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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叔再如何的强势也不可能强行拉着李三生去和刘家相认,再说了他也只不过是给刘家带个话而已,至于李三生到底认不认刘家,那就另当别论了,苦笑,你让一个才过了二十一岁生日没几天的孩子怎么在经历了他人生中最低潮最黑暗的时候,还能相信他已经和爷爷相依为命了二十一年,突然在爷爷死后蹦出来两个舅舅以及后面站着的那么一个大家族,就算是经历了大沧桑大故事的中年人也不可能接受。
刘家还是有点太着急了。
李三生盯着爷爷的遗像不说话,舅舅这两个词是他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和自己联系在一起的,他早已经习惯了自己是和爷爷相依为命的孤儿。
龙叔,我问你件事突然沉默了有半个小时的李三生转过头死死的盯着坐在他身边身材魁梧彪悍的龙叔,有点冰冷的近乎不解人情的问道。
被李三生突然打扰醒来的司徒一脸无辜的看着李三生,又看了看这个对自己不是一般亲热的龙叔叔,没有发现有什么有意思的事情,然后又继续闭着眼睛背诵大藏经,他还没给爷爷背完大藏经呢。
什么事龙叔听到李三生突然的这么一句话,淡淡的说道。
你是不是他们给我说过的,东北天字号大枭雄龙王爷李三生沉声问道,从来没有如此认真过,他想知道答案,想知道一切,他不喜欢这种被别人掌控着命运的感觉。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貌似这个问题在龙叔的意料之中,龙叔叹了口气不以为然的说道。
是的话,那你为什么不救薛幡,为什么不救二龙,为什么等到爷爷死了之后才出现李三生这次真的生气了,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你们这些大人物说的轻松简单,可是二龙躺在床上可能一辈子醒不来了,薛幡就那样的死了,活着多好啊。
三生,有些事情,不是我们想怎么做就能怎么做的,你想知道答案龙叔有点唏嘘不已看了眼李三生说道。
想李三生有点阴暗的说道。
你爷爷说过一句话,他不死,我们就不能出手,刘家,我,以及很多想要还欠下你爷爷的债的人都不能出手龙叔无奈的解释道,既然总有要说的一天,那就将所有事情今天说个一清二楚,就看三生能不能挺过这一关,如果挺过去了,那么他绝对能爬到一个普通人只能仰视的位置。
为什么,为什么听到最后的答案之后,李三生双目无神,貌似没了焦距,自言自语的问道。
龙叔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不说话,李三生此时的心情多么的复杂他能理解,很早很早以前他就想过这个问题,当有一天这个孩子知道他爷爷做的这些事情的时候会怎么想,恨他爷爷可他爷爷已经入土为安了。
生活和命运总是这样,永远不能完美,或许白玉微瑕最可贵,残缺的人生才是最完美的。
一夜无语,李三生就这样双目无神的坐在爷爷的灵前,龙叔也一直陪着李三生守灵,小司徒到最后也就这样坐着睡着了,这已经是小司徒的习惯了。
第二天一大早的时候,村长老耿就跑了过来,他一辈子都没见过大人物,这两天算是开了眼界,昨天晚上看电视的时候突然看到上面一个人是那样的眼熟,猛的想到这不就是白天在老李家见的那群人里面的一个中年男人吗,反应过来的的老耿吓得直接关了电视,老伴问他怎么了也吓得不敢说,以前见过最大的官也不只不过是去小镇上参加镇上一个会的时候县上来的副县长,想想,那男人得多大的官啊,后来又想想是啊,老李家和老郭家一直都是出大人物的,李爷那样神仙似的人物自然曾经辉煌过,所以为了能让李爷风风光光的走完最后一程,老耿大清早的就起来过来张罗了,今天也是最忙碌的一天。
耿老哥,过来了龙叔看到村子老耿过来了,笑着招呼到,老耿看着这个经常开着汽车来村子里的男人,呵呵的点了点头,看到李三生一直坐在地上双目失神,以为李三生是伤心过度,有点感慨的叹了口气。
龙叔看了眼李三生,无奈的摇了摇头,拉着老耿便去了西边的房子商量今天的事情,毕竟今天是最忙的一天,很多都是八百里秦川上的风俗习惯,义父早就说过要入土为安落叶归根,他自然就要按照义父的要求来,不然以义父这辈子的辉煌,比更多的人有资格葬进八宝山里面。
和村长老耿商量完事情之后,龙叔这才去了偏厅的的房间,刘家两个男人以及代表着另外两家的男人都在这个房间里面,他们谈论的事情自然和他不在一个位面里面。
等到龙叔进了房子以后,几个男人都在淡淡的喝着茶,聊着天,不温不火,看似平平淡淡的每句话的背后足以让很多人咂舌,刘家叫建武的中将男人看到龙叔进来之后,淡淡的问道炎黄,怎么样淡淡的语气背后是一种期待和无奈,但他知道物极必反的道理,想来那孩子肯定一时半会想也想不通。
