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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疤脸这才明白自己被戏弄了,张口骂道:“干不死的小贱人!嘴上说得好听,让你做点事就推三阻四。天竺来的下贱胚子!忘了祁老四买你们的时候,一个个饿得半死”木栅“砰”的一声关住,孙疤脸恨恨锁上铁链,骂骂咧咧走了。
地牢内安静下来,只剩下心跳声越来越强烈。程宗扬竭力抬起头,看着头顶微弱的光线,忽然脚下一动,水中传来一阵异样的波纹,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水中游动,身体长长的,彷佛一条光滑的绳子
那条生物游曳着盘在程宗扬踝间,然后钻进他破烂的裤脚,锲而不舍地往上游动。程宗扬发出一声惨叫──“救命啊!”似乎在回应程宗扬的叫声,头顶的石板被移开,蜡烛的光亮从石隙间透入,接着木轮的轧轧声响起,头顶的轮盘绞动着,把程宗扬从水中提出来。
程宗扬浑身是水,脚上的鞋子早已不知去向,光着脚吊在半空。身上大大小小十余处伤口都被水浸泡得发白。
好在大都是皮肉伤,没有伤到要害。他呛了口水,不停地咳嗽着。每次咳嗽又牵动断折的肋骨,痛得他倒抽凉气。“是你?”一个纤美的身影立在面前。
她上身穿着妖冶性感的紧身胸衣,下面是艳丽的长裙,裙腰低至胯骨部位,雪白的腰腹裸露在外,在烛光下散发出诱人的光泽。舞姬遮面的轻纱已经除去,露出一张令人惊艳的面孔。
她五官有着鲜明的异族特征,眉毛弯长,鼻梁高挺,睫毛又弯又翘,眼睛大而明亮,眸子是碧蓝的颜色。唇线柔艳而性感,唇角上挑,带着一丝令人捉摸不定的娇媚笑意。
出乎程宗扬的意料,这个舞姬年纪很小,不过十四、五岁的样子,但她的身材却远远超过她的年龄,尤其是她胸部惹火的曲线让程宗扬很是注目。
那条自己擦过脸的乳纱放在背包,这会儿也不知去向。少女把程宗扬放下来,解开绳索。当酱脚踝时,那个湿滑的物体从程宗扬破碎的裤脚游出,竟是一条尺许的水蛇,虽然程宗扬很欣赏美女玩蛇的节目,但第!
次与这种冷血生物亲密接触,浑身的汗毛本能地都竖了起来,舞姬却显得毫不在意,她随手捡起水蛇,扔回下面的水牢里,似乎只是1条不起眼的绳子。
惊魂甫定的程宗扬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你好。”少女看了他一会儿,然后摇了摇头“我不好。”
程宗扬哑然,过了会儿才试探道:“你还记得我?”少女碧蓝的眼眸在他脸上一转,娇俏地笑道:“呆头鹅!”
程宗扬觉得自己很冤枉,当时台下围观的没有八百也有五百,比他更呆的大有人在,其实以程宗扬这种从国中时期开始,就长期接受成人娱乐节目的现代男性来说,无论是见闻的广博,还是自控能力远比这个世界的男人更强,只不过这少女的舞技太过有冲击力,才让程宗扬有些失态。
“饭没有啦。”少女指了指破碎的陶罐,然后把盛着清水的罐子递来“还剩了点水。”程宗扬接过水罐“这是什么地方?”“是商馆的地牢。刚买来的奴隶都会关在这里。”
少女道:“他们说抓了一个逃奴,竟然是你?”程宗扬比她更莫名其妙,他揉着被绳索勒破的手腕,心里百思不得其解,怎么好端端地会被人当成逃奴?
天下有这么巧的事?程宗扬把自己的遭遇一股脑告诉了少女,然后愤然道:“就算那个逃跑的奴隶跟我长得一样,他们也不能拿我充数啊!”少女已经明白过来“没错啊,他们抓的就是你。”
正在喝水的程宗扬呛了一口“呃?”“我在这里已经快一年了,还从来没听说过这里的奴隶能逃出去的。”程宗扬一愣,意识到自己被抓,并不是被误认为逃奴这么简单。
“你想,如果你做着贩卖奴隶的生意,偶然遇到一个遇过劫的外乡人,正好他又傻乎乎的,会怎么做?”程宗扬道:“我很傻吗?”少女皱了皱鼻子“不傻怎么会这么穷呢?”程宗扬泄了气。
接着又气愤起来,就因为自己是个落难的外乡人,这帮人就敢把他抓起来,当奴隶卖掉──“这么胆大妄为,还有王法吗!”少女奇怪地看着他“什么是王法?”
“呃就是法律制度人权”在这个世界很难解释什么是法律或者人权,最后程宗扬还是放弃了。
“唉,你是外族人,说了你也不懂的。”看到程宗扬颓然的样子,少女笑了起来“我知道。就是王的命令吧。也许别的地方有,但这里是没有的。”程宗扬苦笑起来。
他以为这里已经是六朝内陆,原来还是蛮荒之地。也许是想到各自的遭遇,两个人都沉默了一会儿。程宗扬道:“你为什么在这里?”
