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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王怀的最后一个问题根本就算不得问题,杨整早就考虑到了,便轻松地说道:“这孔明灯是要吊着绳钩爪往上飞的,只要在下面拽着点绳子,不要飞得太高,这山林之中有树木遮挡,哪有那么容易被人发现。”
不过杨整知道少年人是要面子的,不好让王怀下不来台,便又补充了一句:“不过,小王大夫的担心也是有道理的,所以我们必须尽快让孔明灯飘到对面山崖,再第一时间射落,才能避免节外生枝。”
王怀也知道自己这最后一个问题纯属找茬,听杨整这般说,自己也有了面子,便不再多说了,随即又开始组织人打麻将了。杨整则带着几个视力稍好的卫士,去林中寻找松脂去了。这时代很多人都或轻或重地患有夜盲症,能在夜间寻物的人并不多。
翌日清晨,士兵们还没起床,侯莫陈青又进山了,开始了有条不紊地缩小搜查范围。山洞的入口处,杨整已经安排人恢复原样了,可是侯莫陈青经过这里的时候,还是发现了一些问题。问题不是杨整他们留下了什么痕迹,恰巧是因为收拾得太干净,什么痕迹都没有。
杨整他们从进山开始,一直走到此处,都有迹可寻。侯莫陈青正是因为这些痕迹才锁定了此处,可是偏偏寻到此处,就再无线索了,十数人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侯莫陈青自幼习武,对人对物,都讲究个寻根溯源,所以并不相信什么鬼怪之说。他确信,杨整他们是到过这里的,而且,想找到他们,这里就是关键之处。
侯莫陈青一时间发现不了什么异处,索性让薛尚调来百来名兵士,将此处方圆三十丈都围了起来,仔细搜寻,相信总要找到一些蛛丝马迹。而他自己,则继续去别处搜寻了。
杨整他们并不知道入口已经被封锁了,因为,为了保险起见,他早已经安排人将入口堵住了,还是用几块和洞口大小差不多的石头,里里外外堵了好几层。除非是从洞里面一块块搬走石头,否则在外面是搬不动的。此时洞中的人都还在呼呼大睡,只等白天打几圈麻将之后,天黑了下来,再开始突围计划。
侯莫陈青又在山中寻摸了两个时辰,他已经把这刀山之中能藏人的地方全部找了一遍,依旧是一无所获。此时不仅是薛尚着急得不行,侯莫陈青自己也开始坐不住了。所以,他连午饭都没吃,只在营房中稍作休息,便又进山了。
春天的日头短,酉时才过了一小会儿,太阳就落山了,杨整在洞中,在做着最后的调试。今夜他们必须要走了,因为所带的粮食已经所剩无几了。
经过调试之后,只剩四个孔明灯能满足要求。周俊小心翼翼地将灯收了起来,问杨整道:“二郎,咱们什么时候走?”
杨整回道:“不着急,这么长时间都熬过来了,不差这几个时辰,你们先打打麻将,等过了子时再说。”
杨整知道,人在凌晨时候是睡得最深沉、精神最松懈的,所以,这也是突围的最好时机。王怀却不担心这些,一听到又可以打满将了,便浑身是劲儿,晚饭都不想着吃了,吵嚷着要打最后几圈。周俊他们也是不服气得很,一个个都写下了好几张欠条了,还乐此不疲的。
都说等待的时光总是难熬的,可是边打麻将边等的话,那时间就过得快了。所以很快就到丑时了。杨整他们也终于收拾好了一切,准备出发了。
临走前,王怀非要带上一副麻将,说这是他玩过的最好玩的东西了,以后回忆起来都会很快乐,一定要带走留作纪念。
可是他们这是逃命,不是旅游,一切影响行动的东西都要摒弃掉,更何况这一堆木头块块,所以杨整没有同意。不过为了安抚这位随队医生,杨整答应他等安顿好之后,送他一副玉石雕刻的麻将。是玉石值钱还是木块值钱,王怀还是拎得清的,所以只能作罢,恋恋不舍地扔下了这陪他度过了两个最愉快夜晚的麻将。
一路顺利的来到山崖边,杨整便马上安排众人开始点灯。缠上了松树脂的布条火势更大,灯罩很快就被热气撑了起来,周俊便马上将绳钩爪挂了上去。
随着孔明灯缓缓生气,众人的心也慢慢悬了起来。只有赫连真卓手持着随身弓箭,待在比大家更靠后的位置,一副轻松淡然的样子。
今夜无风,孔明灯一直竖直向上缓缓上升。快到两丈高度时,杨整下令道:“放箭!”
赫连真卓马上抽出箭矢,搭上弓弦,弯弓射去。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都也不用刻意瞄准。箭矢是特殊处理过的,箭头上插着一块麻将,当箭矢射在灯罩上时,整个孔明灯都明显地往前移动了一下。
杨整见此法有效,连忙道:“继续!不要停!周大哥跟着放线!”
