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珊罗镇,大山村。
傍晚时分,夕阳如画,温柔的晚霞映满了整座小山村,温馨且唯美。
散落在大山一角的村落,正炊烟袅袅,每家每户都在准备着今天的晚饭。
村尾,一间三室的黄泥屋,茅草做顶,周边是一圈黄泥砖砌的低矮院墙。
院子里,瘦弱的老母鸡在觅食。
一个身穿灰色粗布衣少年,棱角分明的脸上略带菜黄,剑眉星目给这普通的长相增添了几分英气,看上去只有十一,二岁,此时正静静的望着天边的晚霞。
“嗐,原来这个世界这么危险。”
少年想起父亲时常提到的有贼寇劫掠杀人的事情后,神情就不免有些紧绷。
他抬起瘦成皮包骨的小胳膊,再次打量了下自己的小身躯。
“不行,必须让这副身体尽快强壮起来才行!”
少年名叫赵云,是一个来自蓝星的穿越者,今天已经是他来到这个世界第十五天。
大病初愈他,不顾父母亲的反对,从第三天开始就早起跑步、蛙跳、俯卧撑、仰卧起坐轮番上阵,每日不辍。
刚开始,家人还对他的怪异举动进行劝阻,但随着他执拗地折腾几天后,精气神却是越来越好,父母这才没再多说什么。
赵云知道,自己的灵魂之所以能够轻易占据这具身体,就是因为原身长期营养不良,导致他身虚体弱,最终大病一场后便宜了自己。
恍惚间,身后传来了小妹赵敏糯糯的叫喊声。
“哥哥,吃饭啦~”
“来了,来了!”赵云从胡思乱想中回过神来。
边起身边喃喃道:“看来,还是要先解决吃得好、吃得饱的问题啊!”
回想起自己受疫情影响,欠了一屁股债醉酒而卒后(享年三十五),心里就一阵心酸。
巧的是,这具身体的原身也跟他一样叫赵云,今年才十二岁,是家里的老大,老二赵宇十岁,小妹赵敏五岁。
老爹赵刚三十三岁,退伍兵,现村里的打猎好手,退伍后靠打猎和种着几十亩田地为生。
母亲是镇上落魄富商家的小姐,家道中落后嫁给了老实忠厚的老爹,今年三十一岁,闲时靠做点手工补贴家用,兼家里三兄妹的蒙学老师。
看着桌上用野菜加兔肉沫子熬成的米粥,在这贫苦人家也算是比较难得的美味了。
记忆里,父亲除了把打到猎物卖到镇上外,还经常留些野兔山鸡打打牙祭。
由于父母经常操劳的原因,面容都比较显老,还瘦,估计也是营养不够的原因吧。
虽然自己已经不是原主了,但是继承了原主记忆的他,心里也不免有些心酸,有点难受。
前世的自己不说大富大贵,但至少都能够吃饱穿暖,衣食无忧。
感同身受之下,不免感慨:“如果可以,我想为这个家做点什么。”
自己熟知另一个世界高度发达的生产方式,虽然有难度的事情做不了,但是随便折腾点简单的东西也能吃饱穿暖吧?
面黄体瘦的他可不想整天挨饿,长相普通就算了,总不能营养不良,影响长个吧?
所以,首要的任务就是搞钱!锻炼身体!
赵云快速的扒拉完这堪称‘完美’的晚饭,没办法,饿了吃嘛嘛香。
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模样,母亲柔声开口道。
“老大,慢点吃,又没人跟你抢,不够娘亲匀点给你。”
要是以往的赵云肯定会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可魂穿过来的赵云怎么会不知道,自己每多吃一点,就等于多吸母亲的一滴血。
作为一个懂事的成年灵魂,他可不能再像前身那样懵懂无知。
“儿子,从明天起,你就不要到处乱跑了。”
突然,老爹赵刚一脸严肃地看着他郑重道,语气中透着不容置疑。
“为什么?”
赵云眉头一蹙,满脸疑惑道。
“外面太乱了,村头的卫东你知道吧?”
“李卫东?我知道,他怎么了吗?”
赵云搜了下记忆,好奇问道。
“嗐,这世道是越来越乱了,最近连山贼都出没的比较频繁;
李卫东他们一家去小羊村走亲戚,结果却碰上山贼屠村,刚刚村里才收到信息,所以你以后就安分一点,别再出去乱跑了,实在闲不住就绕着院子跑跑吧。”
赵刚忧心忡忡,语气凝重道。
他也没有想到,山贼竟然猖狂到了屠村的地步,这简直就是不将皇朝的法度放在眼中啊!
