在别人手里还强些,总比让那些无父无君的革命党成了事儿,多少要强些.......我在兰州来旅顺的路上,听说咱们甘军打败了俄国人,俄国皇帝割地赔款求和,我心里那个痛快啊!当年老爷打死了法国司令官,咱们跟着刘铭传大帅,在台湾也算是打胜了,死了那么多的弟兄,可最后还是要给法国人割地,后来连台湾也割给小日本了!这些年了,终于算是出了口恶气!那会儿啊,我也想明白了,少爷小的时候淘气、顽劣,夫人没少操心,可少爷好像是一夜间就懂事儿了,长大了,而且总是办成大事儿,这恐怕就是老天的意思了!称帝吧,少爷老是不称帝,功臣心不安啊,有功不赏,这是带兵的大忌啊”!
赵裕德啰啰嗦嗦说了一大套,可句句都说到庄虎臣的心里了,这样的一个老顽固,都能接受大清灭亡的事实,那自己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大清灭亡,正是民心所向啊,拖的久了,真的有可能搞的军心不稳。
庄虎臣点点头道:“赵叔的意思,我明白了,等到我把朝鲜和日本的事情解决了,就举行登基大典。”
赵裕德哈哈大笑道:“这就对了,哦,对了,大格格呢?她怎么没来,不是说,她也到旅顺了吗?”
冰儿和小青一听容龄这个名字,都是一脸的不忿,两个人四只眼睛看着大腹便便的林小雅,林小雅低着头,躲过她们俩的目光,只顾吃东西。
赵裕德看着林小雅的肚子,高兴的嘴都合不拢。
“容龄在医院陪他爹,裕庚贝勒受了惊吓,病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
小青夹了一块鱼,递给林小雅道:“小婶子,吃点鱼吧,对孩子好,老辈子人说,怀了孩子,多吃点鱼,将来孩子又漂亮又聪明。”
赵裕德看看她们俩,佯装不悦道:“你们这俩丫头也争点气啊,都嫁人好几年了,怎么也不见个动静。”
冰儿羞红了脸,林小雅在桌子下面踢了赵裕德一脚:“你胡说什么呢,为老不尊的!”
小青是青楼长大的,对这些事儿不那么忌讳,撇了庄虎臣一眼道:“赵叔啊,您是长辈,小婶子也是最疼我们的,那我也就不瞒着遮着了,您问问咱们这位爷爷,嫁给他四年了,他一共在我房里几晚上?冰儿姐姐,你也别不好意思,你说说,这几年,大帅在你房间里歇过几夜?别说我们俩了,就是颦儿姐姐的正房,您也没呆过几夜吧?天天夜里不是在签押房就是在书房熬通宵,那些当兵的丘八都比我们姐妹三个陪您的时候多吧?”
庄虎臣瞪了她一眼道:“说这些做什么?”
赵裕德正色道:“少爷,今天不是姨奶奶说,我还真不知道,你子息上艰难,至今只有乳虎一个孩子,这孩子连个兄弟姐妹都没有,孤单的很,平常人家,孩子少了,要被邻居欺负,你是要当皇帝的人,皇家子孙少了,动摇国本啊!”
庄虎臣苦笑着道:“知道,知道,吃饭,吃饭!”
林小雅擦了擦嘴,像庄虎臣点了点头道:“大帅,我吃饱了,你们吃吧,我想歇歇。”
赵裕德连忙道:“你现在身子沉重了,不能吃完就睡觉,我陪你走走,将来生孩子的时候,好生,你也不受罪。”
林小雅笑着点头,赵裕德顾不得和其他人说话,小心翼翼的扶着老婆,慢慢的向外面走去。
庄虎臣看着这两口子恩爱的样子,心里也是一阵感动,再回头看看自己两个眼巴巴看着自己的小妾,不禁有些挠头,老婆多了真麻烦啊,当年还羡慕过别人包二奶的,现在看来,纯属自己找罪受。
“这些年来,没怎么陪过你们,恨我吧?”
小青撅着小嘴道:“我们这些当姨太太的怎么敢啊?”
