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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世宗沉吟了半晌,长长出了口气。
“听你一言,解了我半年来的阴郁啊!碧天,你有理有据,我也寻不出何种理由反驳。重要的是,你不计与尚家前嫌,在此关键时刻大公无私,所言所述令世宗钦佩!”
“吾王言重,家族之仇在我州安危之下又算得了什么?况且,北神州若是有难,云家又能覆巢完卵?”
“碧天说的是,倒是世宗太过杞人忧天。咱们饮酒畅谈,许久都没有如此痛快过了。”
两人对坐饮酒,华世宗与云碧天畅聊往事,像是将危机之事悉数忘了。半夜之时,云碧天与华世宗道别,趁夜赶回尚云城。华世宗闭目沉思良久,低声自语:“未料想云老儿竟然如此说法,倒是让我无法再行拉拢。”
屋外一人说话。
“吾王,云家主子已经出了林海。”
“好,你先进来。”
一个身着白色长袍、头戴夜叉鬼面的男子从容进来。
“吾王有何吩咐?”
“云碧天的话你都听到了?”
“回吾王,都听到了。”
“几分可信?”
“九分。”
“九分?”
“云家主子说话之时我开启读心奥义,虽不能入心十分,也近乎看透了他的心思。”
“他是九阶武灵,而且一只脚已经进了神境,怕是你反被他读了心思。”
“我独孤家的读心奥义为上阶三品法诀,即便是云家有此类法诀,在独孤家面前也只是小巫见大巫。”
“如此说来,云家对我倒也算忠。”
“目前来讲,云家不敢造次,他对尚家的判断也是出于本心,并无欺瞒痕迹。”
“我的心总算放下一些,要不然我必然要对尚家动手,虽有十足把握,却一定是腥风血雨,西仙州定然要趁机报十六年前的国仇。”
“吾王英明,西仙州虚张声势,其目的主要是让我州内乱,再行进击袭扰,咱们以不动应万变,必然处于不败之地!”
“那尚家的探子派人追了吗?”
“禀吾王,已派雷电四鬼追踪,他们身形快绝,尤善追踪之术,按照您的吩咐,点到即止,放他们回去。”
魔障林海十里之外。一人身材瘦小且黑衣蒙面,自大树冠中几个闪现就不见踪影,瞬息之间已经跨上一匹黝黑的瘦马疾驰而去。天亮之前一无名小村里如铁幕一般墨黑,那人悄无声息进了一间破宅。
“谁?”
“灵猿!”
“前况如何?”
“云家主子的确入了魔障林海,来回足有两个时辰。”
“你没有跟进去打探?”
“我感知后,发觉林海之中有一个感知法术比我高出甚多的七阶武灵存在,他所设的结界极为厉害,十里之内所有活物都能第一时感知到。”
“哦?难不成独孤家的残脉也归了华家?”一个身穿紫衣长袍、头戴鎏金冠,脸罩云纹面具的魁梧之人从屋内至暗中缓缓走出。
“独孤一家昔年在北神州也算得上大家族,却不知道为什么中道陨落。”
“这其中的隐秘不是你我可以知道的,不好!你中了追踪之术竟然不知道?”
两人不约而同几个闪现出了小村,所骑马匹也顾不得了。这时天已蒙蒙亮了,两人刚要闪进一旁密林之中,前路忽然闪出四人拦住去路,四人脸上同样罩着面具,面具分别为红白黑蓝四色鬼脸。
紫袍之人哈哈一笑:“四位朋友,为何拦住我俩去路?”
红色鬼脸哼了一声:“我们乃是此地巡查,你们两个半夜三更在这无名鬼村出没,非奸即盗,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们并不是什么巡查,只是来寻我们晦气罢了。”
红色鬼脸脚步微分:“那咱们又何须废话呢?动手吧!”
四鬼面迅疾分列东南西北四个方位,各持四柄长剑,口中念念有词,左手掐了诡异剑诀,鬼面后四双眼睛突地精光大现,长剑同时指向中间两人。
霎时间雷电大作、震耳欲聋,四道闪电光芒夺目转瞬就将两人脚下土地击出四个一人深的大坑。那两人早就防备,分头闪避。紫袍之人手中多出四尺长紫金戒尺一声呵斥:“着!”
紫金戒尺残影重重,好似一团紫色浓雾忽然幻化成巨大重锤如一座小山压向红色鬼面。
灵猿手中则双持两尺长绿色毒刺,飞在在紫袍之人身后一声大喝:“去!”
千条蛇影向另外三个鬼面飞射而去。
四鬼面并不惊慌,四个电光一闪又聚在一处。红色鬼面身下土地被紫色巨锤轰然一击,立即四下塌陷、泥水横飞,成了半亩大塘。
四鬼面转瞬聚在一起,全力撑起一道金色光罩,上千条毒蛇影纷纷撞在光罩之上咻咻作响,金色光罩之上波光粼粼,却纹丝不动。
紫袍之人手中戒尺奋力一抖:“水精为我所用,冰晶刺!”周围水气将人迅速包裹且越聚越多,转瞬就凝结为上百个柱状冰晶巨刺,呼哨之声刺破耳膜,冰晶刺冒着极寒之气如流星一般纷纷击在金色光罩。
四鬼面大叫不妙,但撑起光罩耗费大量灵力,已无可能再施展电闪之术逃避,红色鬼面只好咬牙大喊:“快些催动体内之晶火,不然咱们很快都会被冻死!”
绿色毒蛇影与白色冰晶刺击在金色光罩上千次,像是绿白冰瀑,很是诡异,直至最后一根冰晶刺击在光罩上后碎成齑粉,在初阳照射下显出七色光彩。金色光罩终于支撑不住,咔嚓一声霎时破碎,四鬼面仰面僵直躺倒。
稍待一会,灵猿感知过后,持双刺上前查看。
“副统领紫幻形决果然厉害!他们都被冻僵了!不过还没有死,杀?”说完舌头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杀了他们毫无益处。”
“我只怕……”
“要不是冰晶刺自带极寒威力,咱们要想如此快的脱身也绝非易事,此地不宜久留,快撤!”
李家府上,除了照料烈火云驹别无他事,真铁在舒舒服服住了三天,这也是近一月以来真正睡在床上。这天清早紫竹来到马棚,见真铁正在为烈火云驹喂水,一巴掌拍在他后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