席中,年纪较小的赵宇、赵敏不明所以,只是专心对付着碗中的米粥。
母亲梁玲玲却是听出了其中的不简单,满脸担心的接话道:
“就是,这世道真的是越来越乱了,前些天才闹出凶兽害人的事件,现在又是山贼作乱,这让人担惊受怕的日子,何时才是个头啊~”
梁玲玲感慨完世道艰难后,转而一脸温柔的看着儿子道:“云儿啊,你就听你爹的,以后就别乱跑了,知道吗?”
感受到来自家人的关心,还有时刻被贼寇窥视的危机感,赵云从未有过想要即刻变强的念头。
如今他这躯身体,连二十斤的重物都提不起,别谈保护家人了,就连保护他自己做不到。
还是太弱了啊,他想要变强,他不想自己刚重生,马上又要领盒饭。
为了不让家人担心,他便应承了下来。
“娘亲,我吃饱了,您慢慢吃,爹您慢吃,我先回房看书去了。”
赵云没等他们搭话便一溜烟跑进房间去了。
一夜无话。
第二天清晨。
赵云早早起床,开始了一天的锻炼。
从拉伸运动开始热身,然后便绕着院子小跑。
晨曦的阳光,开始驱散黑夜中的迷雾。
后山,云雾缭绕,仙气飘飘。
正在运动中的赵云,不知怎地,跑着跑着就往后山的方向缓缓偏移。
这诡异的一幕,就连他本人也不曾发察觉,只是觉得风景很迷人,他很想去看看。
后山对他来说并不陌生,这里有着一池泉水,甚是甘甜怡人,也是村民们时常光顾之地。
今天还是太早,泉水边并没有人。
赵云绕过泉水,朝着山上走去。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他精力出奇的旺盛,在跑了这么远的路,并爬了半座山后,这才气喘吁吁的停了下来。
他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细密的汗珠,寻了块干净的大石头后便坐了下来,这才后知后觉道:
“自己是怎么跑到后山来的?”
赵云虽然很是迷惑,但是经历过魂穿重生的他,对这件比较玄学的事很快就释然了。
他看着群山云雾缭绕,云雾随风流淌,弥漫山谷,变幻无穷,不由得痴了起来。
后山因为海拔相对较高,山顶周围笼罩在浓浓白雾之中,露出的山头仿佛漂浮在云中的仙岛,如牛奶般丝滑的云雾在山间缓缓流动,恍若仙境。
只见他嘴唇微动,声音微不可闻的喃喃自语道:
“浮云不共此山齐,山霭苍苍望转迷,真是太美了!”
美景总会让人身心放松,流连忘返。
一眨眼的功夫,日头已经高挂。
就当赵云准备动身下山之际,远处的天空之上,一道泛着青光的流影不断向他逼近。
“噗~”
一身受重伤的男人,从天空上一头扎进了后山之中……好巧不巧,男人刚好就砸落在赵云的不远处。
刚从蓝星魂穿过来的时候,他就常听村民们讨论仙人的传说。
以往都偏信偏疑,直到现在,他亲眼看到这道御空而下的人影后,这才相信。
赵云看着从高空坠落,把山地砸出个坑后躺着一动不动的男人,他很是好奇的走上前去,想要看看情况。
“大哥?需要帮忙吗?”
男人不答。
“大哥……”
不知怎地,他脑海里莫名出现的就是“机缘”两个字。然后就是前世各种玄幻小说的场景,杀人夺宝?摸尸?
发现男人没反应后,赵云这才壮着胆子慢慢上前……
刺激,紧张,害怕,惊喜等情绪在相互交织,他的手心都开始冒起了冷汗,小腿也开始有点微微颤抖,典型是干坏事时,身体的本能反应啊。
“兄弟,你没事吧?不回答我就当你同意了哦?”
赵云声音也有点激动,有点颤抖。
他迈步上前,将面部朝下的男人给翻了个身。
一个龙眉凤眼的中年男人就呈现在他眼前,不愧是仙人,就算硬撼一记山地,脸部还是毫发无伤。
只是他胸腹前有几道明显的剑伤,并且都伤到五脏六腑,关键还有个腰子不见了。
如此血腥恐怖的一幕,赵云如何接触过,他当即小脸煞白,头晕目眩,并隐隐有种想要作呕的恶心感。
赵云知道,这里已经不是蓝星了,这一关自己必须跨过去,否则还谈何保护家人,保护自己?