庄虎臣笑道:“好了,今天晚上,我就好好陪陪你们俩。”
冰儿疑惑道:“陪我们俩?”
突然想明白过来,庄虎臣是要大被同眠,冰儿当时羞的脸通红,小青则是一脸的兴奋。
...............
朝鲜的春天,漫山遍野的野花开放。
日本满洲军已经被彻底击溃,甘军用炮弹和手榴弹,一寸寸的将日军的战壕炸塌,八万多日军,早在几个月前就已经没有炮弹了,子弹也非常缺乏,粮食更少,凭着在朝鲜搜刮,勉强支撑,等到和甘军翻了脸以后,朝鲜人也开始痛打落水狗。
八万日军凭着野兽般的疯狂,勉强顶了一个多月,骑兵的战马早就被吃完,死尸成了最后的食物,等到甘军发动总攻的时候,他们已经饿的连自杀的力气都没了,大部分的人眼睛饿的看不到东西,别说打仗了,连站起来的能力都没有。
八万彪悍的日军,硬生生被饿成了死狗,甘军没费什么力气就大获全胜。王天纵过于小心了,浪费了无数的炮弹,这些爬都已经不会爬的日军,就是一摊摊的烂泥,随便甘军和朝鲜军践踏,随意的屠杀。
等到王天纵开始约束军队的时候,日军已经不足一万活人了。这些人弹尽粮绝的时候,依然用刺刀和朝鲜军、甘军第三镇拼命的日本人,竟然在被俘虏以后像换了个人一样,不但没有闹着自杀、绝食,反而是安静的接受了当俘虏的命运,吃了几顿饱饭以后,自发的组织起来,要求替甘军做一些杂事。
王天纵听说了这些,有些含糊了,日本人是不是搞什么诡计啊?
一个留学过日本的参谋解了他的疑惑,日本人讲究“各安其位”,一旦有了定位以后,就会非常的顺从于这种位置,所以上位者凌辱弱者,弱者连反抗都不会。当兵的时候,他们宁死不降,这是对自己定位的忠诚,一旦当了俘虏,也就“各安其位”,安心的当俘虏,并且希望在俘虏这个新岗位干出成绩来。
王天纵听了这些,差点被一口茶水呛死,还有这么贱骨头的民族?
日本资源缺乏,生活艰难,养成了不能容忍异己分子的习惯,任何浪费资源的行为都是不能容忍的,所以德川幕府时代,尽管几百个大名都觉得自己和将军的地位是一样的,但是却硬是二百年没有人挑战过德川家的统治。也就是因为如此,历代将军没有一个敢于废除名存实亡的天皇制度。
甘军进入朝鲜之前,大量收编了在东北的朝鲜族人当翻译。
甘军进入朝鲜之后,开仓放粮,自己带的军粮不够,又从国内大批的调集,粥场更是设立了无数。所到之处,秋毫无犯,朝鲜人当年见过清军,见过日军,也见过朝鲜本国的军队,那都是一群饿狼啊,除了烧杀之外,大姑娘、小媳妇,更是难逃他们的毒手。
而甘军不但没有骚扰朝鲜百姓,大军从来是露宿,大冷的天,睡觉的时候,露水结成冰霜,把头发都给冻住了。
从军官开始,帮助朝鲜百姓挑水、劈柴,比亲人还要热情,这把朝鲜人弄糊涂了,纳西懂朝鲜语的人就解释,中国、朝鲜,自古就是一个种族,这些年分开了,既然是一个种族,那就是同胞兄弟啊,帮点忙是应该的。
朝鲜国内有些识文断字的,也纷纷认可了这种说法,朝鲜本来是就是中国的藩属,又是箕子之国,和中国人也就脱不开的关系。
甘军在朝鲜立稳了脚跟以后,就开始发动朝鲜老百姓分那些地主、官员的土地、财产,老百姓刚开始不敢抢本村地主的财产,甘军就带着他们抢邻村的,这一开头了就不得了,所有有钱人的田产、牲畜、浮财都没放过,连衣服、被子都被穷棒子给抢光了。
乡下抢开了,城里也没放过,尤其是那些游手好闲的无赖最是起劲,这些人成群结队的抢劫富户,甘军这个时候出面维持治安,抓了一批骚扰普通百姓,趁火打劫的无赖,又将居民按照户籍编制,然后将穷人组织起来分朝鲜富户和官员的财产。
这一闹就是几个月,朝鲜乱作一团,穷人都兴高采烈,有钱人则惶惶不可终日,感觉到末日来临了。
那些分到土地、财产的穷人,自发的聚集在甘军附近,甘军在朝鲜各地受到热烈的拥护。有些不甘心的朝鲜官员,组织了一些散兵游勇反扑,可这些人往往还没出发,就有朝鲜人来告密了,甘军是百战之师,这些散兵游勇哪堪一击?
