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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城的战事在成祥都眼里已经接近了尾声了,现在就是斩敌夺城成就自己后世威名的机会,但是在南疆联军的眼里这一切都是按照预先推演的,宛郡这支军队一灭,宛郡再无能抵挡的军队了,而东图现在根本抽调不出军队来。
“想不到还真的按中元那个疯婆子计划的来了,你说这成祥都也算是东图的名将了,怎么这么听话,不会是那疯婆子生的吧?”偷偷躲在山头上的西启军主将张权和身旁的副将正看着东图的先锋军队追着南疆溃败的兵马过去,后面大队人马也在逼近,他知道他们的计谋得逞了,要想瓜分宛郡然后再平分东图,这第一步棋是走出来了:“可惜啊!肖舒予这疯婆子不是我们西启国的。”副将也随意的说着:“大帅,别人就一个二十出头的大闺女,还没有出阁,你这样老是叫人家疯婆子不好吧!”张权嘿嘿笑了:“我就是当面说她,她也没办法,她还得乖乖叫我哥的,好了,不提了,我们该走了,东图的探子上来了。”张权看见几个东图的探子在往山上靠近他转身带着几个亲信副将偷偷的溜了,他们是步行上来的,马在山背的密林里,要知道的都知道了,再留下就暴露了。
其实这不是成祥都的探子,得到前方有军队逗留过的消息后他现在想的就是尽快跟着溃军冲入南疆,在消灭南疆的后援军后再占领一两座城池,这样加上皇帝对自己的格外恩宠兵部使的位置是跑不掉的,说不定过上两年国防大臣这个位置也是自己的了。
但是来自陶郡的军镇统领高定义却坚持要先派探子去探查山顶和附近的密林,作为一名老将他深知行军时还有的谨慎,这让成祥都当场就差点以贻误战机为由将他撤了,经过其余几位统领和将军的劝说,再加上他毕竟是一郡统领,手下也是数万军队,成祥都才没有执行,但是心里是给他记了一笔,尤其是知道他是武安侯的人后更是下决心要除掉这个人。
大军在界碑前等了一个多时辰,去山上查探的探子先回来,他们带回来一切正常未发现敌军的消息,于是成祥都再次集结军队,还是高定义拦在前面:“大帅,还有一路探子没有回来啊!”
成祥都那里还听得进他的话:“能埋伏的山上都没有一个鬼影,还怕什么?还等,再等下去南疆重整溃军只会让我们接下来的战斗更加困难,伤亡更大。”
“如果敌军将军队隐藏在密林里呢?到时候切断我们的退路困死我们在南疆怎么办?”
“那我们就再杀回来,南疆主力被消灭还有谁能抵挡我们?”成祥都说的也是大部分将领想的,现在要做的就应该是抓紧时机先灭掉南疆剩余主力。高定义拉住成祥都的马缰:“大帅,还有一个西启在啊!那也是二十万人马的。”成祥都眯着眼狠狠的盯着高定义:“高老将军,我劝你还是撒手,要不是看在你年老的份上我早把你撤了,西启的军队,现在西启攻占了镇安,又在向象城进攻,他们能抽调多少人来帮忙,顶了天就几万人,说句不中听的,这几万人我还不放眼里。你若是怕了大可断后,跟着我们也算捞个军功,哈哈。”听着成祥都的话高定义心里凉了半截,跟着他捞军功,自己半辈子在马背上打拼,自己的一切都是靠自己拼杀挣来的,就算当年在卫国公帐下也不曾受过这样的侮辱,可是现在呢,自己最后还要落下一个靠跟着别人屁股后面捞军功的名声,“呵呵,好,好,我老了,我就跟着你们,我看你们挣军功。”高定义看着已经冲出去的成祥都和跟随他的各路将领:“只是就怕你把东图的军队给......。”他是真的气到了,“高将军,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啊!”身边跟随自己的陶郡将领也围了过来,毕竟他们都是自己一手提拔起来的,算是自己的班底了,高定义平息了一下怒气,就算成祥都再不是东西,但是这些兵马可都是东图的,不能不管,“传我将令,将探马全撒出去,发现敌军埋伏立刻来报。”看着领军令去布置的手下高定义叹了口气:“希望成祥都是对的吧!不然东图损失的就不止这几十万军队了,老侯爷那边也是战事吃紧,这次的事里都透着诡异啊!”
