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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我不是在办公室打瞌睡吗?为何又回来?等等,她不是和李思幻去了临安,临安可是杭州,杭州不可能遍地草原呀?借助徐高的视眼和记忆,徐梦圆再一次摸清楚徐高所在的位置。
此时的徐高位于颍昌附近,绍兴十年岳飞第四次北伐打败金军统帅完颜兀术,联合北方的抗金义军,一起收复黄河南北大片失地,而他们也收到了岳飞的命令,等待时机,继续北上。
“多年不见,你终究还是回来了。”徐高站在城头上,眺望着临安方向,心中的思念溢于言表,徐梦圆虽然看不到,可内心却能感受得到徐高心中的那份思念和愧疚。
“绍兴六年,我当初直接答应李思幻的求婚,他也承诺第二天会带你去临安,怎么?他敢食言反悔?”
“他……怎么可能会食言?你不是我内心掩藏的另一面吗?打开心中的记忆,你不是全然知晓吗?”徐高长叹,无奈的叹息消失在城头上的狂风中。
我去,这个徐高……靠!脑子是怎么长的?徐梦圆脑袋都快炸了,无语,简直是无语至极,她打开徐高心灵里的潜藏记忆才知道,这个徐高真的是被仇恨蒙住了良心。
绍兴六年,在徐梦圆的帮助下,徐高以女孩的身份跟李思幻一起回到临安,李思幻也履行自己的承诺,约定于二十日后成婚。
本来只要成了婚,她好好待在临安就能长命百岁,奈何在徐梦圆走后,徐高便按照自己的意愿行事。
第一个五日,她以李思幻的名义,私下在临安以及周边城镇大量采购粮食和药材,连夜送往岳家军所在的前线。
第二个五日,她采集大量的铁器、甲胄皮革等武器护甲原材料,全部运往岳家军手里。
第三个五日,物资采集差不多,她缺乏战马,于是在以前积攒的人脉帮助下,她弄到五千匹战马,也送到岳家军手里。
最后一个五日,她趁李思幻不在家,将李思幻酒馆里值钱的东西全都一扫而空,尤其是李思幻藏在后院里的奇珍异宝和数不清的黄金,这些东西前前后后加起来,至少有上百万两白银,全都被她送到最前线,作为军队战斗的资本。
因为她是李思幻的妻子,所以这二十日内,她的所作所为全被朝廷主和派看在眼里,可她事成之后便消失不见,毫无踪迹,甚至在约定好的成婚日期,她也并未现身,由此,她干的这些事情就成了主和派给李思幻定死罪的绝佳证据。
同年年底,在徐高的倾力资助下,抗金战线不断往北推进,宋朝失去的故土被大量收回,也正是这个时候,她收到临安城处斩李思幻的消息,等她回到临安的时候,李思幻早就被斩首在了西市,雪墨酒馆也消失不见,因为局势的缘故,她连李思幻的尸骨都没有抢到。
即使如此,她还是不愿放弃抗金灭敌的夙愿,收起这份伤痛,一年后她再一次回到战场,与前几次不同的是,她是以徐安然的名字回归的战场,以女性的姿态站在了颍昌城头上。
至此,她成了抗金当中最强大的巾帼英雄,更是无数抗金勇士的钦佩对象,可无人知道,她走到今天付出多少。
“你真的很可怕,居然利用我对你的信任,欺骗了那么帅气又温柔的男孩,安然,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痛?我也是人,我当然会痛,在我皇爷爷执政的时候,金人打破约定,攻破我大宋的国门,掳走我的亲人,杀我父王母妃、兄长以及烧毁我的一切,这份伤痛我永远不会忘记。”
“可你也杀掉了那么多金人士兵,他们也是爹生娘养,从你参军到现在,死在你手里的金兵至少有近千人,难道这还不够吗?难道你忘记他说过的劝告,金人……是杀不完的吗?”