赫连真卓心领神会,连续射出了十几箭,箭箭命中!周俊也适当地放松绳钩爪的绳子。就在赫连真卓射出了快二十箭的时候,孔明灯终于飞到了对面山崖的上空。
又射出四五箭之后,赫连真卓的箭袋也快空了。杨整估摸着孔明灯已经飞进对面山崖上空一丈多远了,于是果断下令:“射落它!”
赫连真卓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普通箭矢,像之前那样一箭射了过去。之前的箭矢碰到灯罩之后,都会弹回一点,然后掉落,最后这支箭却直接穿灯而过,射入了黑夜中。随后,那灯便直接落到了地面,火也渐渐熄灭了。
周俊不等杨整下令,便试探性地将手中的绳索往回拉。他不仅拉动了绳索,也将在场所有人的心一起拉动了。要是对面的绳钩爪卡不住,就只能再来一次了。
不得不说,杨整他们很幸运,周俊只将绳索往回拉了四五尺,便拉不动了,想来对面的绳钩爪是卡住了。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周俊又用力地扯了一下绳索,直到用尽了全力,绳索依然扯不动,才确定是卡稳了。众人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都将崇拜的目光望向了杨整,就连一向不服气的王怀和羞答答的广宁公主也不例外。
不过杨整此时没有心思享受这高光时刻,连忙让周俊将绳头帮结实了,又让张和取出另一根绳索,说道:“我的体重较轻,就让我打头阵吧!等我将第二根绳索也带过去了,有了两根绳索搭桥,就能万无一失了!”
众人虽不愿意让杨整冒险,可是他说得也在理,更何况,杨整向来是说一不二的,大家也都不敢违背他的命令。
杨整取出了自制的安全带绑在了绳索上,说是安全带,其实就是一截短绳,一头绑住了杨整,一头套在绳索上,以防止脱力的时候掉下崖去。
准备好了一切,杨整便开始慢慢像对面爬过去了。他手脚并用的挂在绳索上,头朝前、背部朝下,一点一点地挪动身子。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有一刻钟,也许只有一盏茶的功夫,杨整终于发现自己没有办法往前走了,因为他的头已经磕在了一块硬石上。
此时杨整已经手脚麻木、全身酸软了,都不知道是累的还是吓的。不过,他还是坚持挂在绳索上,慢慢地放下一只手,往下伸去,直到确定自己身下已经是山壁了才放下心来。
杨整调整好气息,一只手扶在山壁上,慢慢得转到了绳索的上方。随后松下了一只脚,慢慢地在山壁上找一处能借力的地方。
等杨整完全趴在山壁上时,衣襟已经湿透了。杨整缓了一口气,然后拿起绑在腰间的令一根绳索,用力晃了一下。
山对面的周俊感觉到了手中的绳索的晃动,忙说道:“谢天谢地!二郎成功了!”周俊此话一出,大家都在心中欢呼起来,只是此时不便弄出太大的声响,不然肯定是一片雀跃叫好之声了!
广宁公主一直担心着杨整的安危,自从杨整上了绳索,她的双手便一直用力的捏住衣角,片刻没有松开过。此时终于放下心来,才发现自己的两颊,尽是泪水!
周俊接到杨整的信息之后,便将绳索绑在了凸石上,随后也晃动了一下绳索,告诉杨整,这边已经准备好了。
杨整收到周俊的示意,也将绳索帮好了。于是便有了两根并行的绳索,连通着两边的山崖。两根绳索相距约有一尺半,宛如一座绳桥。
其他人都好过,最麻烦的还是杨方。他现在还不能自己用力,只能躺在担架上。不过,这点麻烦自然是难不住杨整的。他之所以要弄出两条并行的绳索,也正是考虑到了杨方。
杨整先让人把杨方绑在了担架上,随后将担架两侧的木头,用绳圈套在了绳桥上。担架的前头又绑上一根绳索,由另一人牵着绳索,爬到了对岸之后,再把杨方拉过去。
比起杨方,其实王怀才是最大的麻烦,不过,这只有王怀自己知道。在大家都过去了之后,只剩下了周俊和王怀两人,连广宁公主都顺利过去了。如今刘赢不在,周俊便是队长,自然是要殿后的,便催促王怀道:“小王大夫,你也够谦让的!现在大家都过去了,你也赶紧的吧!”
王怀是有苦说不出啊!本来他觉得就是爬个绳桥而已,跟荡秋千没啥区别,可是,当站在崖边的时候,才发现这山崖竟是如此骇人!王怀只知道害怕,却不敢讲出来,怕被大家笑话胆小。
其实恐高症是一种心理疾病,跟胆大胆小没关系,只是苦了这爱面子的少年郎,如今赶鸭子上架,不得不向自己发起挑战了。
为了不让周俊看出问题来,王怀尽量让自己的步子沉稳些。不过,因为有了两根绳索,大家都没再绑安全带,王怀还是坚持绑上了。
王怀的速度比其他人足足慢了一倍,大家都不以为意,只是想着他毕竟年轻,速度慢点也再正常不过了。等周俊最后一个过崖之后,杨整便下令砍断了绳索,清理掉孔明灯,赶紧带着大家一路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