东图到南疆以前都是山路,唯一一条路是开山而建,一面是山坡,一面是小河,路宽只能容纳数骑并进,后来由于卫国公打败南疆建立宛郡与南疆的商业贸易重新将原有的数骑道路改为可以容纳四车齐驱的道路,另外还将路边的小河溪扩成可以容纳商船通过,这样促进了两国之间的商业往来。
本来这条道路上常年驻扎着玄武军的千余军队作为防守的,但是由于卫国公被定为忤逆后皇帝将卫国公麾下所有军队都裁撤了,这里也就成了一座空营,后来也没有人注意到这个不大的军营,也许后来的人都没有在意它的重要性,现在这座空营内坐着的就是南疆的主将魏潇。
魏潇刚开始靠近这里时还被吓到了,因为这个军营刚好掐死了所有上山的路,要想不惊动军营而上到预先设动的埋伏地是不可能的,而且上到山顶的路很窄,只要有几百人守在那里去多少人都是送死,就算上面用石头砸也能将上山的人给堵在那里,不过等派去探查的人回来说是座空营时不但是他,整支军队的将领都松了口气,于是他带着在场的人匆忙进入军营,里面留下的还有一些雷石滚木和带不走的防御设施和一个燃放狼烟的烽火台,让他感到意外的是在军营后面居然还有一块菜地,魏潇叹了一口气:“我们不如卫国公啊,他居然早就已经在预防我们今天的进攻了。”旁边的几位将领有些不明白的看着他,他指指那个菜地:“你们要想拿下这个军营占领这个要塞,有什么办法?”几位将领苦思冥想了半天有人说围而不攻困死对方,也有人说用火攻,魏潇点点头又摇摇头:“你看看看周围低矮的树林,那是这几年才生长的吧,以前这里应该是光秃秃的,你们用火攻能烧得上来?上面有井取水就算有点火上来也对他们产生不了多大影响,反而是你们,在这狭窄的地方火势一起能逃?再说困死他们,呵呵,那边的菜地看见了吗?他们连自给自足都有,更别说还有通风报信的烽火台了,你们能在援军到来前占领这里?”一席话让在场的所有将领都傻了。
“还好卫国公不在了,这就是天助我也啊!”魏潇非常庆幸当年大王同意了用离间计,不然现在对阵卫国公的军队就麻烦了,或者根本就不会有今天的进攻出现。
“报,我们溃败的军队进入山口。”
魏潇坐在这座废弃的军营中,现在他要在这里打败东图,为那一年南疆受的耻辱画上句号,“传令,让开道让他们过去,派出一队兵马引导溃军到晏城军营休息,通知军营尽量把他们进行整编,等我们这边伏击开始了他们还要把放过去的东图先锋军给吃掉。”
又过了一会探子再报东图先锋部队数千骑进入山口。
“放他们过去,传令等他们过后安计封闭出口,至于放过去的敌军交给晏城守将,告诉他如果办不到自己把头砍了别麻烦我动刀,传令晏城军营准备按计划围歼东图先锋部队,如果他们数万人还消灭不了这几千骑兵就自己抹脖子吧!”魏潇根本不担心败退下来的军队因为军心溃散而不敢再上战场,晏城大营里还有一万军队,而且这次溃散的军队里也有一定数量的老兵,这些老兵就是安排在里面等溃散开始后好尽量引导溃军退却的方向,让这支溃军败而不散的。
又过了大半日,探子飞骑进营大声报道:“报~,发现东图大军进入山口。”魏潇和营帐内的所有将领都站了起来,“来了多少人?”