何况“机缘”就在眼前,自己想要变强,想要保护好家人并在这乱世之中存活下去,这机缘是绝对不能放过的!
他硬着头皮在中年男人身上摸索起来。
很快,他便在男人的衣袖中摸出一个原木色的木盒子,他没有着急打开盒子,而是在男人身上继续摸索起来。
片刻后:“不应该啊~”
他在仙人身上找了这么久,就找到一个巴掌般大小的木盒子,显然很不合理。
赵云打量着男人右手上那灰蒙蒙的戒指,若有所思道:“难道东西都藏在里面?这个就是玄幻小说中的须弥空间戒指?”
卧焯!这可是好东西啊!
他贪婪的眼神,成功把一切负面情绪掩埋掉。
就当他用力扒拉空间戒指的时候,中年男人的眼睛就是猛然一睁,浑身气息明灭不定,抬头直勾勾地盯着正在忙活的少年。
赵云身有所感,抬眸一望,汗毛瞬间炸立,鸡皮疙瘩在疯狂生长……
他以为自己就要完蛋的时候,男人身上的气息一顿,头无力地往后倒去,连遗言都来不及留下,便一命呜呼。
看着死不瞑目瞪着自己的男人,赵云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后背发凉。
好像是男人死去后的原因,戒指很轻松就被他取了下来。
赵云一脸后怕地拍了拍小胸口,长长吁了口气。
出于人道主义精神,便随地寻了处风水宝地把中年男人给埋了起来,谁让自己拿了人家点东西呢?
由于害怕被人发现,连墓碑啥的都没弄,甚至还在地面上撒了不少枯枝败叶。
赵云做完这一切,发现并没有什么遗漏后,便朝家里的方向疾驰而去。
入夜,赵云在吃过晚饭后,借口看书学习,便溜回了房间。
不大的房间内,放了一张木床,窗边是一张长木桌,两把木凳,其实就两个圆木墩。
木桌上除了几本启蒙的书籍外还有一叠略带泛黄的纸张,毛笔还是这个世界书写工具。
在这玄幻的凡俗界,书跟纸都已经很常见了,并没有贵到用不起。
他轻轻地把门关上,怕弟弟突然进屋打扰自己修仙,不,应该说研究修仙。
从床底掏出埋在土里的小圆珠跟戒指,由于碍事的原因,他回来的路上就把装珠子的木盒给丢了。
赵云小心翼翼地把两宝物握在手心,紧了紧,并神经兮兮的左右瞧了瞧,最后才吁了口气。
尼玛,自从拿到这东西后,老是有一种:总有刁民想害朕的错觉。
不应该啊,淡定淡定!!
不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有的没的。
赵云拿着珠子跟戒指,觉得很普通啊,该怎么用?
他试着像小说一样,集中注意力沟通珠子跟戒指,都快变成斗鸡眼了,半天也没反应啊。
“难道要修出所谓的灵力才行?”
“还是像小说中记载那般,滴血认主?”
“对,一定是的,滴血认主,广大穿友们肯定不会骗我的。”
赵云眼前一亮轻喃道。
“不急不急,晚点,晚点等大家都睡了放点血试试。”
他平复了一下自己那蠢蠢欲动的心。
等待的时间,总是让人觉得那么枯燥,漫长。
午夜时分,隔壁传来了老爹赵刚的呼噜声,身旁的弟弟也早已酣睡。
赵云摸黑出门,蹑手蹑脚寻着记忆里母亲做针线活的角落走去。
好一阵磨蹭,拿着母亲缝衣服的铁针小心翼翼地回到房间,害怕吵醒同室的弟弟,连灯都不敢点燃。
幽幽白月光从打开的窗口洒满半张木桌,赵云坐在木桌前,就着月光拿出了小圆珠跟戒指。
有点忐忑的拿起铁针,不是赵云害怕打针。
主要是那种患得患失的紧张感在作祟,害怕这触手可及机缘只是一场空。
赵云深深吸了口气,心下一狠,对着左手中指扎了下去。
感受到指尖传来的痛感。
他马上对着戒指把血珠滴了上去。
然后,就没然后了。
等了大概一分钟吧,一点反应都没有。
“难道是血还不够?”
不死心的赵云再从手指是挤了滴血下去。
紧张的心跳声在这寂静的夜是那么明显,赵云感觉心都快跳出来了。
心里不禁默默祈祷:“大哥,给点反应啊。”
又是等了许久,戒指还是反应全无。
赵云顿觉整个人都不好了,就连期盼已久的心也为之一空,说不出的难受!
难道是自己臆想严重,这本就是一枚普普通通的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