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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获话音刚落便未作更多解释,径自离去,而他手下的大将金环三结却毫无迟疑,立即着手调度南疆蛮族之人准备撤退事宜。
这些蛮人虽然看似粗犷狂放,但在孟获等人多年的教诲之下,他们早已习惯了遵从命令。
孟获为他们付出巨大,无论精力还是物资,若非南疆半壁江山的世家豪强支持着他孟获,他也无法做到今日局面。
是夜,来自南疆腹地的所有蛮族士兵皆已整装待发。金环三结来到孟获身边,向他深深鞠躬施礼。
"大王,所有士卒已准备完毕,随时可撤出滇池县!"
"很好!" 孟获淡淡地点点头,目光紧紧锁定城外,未再言语。
见孟获并无进一步指示,金环三结亦未追问,只静静守在他身旁,等待下一步行动的信号。
直至深夜时分,孟获突然收回凝视城外的目光,并快步走下城墙。
"传令下去,稍后城内一旦生乱,即刻命阿会喃率军断后,其余人迅速从南门撤出城池,不得有片刻逗留,更不可发出丝毫动静。"
"遵命!" 金环三结闻令后即刻奔赴军营传达指令,他深知此事至关重要,此刻正是关键时刻。
果不其然,在金环三结下达完所有命令并将士卒集结完毕之际,滇池县城内果然爆发了动乱。
北城门被人悄然开启。
金环三结听见远处喧嚣厮杀之声,第一时间望向身边的孟获,只见他面色冷峻如水……
“阿会喃!”金环三结察觉到孟获的意图,立刻高声喝令,唤出了其麾下的得力干将阿会喃,“带领你所统辖的部众前往城内阻挡敌军,协助我等安然撤城!”
“遵命!”阿会喃虽修习汉言尚浅,但决心坚定,毫不犹豫地领命离去。
待阿会喃离去后,孟获亦轻轻挥了挥手,随后他指挥的大军便从另一路径悄然撤离。
此刻,滇池县城已陷入一片混乱之中。这场突如其来的袭击,来自修炼者李恢,他与孟获之间自有一套秘传的方式告知彼此行踪。
然而接下来的行动,还需孟获的默契配合。目睹滇池县的动荡景象,李恢并无半点欣喜之意,如今他占领滇池县已是铁板钉钉之事。但他内心仍感忐忑不安,忧虑着后续的发展。
直至清扫战场之际,李恢的副将回报,孟获派遣抵挡的修兵已被悉数消灭,唯有主将会武之人侥幸逃生,然而士卒的数量却显得颇为诡异,数量明显不足。
闻此消息,李恢心中的石头方始落地。“不必担忧!”他洒脱地摆了摆手,遂下令道:“严加守护滇池县粮仓,张贴布告,告知百姓安宅家中,切勿随意外出。”
“谨遵令旨!”
待副将离去后,李恢缓步登上城头,不偏不倚站在孟获曾站立之处。
“孟获,看来你已然领悟,那么接下来的选择权便在你手中了!”
此刻已逃离滇池县的孟获并未远离,也未径直南归至南中腹地。而是率领大军驻扎在附近一处山谷休整,并派遣麾下侦察兵四处探查。
这些侦察兵肩负的使命只有一个:前往益州郡各地县城,召集那些潜伏其中的所谓“叛军”将士,集结至此处,进而包围滇池县,锁定李恢。
对此一切,李恢毫不知情,抑或他根本不在意。他始终在耐心等待,等待这一刻的到来。
三日后的拂晓时分,副将带来了一个“噩耗”——滇池县已被包围,四周尽是突如其来、从各方集结而来的叛军士卒,滇池县就此陷入了重重包围之中。
得知这一“噩耗”,李恢的心情反而彻底安定下来。接着,他果断命令部下士兵全力固守滇池县。此前在平夷县,他们已承受雍闿与朱褒长达数月的围困,然而实力并未受损,反倒是士兵们的战斗意志愈发坚韧。
此刻望着城墙下密密麻麻的围攻之敌,李恢内心深处感到异常安定。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坚定的念头:
“必须把这些家伙全部留在这里,如此,他李恢深藏的秘密便无人知晓了。”
“咚!咚!咚!”……
九
城外,混沌战场的战鼓激荡,那震耳欲聋的声音犹如灵界的进军号角,昭示着一场旷世之战的序幕已然拉开。没有任何使者传递战书,更无人前来试图劝降,唯有那滚滚战鼓,诉说着天地间的森然杀伐之意。
“杀!”城外一位将领怒吼一声,万千兵马瞬间被点燃了血性的烽烟,无论曾是邪道修炼者还是山野匪徒,不论曾经身为朝廷官员或是私人武装,在这一刹那间,他们都化作了勾魂夺魄的修罗使者,奔向战场深处。
李恢深深吸了一口气,转向身后集结的士卒,同样发出一声震撼人心的大吼:“坚守!”