“尘烟滚滚,估计不到三十万。”一名合格的探子可以从对方行军的尘烟中看出对方兵马多少,骑兵多少,步兵多少,甚至是这支军队的战斗力如何。
“应该是这次东图军的主力了,他们怎么就将主力倾巢而出了?”各位将领都有些疑惑。魏潇嘿嘿冷笑道:“为了什么,成祥都胃口不小,他想做第二个卫国公。”说道第二个卫国公所有人都明白了,这是想借机占领晏城等几个靠近宛郡的城镇,提到卫国公当年的事所有的将领都心里堵得慌,虽然有些气愤,但是还是挺佩服卫国公的,当年他可是以少数军队就击溃了南疆和西启的联军,但是这个成祥都算什么东西,他也想,他配?魏潇坐会营帐:“传令各军进入预先设定的伏击点,传令水军开拔,等敌军进入茗山峡谷按事先计划好的灭了他们报我军当年的耻辱。”说完魏潇拔剑插入地面。
“灭掉东图。”所有将领的血性都被调动了,眼里都冒着火光
第十一章 烈火如泣2
东图大军进入茗山峡谷时已经日头偏西了,但是胜利的气息和对接下来封赏的期盼并没有让这支军队慢下来,他们唯一停歇的一会就是前面先锋部队派回的传信兵说敌军溃军向南疆晏城而去,先锋部队已经追去了,但是没有遇到南疆的援军。这多少让人有些疑惑,成祥都于是和几位将领停下来商议了一阵,得到的结果是南疆可能遇到溃军后退了,在晏城驻防,毕竟要是十来万人防御自己的三十多万大军在荒野是不行的,于是成祥都让传令兵向先锋部队传令不得继续追击,并且在茗山峡谷出口扎营等待大军,然后大军继续前进。他是怎么也想不到这个传令兵是到不了先锋那里了。
看着缓缓进入伏击位置的东图军南疆所有将士心里都是崩得紧紧的,用南疆义亲君的话说:等这一天都已经两鬓斑白了。这是一个花费了十几年的计划,十多年前义亲君吴庸用计借东图王的手除掉了卫国公,当时南疆国朝就有很高的呼声要进攻东图夺回失地,但是被义亲君压下去了,理由是卫国公虽去,但是他的军队还在,东图也对南疆加重了防范,直到数年前中元国送来国书,联合攻东图,那时候肖舒予的计策就被南疆,西启和中元偷偷启动了,先是由中元负责动摇东疆,让他们后方出现乱像,但是东图一定会有人同时注意南疆和西启的动向,这个时候不能动,因为很容易让人联系起来,到了东疆乱一阵时南疆和西启联合出兵,但是又要做出貌合神离的样子,在攻下一两个城池后与东图军对阵后南疆败退,将东图军引入今天这个埋伏点。魏潇心里很激动,十万人,这是东图得到的消息,但是这也是真实的,今晚在这里伏击的是十万人,但是还有百条化妆成商船的战船,虽然这些战船不大,但是每条上面都有弓弩手和投石车,配以火箭火油,可以想象一下那时的情景。
“报,东图军已经进入伏击位置,只是后面还有数万军队刚进山口,他们和东图主力军一直保持着几里远。”听着探子的报告各位将军都皱起眉头,这是怎么回事,就算是后面的辎重队也要不了几万啊,如果说是被发现了也不可能啊,毕竟主力都已经进入埋伏点了。“大帅,怎么办?”现在所有人都等魏潇出主意了,
“打,不能放主力过去了,至于后面的那支军队只有让给西启了,他们负责断后的。”
东图军主力后面跟着的就是陶郡军镇的两万兵马,由于高定义并没有等到探马的回报,加上成祥都一直派传令兵催促,他只好带着人马跟着,他们跟来的都是骑兵,高定义将三万步兵留在了峡谷口,如果遇到埋伏也好策应。
“大帅,现在陶郡的兵马一直跟在我们后面也没有要跟上来的意思,他这算什么事?”一个军镇统领引马来到成祥都身边,成祥都轻视的看了看后面:“人老了就胆子小了,他还能干嘛!如果不是武安侯在国防大臣位置上,他早被撤换了。”
现在大军已经放慢了速度,因为估计到南疆的军队已经回防晏城,现在就算赶过去也要等后面的辎重,不然攻城战没有攻城器械怎么行,先锋已经在驻扎营盘,大军过去也是伐木扎营,早到一会晚到一会都没关系,于是几个将军都凑了过来和成祥都聊了起来,毕竟这位是皇帝身边的人,而且这一次跟着就要立下大功,等班师回朝之时就是高升之日,能不拉一下关系?成祥都也是想建立自己的班底,毕竟这次大胜回去就是兵部使了,如果下面没有几个得力干将撑着这兵部使也玩不转啊,于是两方面就像妓女遇到嫖客一样对上眼了,至于掉在后面的高定义,现在还有人记得他,算了吧!
