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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时舞毕,众女皆退,唯独负责领舞的红衫女子竟被糜竺单独留了下来。
此时的赵季直勾勾的看着她,而女子竟也在娇羞中略带笑颜。期间只是浅浅般的眉目传情,便使得赵季神魂天外,不能自已。
曹豹几次想要提醒,但都因为糜竺的关系。那到了嘴边的话,终究还是咽了回去,不敢轻易便说。
糜竺见赵季如此,只与那红衣女子道:“此番这里坐的,便是赵季将军。若非他的缘故,我徐州数万枉死在那曹贼手中的百姓英灵不能超度。他是我徐州的大恩人,还不代我为赵将军把盏。”
女子闻言,只怯怯般应了声是。当即上前,便与赵季倒酒。
只见一抹羞花楚楚动人,明眸婉月堪比娇艳。使得此时的赵季轻轻提鼻之间,那女子满身的香味竟是让他如沐春风、身心俱醉。
“敢问姑娘,青春几何?”
女子侧目羞涩,只浅声道:“妾年芳二十。”
赵季感慨道:“如此,真神仙中人。”
糜竺笑问道:“我今欲将此女嫁与将军,未审均意若何?”
一句话,说得赵季满心欢喜。却不想,身边曹豹竟是直接一口水酒乱喷了出来。
这一举动,属实让赵季吃惊非小。
心想这等场合,如何你竟如此现眼。眼下更是一脸嫌弃的怒视曹豹一眼,曹豹竟是赶忙慌不择路的一顿胡乱收拾。
一边收拾,一边说着赵季道:“季兄弟,此事是糜公好意,你当考虑的清楚些。”
毕竟当着糜竺的面,就算提点也不能太过露骨。只是这一番话,倒是让赵季彻底误会了。
他只道曹豹的意思,是不可折了糜竺的面子。
起初自己还想着怎么婉拒,如今看来倒不如将这女子应承收下的好了。
赵季因此许诺,却见曹豹这边一张老脸笑得比哭还难受。
赵季不明白其中的道理,这才觉得自己是不是会错了意。转头再看糜竺,俨然一副奸计得逞的样子。
他不明白其中的缘故,心想这是莫非糜竺还能阴了自己。
若是送得美人还算阴了,那诸如这般的阴招,自己倒希望日后能够多些。
眼看大事已定,糜竺便与赵季笑道:“既然是赵将军许诺了,我便立即筹备小妹与将军之前的亲事。待定好了吉日,你二人便在这徐州完婚便了。”
“如此甚好,一切但听……”赵季话说一半,突然察觉到了不对。只身子一颤,追问道:“糜公刚刚说的什么,筹备小妹亲事?”
糜竺点头,笑道:“是了。便忘了介绍,此女便是舍妹糜氏?”
“甚?!?”
刚刚曹豹失态,这次换成赵季喷了。
自己万没想到,糜竺竟会这么做。而这眼前舞女般的人物,竟是糜竺如假包换的亲妹妹。
赵季惊得一脸愕然,更是被一口酒呛得差点儿背过气去。
曹豹一旁帮衬,这才与赵季谋得了近距离说话的机会。
“我适才提醒,如何你却偏不理会。”
“谁知你是这意思,我只道你许我不能拨了糜公的好意呢。”
面对曹豹的责难,赵季此时也是欲哭无泪。
若他早知如此,何故应承的那么快。
糜竺眼看二人密语,也不惊奇。只故作仪态,问道:“怎么,莫非将军觉得我妹才情容貌,配不上你的么?”
“哪有这般道理?”赵季急忙辩解:“只是此番,我为玄德许媒。却不想事情,竟闹到这般事故。这等亲事非我不允,只恐我这一介兵卒,辱没了夫人。”
糜竺闻言,不觉“哈哈”大笑。当即目光示意,使妹妹糜氏夫人退下。
眼看房中只剩了自己与赵季、曹豹三人,糜竺刚刚脸上的笑容,此时也已遁去。
“将军权谋如是,只道我糜竺不知。所以为玄德如此张罗,只怕中心的目的,还是要为如今的兖州之围谋得徐州的救兵吧。”
糜竺一语,却让赵季吃惊非小。
不想他区区一个士族,竟也便有这般见识。只是自己回想历史,仿若糜竺在刘备驾前效力,竟也没做出过什么大事。
莫非历史与演义真的埋没了人才,而这糜竺竟是个怀才不遇的才智之士么?
赵季心中胡思乱想,却见糜竺如今已经换了姿容。
他缓缓松了口气,竟是自带威仪。和刚刚那副对自己恭敬的模样,仿若完全的判若两人。
“赵将军此来,究竟为何,不必瞒我。我也可以明着告你,你的事情,我可以全力相助。期间既为徐州百姓,也为你赵将军的才华。正如我适才所言,我虽然是士族,但更是生意人。生意人将本求利,本是如此。”
赵季不解,问道:“既是将本求利,糜公如何却将妹子许配给了我?莫非认为,我比玄德更有价值?他可是未来徐州之主,而我偏偏却也只是一介走卒而已啊。”
糜竺捻髯笑道:“今日走卒,未必明日不能拜将入相。我糜竺不敢妄称慧眼,却愿笃定将军日后前程。若非如此,只怕你我相见也用不上曹将军的引见了。”
言毕望了眼曹豹,赵季竟是身子不觉一个颤抖。
这话糜竺如今已经说得再明显不过,便是玄德苦心困顿的难事,竟都被赵季一番言论轻易化解。
试想曹豹何人,如今可是手握兵权的徐州重将。
眼下陶谦病重不能理事,若说曹豹主掌徐州也不为过。然而就是这样的人物,偏偏甘为赵季这个方到徐州的外人随意驱驰。
若非赵季厉害,寻常人如何做得出这等细致入微般的谋划。
加之糜竺虽在徐州,也知兖州那边的情况。
纵然吕布掌兵,何故偏偏那令诸侯敬畏的曹操,却是如此轻易的亡于赵季之口。更结合近来徐州琐事和赵季的一番见识,如今在糜竺的心中,赵季俨然比那未来成为徐州之主的刘备更有价值。
“将军谋划,不必瞒我。如今见你之前,我都听曹将军与我说了。玄德日后虽掌徐州,不过名义而已。其中军权,无疑还要落在曹将军的手上。而曹将军所以能够制衡玄德,皆在他与温侯缔结的亲属关系。至于温侯那边,只怕诸事的策划,终究逃不过赵将军的吧?”
“原来如此。”
赵季点头,此时竟也恢复了常态。
要说糜竺一番言论,说得却是道理。期间见识,更是鞭辟入里。
或许正如他说的,如今的刘备却不如自己更有价值。而与其将妹妹许给刘备,倒不如应给自己强盛不少了。
“好个糜竺,果是个有见地的。”
赵季心中啧啧称奇,却见糜竺看着自己的眼神,也透出坚定之意。见他如此,自己如今也有了然。
糜竺说是和自己坦诚相见,不如借此也向自己表示能力。
他为士族,又是富商。无论才智还是人脉、声望、家资,全都在徐州称得上绝对的顶流。自己从此与他缔结了亲属,岂非也是莫大的好处。
虽然只是那一闪即逝的直觉,但却让赵季的心头不觉莫名般的为之一震。
那便是徐州未来真正的掌权者,只怕现在说来,或许还有些为时尚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