伴随他的命令,无数守城法宝纷纷呈现——飞箭投石机、滚木礌石以及早已熬煮得滚烫的金汁热油。滇池县作为益州郡的核心所在,自然拥有丰富的阵法器械与军需物资。这些正是前任孟获遗留下来的战略底蕴,如今在李恢手中得以发扬光大。
激战持续不断,滇池县城墙上下,敌我双方你来我往,攀爬与击退交织上演,伴随着士卒们的嘶吼、哀嚎与惊呼此起彼伏。尽管战况炽烈如火,然而执掌全局的双方统帅——城外的孟获与城内的李恢,却皆保持着沉着冷静。
孟获仅将指挥权交付部下将领,任由其率领军队不断冲击;李恢则将重任托付给副将,静观其与攻城之敌展开殊死搏杀。
城内的百姓被突如其来的杀伐之声吓得寝食难安,日以继夜地忧虑着一旦滇池县失守,他们的命运将会如何。然而此刻,却无人再来安抚他们的情绪。同时,也没有人通知他们穿戴皮甲,持矛登城,共同抵御敌人。
正当滇池县陷入激战之际,在另一方,牂牁郡与益州郡交界之地,一支神秘队伍悄然出现。
“雍闿兄弟,你说的那个地方究竟在哪里啊?我们已经走了将近七日,再找不到的话,粮草恐怕都要耗尽了!”
朱褒拽着满是裂痕的兽皮甲胄,全身汗水淋漓,喘息不止,显然这段日子让他饱受折磨。
然而,比起朱褒更为狼狈不堪的,则是站在他身旁的雍闿。
“你们牂牁郡的山路如此崎岖难行,若是益州郡境内太平无事,我家又怎会舍近求远,踏上这条险途!”
话音落下,却是满脸泥土、形容憔悴的雍闿。作为南中诸多势力之一,他的实力无疑是最为虚弱。高定手下的夷人战士、焦璜领军的越嶲郡汉军、孟获身边的南蛮精锐,乃至李恢坐镇的南中大军,甚至连朱褒都握有半个牂牁郡的地盘。唯独雍闿,空有一腔胆识和在益州郡多年的威望而已……
在焦璜修炼生涯尚存之时,这些都是他的修行底蕴,然而在焦璜遭到高定的修为反噬之后,其修真势力便如日薄西山般迅速衰败。
即便是益州郡内的诸多仙门世家,在孟获显露修真潜力之后纷纷归附于他,留在焦璜身边的亲信弟子已是寥寥无几。
这段时日,若非背后有得道高人的暗中庇护,雍闿自知,恐怕自己将会步焦璜的后尘,成为下一个被淘汰出南中修真界的修士。幸好,他如今与牂牁郡的朱褒结成了微妙的联盟,朱褒赐予他保命的神通手段,而雍闿则为朱褒提供了坚实的靠山支撑。
二者联手,才得以与孟获及李恢两位强大的修真者相抗衡。反倒是刘禅在暗中施展秘法权谋,使得高定成为了第二个被逐出修真界的人。
不过现如今,雍闿与朱褒自身也已处于出局边缘,在这场南中修真地盘之争中,仅剩下李恢与孟获仍在相互争斗。然而不论二人谁胜谁负,他们在这场斗争中注定无法成为真正的赢家。
而对于雍闿与朱褒而言,这一切都变得不再重要。此刻对他们来说更重要的是——离开南中,通过隐秘的通道潜入交州!
此事殊为艰难,尽管益州的确与交州相邻,但此乃修真者间的公开秘密。然而两地间并无明显通途可寻,四周峰峦叠嶂,使人迷失其中而不辨方向;唯一可行的水上路径是从泸水穿越至盘江,进而转入通往交州红水河的航道,最终进入西江郁水之地。正因如此艰险,这条红水河才会被称为红水河,寻常修真者难以顺利通行。