龙叔摇了摇头,这个结果他知道刘家人自然早就在预料之中。
建德,这事情急不来,总之三生已经知道了,总有个时间缓冲一下,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被刘家男人叫做卫国的男人摇了摇头说道。
刘家两个男人也是点了点,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先让李爷顺利的下葬了。
早上过后,李三生就恢复的和昨天回来的时候一样,看着村子里和邻村以及小镇上一些认识爷爷的人们来祭拜爷爷,也都客客气气的回应着,和小司徒中午的时候在后院吃了点村长老耿安排的村子里的妇女们以及几个经常做红白喜事的大厨们做的流水席,填了点肚子。
中午的时候按照关中道上的风俗习惯要去请灵,只要是披麻戴孝的男性成员就必须去,村长老耿找来的丧乐队声势浩大的足有二十多人,估计小镇上以及远近几个大村子都没有这么大的排场,从早上开始就已经响了起来,同时从小县城里面请来的秦腔戏班子也在村民和龙叔手下的帮助下早早的就搭起了戏台子,一时间远近几个村子的村民以及小镇上的人都来看热闹了。
十二点的时候,村长老耿准时在喇叭里面喊道孝子们去请灵了,丧乐队也再次响了起来,李三生和小司徒早早的就到了大宅门前,看见门口的那些汽车的车牌都被摘了下来,知道今天人多事杂。偏厅里面的中年男人们也都缓缓的出来了,当李三生看到龙叔给他说是他舅舅的两个男人的时候也没有任何的表情,依旧平平淡淡,让两个男人微微的点头,老李家的男人,天大的苦都能吃。
请灵是八百里秦川上的一个很重要的风俗,得去死了的人的祖坟请祖先的魂魄回来接引死了的人,最后还要到为死了的人修好的坟,算是探路,省的明天早上下葬的时候走错路,当丧乐队再次响起之后,一帮人浩浩荡荡的便向着村南边的公坟而去,李三生看见一路上都有很多人提前在很多路口把着关,老李家的祖坟对于李三生来说太遥远了,几乎没有记忆,都是祖爷爷辈了,也就是爷爷的爷爷了,所以李三生没有什么感觉,一切都按照村长耿伯的安排来,最后在已经修好的爷爷的坟前待了十分钟,便算是结束了,这才打道回府。
下午,一切依旧是按照关中农村的风俗习惯进行着,戏班子也早早的就开始唱起了秦腔,都是一些爷爷生前比较喜欢的戏,一直唱到凌晨十二点,村长耿伯才安排着唱戏的人分别到各家各户凑活一晚上,一天就这样过去了。
晚上依旧要守灵,今天晚上守灵是最重要的,大宅门前老槐树下的明天要抬棺材的龙轿灯火通明,那条华夏图腾异常的威武,李家老宅里面的灵堂前,今天晚上所有人都到齐了,加上李三生和小司徒一共是七个人。
龙叔和那四个中年男人一直小声的聊着天,李三生和司徒在最里面的位置,小司徒今天晚上却异常的精神,却一直不说话,蓝宝石的眼睛在灯光下却异常的吸引人,李三生静静的坐在爷爷的棺材前小声的说着一些只有自己才能懂的话,偶尔听到那些男人的谈话,只是心里微微的震撼。
半夜的时候,有几个那些男人的心腹来催促那些已经上了年龄的男人们去睡觉,但男人们却都摇头,最后没有办法只能抱了不少被褥让他们在灵前将就一晚上。
一晚上就这样过去了
第二天早上七点天微微亮,门外的鞭炮声就响了起来,丧乐队和喇叭也跟着响了,早早醒来的李三生知道爷爷的最后一程即将启程了,七点半,村长耿伯开始按照程序起灵,经过各种风俗之后爷爷的棺材终于抬出了李家老宅,上了龙轿,外面来抬灵的人特别的多,李三生知道,这都是爷爷一辈子攒下来的。
风风光光的上百人的送葬队伍浩浩荡荡的缓缓的向着村南边的公坟而去,村子里已经好长时间都没有舔过新坟了,大家都说这个冬天村子幸运的竟然没有一个老人熬不住下去,却没想到一直熬了这么多年看着太多的同辈人下去的李老爷却是第一个下去的,也感到有点突然。
一路上李三生端着爷爷的遗像走在前面沉默不语,二十分钟后,终于到了爷爷自己给自己踩的坟点,略微的有点偏僻,依旧是一切按照程序慢慢的进行着,有村长耿伯在,也不怕乱了规矩,当爷爷的棺材终于入了土,进了墓道,等到几个泥水匠封了墓口,一切也就算是尘埃落定了,四村八乡来的男人们一人一铁锨,没过多会坟包就起来了,完事后那些男人也都回李家老宅吃流水席了,只剩下李三生和小司徒和包括龙叔在内的那几个男人,以及村长耿伯和最后休整坟包的村民,到后来村长耿伯和村民也都走了。
李三生接过让司徒带着的爷爷的那把二胡,又接过也是让司徒带着的爷爷的酒葫芦,狠狠的喝了一大口,然后蹲在地上拉了一曲爷爷经常拉得一个秦腔残曲,不悲不喜。
当一曲落比,李三生跪在爷爷的坟前,将酒葫芦的酒全部洒在地上之后,便趴在坟包上,这一刻,他终于可以肆无忌惮的嚎嚎大哭了起来,貌似整个渭北平原上都能听见这个刚过了二十一岁生日没多久的孩子的哭声。
第三章送到,太蛋疼了,终于所有的悲伤过去了,我想经历了这些事情,再也没有什么能让三生流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