“我是他们买来的。”程宗扬看着这个珠宝般精致的少女,嘟嚷道:“他们运气真好。”少女抚摸着红褐色的头发“我叫阿姬曼芭娜。”
阿姬曼芭娜?在这个世界里,会有人给她修一座泰姬陵吗?程宗扬振作精神“我叫程宗扬。”“程宗扬”少女用生涩的口齿重复着他的名字,然后道:“你的伤要紧吗?”
程宗扬活动了一下手脚,除了断了一根肋骨,其他筋骨没有什么大碍,只不过在脏水里泡了这么久,程宗扬很担心伤口会感染。
但在这个没有青霉素,也没有其他抗生素的世界里,感染也只好认倒霉了“还好吧。”程宗扬用指尖碰触了一下颈中的烙痕,下意识地往阿姬曼胸口瞥了一眼。
一条长长的项链从她颈中垂下,金色的坠子掉在雪白的乳沟中。阿姬曼俏皮地拉住胸衣,做了个外掀的动作,露出胸前雪滑的乳肉“没有啦。”程宗扬像被一个小萝莉褐穿嘴脸的怪叔叔,尴尬地移开目光。阿姬曼看着他脸红的样子,忽然道:“很像一个人”
“谁?”阿姬曼还没有回答,外面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孙疤脸阴沉着脸打开栅栏,对阿姬曼说道:“戈三爷叫你。”
阿姬曼住了口,起身走出牢门。孙疤脸狠狠盯了程宗扬一眼,骂道:“死奴才!”然后“砰”的关上木栅。
牢门外是一个深邃的岩洞,阿姬曼雪白的腰肢在黑暗中轻轻扭动,柔美的脚步彷佛在舞蹈。拐了一个弯,她的身影消失了,程宗扬有些怅惘地收回目光,打量着自己所在的囚牢。
这是一个天然岩洞,有四米多深,洞口用手臂粗的木栅封着。他试了试,发现这些木栅非常结实,凭自己的力量根本不可能把它弄开。
岩洞下方是他刚才待过的水牢,那里的水流非常缓慢,即使有缝隙,也不可能很大。身上的水迹渐渐干了,刚才和阿姬曼交谈时被忽略的伤口开始传来痛楚。
尤其是那根折断的肋骨,呼吸间彷佛刺在肺叶下方。程宗扬捣住胸肋,牙关狠狠咬紧。他不知道那些人为什么叫阿姬曼上去,但孙疤脸的眼神,带给他一种不祥的预感。
不知为何,程宗扬想起那个青春已逝,美色凋零的女奴。她年轻的时候,也有着和阿姬曼一样的美丽吧。地牢里辨不出时间,但寒意越来越浓,多半已经是深夜时分。处在这样的困境中,程宗扬的头脑却出奇的清醒。空气中冰凉的寒意浸入身鳄,体内那只气轮缓缓旋转着,彷佛永不止歇。
程宗扬下意识地把注意力放在气轮旋转的部位。刹那间,他的眼睛彷佛被一道奇异的光束点亮,视野所及,他居然用“眼睛”清楚看到自己腹内的情形。
那是一片奇妙的空间,在肚脐下方寸许部位,弥漫着一团淡红色的物体。程宗扬无法了解那些红色的质地,它们就像一团云雾,在腹中柔和的缓缓滚动,捉摸不定。
虽然看不到边际,却被一层无形的力量包裹而凝聚不散。在这团红雾中,有一只细小的白色气旋。第一眼看到它,程宗扬就想起银河的星图。
无数微渺难以识别的晶芒汇集在一起,沿着同一个方向缓缓旋转,形成一个漩涡状的的气轮。
随着气轮的旋转,那些晶芒一边以缓慢的速度融合,一边从红雾中吸取出一丝丝细微的气息。那些气息是淡淡的黑色,虽然已经在丹田中沉寂多时,但心神一触,程宗扬仍能感到一阵心悸。
那些气息中充满了愤怒、仇恨、狂热、凶狠、悲伤、不甘程宗扬体内传来一声咆哮,那头从洪荒时就在血脉间垫伏的凶兽,再一次露出狰狞的撩牙。
程宗扬额角血管暴突,面孔扭曲,流露出极度的凶恶与杀戮欲望。如果孙疤脸或者戈龙在这里,程宗扬会毫不犹豫地撕裂他们的皮肉,拆开他们的骨体,沥干他们的鲜血,把他们撕成碎片。
正当程宗扬即将被心魔俘虏时,那只白色的气旋忽然扩张开来,散发出一股柔和的气息。那股气息化解了程宗扬心头的愤恨,贲张的血脉渐渐平和下来。气旋却没有止歇。
而是透过那层无形的屏障,流入一条细小的通道中,随着那股温暖的气流从丹田升起,程宗扬再次用“眼睛”目睹了一幕奇景。
在他身体里面现出一条肉眼可见的路径,带着白色的光泽,从丹田下方延伸到会阴,然后顺着脊柱上升。从丹田涌出的气流彷佛一道有生命的物体,在体内自发流动,随着真气的运行,一道又一道散发着白光的经络在程宗扬体内出现。程宗扬听说过经络的概念,它们不同于血管、肌肉或者骨体,虽然无数典籍记载过人体经络,并且详细绘制出它们运行的路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