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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不知名酒吧中灯光炫彩缤纷,男男女女交杂在一起的狂欢声从夜晚想撤到了早晨。劣质酒水与烟味香水融合的味道是像是恶魔的气息。
堕落,纷杂。
暗处的真皮沙发上,温月还是身着那件不知道送去干洗多少遍的名牌银色短裙,貂毛大衣松松垮垮地披着,肌肤大片的暴露在冷空气当中。
叮铃铃,叮铃铃——
手机铃声几乎听不见。
温月不经意间眼眸扫到闪烁的手机屏幕,她全然一副还未醒酒的模样,迷离的眼眸半眯,想都没想就接起了电话。
喂…温月尾音拖得很长很长。
喂,月月。是爸爸啊!对面焦急的声音与温月的慵懒形成了极度鲜明的对比。
月月,算爸爸拜托你,你现在快来深城中心监狱,爸爸在这里等你。
温月将悬在耳边的手机拿下来在眼睛看了看,随后皱眉。
这些天好不容易消停些,
现在这个死老头又要联系自己干什么,难不成又是劝一些无关痛痒的话。
他刚刚是说……
中心监管所?
难不成是曾蕊那儿有新消息了!
想到此,温月眼眸一亮。她最好件事情能够有个大反转,比如以曾蕊实则被人诬陷含冤入狱而反转。这样的话自己不但可以抹去劣迹艺人的标签,还能将温书怡彻底压倒在地。
如此想着,温月嘴角勾起了一个恶劣的弧度。
随后她走出了拥挤的酒吧,温月赶紧拦下一辆计程车上去。
前方的计程车司机眼睛毫不加以掩饰地审视了一眼温月,乱糟糟的头发,以及扑面而来的酒味,不用想也知道这个女孩昨夜的疯狂。
想起先前很多在这家酒吧前,像温月这样的女生逃单的经历。坐在前排的司机不由得都留了一个心眼。
去哪儿啊,小姐?司机问道。
温月尖锐刺耳的声音响起在狭小的车内:你叫谁小姐呢啊!信不信我举报你。
司机显然被温月的反应吓了一跳。内心忖度她的咬文嚼字。
再说了……
她这样可不就是小姐吗。
如此想着,司机的眼中划过一丝不耐之色。
我是问你去哪儿!司机声音发沉。
温月一双画着狭长眼线的眸子透过化妆镜狠狠剐了一眼前方的司机,随后道:
我去深城中心监管所。
那儿有点远啊,车费得要八十。司机望向窗外,呼出一口热腾腾的气。
温月内心冷笑,随后翻开挎包,正打算翻出一叠红的纸钞狠狠地砸向司机。
结果……
挎包内空空如也。
温月眼底划过一丝惊恐慌乱。
明明…明明昨天晚上来的时候自己贷了十万块钱,额外抽取了两万现金。
怎么可能全部都没了!!温月目眦欲裂。
虽然是自己没钱,但温月嘴上依旧不饶人:你他么态度?信不信我不坐了!叫我小姐就算了,还嫌远嫌近的,我不坐了!
说罢,温月快速从车上走了下来。生怕再晚一秒司机会发动汽车一般。
-
书怡啊,爸爸已经按照你说的打电话给月月了。现在能救爸的只有你和温月了,温家可不能散了啊!
温和庆想起方才在电话那头听到的嘈杂。
类似于酒吧或者歌舞厅。
温和庆一双昏黄的老眼滴溜溜地转了半圈。
难不成真如温
书怡所说,温月这是傍上大款了。
没想到到头来这个赔钱货还能指望上。
如此想着,
温和庆原先绝望如死灰的眼眸中略微透露出一抹希翼,他看向了站在玻璃室外的温书怡。
给他一杯水。温书怡早已和监狱内的人打好了招呼,此时温书怡的话他们都尽数照做。
温和庆举着水杯沟壑纵横的老手显得有些略微的颤抖。
书怡啊,先前都是爸的不对。爸没想到到了这步田地,竟然最后来看爸的只有你啊。
温和庆眼眸中丝毫不显愧疚之色,未余留下被监禁的恐惧。
温书怡如同看着一个木头人一般面无表情,这样的神色令温和庆更加感到恐慌。
温书怡眼底划过一丝鄙夷,她按耐下心底涌上的不耐烦,对着温和庆再度强调道:
我已经说了,我心有余而力不足,先等温月来吧,我们好好地商量一下!
高跟鞋紊乱的笃笃声响起,温月搽着厚厚脂粉的小脸上涂出的唇膏糊上红晕,长长的眼线像是弯钩一般夸张,一头大波浪卷发此时显得更加乱。
状若癫狂。
走入看守所大门时,惹得工作人员频频侧目。
爸!温月看见玻璃室内的温和庆,全然不知温和庆昨晚发生的事情的她十分疑惑。
发生什么事情了爸!温月拿起座机听筒。
与此同时,一抹倩丽的身影出来,冰冷的嗓音响起:
温月。
温书怡不知从何处走了出来,出现在了温月的视线内。
不知为何,温月下意识的后退了半步。
然而温书怡面上却是挂着人畜无害的表情,仿佛真是个一心一意为父亲着想的女儿。
你爸他昨晚在赌场输了钱被人群殴,还被人强加上了莫须有的罪名。
温月眼神中透出警惕:
强加罪名?所以你们把我叫来干什么!