朝鲜王室刚刚从俄国大使馆逃出来,现在只好又逃回俄国大使馆,可俄国人此刻不想得罪庄虎臣,又把他们送到甘军了。
王天纵做事儿也绝,把朝鲜王室交给那些抢东西上瘾了的朝鲜无赖审判。
这些人把王室全部判处了死刑,罪名是叛国!
在朝鲜百姓声嘶力竭的口号声中,朝鲜王室全部被杀,朝鲜就这样兵不血刃的并入中国,改名辽东省。正在这个时候,庄虎臣宣布,从俄国赔款中,调出一千万两,在朝鲜推广免费教育,并将一些甘肃的工厂迁移到朝鲜,今天朝鲜的孩子只许说中文,写汉字。凡是愿意彻底汉化的,可以在工厂做工,月薪不低于二两银子。
朝鲜人疯狂了,自打甲午年起,日本人在朝鲜什么都抢,连山里的木材都没放过,实在没什么可抢的,就抢人当劳工。现在不同了,甘军不但不抢劫,反而带着他们抢了富户的财产分给他们。现在还不要钱的让孩子读书,而且还在朝鲜办工厂,让他们可以做工。一个月二两银子啊!这些人恐怕一辈子也没见过二钱银子长什么样。
王天纵的宣传工具也开得足足的,宣传朝鲜人的祖先就住在中国,朝鲜人就是中国人。
朝鲜人之下明白了,原来自己就是中国人,只是千百年前,分了家而已,现在又归到一块过日子了。中国是母亲,朝鲜是孩子,现在孩子终于投入母亲的怀抱了!朝鲜人衷心的拥护中国军队。
辽东省百姓代表,也开始上表劝进,而且言辞更加恳切,骈四俪六的文章,朝鲜人写的比中国人还好。
庄虎臣接到朝鲜的报告,终于长舒了一口气,朝鲜问题是彻底解决了。这个小中华也终于成为中华的一部分,今后将融进汉族的血脉,再不会和中国捣乱了!
这个办法,是庄虎臣从记忆中的麦克阿瑟对付日本人学习的,美军进入日本的时候,日本国内也是矛盾重重,麦克阿瑟搞了场土改,就把日本人的心给收拢了。麦克阿瑟得罪了美国总统,被调回美国的时候,数百万日本人自发的送他,麦克阿瑟的住宅前,无数的日本人痛哭流涕,如果那会儿麦克阿瑟要领着他们杀向美国,他们也义无反顾的跟随。
对付土地兼并严重、老百姓穷苦不堪、民生凋敝的国家,土改是最好也最有效的办法,这可以在最短的时间收拢人心。不管是本国造反的,还是外国占领军,这都是最快最有效的获得民众支持的办法。
朝鲜的问题解决完了,就剩下小日本了。
想起了麦克阿瑟,庄虎臣猛的一拍脑袋,王天纵不是俘虏了小一万的日军吗?现在被英国人逼着进攻日本内陆,这一万日军不是最好的炮灰吗?
记忆中的二战,在太平洋战场上,日本人和美军拼到最后一刻,可被俘虏以后,却是最乖的一批人,而且他们被武装以后,反攻日本的时候,打的比美军还要顽强。
“各安其位”,日本的好传统啊!该是让这些日奸们大显身手的时候了!
庄虎臣终于想出了应付英国人的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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