“金人杀不完我当然知道,可是我想收回以前爷爷他们失去的领土,我想把我大宋曾经失去的全都拿回来,这有错吗?”
“错,大错特错,错的离谱至极。”
“我错?那心中的我,你回答我,你告诉我,我到底错在哪儿?”
“错在哪儿?哼!你也好意思问,你家人被杀,你要复仇,可以,但是你为什么要把李思幻拉下来呢?他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商人罢了;你参军打仗,想要为军队拉来更多的物质,可以,但是你为什么要欺骗他的感情呢?榨取他身上所有的价值后,害他死在朝廷的屠刀下,成了你的替罪羔羊,这就是你错的最离谱的地方。”
“欺骗他的感情?心中的我,你何时能感觉到我欺骗他?从我第一次遇见他的时候,我便觉得他就是我的蓝颜知己;当我决定用身子为他消除毒素,救下他时,我便觉得他就是我活下去的希望;当我知道他愿意娶我,护我一生时,我便觉得他就是我最坚实的家巷,可我着实想不到,朝廷居然会杀害为国家倾囊奉献的商人,所以我……错在了这儿。”
“呵呵,我告诉你,除了这些,你还有一个最大的、最不能原谅的地方,那就是……”
“是我把自己的女儿送人吗?”
“废话,你他么还知道你有个女儿,那可是他留在这世上的唯一骨血,你还将她送人,你知道这是一个什么世道吗?离开你和他,这孩子要是能健康长大成人,我他么跟你姓,靠!”徐梦圆差点被气死。
“亲手将自己的女儿送出去,你以为我当娘的会好受吗?可现在即将开启这最为关键的最后一仗,她……我绝对不可能带在身边,即使到了黄泉路上,阎罗殿下,我也会这样跟他说。”
“你、你简直不可理喻,徐安然,你、我告诉你,你们的北伐一定会失败,十年之功一定会毁于一旦,为了复仇,你故意丢失的一切,都将会成为你这辈子最后悔、最懊悔的事情,你就等着吧!”徐梦圆抛下这结局似的预测便脱离了徐安然的身心。
“哎,心中的我呀!北伐失败与否,在你没来之前我便已经摸清楚朝廷的走向,可在此之前,我除了继续北上,我还能怎么办?为了复仇,我搭上了自己的丈夫、女儿以及所有,现如今,就差一道指令,只要在这道指令下放之前,哪怕仅有万分之一的点点希望,你说我……能放弃吗?”
不欢而散的徐安然犹如一尊古老的石像矗立在颍昌城头,路过的士兵若不是被张毅副将军嘱咐过,搞不好早就为她请来军医为她诊治了。
“哎,当初原本还想去参加你和李先生的婚礼的,没想到你居然会如此,只希望陛下他们不会让你失望,要不然,你倾尽所有的努力和付出可就真的白费了呀!徐将军。”张毅呆站在远处,心中对这位老战友,充满了同情。
“我草他姥姥,真不是人,这家伙。”回到自己身躯的徐梦圆起身便点了杯烧仙草,边喝边骂:“妈,你是不知道,这个人简直就是……”
“数落完了?梦圆,你别忘记,很多东西是咱们无法改变的,所以在她死去之前,你只能尽力,知道吗?”
“我知道,可是妈,如果她死了,我也会死,这不合道理啊!”
“我也知道不合道理,不合科学,可是我姐姐、你外婆的小姨都是这样死去的,所以希望你无论如何,也要抓住这最后一次机会,绝对不能放过,一定要阻止她,知道吗?”
“好,既然这样,我就再试一次,这一次,无论如何我都要让她改变自己的命运,存活下去,我可不想出意外。”徐梦圆会有同生共死的预想,除了徐母的亲人的事例外。
那便是她最近给自己做的检查,自己的心脏功能开始衰弱,有枯竭的趋势,这让她想起每次穿越梦境的时候,心脏总会被什么东西点击一下,所以她也很害怕死亡会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