难不成他们想指望自己。
可温月自己还生活没着落呢。
温月看着二人,脚步不自觉地向后退了几步。
不过是商量一下对策,你这么警惕做什么。温书怡冷笑了一声。
三人隔着一墙玻璃,坐了下来。
温月深吸一口气,撇了一边的温书怡一眼。
先说好,我可没钱交赎金了!我妈那儿还指望着我交保释金呢,我自己也是身无分文。
温书怡只觉得可笑,之前温月可是一直与自己攀比,到了现在倒是想着把自己摘干净了。
坐在对面的温和庆眉头也是倏然拧紧,温月在想些什么,他怎么可能猜不到。
不,你爸这件事情,或许只有你知道该怎么办。
突然,温书怡冷不丁的冒出来这么一句。
剩下二人齐齐看向了温书怡。
温月顿时心头涌上愠怒,她声音尖锐刺耳,像是被锯子隔断的古琴。
你什么意思!你给我说清楚!
说罢,温书怡从上衣口袋中拿出了一张照片,放在了桌面上。
那是新闻上通报的男人,身着黑灰色皮夹克,衣领口处露出的刀疤印触目惊心。
这个男人你应该认识吧。
他是专业赌徒,温和庆昨晚就是因为欠了这个男人的钱才被他找人殴打,还因此被强加了原本不属于他的罪名。
温月,你吧现在可是就盼着你替他求求情了。你去找这个男人让他放过温和庆吧。
玻璃室中的温和
庆顿时情绪激动。
温月看了一眼张牙舞爪比划着什么的温和庆过后,低头看向桌面上的照片。
当她看清了照片上的人过后…
温月眼瞳急剧紧缩。
耳朵瞬间发出了绝望的轰鸣,大脑空白一片。
这个男人不就是前些天在酒吧哄骗自己能带她脱离困境的那个男人吗,就连昨夜……
可是现在看来,再联想温书怡方才所说的种种。
居然他不过就是个赌鬼!
此刻最令她生气的并不是父亲被殴打陷害,而是自己的感情竟然错付在了这样一个男人身上。
温月气愤到身体不由自主的发颤,她深吸了一口气:
我…我有急事,我出去一趟。
温书怡试图叫住:
哎温月,你爸赎金的事情,我们还得再……
然而温月此时显然已经被气愤冲昏了头脑,脚步不停地向前走去。
温书怡看着她愈行愈远的背影,眼底划过一抹尽在意料的神色。
让一旁路过的狱警虽然不知事情原委,但也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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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月几乎是马不停蹄地赶回了酒吧,酒吧灯光昏暗照不到光明,她跌跌撞撞一双眼睛焦急的寻找着。
最终眼神落定在昨夜疯狂的那个角落,身着黑色皮夹克的男人正慵懒的躺在那里,身侧已经坐上了另外的女人。
温月眼中簇起一团火。她不顾脚上被高跟鞋磨破的疼痛,快步走去。
所以这些天你都是骗我的?温月歇斯底里地看着面前半醒着的男人。
温月对视上那双深邃的让她害怕的眼睛,顿时感觉一阵无力。她目眦欲裂地指着他:
你就是个赌徒,你还和我说你是宋城赌场的老板!
男人似乎对于像温月这样冲着自己发疯的女人司空见惯,他后背深深陷入真皮沙发中,张嘴惬意地打了个哈切:
谁让你这么傻,信了呢。声音中满是无所谓。
其实要我说啊,温月你的滋味真的不过如此。你这样的女人我一向不过玩玩,你竟然还想要和我谈条件,真是不知好歹!
虽然温月在监管所里看见那张照片后已经猜到了一大半,但是真的听到男人这么说,更加令她感到死一般的绝望。
温月眼圈瞬间一红,她怒视着眼前的男人,眼底尽是不堪置信:
你…你说什么!她尖叫的声音划破了音乐的轰鸣。
男人嘴角恶劣地勾起,眼前的女人在他眼里压根不足为惧,不过是个陪酒的罢了,他一天换两个都没有人胆敢置喙。
只是他一开始也没想到,温月会是如此难缠,早知道就不招惹晦气了。
我说啊,你这样的女人我看都不会多看一眼,我能哄哄你你就当恩赐吧!
闻言,温月彻底爆发,她干脆撕破了脸。
温月猛然手臂一伸,将矮茶几上推挤着的空酒瓶全都扫到了地上。
一瞬间噼里啪啦的响动此起彼伏,碎玻璃扎飞溅老远。
男人身边陪着的酒女尖叫着逃离了,走过温月身边还小声嘟囔了句疯子。
这儿巨大的声响顿时惊动了酒吧大厅内的客人,不少人不嫌事大的看向温月所站的位置,甚至还有人拿起了手机拍摄了起来。
温月双目赤红,此时哪里还有闲情在意别人看来的目光,她尖锐的声音比酒吧轰鸣的音乐声还要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