山道一边是陡峭的山壁,一面是河道,成祥都漫不经心的看了看光秃秃的山壁想着:要想上到上面根本就不可能,这种地势就算修路也要耗费不少人力和时间,南疆根本不可能在不惊动边城的情况下完成。于是他更加安心的走着。
走在靠近山脚的士兵突然听见了有些泥石滚动的声音,他有些疑惑的问身边的人:“兄弟,我刚才好像听见有什么东西在滚动。”旁边的士兵笑了起来:“这几天追击南疆的王八蛋没有睡好,你出现幻觉了吧!”那名士兵揉揉耳朵,但是他还是不相信自己会出现幻觉,于是他抬起了头,他也就成了第一个发现埋伏的人,当时他就吓傻了,指着山顶大张着嘴,一脸的惊恐,都已经忘了喊出声了,也许他已经被吓得喊不出来了,旁边的士兵有些疑惑的顺着他手指方向看去:“敌,敌人。”这一声叫喊顿时在行进中的东图军中像炸了锅似的,更多的士兵抬起头看见了山顶上突然出现的旗帜,一面不该出现却出现的旗帜,那是南疆的旗帜和魏潇的帅旗,东图军在发现南疆的埋伏时就乱了,虽然各路军队的将领都在努力协调,但是乱象已现,那里那么容易就压下去。
“敌军乱象已现,正是时候,各位,斩将杀敌立功的机会到了。”魏潇大声下令,顿时山上早已准备的雷石滚木无情的倾泻而下,如山洪爆发般咆哮着,山下东图军现在又是以密集的队列在行进中,死伤成倍的增加,前一刻还胜利在望后一刻就听见了地狱的召唤,这反差让大多数士兵当场就崩溃了。
在发现南疆埋伏时成祥都就傻了,他根本就没有想到这一点,或许否认了这一点就像否认了高定义那样,他也快疯了,但是他作为一军统帅还是做出了反应:“所有骑兵跟我向前冲。”他知道现在如果退回去必定被后面已经乱了的步兵阻挡,使得骑兵根本发挥不出机动性来,于是一直在最前方的数千骑兵跟着成祥都向南疆方向冲了出去,几位军镇的统领也带领着能组织起来的骑兵跟着想前冲,他们都知道现在如果冲不过去那么必定会死在那里,而相对靠后面的士兵已经开始往东图方向逃窜。
成祥都还是想得太乐观了,在他想来茗山峡谷并不算长,他们骑兵用不了个把时辰应该能冲到峡谷口,就算南疆伏击他们除开山上的伏兵山谷口的守军应该不多,毕竟现在南疆能用的只有十来万人,但是他没想到南疆根本就不准备用太多军队把守,他们直接在山谷出口放起大火,然后大火后面用弓弩手把守,骑兵冲了三次被砍了两名将领都没有冲出去,最后成祥都亲自带领着亲军冲了过去,一千多骑兵冲过去,只有三四百带伤的撤回来,而且成祥都也中了两箭,只是没有射中要害,他听着现在还从大火里传来的惨叫声,那一声声的像刀子一样刮过骨头,那是被弓弩射伤倒地的士兵,他们没有死,但是根本没有办法逃回来,经过的同僚也来不及救他们,火势太大了,稍微停歇就会葬身火海,前路已经被封死了,现在只有退回去,于是一大队人马又往后撤,山顶上魏潇早就已经盯上了这一群骑兵了,因为这队骑兵马匹装备都是精良的,一看就知道有大鱼在里面,“传令弓弩手给我看紧了那队骑兵,那里面一定有大人物。”跟着密集的箭雨格外照顾成祥都他们,一个个的骑兵将领被射下马来。
成祥都发现不对劲翻身下马,他的亲军也跟着下马混进了乱军中,“走,跟着下河。”现在只有下到河里游到对岸才有可能活命,因为至今为止河对岸都没有出现一个伏兵,而且对岸都是光秃秃的根本隐藏不了军队,虽然军队乱了,但是人在慌乱的时候都会不自觉的往人多的地方跑,这就是人的正常反应,成祥都的亲军往河边跑时很多军镇士兵也跟上来,但是让他们绝望的事情出现了,从南疆方向驶来了上百船只,没有人会异想天开的认为这是商船,虽然表面是商船的样子,上百船只在河面上来回行驶,同时上面倾射出箭雨,最可怕的是船上还用投石车投上来一坛坛的火油,跟着就是火箭射了上来,这是绝户啊!成祥都彻底绝望了,他现在发现自己错的有多厉害,其实早有人提醒过他,但是他还是一意孤行的这样做了,他那里还有脸面回去,看着在大火中煎熬嘶吼的东图将士,他身上的力气一下空了,现在他身上唯一的力气就是拔出了剑,这把剑是大王赐的,是用来斩将杀敌的,但是现在唯一的用处就是自刎以谢大王了,成祥都自刎时身边的亲兵根本来不及阻止他,因为现在都乱了,所有人都不知道往那里逃,那里好像都是死路啊!三十万大军,能逃出去的就只有最靠后的一些士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